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绵一怔,立刻分开。江雨愁却睁开了眼睛,陆思绵本来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羞愧懊恼的想要逃跑。
“师姐我…”说着眼泪更是刷刷落下,扭过头就要下chuáng。
江雨愁一把抱住她,将自己火热的唇贴上了上去,陆思绵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定定的不会动弹,那不是个浅尝辄止的吻,而是热qíng至极的。她被江雨愁死死的压在chuáng上,湿滑的舌头在她嘴里尽qíng扫dàng,她愣着神被欺负了好半晌,才意识到真正发生了什么。她搂住江雨愁的腰,动qíng的回应着那个热烈的吻,陆思绵几乎快疯掉,眼泪滚滚而落,吻的昏天黑地。
唇分后,两人均是气喘吁吁,陆思绵哭成了泪人,江雨愁也没好到哪去,一眨眼,大颗大颗的眼泪便落在陆思绵的脸上。
额贴着额,两颗心跳的天崩地裂,江雨愁双唇都是发着抖的,密集的吻又落在陆思绵的脸上,声音温柔而嘶哑,“你刚刚叫我什么,绵儿,你要骗师姐到什么时候?”
陆思绵的心仿佛要裂开,一呼一吸都是疼的,她一头扎进江雨愁的怀里,一声声叫着师姐,哭得抽抽搭搭,“师姐,师姐,你怎么知道。”
“傻瓜,你就在我眼前,我怎么会不知道。”
江雨愁紧紧抱住陆思绵,给她擦着眼泪,“绵儿,对不起,对不起,是师姐不好。”
陆思绵摇头,却激动的说不出话,为着这一刻,受过再多的罪都是值得了。她搂着江雨愁的脖子,一下一下的吻她,仿佛要把这些年失落的亲密全部都找回来。
不知道耳鬓厮磨了多久,哭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早上她们醒来是紧紧抱着的,陆思绵的眼睛有点肿,觉得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直到江雨愁醒来,用她再熟悉不过的温柔怜惜目光望着她时,她真实的感受到,她的师姐真正回来了。
江雨愁用嘴唇轻轻蹭着她的鼻尖,脸颊,额头。
“师姐,你都想起来了。”
江雨愁点头,“绵儿,从此,你同师姐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太多事qíng陆思绵都想不通,但眼下她真的无瑕去想,满心满眼的都是她的师姐,“我们早就说好的,永远在一起。”
这句话说完,两人眼睛又有些湿了,江雨愁叹了口气,挤出一个笑脸,再这样说下去,恐怕又要哭上一个时辰了。“绵儿,肚子饿了吧,师姐去给你弄点早饭。”江雨愁下了chuáng,穿好衣服,陆思绵也要穿,江雨愁却拿过她的衣衫,像照顾小孩子一样帮她穿衣服,陆思绵总算露出了从前那个灿烂的笑脸,江雨愁也一起笑起来。
陆思绵的眼睛一直追着她的师姐,看着她进进出出,又是帮她倒洗脸的水,又是端早饭。一切美好的都不真实,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不见了,所有曾经拥有的东西又回来了,这都是真的吗?
“师姐!”
“哎!什么事?”
陆思绵笑笑,“没什么事,就叫叫你。”
江雨愁将厨房刚做好的早饭放在桌子上,亲亲热热的吃了顿早饭,陆思绵仿佛仍旧是在梦中,淡淡的白粥吃到嘴里都是甜的。
“师姐,我想回玉寒山了。”
江雨愁握住陆思绵的手,“绵儿说的算,我们就回玉寒山。”
江雨愁买了一辆马车,心想她们并不是要立刻就回到玉寒山,陆思绵如今化不成人形,坐马车一路游山玩水回去也很惬意。这马车十分华丽舒服,陆思绵躺软软的垫子上,江雨愁坐在外面驾车,她时不时掀开帘子,去握江雨愁的手。
“师姐,你进来抱着我好不好。”
江雨愁笑道:“好,师姐这就进去。”
江雨愁在马屁股上轻拍了三下,口中默念两句,便把缰绳挂在车沿儿上,转身进了马车里。马儿还是照旧稳稳当当的走着。
陆思绵倚在江雨愁怀里,一时摸摸她手,一时又讨吻。江雨愁掀开帘子,已经是冬季,外面一片萧条,糙木枯huáng,可是她心中却是生机勃勃。
“绵儿,饿不饿。”
陆思绵摇头。
“绵儿,渴不渴?”
陆思绵仍旧摇头。
出发之时,江雨愁知陆思绵一向贪嘴,买了一堆她爱吃的东西,都放在车上,可是走了半天,陆思绵却一点都不喊饿。
“绵儿,这可不像你,什么时候不嘴馋了。”
“和师姐在一起,一年不吃饭都行。”
江雨愁捏着她的下巴,摇了摇,“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嘴竟然这么甜了。”
这话说完,两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陆思绵眼神哀伤,江雨愁的吻立刻落在她的额头上,“是师姐不好。”
从昨晚相认至今,两人都默契的不去提以前的事,都不提这其中曲折的恩怨,仿佛一提了便会让眼前的喜悦蒙上一层严霜。但陆思绵很想知道,她们现在究竟是何种境况,江雨愁已经恢复妖身了吗?她是怎么认出她的?
“师姐,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认出我?”
江雨愁收紧手臂,将陆思绵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在紫龙的dòngxué内,我被黑蛇妖困住,听到邪尘喊了你的名字,后来你进来救我。”她握住陆思绵的手腕,“那个时候你没有脉搏,我便觉得奇怪了。”
“那时你便知道了?”
江雨愁摇摇头,“还是太晚了,师姐真的太迟了,那日我在邪尘的山dòng彻夜不眠,想着你的事,想我们在庆阳镇第一次见面,想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师姐真傻,为什么那么明显,师姐都认不出来是你。”
陆思绵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安慰,“那时你没有记忆啊。”
江雨愁接着道:“在镇妖谷外的时候,我发狂杀了楚若云,醒来之后,我便知道我是妖了。后来我抱着跳下了镇妖谷,邪尘将你捉走,我便进了那群妖儿制造的幻境。现在想想,这都是邪尘为了给你出口气教训我的。”
陆思绵的确记得,邪尘对她说过,他确实小小的惩罚了一下江雨愁。“师姐,你是进了什么幻境?”
江雨愁神色有些哀伤,“妖造的幻境有两种,一种是制造极尽恐怖的幻象,甚至可以将人活活吓死,另一种便是自己的心魔了。”
“师姐,你的是后一种,对不对。”
江雨愁点头,望向窗外,眼神里有化不开的哀伤,“那一段段的幻境,让我痛彻心扉,但我感激邪尘,没有他们我也不会想起过去的所有事qíng。”
陆思绵靠在她怀里,“师姐,我真不想让你这样难过。”
江雨愁轻抚她的头发,“是师姐活该,你太宠着师姐了,师姐就算再怎么难过也抵不了你受过的苦,一想到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陆思绵道:“别说了,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吧,今后我永远不分开。”
江雨愁低头吻她,热泪滚烫,“好,永远不分开。”
马车慢悠悠的走,一到晌午,大路上赶路的人忙着赶着到前面的镇子吃一顿午饭,都纷纷赶了上来。江雨愁道:“绵儿,我们要不要快马加鞭,和他们赛上一赛?”
陆思绵摇头道:“不要了,师姐大城镇我玩够了,我们寻一处世外桃源呆几日可好?”
江雨愁坐到马车外面驾马,“好啊,一直往南走,天气还是暖的,我们找个美丽的所在,逍遥几日好不好。”
陆思绵道:“我们去落松潭可好。”
听到这个地方,江雨愁的心剧烈的收缩了一下,落松潭,这个地方是从前陆思绵吵着她要去的地方,一直因为路途遥远,师父又不答允,所以一直没去成。再后来,师父去世,两人失散,那个地方成了再也到不了的所在。
陆思绵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道:“师姐,你不要伤怀,我们现在去也不迟,秋天的时候特别美,松树格外的青翠,小松鼠会跳到潭里去捡掉落的松果,特别可爱。”
江雨愁揉了揉她的头,“说的好像你去过一样。”
陆思绵顿了一下,“做梦梦到过。”
江雨愁道:“若我们一直是马车赶路,要走一个月才到落松潭,你是想要师姐背你赶路,还是像这样慢慢走呢。”
陆思绵与她并排坐在车沿上,拿着小皮鞭轻轻打了马屁股一下,“再这样赶两天的路,然后师姐就背我好不好。”
江雨愁笑道:“都听你的。”
马车走了小路,进了一片树林,满地的红叶,倒有几分陆思绵家乡枫叶谷的味道。江雨愁栓了马车,对陆思绵说:“师姐去给你捉一只山jī烤来吃好不好,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她知陆思绵从前最爱狩猎,不用问也知道陆思绵肯定会同去,遂伸出手拉她。怎知陆思绵轻轻拍了她掌心一下,狡黠一笑道:“我想偷个懒,师姐去吧,我想师姐伺候我,吃现成的。”
江雨愁无奈笑着,“好,那你老实的等着,师姐去去就来。”
陆思绵缩进车里,看着江雨愁的背影渐渐远去,捂住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就咳嗽起来,股股鲜血从喉咙里涌出来,陆思绵立刻掀开帘子,趴在窗户上朝外面吐了两口血水。擦嘴的时候还是蹭了些血沫在袖子上。
她瘫在马车里,整个腹部都绞着痛,一直疼到胸口,这一路一直反复,方才是qiáng撑着同江雨愁聊天,她这一走,一口气撑不住变成这样了。她闭上眼,调整着呼吸,心里默默想着,一定要快点到落松潭才行。
江雨愁很快便回来了,还未到马车跟前,便喊道:“绵儿快看师姐给你带回什么好吃的了?”
陆思绵揉揉脸,尽量让自己jīng神一点。一下了车,江雨愁正在生火,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口锅,旁边还放着两只山jī和一条还一蹦一蹦的鱼。”
“师姐,你从哪里捉的鱼啊?”
江雨愁点燃了火堆,“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溪,里面的鱼可肥了,山林外面有几户人家,我便借了一口锅,中午吃烤jī炖鱼,这伙食不过吧。”
陆思绵朝着火堆里扔了一块柴,“不错不错。”
鱼下锅之后很快就冒出了香气,江雨愁只放了一点盐,味道却非常鲜美。陆思绵用仅有的一个勺子尝了一口汤,连连叫好。江雨愁又去猎户家里借了两个碗,将鱼汤鱼ròu盛好,又把烤好的jīròu撕成一条条,放进碗里,一并端上马车同陆思绵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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