得到东方闻的忠告,几人随后进入的时候也纷纷小心脚下,省得湿了鞋子。
铁门的里面,是一间连着一间的牢房,与夜神教的地牢与之相比,这里的环境可差多了。湿漉漉的地面让人感到不适,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四周漆黑得不见五指,连一盏可以让人看路的油灯都没有。
“小心些。”东方闻提醒身后三人,然后便径自往深处走去。
三人紧随其后,仅靠着灯光微弱的火折子来视物,根本看不清地牢里面有些什么。火光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风飘忽不定,左移右摆,仿佛每一间地牢里都住着一个被黑暗所覆盖的怪shòu,正躲于暗处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桃花心里有些发毛,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紧跟着东方闻。
或许是因为听见了脚步声,那怪异的声响竟然越发频密,而且还越来越大,就像是迫不及待的等着他们到来一样,在狭小且cháo湿的地牢中不断回响着,催促着他们前进的步伐。
东方闻皱起眉头,侧耳细听着声音的源头,再次加快了步伐。
就在这时,那怪异的声响却忽然戈然而止了。
三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瞳孔因不安而剧烈摇晃,警戒地望向四周,感觉下一秒在黑暗处会窜出无数的敌人。
东方闻没有理会他们的动作,又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停在了一间地牢前。
他把火折子从栏杆的fèng隙中伸进去,微弱的火光顿时照亮了这间黑暗的地牢。地上有一个人,她面朝地上让人看不清容貌,身上的衣物也是破破烂烂,因为长久没有清洗,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她的身旁有一摊gān了的血迹,从血迹的面积来看,她应该受了很重的伤,且被关在这里不短的时日了。刚才那阵奇怪的声响,很有可能就是她发出来的求救信号。
东方闻蹲下身,把火折子靠近那人,才发现她头上梳的是女xing的发髻。
他轻皱一下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便用两指在她的脖子上测探是否还有脉搏。
“教主?”药堂堂主有些疑惑,不明白东方闻为何要查探这人的生死。
当阿恬凭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这人的背影时,顿时脸色大变,就像连魂儿都被人抽了出来一样,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死死捂住嘴巴。
看见阿恬这副表qíng,东方闻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他站起来,随手把火折子塞到药堂堂主手上,对他们道:“让开,我要把这牢门打开。”
桃花看了一眼东方闻,又看了一眼阿恬,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根本就没搞懂现在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她把阿恬搀扶起来,按照东方闻所说的,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东方闻把内力凝聚于双掌,紧握着两根铁杆,低喝一声,用力推开,竟生生把铁栏杆给掰弯了。
弯了的铁栏杆处可以容纳一个较为娇小的成人通过,阿恬瞬间就挣开了桃花的手,立刻从那儿钻进牢房中。
“阿恬!”没想到阿恬突如其来的举动,桃花一时反应不及,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时,心里却忽然冒出了一个名字,瞬间便懂了。
阿恬蹲在那人的身旁,也不在乎她身上发出的恶臭,用颤抖着的手轻轻拨开覆盖在她侧脸上的发丝,眼眶立刻就湿润了起来。
她qiáng忍着泪???,轻轻把那人翻过身来。
那人的脸上虽然满是污渍,肮脏不堪,但还是能从轮廓中认出她的身份。
药堂堂主大吃一惊,差点连手上的火折子都掉了,“嫣红……”
阿恬把嫣红抱在怀中,眼泪终于忍不住滴落,沾湿了她的脸庞。若是在以前,嫣红或许会开心自己终于等到了那么一天,阿恬竟然为自己滴下眼泪,可惜她现在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药堂堂主胡乱地把火折子塞给桃花手里,急匆匆地钻进地牢中,捉起嫣红的手为她把脉。
他的双眉紧皱,视线在嫣红脸上游移,紧抿着嘴巴,看起来嫣红的qíng况似乎要比他们想象的不容乐观。
“怎么样了?”桃花忍不住问道。
药堂堂主没空回话,慌忙地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找出一个小药瓶,然后倒出几颗红色小药丸,对阿恬道:“扶起她的头。”
阿恬也不敢耽误,连忙照办,轻轻把嫣红的脑袋扶起来一些。
他捏开嫣红的嘴巴,把小药丸放了进去,又从行李中取出水壶,往她嘴巴里面灌了些。
东方闻一直紧抿着唇,眉间的皱痕从未消失过,“她怎么样了?”
药堂堂主从衣袖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脉象虚浮,气息几乎全无,不容乐观。我们得尽快带她离开这里,找个gān净的地方替她医治。”
拳头握紧,一直隐忍着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东方闻拳头一挥,释放出来的内力直直冲向了地牢深处,打破了墙壁,让地面传来了一阵震dàng,坍塌的声音不断从深处传出,非同一般。
桃花吓得连忙捉住了铁栅栏稳住身体,待震dàng停下,立刻担忧地看向嫣红,生怕她会因为刚才的震动而影响伤口。
“教主……”药堂堂主知道东方闻心里不好受,其实大家的心里面都不好受,若是他们能再早一些赶来,或许嫣红就不必吃这么多苦头了,更加不会弄成现在这幅样子……
东方闻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知道自己失态了,“走吧,救人要紧!”
带着嫣红离开地牢之后,他们在附近找了一间客栈落脚,药堂堂主立刻就开始了替嫣红治疗伤口。
桃花和阿恬都不懂医术,留在房间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被药堂堂主赶了出来,让她们先在隔壁房间里好生休息。东方闻深谙毒术,对医术也是略有研究,就留在了房间里给药堂堂主帮忙打手。
桃花看着阿恬那哭肿的双眼,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递给她一面gān净的手帕,“别哭了。”
“……谢谢。”阿恬接过手帕,眼中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就连桃花的样子也看不清。
“嫣红堂主一定会好起来的。”桃花走到阿恬身边坐下,柔声安慰。
“……”亲眼所见嫣红伤成这样,她真的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句话。
桃花看她不说话,也跟着沉默了。
自从确认嫣红的身份之后,她就一直在担心着管芙纱。虽说*oss是她亲爹,应该不会对她下毒手,但充其量也只是应该而已,尤其是看见嫣红伤成这样以后。
第84章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隔壁的房间却依旧没有动静,说明药堂堂主对嫣红进行的医治还没结束。
阿恬的双眸放空,就像是失去灵魂一样,呆呆地看着墙壁。
想起刚才在地牢的场景,嫣红浑身是血的倒在她的怀里,安静得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一样,阿恬就忍不住害怕得瑟瑟发抖。
她不想,她真的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珍重之人的那份痛楚。
各怀心事的两人在房间里发着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的房门终于打开了,药堂堂主脸上难掩疲惫之色,头上的白发似乎更加多了。
“堂主!”阿恬立刻冲了过去,按捺不住激动,紧紧捉住他的手问道:“嫣红堂主她怎么样了?”
药堂堂主瞥她一眼,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命算是勉qiáng保住了,但qíng况还是不容乐观。她受的伤太重了,又没有及时处理伤口,估计就是好了以后也会落下病根子。”
阿恬垂下双眸,神色有些暗淡。
不管怎么样,能保住xing命已是不错了。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阿恬有些紧张的问道。
药堂堂主也没搞懂阿恬和嫣红之间是怎么回事,但看见她这么担心的表qíng,实在是不忍拒绝,“去吧,小心一些。”
“谢谢!”得到许可,阿恬的表qíng才缓和了些,连忙转身奔进房内。
桃花知道她牵挂着嫣红,贴心地关上了房门,给她们留些私人空间说说悄悄话。
“教主,堂主。”桃花迎了上去,问道:“嫣红堂主伤成这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东方闻点点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嫣红伤势太重,不能远行,所以我打算让阿恬和卞叔留下来照顾她。”
“那我们呢?”
“我们明天就起程去归城。”
“去归城?”桃花愣了一下,管芙纱她爹是冲着武功秘籍去的,而夜神教在燕城,他们怎么会去归城呢?
“没错。”东方闻道,“奇庸已经被他控制,打开密室的钥匙等同于已经落到他的手上。但仅仅拥有打开密室的钥匙是不够的,因为武功秘籍被放在了天下第一锁打造的保险箱里。他想要打开这保险箱,就必须得找到天下第一锁。适逢白道召开武林大会,天下第一锁应该也会出现。”
“保险箱?”桃花的表qíng有些古怪,这个词语应该是一个现代词语吧,怎么会从一个古人的嘴巴中说出来?
东方闻没想太多,以为桃花是不理解保险箱的含义,便解释道:“就是一个带有锁的小盒子。”
“……”狐疑地打量了东方闻一眼,桃花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教主,不知‘保险箱’这个词儿,您是从哪儿听回来的?”
“嗯?”东方闻不解桃花为何有此一问,“为什么这样问?”
“我……只是有些好奇。”顿了一下,桃花又补充道,“因为这个词儿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噢,那是我师父和天下第一锁发明的。”想了一下,东方闻又道:“当初好像是师父把那东西叫做保险箱的。”
“……”
敢qíng东方闻师父和她是老乡?
察觉桃花表qíng有异,东方闻轻皱眉头,问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桃花有些慌张的转移话题,“那师姐该怎么办呢?我们这次来这里不是为了救回师姐吗?如果他接下来的目标是武林大会天下第一锁,那么他应该不会把师姐带在身边,那我们岂不是更加找不到她了?”
“放心吧。”东方闻安慰道:“虎毒不吃儿,他就是再狠毒,也不会对芙纱下手的。更何况现在只有找到他,才有办法知道他把芙纱藏在哪儿了。”
桃花听罢默不作声,心里只希望但愿如此。
嫣红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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