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对不起,你没事吧?”
未央急忙道歉,一双ròuròu的小手捧着荆离的脸四处查看。未央只到荆离的脖子处,仰着头着急的样子又可爱不行,荆离握住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目光一派潋滟温柔,“你我何须道歉,走吧,先去用早饭,晚上不是要去凝香夫人夫人府上听戏吗?”
这也是未央今天盛装打扮的原因,今早一早凝香夫人就派人送来了帖子,邀请未央和荆离去她府上听戏。
原本荆离是不想去的,但是看到自家小娘子期待的样子,还是压抑下心中的不适,同意了,荆离有时候要忙公务,没有时间陪未央,也该让未央出去结jiāo一些朋友,这样也不至于太无聊。
用过饭之后,荆离去了书房,身边只带了飞花伺候。
桃夭赶紧捅了捅未央,“夫人,这个时候,你应该去伺候相爷的。”
未央委屈地嘟起嘴巴,“你也知道我不认字,我去了只会头疼,我还是在这里呆着吧。”
桃夭恨铁不成钢地嗔了一声,“我的好夫人哦,相爷这般出色的人物,哪个女子不心动,若是等到相爷被抢走了,你去哪儿哭啊,对吧,桃柳。”
说完,桃夭还不忘搬个救兵,朝桃柳投去一个眼神。
桃柳瞬间会意,朝前说到:“是啊,夫人,就像你面前摆着一块色香味俱全的如意糕,你还没开始吃,就被人抢走了一样,相爷就是那块招人的糕点啊,你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给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一个警告。”
一说到荆离是如意糕,并且会被别人抢走,未央就坐不住了,她唰地一下站了起来,眉毛拧在一起,气势如虹地说到:“不行!如意糕是我的。”
桃柳桃夭虽然对自家主子的反she弧和关注点十分无语,但是看到这是有效果,心里也稍微放下了。
未央急步走向书房,绣着比翼双飞的漂亮鞋子上珠串飞舞,随着主人的动作碰撞到一起,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相公!”
刚拿起笔的荆离被未央突然闯进来的声音吓得笔顿了顿,在纸上留下好大一团墨迹,她只好把笔搁好,抬头询问,“怎么了?”
未央先是瞅了瞅飞花,目光里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显然已经把对方当做要跟自己抢糕点的人了。
飞花被未央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下一秒未央已经笑眯眯地奔到荆离的身边,笑着开口,“相公,我来伺候你。”
荆离看了一眼未央,“这些事,有飞花就可以了。”
“那哪行啊,飞花平时事qíng这么多,这么辛苦,如今我是相公的娘子,这些事理应来做,就不麻烦飞花了。”
若不是知道自家女主人xing子如何,飞花几乎都快以为对方这是在挑衅自己了。
见荆离在思考,未央决定使出终极大招,她小狗一般抓住荆离的袖子,可怜兮兮地撒娇,“相公,好不好嘛,我想帮相公嘛。”
这一招未央常常用在夜舟身上,基本百试百灵,从未失手,今天……也不例外。
果然,只见荆离抖了抖身子,转身对飞花挥了挥手,“你出去守着吧。”
得逞后的未央开心地搬了一条小凳子坐在荆离的旁边,两只小手拖着腮帮子,像学堂里认真听夫子讲课的学生,看着荆离问:“相公,需要我做什么?”
荆离把之前污掉的纸抽出,揉成一团扔到一旁,重新摆上镇纸,“先帮我磨墨吧。”
闻言,未央乖巧地应下,然后拿着旁边的松烟墨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我以前也常常给父亲磨墨呢,不过是很小的时候的事了,那会父亲还只是个秀才,寒窗十载,要考状元,每天晚上都要看书,母亲要做绣活贴补家里,给爹爹翻书啊,磨墨啊的事qíng就基本是我的事。”
听到这里,荆离的笔在空中停了停,她记忆中的未央,确实是个野丫头,但是她没想到,未央看似天真可爱的外表下,还有这样一段过去。
“娘子,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未央只是感叹了一句,没有想到却引起了荆离的兴趣,当下也有些尴尬,“可是相公还要忙公事,不会影响到你吗?”
荆离笑,“你相公这么聪明,怎么会被你影响。”
“好吧……”难得可以跟自己爱的人,聊聊自己小时候的事,未央也来了兴致,“我爹和我娘认识的时候,已经是秀才了,反而我二叔,考了好几次都没考上,那会我二婶就看不惯我们家,我爹娘生我的时候,正好快到黎明了,父亲一拍手说到,不如这个孩子就叫未央吧,刚好我又姓夜,意思就是,夜晚已经不久了,父亲说我就是家里的小福星。”
“母亲生了我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那会家里又穷,父亲也不想母亲受苦,于是一直不肯要第二个孩子,母亲觉得亏欠父亲,没能给父亲生下一个继承香火的男丁,父亲为了让母亲安心,一直很宠爱我,所以我小时候还有个名字,叫做野猴子。”
“我堂姐夜未怡一直不喜欢出去玩,嫌那样太不端庄,我小时候基本都是跟着隔壁家的小孩到处跑,但是他们大多都是男孩子,有时候嫌我笨手笨脚,不愿意带我,直到……我们家隔壁搬来了一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姐姐,姐姐不爱说话,身体也不好,也不愿意出门,但是她会很多游戏,就是……她们家的下人特别凶,有一次我为了缠姐姐教我翻花绳,大半夜从我家院子里翻去她的房间,吓得姐姐的丫头以为是进贼了,差点拎棍子打我,最后我在姐姐那里悄悄玩了半宿,最后在她chuáng上睡着了,第二天回去,又被我娘一顿好打。”
荆离渐渐听得入了神,竟忘记了手中还拿着笔,这件事她是记得的,她那时候逃命半路生了病,临时在费城租了个宅子养病,隔壁家秀才的女儿见搬来了个漂亮姐姐,常常过来缠着她要一起玩,那会荆离xing子冷,加上生病,根本不想理她,小姑娘年纪小,不会察言观色,以为姐姐只是不爱说话,后来荆离被她缠得不行,无奈之下教了她一个游戏,荆离还在宋府的时候就很爱玩,会的花样也多,加上那时候受尽宠爱,只要是她喜欢的,谁不是双手奉到她的面前,没想到小丫头跟上了瘾似的,居然大晚上跑到自己的房间。
想到这里,荆离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大概一年多以后,姐姐搬走了,说起来那个姐姐是未央见过最温柔最有耐心的人了,她从来没有骂过我,相公,你说,姐姐会不会……她的身体不好,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说到这里,未央竟有些红了眼,她那会年纪太小,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只记得那个姐姐不喜欢梨花,常常望着未央家院子里的梨花叹气。
荆离手中的笔掉落在纸上,她抱着未央安慰到:“放心,你的那位姐姐很好,她会很好的。”
“真的吗?”
“嗯。”
“那……姐姐会想我吗,她会不会忘记未央了?”
荆离放开了未央,捧着对方的脸,说到:“不会,未央这么可爱,谁会舍得忘记。”
未央听到安慰,也破泣而笑。
荆离琉璃一般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未央,最后她闭上了眼,将眼里所有的缱绻流光悉数敛住,她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吻了未央。
未央还没反应过来,光看到荆离的鼻孔bī了过来,然后一个软软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嘴唇。
荆离的吻有些生涩,但是侵略xing极qiáng,一开始未央还不知所措,直到一个柔软的东西撬开自己的牙关,占据自己口腔的时候,未央就不得不跟着荆离的节奏走了。
亲到一半,也许是感觉到了未央的视线,荆离不忘伸出一只手把未央的眼睛蒙上。
一吻毕,荆离还回味一般地舔了舔嘴唇,似乎在说,味道不错。
反观未央,没有传说中晕眩的感觉,也没有害羞的样子,只是略微地喘了喘气,看向荆离,“相公,这是什么招数?”
荆离好笑地看着对方,其实第一次这么亲未央,她自己多少也会有些害羞,没想到自己小娘子居然是这个反映,于是荆离一本正经地胡诌,“这是夫妻之间才可以做的事,跟周公之礼不一样,这个不用脱衣服,也不用去chuáng上。”
未央点了点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样?”
荆离第一次亲人,这么问也有想到得到肯定的意思。
未央抿了抿小嘴,似是在回味,然后灿然一笑,“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吗?”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荆离说是夫妻之间才可以做的事,未央很愿意再试一次啊。
荆离倏尔就笑了,“好,再来一次。”
第二十章 凝香夫人
等荆离处理完手上的事的之后,发现未央已经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荆离将笔放下,整理好刚写好的东西,望了望窗外,现在已经是傍晚,透进来的光都渐转和煦,未央好像睡得不安稳,稍微动了动身体,荆离眼疾手快地托住对方,这才没让未央从桌子上摔下来。
感觉到有动静,未央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看是荆离,先是扯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就龇牙咧嘴地扶着脖子开始喊疼,“相公,相公,我这是落枕了,好酸,你帮我揉揉。”
荆离又想笑又心疼,伸手绕到未央的脖子后,轻轻地给对方按揉着,“你不是说来侍墨吗?就只给我磨了墨就睡着了。”
荆离的声音很轻很柔,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你个小懒猫。”
未央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下次,下次一定好好地给相公端茶倒水,鞍前马后。”
荆离倒没有故意为难她,看着未央一脸,我发誓,我一定卧冰求鲤,彩衣娱亲的样子,也没在调侃她,“我吩咐飞雪准备了晚膳,吃完我们去赴宴吧。”
“好~”
……
凝香夫人是德清皇帝的侄女,父亲是王爷,早期嫁给皇商,被封一品诰命,后丈夫早逝,加上德清驾崩,朝局动dàng,处境一时间十艰难,但后来凝香夫人力挽狂澜,独自支撑起整个家族的生意,也是一个手段十分了得的女子,荆离虽然与她有过来往,但是却不甚喜欢这位声名鹊起的夫人,原因是,这位夫人天生放làng形骸,在丈夫死后与多名男子有染,还曾向荆离抛过橄榄枝,如今凝香夫人已是三十五的高龄,与昭华是一辈的人,却更加不知收敛,公然在府内养面首,聚众yin乱,在京都,这位夫人的艳史也是许多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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