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郑将军,怎么变成什么沈远征了?
“姑娘,在下郑义,不知姑娘……”
听到声音,李兮猛的掀起帘子,把郑义吓了一跳,李兮直视着郑义,正盘算着怎么验明真伪,眼角余光却扫见了捧着个巨大的食盒,一溜小跑往这边奔的顾大丰,顿时眼睛弯弯笑起来,不用问了,必定没错,这个人在灵蛇谷被人在肚皮砍了一刀,是她fèng合的肠子肚子,他是明山的堂兄还是堂弟来?好象叫什么大风?
“那是明山的堂兄?”李兮指着顾大丰问道,郑义回头看了眼顾大丰,“姑娘好记xing,是,叫顾大丰,是姑娘救了他的命,他当时伤的重,留在灵蛇谷外,我到了之后,就在我军里养伤,好了之后,就暂时留在了这里。”
“没什么事了。”李兮语调轻松,不由自主呼了口气,“刚才……怕走错了地方,要走一夜吗?什么时候能到铜关?”
“是,二爷吩咐,日夜行军,隔三个时辰休息半个时辰,走的慢,马上也能睡觉。咱们带的东西全,姑娘需要什么,只管吩咐沈副将,这一路上,就由沈副将照顾姑娘起居。”郑义明白了李兮的意思,想笑又不敢笑,忙忙的多说了好些句。
李兮连连点头,饭菜的香味钻进鼻子,李兮才发觉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忙冲郑义客气道:“这一路上就麻烦郑将军了,您去忙吧,有事我找沈副将就是。”
郑义拱手告别,李兮缩回头,伸头看看还滚着的羊ròu锅子,口水涟涟,急忙接过筷子,连捞了几块羊ròu在碗里,急不可耐的吃起来。
这三四天,头一回吃到这样正儿八经的汤水饭菜。
京城,司马府上,如今的外书房早就改成了司马六少的书房,司马老相公退到了园子一角的内书房里。
外书房灯火通明,司马六少没生骨头一般软在摇椅里,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
姚圣手见不到她,罗大也没见到她,闵大少找她都找到了自己这里,他递过去的信儿,全部泥牛入海,梁王府那位,是她吗?她在京城?不在京城?
司马六少从袖子拿出那张已经有发毛的纸片,这是她的字,拙劣无比,是她的口气,半点文法也不讲究,可是……司马六少举着那张纸条,翻过来,再翻过去,要伪造也很容易不是,自己就能仿的让人认不出,梁王府有的是这种能人……
可他要是掳走了她,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司马六少又仰头看向屋顶,他要是大动gān戈的找她,翁翁会有什么反应?皇上呢?柳相呢?
陆二说的不错,若是一年后,他羽翼丰了,一切都能在他掌握中,可现在……司马六少猛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只把椅子砸的来回晃动。
他只怪自己!怪自己没有早早着手,怪自己……
“来人!”司马六少猛的一声bào呵,小厮应声而入,“备车,去太子府。”
宣和殿内,炕桌上放着几样市井小菜,姚圣手和皇上对面而坐,皇上面前放着杯茶,姚圣手面前则放着酒壶酒杯,姚圣手手里拿着只汁水淋漓的羊脚子,连吸带咬了一大口咽了,拿起杯子,仰头喝了杯酒。
皇上伸手拿过酒壶,又替他满上,一脸嫉妒的盯着他和他手里的羊脚子,“你能不能别吸溜那么响?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赶大车的糙汉子都比你qiáng!”
姚圣手理也不理他,三口两口啃完那只羊脚,仰头喝gān了杯中酒,咋巴着嘴感叹道:“老街口的羊脚羊ròu,味儿一点儿也没变!在山上这十几年,别的不想,我就想老街口这羊脚羊ròu!”
“哼!”皇上一脸的气不顺,“自从老子病了,你就给老子断了荤,断就断了,还偏偏在老子面前吃这个!”
“羊ròu汤喝点没事。”姚圣手随手拿个帕子抹了抹手,盛了碗锅子里的羊ròu汤递给皇上,“我就是让你少吃荤,没说让你全断,汤还是得喝点。”
皇上看着碗,脸色好象更加yīn沉了,“还没见到姓李的丫头?”
“嗯。”听皇上问到这个,姚圣手好象一下子没了胃口,将手里啃了一半的羊脚子扔回碟子里,“那三路,都查清楚没有?那丫头真回太原府了?”
“嘿嘿!”皇子意味深长的嘿笑了几声,转头示意垂手侍立在屋角的一个中年内侍,“跟姚先生说说陆离的行程。”
“是!”内侍上前几步,低眉垂眼开始禀报:“梁王头一天歇了两回,头一回两刻钟,第二回三刻钟不到,第二天歇了五回,两回两刻钟,三回三刻钟略多,在池州城外,让人去池州城买了些药材,是池州两家大药行卖的最多的几样药,第三天也歇了五回,和前一天一样,中间去了相城糙料场,发了脾气,第四天同样歇了五回,到锦城时下雨,天近子时才赶到驿站,昨天也是歇了五回,巡查了北四粮库。”
第204章都有顾忌
姚圣手拧眉看着皇上,皇上挥手斥退内侍,歪着嘴笑的又流下了几串口涎。
“老姚,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咱们行军,一天歇几回?歇两回!都是两回!咱们的大军,但凡行军,路上什么时候多歇过?两回都是多的!他陆离歇了五回,多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呵呵!”
“你又疑心什么?难道疑心他把那丫头带上了?”姚圣手‘呵’了一声,一脸这根本不可能你完全是瞎疑心。
皇上看着他,嘿嘿gān笑,没说话。
“别瞎疑心了,就是歇五回,那丫头也受不下来!”
“我也这么想。”皇上慢慢吞吞,明显没什么诚意,“要是没带那丫头,他一天歇五回,故布迷阵,给谁看?他就那么害怕朕害了那丫头?为什么这么怕?”
姚圣手越听,眉头拧的越紧。
“要是我没疑心错,那丫头跟他在一起,你说的对,就算一天歇五回,这也不是一个姑娘能受得了的,受不了也要拼死受,是什么事让她这么拼命?让陆离这么拼命?”皇上眼里幽光闪动,透着刺骨的寒意。
“你说你,既然疑心成这样,gān脆搜一搜,搜他个底朝天,你现在是皇上,还不是想怎么搜就怎么搜,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姚圣手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唉!”皇上长长叹了口气,“老姚啊,老子当了皇上才知道,还是他娘的不能随心所yù!老子真不敢想怎么搜就怎么搜,老子正用得着陆离那小子,不能无缘无故得罪他,你说,梁王府那个,是不是假货?北上,往太原府三路,梁王府一个,五处,你说,哪一处是真的?或者,还有第六第七路?”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疑心那小子,那小子防你防到这份上,就为了那丫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别说没有,咱们几十年的jiāoqíng,我心眼少,可你是什么人,我可是一清二楚,头一样,你没那么小气,怎么这一回死盯上那丫头了?别的我不管,那丫头的事我不能不管,你跟我实说!”
姚圣手突然拍着桌子大发脾气。
“瞧瞧你!发什么疯?”皇上脸上掠过层不自在,“能有什么事?你也说了,不过一个小丫头。”
“你呀,这疑心收一收,有那功夫,好好教导教导你那个太子,他比你,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我吃饱了,你早点歇着,我去找老梁喝酒说话。”
姚圣手看起来一肚皮恼怒没处发泄,跳下炕,背着手气冲冲往外走了。
皇上斜着姚圣手的背影,背影消失了又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移回目光,斜着那名中年内侍,冷声吩咐道:“传信北大营严庆,带人迎上陆离,想办法,挨个看一遍是不是都是男的。”
“是。”内侍应声轻而清晰,皇上眼睛眯fèng起,沉默片刻,接着吩咐道:“把梁王府细查一遍,看看是不是真不在。”
“是。”内侍应了,等了片刻,见皇上挥了挥手,垂下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李兮在大车上吃了睡、睡了吃,吃睡了一天一夜,就歇过来了,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儿,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布衣布裙,看着白芷道:“你会不会做针线?”
白芷忙点头,李兮指了指外面,“我看咱们还是穿跟他们一样衣服,一来安全,二来方便,找他们要几件,你改一改?”
“我也是这么想。”白芷一边笑一边点头,她比姑娘更担心姑娘的安全,换了兵士的衣服,至少一眼看上去分别不出,真有点什么事,这一眼也许就能活命。
李兮和白芷换了军服,梳了发髻,顿时就觉出了便利,至少,她们可以在中午艳阳高照的时候,坐到车前晃着腿晒着太阳chuī着风赏着景赶路了,偶尔还能骑骑马,一连走了十几天,只觉得这样行军,真算不上辛苦。
这天刚刚歇下,郑义后头跟着双流,直奔过来。
离了十几步,双流几步冲到前头,扑倒见礼,“表小姐!给表小姐请安!”
“咦?你怎么来了?”李兮一下子窜起来,无数不好的念头象疯长的糙,冒的乱七八糟。”
“回表小姐,小的奉了二爷的吩咐,护送姜嬷嬷过来侍候表小姐,还有几箱子表小姐的东西。”双流笑回道,他这一路上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圈子,使了不知道多少回金蝉脱壳,总算gāngān净净把人和东西送到表小姐身边了。
“姜嬷嬷来了?人呢?”
“在这儿呢。”一声明显很痛楚的声音,姜嬷嬷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搭着个护卫,“可算活着见到姑娘了。”
“我扶您,嬷嬷这是伤着了,还是累着的?让姑娘给您看看?我先扶您到车上歇歇。”白芷急忙上前接过姜嬷嬷。
“先见过姑娘。”姜嬷嬷挣扎到李兮面前行礼,双流忙上前扶起她,姜嬷嬷看着李兮笑道:“我这老婆子,一路上净难为双流了,托姑娘的福,总算撑下来了。”
“嬷嬷让人敬佩。”双流欠身应了句。
李兮知道陆离安排的几路迷惑人马,他们能到自己这儿来,必定是摆脱了各种眼线才敢过来,摆脱眼线的过程,肯定很辛苦,可是……
“你怎么把嬷嬷送到这儿来了?我现在要去铜关!嬷嬷,你歇一晚上,明天让人把你送到太原府,你在太原府等我。”
李兮转头看向双流,没等她问话,双流先拱手禀道:“这是王爷的吩咐,让小的把姜嬷嬷和那几个小箱子,gāngān净净送到表小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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