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凤华_意千重【完结】(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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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qíng况下,不是都该略带几分心虚地安慰他不会出什么事的,然后再双手捧上一具特意为他打造的袖箭供他防身,再和他分析一下中山王吗?这才叫夫妻一体,共同进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鉴于明珠的脑子和别人略不同,宇文初很有耐心地等着,等她突然想明白了再各种献媚各种表示关怀舍不得他,但等了好一会儿明珠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他终于忍不住了,用力掐住她的腰使劲晃了晃,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在想什么呢?王妃有否听见我刚才说的话?”

  明珠被他晃过神来,见他咬牙切齿的,吓得心里打了个突,忙着补救道:“有听的,有听的。殿下放心,虽然母妃和福宁不怎么喜欢我,但我也会照顾她们的……”话未说完就惊恐地捂住了嘴,害怕地看着宇文初,她在说什么啊,这顺口一接,就好像是压根不在乎他生死似的,这么顺溜,简直是巴不得他那个啥了。

  宇文初却已经翻脸了,板着脸看着她,不发一言,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冻得死人。

  明珠连忙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讨好地道:“我刚才在想事,没太听清楚殿下的话,殿下重新说一遍给我听啊?我一定好好地听,一个字不漏地记下来。”

  宇文初把她一推,翻过身去背对着她:“别碰我,我累了。”

  这个话,好像平时都是自己说给他听的,这会儿换了他说出来,怎么听着就让人不是滋味呢?明珠厚着脸皮膝行过去,跪在他身旁,贼兮兮地探着头往下看,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嘴唇紧紧抿着,一看就很生气,便厚着脸抱紧他的胳膊使劲地蹭,拖长了声音撒娇道:“我错了,我错了,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您就告诉我您刚才说了什么呗。”

  宇文初无qíng地把她的手掰开,往外挪了挪:“不要吵我!”

  这算什么啊,她小时候犯了错,父母兄长都曾经把她推开过,让她不要去烦他们,但她从来都能靠着一往直前的厚脸皮各种纠缠得到原谅。明珠压根就不觉得认错伏小会丢人,锲而不舍地翻到宇文初的对面去,拿了头发去描他的鼻孔。

  宇文初被她弄得痒得没办法,只好睁开眼睛凶神恶煞地道:“你烦不烦?”

  “妾身不烦,烦的是殿下。”明珠笑吟吟地趴在枕头上冲他笑,态度真是好极了。

  宇文初原本还想再气会儿的,对上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就气不起来了,却又不肯轻易饶了她,板着脸道:“你犯了大错,你知道么?”

  “知道。”明珠狗腿地道:“殿下给我机会,让我补救补救呗?”

  宇文初傲慢地扫了她一眼,有心想把之前说的那段话再说一遍,却又觉得没了意思,怎么都感觉是副怨妇嘴脸,不就是一具袖箭么?不就是她自己瞎猜猜,刚好猜到了中山王吗?不告诉他就算了!不给他就算了!他才不稀罕!他自己也有办法制出来的!于是gān脆利落地再翻了个身,再次将背脊对着明珠。

  气xing还真大,明珠摸了摸鼻子,道:“我好像听殿下说了什么袖箭,您要么?”

  宇文初更生气了,原来不是没听见,是假装没听见?这比真的没听见更让人生气!摆明了是在调戏他!看他怎么小心眼吗?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刚才玩的那些心眼花样都太丢人了,真是肝疼。

  明珠却是真的冤枉,她满门心思都去想到底是谁在伏击傅明正去了,恍恍惚惚就只听见个袖箭和最后一句话。见宇文初如此难哄,也懒得哄了,加上困了,又心事重重的,gān脆也跟着翻了个身,背对着宇文初睡觉去了。

  所谓事不过三,傅明珠若是再来哄他一次,他就原谅她吧,宇文初气了一会儿不生气了,就等着明珠再腆着脸来哄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竖起耳朵一听,身后传来规律绵长的呼吸声,翻身一看,人家早睡得天昏地暗的了。于是那个气啊,闷了一会儿,无奈地苦笑摇头。所谓抛媚眼给瞎子看,就是他这种了。罢了,娶妻不贤,活该如此。

  次日明珠起来,宇文初早就走得无影无踪了,明珠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来他昨夜还生着气呢,少不得问素兰等人:“殿下今早起来心qíng如何?有没有不高兴?”

  素兰不知她什么意思,照实了回答:“看不出来,殿下还是如同以往那般沉静有礼。”

  底下的奴婢们只要不犯事,宇文初待他们总是和蔼客气的,一般不会轻易口吐恶言。所以素兰这个“沉静有礼”倒是评价得恰如其分,可惜他对着自己就不是这么有礼,这一气不知要气到什么时候呢,明珠在伺膳嬷嬷幽怨的眼神下快乐地用过了早膳,叫人取衣饰过来搭配,为即将到来的宇文佑和乌孙郡主的订婚典礼做准备。

  除去新婚次日她随宇文初入宫拜谒之外,这可算得是她婚后第一次在这样重大的场合下公开亮相,少不得要jīng心准备一二,再不必刻意低调装朴素,想怎么美就怎么美。

  挑好了衣裙,接下来挑首饰,明珠一眼瞧见被单独放在一层的那朵宝石牡丹花,立刻就想起那次江姗姗极力夸赞这花,导致福宁和她起冲突一事来了。再想到江姗姗jīng通乌孙语,本身又是贼心不死,当日一定会理所当然地出现在典礼现场,便恶狠狠地将指着那朵宝石牡丹花道:“到时候戴这个!”

  她要全方位地碾压江姗姗!

  第222章我的地盘我做主

  挑好了衣饰,明珠再开始一件一件地理家务,首先是听郑嬷嬷和李伯纯汇报关于对抗江姗姗那个舶来邬的事,然后按照之前和宇文初、傅明正商量的安排下去;接着让人去给傅明正送信,让半剪给父兄和宇文初每人做个袖箭,突然又想起好人沈瑞林来,想到自己一直沾他的光,欠他的qíng,刚好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这袖箭对于他来说最是实用不过,不如一并做了送去给他,也算是一份心意,于是又加了一份。

  最后是让人通知北苑里头的诸位美人儿,她要去巡视领地,让她们赶紧地洒扫清洗,准备妥当。有什么冤qíng,有什么不满都可以一一禀告上来,若是想要离开王府,另谋出路,那也不是不可以,她全力支持。

  周女史和平女史带着一大群莺莺燕燕,恭恭敬敬地站在北苑前迎驾,见到明珠坐的肩舆,就都齐齐行礼下去请安纳福。明珠笑吟吟地抬手示意她们起身,特别将目光放在太皇太后赐下来的苏籽和苏叶姐妹俩身上,那两个人收到她的目光,心领神会,寻了个机会走上前去,充满爱意地给她介绍北苑的风土人qíng。

  谁住哪里,谁爱什么,谁和谁最好,谁又是哪里人,谁的年龄有多大了,擅长什么,平时她们又是如何消遣打发时间的,等等。这姐妹俩是经过特别调教的,说起话来妙语如珠,又脆又快,俏皮讨喜,分明是在尽职尽责地把众人的底细抖给明珠知道,偏在她们说来就显得格外正大光明,热qíng仔细,就连谄媚之态都没有显现出来,只有满腔的赤诚讨喜。

  人才啊,难怪得太皇太后会把她们郑重介绍给自己,明珠听得满意,笑眯眯地道:“听说你们姐妹二人擅乐,日后我那边要弄个什么好玩事儿的时候,你们就过去凑兴,帮我弄弄器乐,伴个奏什么的。”

  算是给二人过了明路,让她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到自己跟前去禀事告密。既然这北苑里的美人们个个来历不凡,都有背景,都有可能是别人的耳目,那她也可以在北苑里头安cha自己的耳目嘛,苏籽和苏叶最合适不过了。

  苏籽和苏叶喜出望外,立时拜倒下去感谢明珠提携,又噼里啪啦表了一回忠心。平女史挤眉弄眼地和几个平时走得近的美人使眼色,再朝周女史呶呶嘴,表示这回有人要失势了。毕竟之前这北苑都是由周女史管着的,但看新王妃这架势,明摆着不给周女史脸面,是打算扶植苏籽和苏叶起来和她对抗了。

  周女史垂着眼,一脸的平静,看似不动声色,无喜无悲,但明珠从肩舆上居高临下地看过去,却能看见她攥着帕子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

  明珠收回目光,在众美人的簇拥下巡视完北苑,寻个风景优美的亭子坐下和众人喝茶说话。

  见众美人全都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知道自己几次出手吓坏了人,心qíng非常的好:“殿下事务繁忙,我刚进门,府里的qíng形不太熟悉,就算是想为殿下分忧,也有力不从心抓瞎的时候。诸位都是府里的老人儿,府里的规矩和殿下的喜恶比我清楚得多,我就不在这里一一重复了,今天来,就是特意和大家jiāo个底,安心过日子,和气本分,不要给殿下和我添乱,不会少你们的吃穿。这样,谁有难处和委屈都好来和我说,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若不然,我便是不忍心,殿下也不会容qíng啊。”

  这话说得太霸道了!什么叫做府里的规矩和殿下的喜恶比她清楚得多,安心过日子,不要添乱,不会少她们的吃穿?分明就是警告她们,殿下是她一个人的,不要妄想攀高枝,听话的有赏,不听话的就是死路一条嘛。

  众人听明白了,心中格外酸楚,就连苏籽和苏叶姐妹二人都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感来。那样美好高洁的英王殿下,居然就给这样一个蛮横霸道,自私善妒,连遮掩都不懂得的粗鲁女人给拱了!

  众人正自悲伤着,就又听明珠道:“我听说,咱们殿下最是秉公无qíng的,是不是,周女史?”

  周女史正低着头独想心事,猛然被点了名,抬起头来就有些惶然,眼里的伤心和不平怎么都掩饰不去,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回过了神,低下头去轻声道:“回王妃的话,的确如此。早年殿下的rǔ母,跟随殿下从宫中到府里照料殿下的起居,殿下感其辛劳,十分敬重,但她却妄图cha手殿下的私事,犯下弥天大罪,事发后殿下虽然不忍,却还是秉公处置了她,就连太妃娘娘为她求qíng,殿下也置之不理。可见殿下的确是最秉公无qíng的。”

  原来他和自己也有一样的遭遇啊。不过人和人不同,自己若不是沾了重生的光,想必还是糊里糊涂地被耿嬷嬷玩弄于鼓掌之间,人家宇文初呢,一早就发现了,gān脆利落地处置了。不过这位嬷嬷,究竟是cha手了宇文初什么私事啊?好想知道。明珠忍不住就想问周女史,但看到周女史那平静无波的样子,心里就来气,这个人脸上的平静安然和宇文初如出一辙,她不喜欢这种相像。

  仔细一想,就连周女史刚才这段看似是附和她的话听上去都有点晒资历的意思,大家都不知道的,我知道,因为我也是殿下才刚建牙开府就跟着来了的啊。你不是爱表示自己资历老么?我就如你的愿啊,明珠笑嘻嘻地道:“那周女史是有些年岁了,就连这种事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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