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珊珊妩媚地道:“还没来得及,九殿下可是第一个让我如此折服的人呢。”说到这里,她的指间白光闪过,同时脸上的神qíng也变得冷酷狰狞:“你去死吧!”
宇文佑只觉得肚子上一凉,迅速往后退了一步,低头一看,他腹部的衣物已经被利刃割开了一大条口子,肚子上浸出几滴血珠来,不深,但是很疼,因为这条血痕下面是他的旧伤——在年初时傅明珠要退婚,他为了求生不得不闯入她的房间,并在她的房间内自杀栽赃而生出的旧伤。
“贱人!”他眨了眨眼睛,抓起一把椅子抡圆了朝江珊珊砸过去,江珊珊想跑,却被他截断了退路,他身形高大,灵活有力,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并不是外头的那些寻常纨绔可以相比的。
江珊珊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抓住了头发拖过去,“啪啪”就是几个耳光,打得她头晕眼花,嘴角浸血,“你给不给?你给不给?”宇文佑眼里露出野shòu一样的光芒,隐有癫狂之态。
江珊珊咳出一口血水,挣扎着道:“我给,我给……你先松手。”
宇文佑刚一松手,她就弹跳而起,飞也似地冲了出去,边跑边大声喊:“救命!救命!”
江家的仆人赶紧冲出来,把她簇拥在中间,心惊胆战地等着宇文佑再出来找事,然而等了很久,也不见宇文佑出来,江代齐捅捅其中一个伙计:“你去看看。”
那伙计一步一步地艰难挪过去看了看,回过头来道:“走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江珊珊瘫倒在仆妇的身上,她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就算是隔着胸腔也让她感受到了那种可怕震颤之意。
事qíng失控了,傅明珠原来是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就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抢在她的前面弄出了塔吉锅,让她大大地丢了脸;原本她很看不起、以为一定能掌控的宇文佑,居然突然间就发了疯,更是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宇文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傅明珠也显然不会轻易就算了。怎么办?不能这样下去,她必须要想办法。
江珊珊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有傅明珠在就没有她江珊珊,她们俩只能活一个,而那个人必须是她,不然就同归于尽好了!
街道上已经又恢复了正常,只有几个乞丐大着胆子去抢江氏锅铺门口散落的那些食物,又有两个老太太为了争抢一口完好无损的滴露锅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肯谁,最终动起了手,瘦弱的老太太不敌高胖的老太太,被抢走了锅,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骂着问候起了对方的十八代祖宗。
街对面的铺子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穿着灰色的儒袍,人长得清瘦平淡,只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风流,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一片láng藉的江氏锅铺,笑着和身边的人道:“先生看了这场好戏之后,有什么感想?”
此人正是宇文聪。
他身边的人隐藏在门面的yīn影里,声音却十分的清越好听:“我只想知道,这个锅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宇文聪挑挑眉:“先生不是一路从西北过来的么?让人查查那边究竟有没有这个锅,若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又是从哪里开始流传的,不就知道了?这可是先生的长项呢,要问天下间谁最耳聪目明,那就是先生了。”
那人淡淡地道:“五爷错了,祝某不过是王爷座下的一条狗而已,耳朵是为王爷生的,眼睛也是为王爷生的,要论谁最耳聪目明,那该是王爷,而不是祝某。”
宇文聪无趣地撇撇嘴:“先生又认真了。就请先生先查一查临安王究竟想要做什么吧,难不成他真的还想纳江珊珊做侧妃?他可不是多qíng的人,其中必有隐qíng。还有一件事,也要请先生务必上心彻查,我总觉得傅氏和英王在大观那边藏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我前后派了三拨人手过去,一个都没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知道了。”
两个人说完了话,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店铺门口,朝着不同的两个方向混入人群之中,很快就走得不见了影踪。
傍晚时分,京城各大府邸就都知道了长兴侯府的二姑娘、鼎鼎有名的才女江珊珊和英王妃、临安王宇文佑,以及滴露锅的事qíng。为了求证江珊珊究竟有没有做骗子,有人特意把英王府冬至时送的礼翻出来看,再通过各种途径多方求证,最后都是一声叹息。虽说英王妃做事霸道,但是江二姑娘做事也太不厚道了。
第404章莫非你不喜欢女人?
宇文初踏着落日的余晖走进英王府。
今天中午在天泉大街上发生的事qíng他都知道了,他不关心江珊珊是否真的欺世盗名,因为那和他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不在乎所以不关心。他只关心明珠、江珊珊、chuáng弩图、滴露锅,四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为什么明珠和江珊珊都有chuáng弩图?为什么她们都会知道滴露锅?虽然每次都是明珠先弄出来的,但是chuáng弩图还可以考虑是否被盗图走漏了风声,滴露锅又是怎么说?江珊珊不可能每次都能从这边偷到图纸得到消息,江珊珊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
明珠肯定是知qíng的,然而她不愿意说,而且是坚决不肯说,他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qiáng的人,按说,只要对大局无碍,不影响大家的安全,他就不该多问,可是事关明珠,他颇有些忍不住了。
迎晖堂里传出丝竹之声,听上去就懒洋洋的,宇文初勾起唇角笑了,她倒是会享受,在外面把别人搞得凄风苦雨的,她自己回家吃喝玩乐。也不要人通传,悄悄走进去,站在门口往里张望。
只见明珠懒洋洋地躺在窗前的躺椅上,傅明正坐在博古架下的椅子上,两个人都是一副昏昏yù睡的表qíng,另一边则坐着苏叶和几个北苑里的美人,chuī拉弹唱的,都是些靡靡之音。
一曲终了,明珠眼睛亮亮地问傅明正:“四哥觉得这曲子好不好?”
傅明正勉qiáng打起jīng神:“好,实在是好极了。”
“好在哪里?是她唱得好?”明珠先指着苏叶,再指向另一个美人:“还是她的月琴弹得好?”
“都好。”傅明正笑得很灿烂,但宇文初一眼就看出他心不在焉。再看苏叶和那个他叫不出名字来的美人,两个人都是羞答答地半垂着眼,一脸的chūnqíngdàng漾,宇文初就知道明珠想gān什么了。
果然接着就听见明珠道:“既然都好,那就都送给四哥了。”
傅明正脸上的睡意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不好!英王殿下会找我拼命的!”
明珠不以为然:“我们殿下才不是这种人。你看她们大好年华,只能关在北苑里出不来,多可怜啊,你身边也没个端茶送水的,她们蛮好。”一边说,一边示意那几个美人先退下去。
几个美人抱着自己的乐器走出去,在门口看到宇文初,都吓得要行礼,宇文初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静悄悄地退下去,不要声张,几人就又默默地退出去了。
傅明正照旧是反对的:“谁说我身边没有人端茶送水?漂亮的丫头多的是。”
崔氏一直觉得他不开窍,给他挑了好几个美人去,考虑得还挺周到的,安静温顺的,开朗活泼的,识字懂风雅的,都有。
这事儿明珠也知道,但他就是不理人家,那又有什么用?想到隆盛大长公主的三儿子,她压低了声音,十分紧张地问傅明正:“四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傅明正刚好在喝茶,闻言差点喷出来,忍住了,问她:“你什么意思?”
明珠一本正经地道:“隆盛大长公主的小儿子就是好男风。如果四哥真是这样,那我也不bī你成亲了,免得害了人家姑娘,你自己也不好受。”
“呸!”傅明正气极反笑,颤抖着手指向她:“你就算是想省这顿晚饭,也不用这样埋汰我吧。不成亲就是喜欢男人?你有病!病得还不轻!”
明珠理所当然地道:“不是就不是,激动什么?我这不是担心你不好意思说出来,主动替你分忧么?大惊小怪的。”
傅明正反问她:“那我问你,英王当初迟迟不肯成亲,难道也是因为他好男风?”
明珠一脸甜蜜地道:“才不是……我们殿下是痴qíng人,他一心就等我。”
“蠢货,白痴!”傅明正恨铁不成钢:“看你一脸的花痴样!你是没听过甜言蜜语还是怎么的?随便说说你就信了。不知道那句话吗?若是男人可以相信,老母猪都会上树了!”
宇文初听到这里,终于听不下去了,站在门口使劲咳嗽了一声,再把帘子掀开大步走进去。明珠和傅明正都站起来和他行礼,他先chūn风满面地对着明珠一笑,柔声道:“坐着。”再回头板着脸看向傅明正,公事公办地道:“四舅兄,岳父派人寻你,说有急事让你赶紧回去。”
傅明正毫不怀疑,立即就收拾了东西起身要走:“可知道是什么事?”
“不知,送信的管事看上去很急的样子。”宇文初虚qíng假意地道:“还说今晚要好好和四舅兄喝上几杯呢,真是不巧。”
明珠不疑有他,十分遗憾地道:“厨房里做了好多好吃的呢,上桌就可以吃,就这么急?要不吃了饭再走?”
傅明正摇头:“误了老头子的事不好。你让人把你那个什么食谱抄一份送过去。”说完和宇文初行了个礼,步履匆匆地走了。
“四舅兄慢走。”宇文初送他到迎晖堂门口,走回来看着明珠笑:“京城里的新闻,五桩里就有三桩和你有关。”
明珠有些心虚,索xing先发制人,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媚笑:“那是因为殿下把我宠坏了。”
宇文初顺势拥着她坐下,问道:“你怎会知道江珊珊要造这个滴露锅?你运作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吧?”
明珠gān脆利落地承认了:“是啊。”她早知道瞒不过宇文初的,只要她造滴露锅并和江珊珊火拼,就一定瞒不过他,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地亮出来,至于托辞么,还不是随便她说。
重生这种事太过惊悚,她自己都花了好长时间才能适应,从始至终都不敢泄露分毫,哪怕是对着最亲近信任的父母也不敢。当着宇文初她就更不会说了,有些事qíng不能赌,若是宇文初从此把她看成一个怪物,那要怎么办?还是省省吧。
第405章有那么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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