秾李夭桃_闲听落花【完结+番外】(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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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世承半张着嘴,呆呆的看着车里的美貌姑娘,乌黑细软的堕马髻已经松散下来,几缕发丝软软的落下来,姑娘瓜子脸,面容白皙水嫩,两颊浮着淡淡的红晕,眉如远山,目若点漆,水汪汪泪盈盈、含羞带怯的看着他,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又羞涩的咽了回去,这嘴唇没点胭脂,如粉嫩的桃花般诱着人,许是刚才车子颠簸的太过,姑娘的衣领松散开,一边还好,一边已经滑近肩膀,露出嫩白细长的脖颈和细细的锁骨,吴世承心里猛的冲上股热流,重重咽了口口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姑娘轻轻动了动,缓缓直起上身,冲着吴世承福了半福,低声谢道:“多谢公子救命,大恩不言谢,奴家……”姑娘话说到一半,又抬头看着还发着呆的吴世承,眉眼间带着为难却含着粉粉的qíng义,似有似无的蹙了蹙眉头,垂下头,轻轻揉着手里的帕子,仿佛说了什么,却又听不清楚,吴世承将鞭子扔给小厮,跳下马,几步奔到车前,直直的盯着姑娘,拱着了拱手,头探进车子,咽了口口水说道:“不谢,不谢,小娘子家在哪里?我……在下,学生送小娘子回去,小娘子今年多大了?”

  姑娘轻轻挪了挪,似嗔非嗔的斜了吴世承一眼,揪着帕子软软的答道:“奴家……住在白云山下莲芳院,就烦劳爷……送奴家回去,爷救命之恩,不知道爷要奴家怎么报……”姑娘声音越说越含糊暧昧,吴世承大喜,忙点头答应道:“小娘子放心!小娘子想怎么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学生先让送……”吴世承咽回到嘴的话,这会儿他不能亲自送她回去,他得先侍候老祖宗回去,吴世承又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我让人送你回去,这报答的事,我明天去看你,咱们见了面再细细商量?”姑娘红着脸,似喜似嗔的将手里的帕子甩过吴世承的脸,吴世承伸头凑过去连连吸着气,伸手从姑娘手里抢过帕子,看着帕子一角绣着的名字,色眯眯的紧盯着姑娘笑道:“天上的雁几时落到了人间?小娘子先回去,明天爷过去给小娘子压惊。”落雁斜着吴世承,似笑非笑的也不答话,只伸手放下了帘子。

  吴世承哈哈笑着往后退了两步,招手叫了小厮过来吩咐送落雁回去,自己依依不舍的骑马赶上秦太夫人,隔着车帘子禀报了,秦太夫人满意的夸奖道:“这就对了,你如今虽说还不是官身,可也不能一味高乐胡闹,也该收一收心,做些与君与民有利之事,今天这事做的好!咱们救了这弱女子一命,也是给自己积了福,多派几个人送她回去,可怜见的,得吓成什么样儿!”吴世承gān脆响亮的应诺一声,心qíng愉悦异常的骑在马上,恨不能立时回到府里,立时出城,立时赶往白云山下的那个莲芳院。

  秦太夫人的车驾刚进了太平府,吴世承的小厮就飞奔赶上来,贴近吴世承,低声禀报道:“爷,打听明白了,是城西富商钱福泽年前新纳的小妾,据说原是开平府最红的红舞伎,因钱福泽正妻凶悍,没敢进钱家,连太平府也没敢进,钱福泽有些惧内,已经好一阵子敢没去白云山下了。”吴世承听的眉飞色舞,真是天下掉下的美人儿,这样的身份地步儿,怎么玩都不惧,嗯,gān脆今晚就去!

  第一百七五章算盘

  十五日是花朝节,也是蒋太医休沐回府的日子,可一直等到宫门落鈅,也没见蒋太医回府,李小幺紧拧着眉头,出神的看着院子里摇动不已的大红灯笼,心里烦躁而焦急,到太平府都半个月过去了,连吴皇的确切病qíng都没打听出来!李小幺烦恼的将手里的纸条扔进化纸盆里,端起茶,又烦躁的放回去,挺直着腰背,呆怔了片刻,扬声叫着淡月吩咐道:“请大常、小宁和小安进来,有事商量。”淡月隔着帘子答应一声,脚步急急的出去叫人了。

  不大会儿,长远等三人跟着淡月急步进了屋,李小幺端坐在榻上,示意三人坐下,转头吩咐淡月道:“泡壶茶,叫上海棠,前后看着些。”淡月忙砌了壶茶,又取了三只细瓷杯子,给长远等人斟了茶,到东厢叫了海棠,两人拿着针线,一前一后看起来闲闲的守着去了。

  李小幺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目光扫过长远等人低声说道:“今天蒋太医又没有回府,吴皇的病只怕有反复,咱们到太平府也半个多月了,吴皇到底病的怎样,竟然一丝实信儿也没有!今儿咱们得好好商量商量,一定要想个法子弄清楚吴皇到底病的如何!”长远惭愧中带着惶然,忙站起来,拱着手就要请罪,李小幺烦躁的摆了摆手:“如今最要紧的赶紧想法子查清楚吴皇的病qíng,这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认错的时候。”长远脸色微红,忙坐下来,转头看向西安,西安垂着头想了片刻,看着李小幺建议道:“要不我潜进宫探查探查去。”

  “不行!这会儿宫里必定戒备森严,不防咱们,也得防着大皇子呢!吴贵妃虑事周到,这法子不行,探查不到东西,说不定人倒陷进去了。”李小幺断然拒绝道,南宁点头赞同道:“姑娘说的对,这法子太冒险,再说,万一失了手,倒泄了底。”西安垂着头没再坚持,长远拧眉蹙额,努力想着法子,想来想去,简直就是无处下口!李小幺挨个看着个个都是一脸苦思的三人,半晌重重叹了口气,无奈的挥着手说道:“算了,我也是心太急了,慢慢想法子吧,嘱咐下去,大家行事都要谨慎,做事用眼用耳用心,好了,你们下去歇着吧,西安明天去趟法华街药市好好转转,打听打听有没有宫里的人出来买过什么药,死马当成活马医,也许能寻出点信儿来。”西安答应一声,和长远、南宁一起退出正屋,三人出了垂花门,面面相觑了几眼,叹着气各自回去歇休了。

  苦恼着无从下口的,除了李小幺,还有梁地的水岩。

  水岩背着手、叹着气,在山涛园的眺山院里团团转个不停,他是领了大爷的吩咐来的,来前,他可是满口打过保票的!这门亲事,大爷年前就和二爷提过了,二爷可没说不行,也是默许了的,这过来请个期,商量商量过礼的事,原本想着极简单、一句话的事,不过就是辛苦些跑一趟罢了,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就刚到那天提了一句,弄了个灰头土脸,再往后,他就没找着再提这话的机会,二爷冷着脸那么yīn测测的盯着他,他哪敢多说半句话!可这事不能再拖了,大爷那头还等着话儿呢!水岩跺了跺脚,重重的连呼了几口气,拍着手里的折扇,大步往明净堂去了。

  明净堂外面的三间小小的倒座间里坐满了侯见的梁地官吏,水岩满脸和蔼的笑着,客气的拱着手,急步穿过倒座间,也不走抄手游廊,却从院子里直穿到明净堂门口。门口的小厮扬声禀报了,抬手恭恭敬敬的打起了帘子,水岩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抬脚进了明净堂。

  苏子诚端坐在长案后,正凝神听俞远山清晰流利的报着帐本,俞远山眼角瞄见水岩进来,声音顿了顿,苏子诚不耐烦的训斥道:“念你的!”俞远山面容平静的欠了欠身子,翻着手里的帐本,继续报着帐。

  水岩陪着笑,眼角四下瞄了一遍,装着若无其事的往边上挪着脚步,一直挪到了东平上首垂手立着,俞远山瞟了水岩一眼,仿佛比刚才念的快了些,没多大会儿,俞远山就念完了帐上高着的数目,抬头看着苏子诚说道:“王爷,从数字上看,没什么大出入,比去年少了两成,也是常理,梁地去年到底经过兵事,好在去年一年风调雨顺,不过减了两成。”苏子诚轻轻‘嗯’了一声,落后俞远山两三步站着的安在海笑着接道:“臣附议,俞大人说的极是,不光这个,今年赶恩科的生员,也不过比往年少了不到三成,梁地日渐安稳,这都是王爷仁德所致。”苏子诚又‘嗯’了一声,面色仿佛缓和了些,转头看着水岩问道:“找我有事?”

  “是。”水岩陪笑答道,目光瞄着俞远山和安在海,却没再往下说,安在海忙转头看着俞远山,俞远山正小心的看着苏子诚,安在海也忙移目光过去,也看着苏子诚等他发话,苏子诚斜着水岩,淡淡的说道:“有话就赶紧说,本王事qíng多得很。”水岩无奈的看了看苏子诚,又转头看了看垂着手,一声不响站着的俞远山和安在海,又重重咽了口口水,爷这简直就是故意的!水岩心底腹诽不已,可话却不敢多耽误,长揖过半,陪笑说道:“就是大爷让问二爷的那样,这都二月过半了,实在是时候紧得很,二爷……得了话,还得赶回去吧,都三月里了。”水岩在苏子诚冷厉的目光笼罩下,话越说越含糊。

  “你没看到本王正忙着?”苏子诚错着牙般狠狠的责备道,水岩重重咽了口口水,一直不知道接什么才好,苏子诚抬手重重拍着面前长案上堆的高高的折子、文书,帐册等等叫道:“爷忙成这样,你倒闲,还有功夫跟爷说这儿女qíng长的事!?”水岩艰难的咽着口水,这怎么成了儿女qíng长了?沉默片刻,水岩陪起满脸笑容,gān笑了几声,看着俞远山夸张的玩笑般说道:“二爷说话就是有趣!二爷也不小了,成家立业,也不算儿子qíng长,哈哈,啊,你们说是吧?这哪算儿女qíng长?也是大事不是。”安在海冲水岩陪起满脸笑容,笑的仿佛他极赞成这话,眼风却紧盯着苏子诚,俞远山严肃着一张脸,拱了拱手,梗直的有些呆怔的说道:“水二爷这话在下不敢置评,在下觉得,男子大丈夫,当先立业,后成家,若不能立业,要家做甚?”

  水岩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瞪着俞远山,只觉得这口气憋的不知道怎么噗出来才好,安在海满眼愕然,连眨了几下眼睛,垂头垂手,王爷没问到他,他是不准备说一个字了。苏子诚倒舒了口气般,似笑非笑的斜着水岩,挥了挥手吩咐道:“好了,我没闲功夫陪你聊这闲事,后天吕丰来了,你跟他正好一对,你们两个这趣味投合的很,好了,我也成全你俩这jiāoqíng,去接接吕丰去。”水岩苦恼的看着苏子诚,不敢多说,更不敢逆了他的意思,垂头泄气的拱手答应了,沓拉着肩膀告退出去了。

  俞远山和安在海告退出来,出了山涛园,安在海忙一把揪住俞远山,拉着他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里,低低的问道:“你怎么多上话了?那水二爷,咱们怎么得罪的起?你可不是莽撞的,到底怎么回事?”俞远山目光悠深的看着安在海,安在海推了推他,不耐烦的说道:“你、我,钱谦,还有唐公孙,咱们四个,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梁地十几个俘官,就咱们四个降了,在梁,唉!不提了,在北平,咱们到底不是北平人,咱们四个再不你帮我、我帮你抱紧了,别说往后的前程,就是xing命……”安在海抬手在脖子上利落的虚划了一下,嘴里低低的配了个‘咯嚓’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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