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嫁到_闲听落花【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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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看了眼畏畏缩缩跟到茶棚门口,却不敢进来的肥汉子,摇了摇头,一脸苍凉,“好了又得多活几年。”

  李兮听的心里一揪,“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妇人答了话,低下头捧着碗闷头喝汤。

  李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才不过二十来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已经苍老的象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了!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妇人两只手捧着汤碗,眉眼低垂,喝的很快却没有声音,李兮怔忡的看着她,突然悟过来自己为什么一眼看到了她,就想叫住她,想帮她,是她身上透出的这股子完全不属于乡野村民的优雅!就是这份优雅,让她备感亲切。

  ☆、第16章仗义出手

  一碗汤下肚,妇人脸上浮起层细密的汗珠,脸颊泛起丝丝cháo红,“多谢贵人。”

  “我给你诊一诊,人活着才有希望。”李兮将手搭到妇人手腕上,妇人垂着头,动作轻快而坚决的将手抽了回去。

  “你身上的臭味很浓,总得让自己gāngān净净的走吧。”李兮试着从另一个方面劝她。

  妇人垂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李兮试探着伸出手,拉起妇人的手放到桌子上,这回妇人没抽回去。

  “你这是气血两亏,以至yīn挺,已经脱出来了是吗?脱出来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了。”妇人低低答道。

  李兮心里猛的一跳,yīn挺是医书中的说法,民间从来不用这个说法,她们都是称为吊茄袋的,她故意用了yīn挺这个词,她知道什么叫yīn挺!

  这妇人必定出身不差,而且读过书,怎么会流落到这种地步?

  “能……gān净点就行。”妇人看了李兮一眼,立即又垂下目光。

  “你等下!”李兮拍了拍妇人的手,“小蓝,把那个汉子叫进来。”

  “你!进来!”小蓝叉着腰,点着肥汉子恶声恶气的叫了声,汉子冲小蓝点头哈腰,挤满一脸谄笑,两只眼睛紧盯着桌子上的羊ròu汤碗,“贵人就是心善,小人爱喝羊杂汤,多放青祘香菜,少切羊肝多要肺片,加点胡椒粉。”

  “天底下怎么能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别说李兮,连小蓝都气乐了,真是林子大了,多么不要脸鸟儿都有!

  “你媳妇病了好几年了,你不知道?”李兮忍着恶心和愤怒,恶声恶气问那汉子。

  “她病没病俺怎么知道?”见没有羊杂汤喝,肥汉子就没好气了,往凳子上一坐,上身往下一瘫,斜横着妇人,想一口啐过去,瞄着小蓝,没敢。

  “就算她没病,你也不能这么nüè待她。”

  “俺nüè待她?俺怎么nüè待她了?这位小娘子,你长的好看也不能胡说……”汉子色迷迷的斜着李兮,一个胡说刚出口,丰河的巴掌就甩过去了,这汉子刚才对姑娘不客气,他就想揍,可惜离得远,没抢过小蓝,这会儿一巴掌打的汉子一头摔在地上,又重又闷的咳了一声,一张嘴,满嘴鲜血里带着牙齿喷出来。

  “敢对姑娘不敬,不想活了?”丰河提着汉子后衣领,将他按在离李兮四五步远的桌子腿旁边,“老实回话,不然……哼!”

  刚才小蓝打的左脸,丰河就打了右脸,汉子一张脸左右各五个大红手指印,右脸渗着血丝,左脸肿成杂面馒头,满嘴血沫,疼的浑身哆嗦。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李兮看的心qíng相当愉快。

  “一个老娘,死了。”汉子脸肿嘴肿,说话就不怎么利落了。

  “怪不得,没人管你,你就想怎么nüè待你媳妇就怎么nüè待?”

  “她是贱货!生不出娃,不会下蛋的jī!娘们儿生不出孩子,还叫娘们儿?贱货!臭货!cao都没法cao!臭婊子!你等着,回去,老子打死你!活活打死你个臭娘们!”丰河出手太重,几乎打掉了汉子半边嘴的牙,疼的汉子昏头涨脑。

  “我要是能帮你离开这只人渣,你能自己活下去吗?”李兮看都懒得再看那渣汉一眼,转头和妇人低低说话。

  妇人大睁眼睛看着李兮,呆了片刻,眼里突然爆发出一团光亮,紧紧咬着嘴唇,连连点头,突然又呆住,片刻,一脸枯槁的摇了摇头,声音极低:“我是被卖到花家的,有身契。”

  “她算那渣汉的奴婢还是媳妇?”李兮转头看向崔先生,低声问道,崔先生微笑,“童养媳多数立的有身契,既然娶了,就是媳妇。姑娘打算怎么帮她?”

  “能和离吗?”

  “她是童养媳,没有和离的说法,除非出妻。”

  “义绝呢?”

  “她没有家人,又没有公婆,怎么义绝?”崔先生苦笑,所谓义绝,是要夫打或杀妻子的父母嫡亲,或者是妻打骂公婆等等这样的事,这两个人都没有家人,怎么义绝?

  “不是还有个夫杀妇吗?他要杀她。”李兮指着脸已经肿的猪头一样的汉子。

  “也……能算。不过义绝要经官府判定,十里镇属太原府,她是到太原府递状子,由太原府知府出了判书才行。”崔先生眼里带笑看着李兮,他很想看看,她会想出什么办法帮那妇人。

  “我不懂刑律礼法,先生帮我想想办法吧。”李兮gān脆利落的向崔先生求援,崔先生差点呛着,原来她的办法就是请他想办法!

  “她有身契,姑娘就把她买下,再脱籍就是了。”崔先生的主意立刻就有了。

  李兮眼珠转了半转,斜睨着汉子,这只无赖,她要是说要买他媳妇,他必定狮子大开口,就算价钱合适,凭什么给他钱?她一个大钱也不想给他!

  “那汉子,你叫什么?”

  “花……花虎!”汉子不停的抹脸,脸上眼泪鼻涕加上血沫,糊的都看不出什么表qíng了。

  “花虎,你媳妇的病我能治好,治好了病,她就能多gān活,多给你挣钱了。”

  “她没病!她不gān活谁gān?难道俺gān?俺是老爷们!俺是男人!”花虎无赖多年,挨打无数,捱过那阵剧痛,胶黏粘牙滚刀ròu的本质就泛上来,“你有本事,让她能让俺cao!臭娘们不能cao,还是娘们?”花虎不敢看李兮,只斜着李兮的裙角,满肚皮恶意。

  “好!这容易,那我给她治病了?”李兮眯起眼,一口答应。

  丰河盯着汉子,眼里凶意闪动,敢当着姑娘的面说这样的污秽的话,敢对姑娘不敬!真是不想活了!

  “你治!你愿意给臭娘们治病,你就治!”花虎吐了口血沫。

  妇人眼里亮光闪动,一声不吭,由着李兮诊了脉,细问了几句,开了方子。

  “好了,这张方子煎汤内服,这个,煎了药汤坐熏,每天一次,快了三个月,慢了半年就能好了,诊金一两银子。”李兮开好药方,净了手,看着花虎笑眯眯道。

  ☆、第17章请渣入瓮

  “啥?一两银子?半个钱都没有!想讹老子的钱,你还嫩点!臭婊子!”一听到银子两个字,花虎‘噌’的就窜起来了,一脸凶恶。

  丰河抡圆了巴掌,一巴掌打的花虎仰面砸在地上,另半边牙也没了。

  “这一巴掌是打你嘴巴不gān净,爷告诉过你,跟姑娘说话,要尊敬!”丰河一把揪起花虎,将他按到凳子上,点着他的脸接着教训:“你请姑娘给你媳妇治病,诊好了脉开好了方子,你不想付诊金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满河北道,谁敢欠姑娘的诊金?谁敢?拿钱!”

  “踏爷!木……木钱……”花虎痛极了,眼泪鼻涕流的不比嘴里的血沫少,象滩烂泥,丰河手一松,就流到地上瘫成一堆。

  “我从来不白给人看病,没钱就卖人,问他,是卖他呢,还是卖他媳妇?”李兮满脸欣赏的看着瘫成一堆的花虎,丰河这个小厮太可爱了!

  “说!是把你卖到矿山挖矿?还是把你媳妇卖了抵帐?”丰河提起花虎问道,花虎看丰河跟看阎王差不多,“卖她!卖她!”

  “小蓝去问问,一两银子,有人愿意买这妇人没有?”李兮示意茶棚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群。

  小蓝扬声问了好几遍,问一遍一阵哄笑,根本没人应声,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又不是来惹事的。

  “唉,算了,只能我买下了,一两银子是贵了点,算了算了,亏了就亏了吧,找个中人,让他立文书。”李兮叹了口气,眯眼看着一口接一口吐着血沫的花虎。

  崔先生看乐了,这事还真不能说不讲理,照姑娘的医术,一两银子的诊金不但不算贵,还非常便宜,把不讲理的事做成这样,真让人佩服!

  李兮拿了身契,带了妇人往驿站回去。

  出了茶棚,丰河招手叫过自己的小厮低低吩咐:“你去,把那个花虎给爷狠狠揍一顿,断他一条腿!敢对姑娘不敬。”

  李兮带着妇人回到驿站,让小蓝带她沐浴洗漱,吃了药又熏了下身,换了身衣服出来,李兮只觉得眼前一亮。

  妇人眼里闪烁的神采,使她整张脸整个人焕发出如初chūn新柳般的勃勃生机。

  “你姓什么叫什么?怎么沦落到这一步?家里还有什么人?”李兮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回姑娘,小妇人姓米,从前有个名字叫珍珠,小妇人被人拐卖,年纪小,从前的事早就不记得了。”米珍珠垂着头,看样子不愿意提起从前。

  “你识字?是被拐卖前读的书?”

  “小妇人识的字不多,不记得什么时候学的了。”妇人没抬头,语调里透着隐隐的抗拒。

  李兮虽然好奇,可她不说,就没有qiángbī她说的道理,停了停,转而问道:“你这个年纪,子宫脱垂成这样,必定小产过不止一次,一共几次?”

  “嗯。”米珍珠只嗯了一声,硬梆梆的别着头,看样子这个话题她也不愿意多说。

  她刚开始要给她治病时,她不肯,一心求死,难道?

  “是你不想要孩子?”想到这个可能,李兮的心揪成一团。

  米珍珠拧着头,一声没吭。李兮怜悯的看了她片刻,扬起声音转了话题:“你这病虽然重了点,可也不是不能治,至少在姑娘我手里,小病啦!我给你留个方子,你按时吃药熏蒸,最多半年,脱出来的子宫就能缩回去,不过,你这辈子没法生孩子了,不生就不生吧,我也觉得孩子烦!还有,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我不能带你走,这身契我不要,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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