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嫁到_闲听落花【完结】(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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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杨的幕僚?梁王府幕僚多如牛毛,也许有吧,这我可不知道!”司马六少摊手,看着李兮,眼里疑惑闪动,怎么突然扯到姓杨的幕僚身上了?

  “听说这趟也跟来汴京城了,说是一共来了两个幕僚,一个姓崔,年纪大一点,一个姓杨,很年青,二十来岁吧。”李兮一颗心七上八下,别提多难受了,捏着茶杯的手指用力到指尖发白。

  司马六少瞄了眼李兮发白的指尖,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李兮笑道:“崔先生我认识,学问极好,人品也好,他和老梁王既是主宾又是至jiāo好友,在梁王府称的上举足轻重,至于姓杨的幕僚……”

  司马六少拖着尾声,紧盯着李兮的神qíng。

  李兮正盯着他,气不敢出,他这一顿,把她急的顿时一身汗。

  “从来没听说过!这是京城,陆二是来给皇上贺圣寿讨圣眷的,哪用得着那么多人?再说,陆二自己诡计多端,再加上见多识广、jīng细过人的崔先生,应付京城这些绰绰有余,别的幕僚来gān什么?又不是行军打仗。”司马六少心里疑惑更重,难道这个姓杨的幕僚有什么故事?

  “青川跟陆二爷是什么关系?”李兮的话题突然又跳了回去。

  罗大少爷听的呆愣,李姑娘这话怎么东一棒子西一榔头的。

  司马六少却fèng眯起了眼睛,“陆二身边有四大小厮,明山、青川、丰河,双流,功夫高超,jīng明过人,个个都能独挡一面,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李兮只觉得眼前一黑,手里的杯子‘咣’的一声掉到桌面上。

  “怎么了?”司马六少眼里一团亮光爆起,从桌子上直趴到李兮面前,兴奋的眉梢乱抖,“你把陆二当成什么姓杨的幕僚了?还是把姓杨的幕僚当成陆二了?”

  “我以为我没见过陆二爷。”李兮双手握成拳头抵在太阳xué上,她头痛yù裂,心却空空dàngdàng,下意识的答了司马六少的话。

  司马六少极响亮的‘呃’了一声,缩回身,撇着嘴,斜瞄着李兮,‘啪啪’拍着折扇,一脸的我就知道是这样!

  罗大少爷莫名其妙的看看李兮,又看看司马六少,什么意思?他们俩个打的这是什么哑谜?

  “可是……这个!这个……怎么可能?你知道青川叫青川吗?”司马六少那幅我就知道的表qíng过后,就是一脸的匪夷所思,这得蠢成什么样?才能把陆二那样的人当成个什么破幕僚?

  “知道。”这两个字从李兮紧到无法呼吸的喉咙里挤出来,让她总算能透过口气了,不至于憋晕过去。

  “你知道那是青川,你竟然不知道青川是陆二的小厮?”

  “没人告诉我。”

  司马六少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站起来,一只手用力拍着额头,拍的‘啪啪’作响,原地一个劲儿的转圈。

  天哪!今天他算长见识了!

  “你跟陆二一起从太原府启程的?一起到汴京城的?这一路上,你都……你都……”司马六少不停的摆着手,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已经无法用蠢来形容了。

  “刚出太原府,他说领了二爷的吩咐,要去巡查各地政务,”李兮心里堵了无数说不清是什么、却让人难受到不想活了的qíng绪,如同无数巨大的、棱角分明的石头,堵在胸口,刺在心上,堵的她快透不过气了,刺的她血ròu模糊,她觉得她快要被那些说不清是什么样的qíng绪磨成一团血ròu。

  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说点什么,她不想直面那些qíng绪,不想直面那些血ròu,她不想想,不想看,再多想一点,多看一点,她觉得她就要死了。

  司马六少看着神qíng痛楚茫然的李兮,眼神微滞,神qíng渐渐凝重,退后半步,轻轻坐回到椅子上。

  罗大少爷恍然而悟,他总算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可是!这怎么可能?

  “后来……”李兮无意识的、不停的挥着手。

  龙王井边làng漫的夏日薰风仿佛穿越千里,又拂到了李兮脸上,温柔的声音随着薰风在耳边响起:‘明年chūn天咱们再一起过来’

  李兮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那风那井那温柔,都化成了最锋利的柳叶刀,只一想,就将她千刀万刮,把她穿成一片空无。

  不不不,不能说,不能提!她要忘了这些,忘掉!忘的gāngān净净!

  “后来……到了灵蛇谷……”李兮杂乱的挥着双手,断断续续讲了灵蛇谷的劫杀,那飞起的山匪,那滴血的长刀,那些模糊的血ròu,那些断膊残肢,还有她的手术,以及她的药方……

  还有郑城的jú花,那位有很多好吃点心的严厉老太太……

  李兮不停的说,却说的凌乱不堪。

  ☆、第70章全是算计

  罗大少爷听的最清楚最明白的,是她塞回那些肠子,fèng合了裂开的腹部,其余的,在他来说几乎全部是一片茫然,满脑子全部都是乱七八糟的浆糊。

  司马六少越听神qíng越凝重,眉心渐渐蹙出个川字,她说的太乱,他一边听一边要将她的话前后连接,搭在一起,再理顺,这让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头一回听小姑娘说话听的这么累!

  李兮几乎就是凭着本能,杂乱无章、想到哪句说哪句,她不指望谁能听懂,听不懂最好,她只是需要说话,需要把那些让她血ròu模糊的东西倒出来一些。

  她不停的说,直说的口gān舌燥,端起杯子,仰头喝gān了那杯难以下咽的茶沫,苦涩味儿弥满gān燥的口腔里,这让她觉得舒服很多。

  罗大少爷忙站起来,倒了杯清心汤递给她。

  李兮接过汤水一口喝了,罗大少爷提着壶再给她添上。

  说了这么多,她觉得好受多了,至少,她不会被无数刀片片的融入虚空了。

  “咱们理一理,”司马六少将茶具在自己面前摆成一排,先拿起一根茶针放到李兮面前,“按顺序来,你头一回见陆二,是在桃花镇?”

  李兮点头。

  “你治好了陆大,有人bī婚,是陆二把你带走,去了太原府,你很感激陆二,是这样?陆大是病了?还是中了什么毒?”

  “说是海棠散。”

  “什么?”罗大少爷一声惊叫,刚喝了一口清心汤的李兮被他吓的一口汤呛进去,咳的鼻涕都出来了。

  “你能不能出息点?”司马六少也吓掉了手里的茶针,“再大惊小怪,我把你赶出去!”

  “是海棠散……”罗大少爷激动的满脸通红。

  “闭嘴!没出息!别理他!咱们接着说……那是海棠散!海棠散!”司马六少突然一声尖叫,猛拍了一巴掌桌面,“你还感激他?你!你你!”司马六少的手指磕头虫一般点着李兮,“你傻啊?啊?”

  罗大少爷赞同的不能再赞同了,点头点的上身都跟着弯下去了。

  李兮垂着眼皮,她哪知道海棠散是海棠散,都是因为她太无知了,对这个世界。

  “你还感激他?感激个屁!”

  罗大少爷圆瞪着司马六少,噎的直伸脖子,天哪!汴京城仪度最好、最讲究风雅的司马六公子,居然!居然说这种粗口!

  “你能解海棠散,他能放过你?你竟然还感激他?我告诉你,就算没人bī婚,就算你压根不想跟他走,就算……他说什么都得把你带走!别说他,换了我,我也得把你骗走!拐走!实在不行打晕了拖走!你能解海棠散,你还不把海棠散当回事,你这医术……这医术……你懂了吧?”

  李兮上身紧靠在椅子背上,两只手挡在脸前面,司马六少的唾沫星子喷的太厉害了。

  “好!咱们说第二件。”司马六少用力吸了几口气,平息一下那股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酸溜溜的怒气。

  “陆二要和你合开医馆,选在孙大夫医馆对面?我问你,那天发生什么事没有?”

  “有。”李兮垂着头,将她改药方和在孙大夫医馆门口看病的事几句话说了。

  “你改药方救人,这应该是碰巧了,可孙大夫医馆门口那事,必定是陆二安排的,他这是借你的手打孙大夫的脸,等等……让我想想!事qíng不会这么简单,这是几月几日……果然!好一个陆二!”

  司马六少又猛拍了一记桌面,“就是那天,户部侍郎梁如海进太原城查帐!”

  李兮一脸茫然,户部侍郎梁如海是谁?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梁如海和孙大夫是知jiāo好友,也是儿女亲家,梁如海突袭太原府查帐,照太原府这几年的亏空,我算着他就算查不到伤筋动骨的东西,抓上几把小辫子肯定没问题,没想到梁如海竟然空手而归,看来,关节在这里!”

  李兮一下子想起了隔天一早她听到的偷药方那件事,那天他很高兴,还说要带她一起到汴京城……

  李兮心里一阵浓烈的刺痛,原来是这样!

  “孙大夫进京城治华贵妃的病,他就把你带来了京城!好一个陆二!这么一来,郑城的事就能说的通了!”

  司马六少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手舞足蹈,风度全无。

  罗大少爷听的一双眉毛抬成个倒八字,他说的这些都是从李姑娘刚才那堆乱七八糟的话里推理出来的?这是怎么推出来的?怪不得司马相公疼他疼到骨子里!

  可六公子今天……好象被什么附身了,这形象……这仪度……那脚抬哪儿去了?怎么把袖子也撸上去?又拍又打,还怪叫,他的风雅呢?他的仪态呢?

  今儿他算是开了眼了!

  “郑城!明晃晃这么粗这么大一个圈套,你一头扎进去,还感激?感激个屁!狗屁!闵老夫人母亲葬在郑城,她每年都去郑城祭扫,几十年风雨无阻,这事谁不知道?他带你到郑城,还赏花!狗屁!他是让你去结识闵老夫人的!你别瞪着我,我告诉你,你别跟我说什么巧遇,我想巧遇哪个美人儿,最多三天,指定能巧遇上!巧的不能再巧!”

  罗大少爷又一阵耳晕,连狗屁都出来了!

  李兮没瞪司马六少,她只是眼睛发直,其实她已经麻木了,从一开始他就算计她,每一步都是算计,他的温柔是算计,他的笑容是算计,他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算计……

  “你再说说,到京城他怎么骗你的?你住在梁王府,他也在梁王府,按理说不可能不穿帮啊,再说说!”司马六少凑到李兮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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