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活受罪。”
马青青:“自作孽!”
赵朝阳:这样反而会更痛苦,最后不是受不了离婚就是心理障碍,搞的人不人鬼不鬼。
姚朵的目光止于这里,她呢喃了一遍属于加粗字体的台词,也就是红夜的台词。她念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能大致复述出来――她细细品尝其中感qíng。
那足够艰难,起码对她来说,对没有任何技巧的姚朵来说――令人脑袋空空,只剩下纸张上打印出来的线条。
她颇为苦恼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桃子问。
“洗手间看。”
“先让我看看你说的冷艳霸气。”桃子拉住了她。
姚朵挑了挑眉,细长的分叉有种别样的风qíng,“等我背好台词。”
桃子点了点头:“那么我下楼买点吃的,你好好背。”
她qíng不自禁地摸了摸桃子的脑袋,然后在对方地无奈中锁上了洗手间的门。
马桶盖冰凉的触感稍缓了杂乱的思绪,她捋顺着、规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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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平拿着一块肥皂,一把手动剃须刀。他给自己的脸涂上了肥皂――这是他独家的洁面用具。他让剃须刀刮过自己的下颌与唇沿,带着肥皂沫的小胡渣甩进水池。
今天自己即将开机的倒数,饰演红夜的演员会是开始前的最后一个环节。他愉悦地挑了一件格子毛衣,那分布均匀的方块叫他的愉悦更大了些。
他走下楼,副导演,那个矮胖的和蔼男人与他一道。他们聊着布景与人设的心得。
海鲜粥裹在嘴里,回味着那味蕾感受过的咸香――姚朵一个抬眼就看到楼梯口下来的刘平,顺滑的粥羹变得紧巴,她的心脏就像是考试时那样砰砰直跳――比感动激烈,比生气入骨。
她擦了擦嘴,抿着嘴对他们笑了笑。
刘平朝她走了过来,“你觉得剧本怎么样?”
姚朵没想到他直接问了这个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故事xing很qiáng,里面的主角也不像大多的单纯善良。很有意思。”好在她因为过于紧张,回答才没闹出糗。
“现在方便表演一段吗?红夜的冷艳霸气。”他在圆形的餐照旁坐了下来,两只令她毛骨悚然“机关枪”架了出来。
姚朵没拒绝,也不好拒绝。想着自己背的那一段是在餐馆,和此景符合――来一段就来一段吧,是好是坏就靠现在了。
她说了句献丑了,然后拿过桌上的一个杯子喝了一口,假装是剧本里的姜汁啤酒。
她让两边嘴角放松,抬头看了看根本不存在的电视,又喝了一口,“这个连环杀手作案不按规定,就算想抓也没地方着手。”语气平稳,带着显而易见的淡漠。
她微微斜着眼看向一侧,笑了笑说道:“家庭,大家都有家庭。”那笑容僵硬微小,像是不自觉就这样笑出来的,倒是有那么点面瘫的感觉。
“够了。”他抬手示意。
姚朵紧张地抿着嘴唇,她不敢开口,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她在等着刘平接下来的审判。
“你的眉毛是自己画的吗?”
“是我画的。”她的腿在桌底下不安地滑动。
“这眉毛不错,挺适合红夜的,等下我去安排化妆师给你订上。”
“谢谢刘导。”小腿肚绷紧,它为了压制抖动的心弦。
“你助理去哪了?”刘平问。
“她去找场记领日程了。”
刘平点了点头,突然眨了下眼睛,姚朵惊得呼吸一滞。
“那我们一起吃早饭吧,剧组的其他人也都快下来了――你们起的真早的。”
“是啊,我和刘导都是第一个吃早饭的,没想到这个成就竟然被打破了。”副导演端着两笼虾饺走了过来。
“花生酱呢?”刘导瞄了一眼。
“没了,被你吃光了。”拆出塑料膜里的筷子,副导演夹了个虾饺chuī了chuī。
“那我吃面条了。”
“你自己去点。”
刘平闭上了嘴,把桌布的被拉出的褶皱抚平,然后推开椅子走了。
姚朵慢慢地放过了肺部,眼睁睁地看着流到一步一步地上了楼。
副导演对刘平不甚在意,转而对姚朵说道:“你有问题可以来问我,关于塑造角色方面的我很乐意帮忙,三楼358号房。不过有时候我会不在,你可以问我的助理,她在二楼的233号房。”
“好的,谢谢您。”虽然不晓得对方是哪个组的,但并不妨碍她的道谢,毕竟人家是好意。
“这个酒店的虾饺很赞的哦,要是没吃饱一定要尝尝这个!”他又夹了一个进嘴,这人就是典型的面向和蔼,人也可亲。
――老司机带带我~我是中学生~
尴尬……
姚朵连忙找出手机,侧过头小声道:“谁啊?”
化思菱学她那鬼鬼祟祟地口气说道:“化思菱啊。”
“现在几点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在应酬。”
“我问你出不出来玩,早点问你我早点找你嘛。”化思菱的笑意隔着手机都能感受五分。
“我不在京都,要拍戏了。”
“那你在哪,我去找你,正好我闲着没事。”
“你怎么这么闲――我在商都,你真要来吗?”姚朵狐疑道。
“我来了,你等着。”
第五十七章
姚朵回到自己房间后终于能抹了把汗,猝不及防的演了一段,她的肾都虚了。一半是紧张的,一半却是困的。
昨天刚拿到剧本,为了让自己多几分把握,她确确实实的练了、看了一晚上,那眉毛就是证明――她脸都没洗,饿的下楼想吃口东西,结果就这样渡了一劫。
太不可思议了,最不可思议的是她成功了!
不用被退货的担忧困扰!她能安下心好好gān活了――她露出雀跃地笑容,抱着被子再chuáng上滚了两圈,喜地直咬牙,恨不得啃两口chuáng垫。
某人在手机里说的要过来也被这庆幸感弄得一忘皆空,化思菱长什么样都不晓得了。
她真的高兴,打心眼里高兴。因为得到认可的感觉太美妙了。
“嘿嘿嘿嘿。”她的两排牙齿毫不矜持,腰子上的酸痛没有让这火热的qíng绪消退半点。
姚朵闭上眼睛,做作地咳嗽了两下试图叫自己冷静点,然而并没有效果。
――老司机带带我~小妹初中生~
她喜滋滋地捞过掉在地上的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毫毛。并非熟人,一个来自魔都的电话。
“喂,谁啊?”她的声音明朗,比以往明朗的多,那种声线只有在极度喜悦的时候才能发出。
手机的另一头却没有声音,仿佛在斟酌着用词般安静。
不认识的电话号码、不说话;两点加起来足够让常人挂掉同时唾弃这条垃圾电话――可现在她从常人进化到愉悦形态,耐心比以往多得多。
“哪个?怎么不说话?”姚朵继续问道。
电话线那边的人吐了一口气,那劲道呼在接听器上,令姚朵有些难受。
她等待了一会,对方却没接着说点什么。两人同时陷入了尴尬的地步。
姚朵已经思考起该什么时候挂断,她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背上,看着自己修剪齐整的指甲。
那人受不了如此,在计时到八十秒后主动挂断了这通电话。
姚朵瞧着手机的首页,心里暗骂了几句:毛病啊苏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橘色座机发出的嘀嘀声就像是在嘲讽她:嘲讽她不敢开口,嘲讽她连开个口都办不到的狗样子。可能真的变成哑巴了,苏雀苦哈哈地想着。
“一块六。”小卖铺的老板娘看这叫花子打完了电话,忙不迭地上前报了个数。
苏雀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块钱,一声不吭地放在桌上,发huáng的指甲显得异常肮脏。
老板娘走到钱盒边拿了四角回来,“打完了就走吧,不然小学生看到不敢进来了。”
苏雀垂着头,看起来高大的身子佝偻着,黑乎乎的脚丫踩在水泥地上,感受着她早已麻木的冰凉。
她在一处偏僻的墙角停下,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
“妈妈,我要吃ròu串。”
“放学买给你吃,早上吃那些东西不健康。”
“我不要,我要吃ròu串,我要吃ròu串。”
“不行!”女人严厉地瞪了一下男孩。
“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男孩的脸皱成一团,他抓着女人的手咬了一口,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早上吃这些东西身体不好,到时候学校看你长得这么小舅不要你了,我也不要你――喏,那边的人就是小时候喜欢早上吃ròu串,所以变成现在这样的。”女人指着苏雀,一副煞有其事的表qíng。
“真的吗?”
“你不信你去问他,是不是因为早上吃ròu串才变成这样的。”
男孩瞧着苏雀满身脏污,嫌弃地撇了撇嘴说道:“他好可怜,那我不吃了,妈妈你放学买给我吃。”
“你这样听话,妈妈才喜欢。”
透过打结的刘海,苏雀盯着这对母子,目光呆滞,似乎是在发痴。
姚朵小眯了觉,搓了搓脸拿过chuáng头柜上的剧本,然后靠着chuáng头翻阅了起来。那叫人莫名的电话被她抛出脑袋,回忆都不需要回忆。
她用水笔圈出其中的重点,并且在某些台词后面标出自己的心得与建议。
剧本是死的,人是活的,保守的背台词那是不明智的,想要好好演出个样子,第一个条件就是让书面化的台本角色更加的有血有ròu――通过小修台词,在不破坏剧本的前提下。
当然,利益化一点来说,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加戏方式。但这也不可否认愿意这样做的演员是抱着想要演好、认真的态度。她们用了心,这是无法否定的。
――叮铃叮铃叮铃
姚朵放下剧本,穿上酒店提供的纸样拖鞋,没通过猫眼观察来人,她直接打开了门。
“朵宝!”
她搂着撞到自己怀里的人,平稳的脑供血弄得一个大加,使得她做不出别的动作,比如推开那人。
“我们又见面了~”向南拍了拍姚朵的背脊,慡朗地脸回到了姚朵的视线。
姚朵定睛一看,那是一个看起来傻气耿直的女人,头发短短,露出的一颗门牙上断掉的一小节是有那么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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