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聪冷笑:“别装了,我又不是傻子,祝问寒是希望你把人引到我这里,再借宇文初和傅丛的手杀了我吧。你是我身边的人,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却要背叛我陷害我。你虽不讲道义,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我数到三,你若还不说,你知道规矩的。”他伸出一根手指,薄唇轻吐:“一……”
“二……”
豆大的汗珠从黑二的额头上浸出来,他失声道:“我说。是祝先生说,此番京中的弟兄们之所以会遭受到这样惨重的打击,死伤这么多人,王爷的声誉受到这么大的损害,都是因为五爷私心太重,想要借刀杀人,趁机夺权的缘故。有五爷在,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因此五爷不能留,这是王爷的命令,所以属下便听了他的话。”
宇文聪冷冷地勾起唇角:“你信了?”
黑二不敢说话,在他看来,祝先生的话没错。上次江珊珊谋求在傅明正的婚礼上做大事,杀许许多多的人,但是行动居然失败了!傅明珠没抓到没被杀死不说,许多该死的人也没有死,反倒是他们这边损失惨重,死了许多的好手。
第598章老天爷真偏心
江珊珊因此被关到了地牢里,打击却没有停下来,全城禁严,日夜搜捕,终于从京城的大清洗事件过渡到“梅氏之祸”的发生。王爷从贤王一下子变成了逆臣,声誉受到极大的影响,整个儿被架到了火上烧烤,进退维艰,少不得对祝先生发了大火,认为就是祝先生办事不利才会导致这样的困境。
事后祝先生一清查,就查出了是五爷在背后捣鬼,目的是要让王爷厌弃祝先生,杀掉祝先生。若不是五爷拖后腿,事qíng根本不可能这么糟糕。
“这样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大局的人,必须死,哪怕他是王爷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这是祝先生的原话。
黑二也是这样认为的,王爷的儿子很多,不缺这一个。但是五爷真的很厉害啊,又狠又聪明,他害怕,所以还是招了。
宇文聪脸上不见喜怒,淡淡地道:“把他带下去吧。”再不动声色地看了心腹慕青一眼,慕青轻轻点头,押着黑二走了出去。
少倾,慕青回来,轻声道:“已经按照五爷的吩咐把黑二给杀了。”
“唔。”宇文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祝问寒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矫命杀我!”
无论如何,王爷不再喜欢五爷也是真的,慕青担忧的道:“也不知他们究竟在王爷面前说了五爷多少坏话呢。”
宇文聪咬牙道:“宇文初使得一手好离间计。老二和老四分明是咎由自取,偏让他把引着那群人把所有的错处都算到了我身上。还有老三,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最近那次战功怎么来的,分明就是他身边那个谋士杜蘅帮他算计来的,还有他敬献给父王的那个祥瑞白鹿,也是杜蘅帮他找来的。”
慕青道:“这个杜蘅,属下总觉得有点问题啊。”
“你也觉得他有问题?”宇文聪目光炯炯,“我觉得他不但有问题,而且是有大问题。我猜,他是宇文初的人!”
慕青愁眉苦脸:“不管他是不是宇文初的人,咱们还是先想法子对付祝先生吧?这个地方已经不能住了,咱们搬去哪里住呢?隆盛长公主府吗?”
“不,隆盛大长公主目标太大,何况她近来也颇听祝问寒的话,我们去临安王府。”宇文聪chuī灭了灯,率先走进了黑暗之中。他不想祝问寒死,毕竟祝问寒活着才有用,可是祝问寒不听他的,总和他作对,还明里暗里支持他的那两个小兄弟,那他就只有请祝问寒去死了。
哪怕此举会遭受极大的损失和打击,他也管不得,毕竟,他只有活着,这一切才和他有关系。倘若他死了或是彻底失了父王的欢心,就算是父王夺得了天下,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把江珊珊堵住嘴带上。倘若发现有人想带走她,没有办法的qíng况下,先把她杀了,绝对不能让她落入别人的手里。”宇文聪微蹙了眉头,看向泛白的天际,低声道:“慕青,找到祝问寒,把他送给宇文初。”
慕青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天刚微亮,临安王府的后角门就被人敲响了,看门的老仆胆战心惊地凑到门fèng里观望,看到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老丈,学生是临安王殿下的故jiāo,带了家眷入京寻亲,怎奈亲戚犯了事,内子病重,我二人无处可去,只好来寻殿下了,还请老丈通融一二。”
老仆仔细打量着这人,见他穿着寻常读书人穿的淡青色儒袍,长得斯文秀气,背后还跟着个带了幕笠的年轻女子,年轻女子被一个壮实的婆子背着,软绵绵地趴在婆子的背上,看起来的确是病得很重。
若是从前,老仆自然是不理会这些人的,但宇文佑近来结jiāo的怪人很多,他也不敢擅自把人赶走,便先开门把人放进来,让他们在他住的小屋子里烤火取暖,他自己跑去禀告。
宇文佑昨夜值守宫中,并不在府里,乌孙郡主听说此事,不耐烦地道:“把人安排到客房里去,等殿下回来再定夺。”
老仆匆忙跑回去传话,正好看到那带着幕笠的年轻女子被婆子抱起来,裙摆以下空dàngdàng的,居然是没有双腿!他吃惊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见那笑得很好看的年轻男人云淡风轻地道:“老丈被吓着了么?内子入京途中遇到盗匪,宁死不从,跳下悬崖摔断了双腿。”
老仆顿时肃然起敬,这是贞洁烈女啊!还有这男人也是有qíng有义,必须要好好照顾,于是在传话时,假传乌孙郡主的话,让客房的人给他们添了个炭盆和一顿热饭。
等到王府的下人走了,年轻男人才上前取下女人头上的幕笠,微笑着道:“江二姑娘,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江珊珊抬起沉重的眼皮:“五爷,这是哪里?”
宇文聪在她耳边低声道:“当然是临安王府,不然你以为我们还能去哪里?”
江珊珊脸色大变:“什么?”
宇文聪微笑道:“我知道你害怕,但我又有什么办法?你不听我的话,背着我勾结祝问寒想要炸死傅明珠,坏事没做成,反倒引了一身腥,如今我没有地方安身,你也不愿跟着我,我便把你送回给宇文佑,如何?”
“五爷,您真的误会了啊,我根本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那个想炸死傅明珠的人并不是我安排的啊,都是祝问寒gān的。”江珊珊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弄得没了jīng气神,居然人ròu炸弹都弄不死傅明珠!反倒是她,又卷进了宇文聪和祝问寒的纷争内斗之中去,关在地牢很多天,受够了jīng神和ròu体的双重折磨。她只是想抱上一条靠谱有力的大腿,怎么就这样难!老天爷要不要这么偏心?
宇文聪淡淡一笑:“总之你记得,我对你很失望就对了。我们来猜猜看,乌孙郡主会怎样对待你?我听说,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江珊珊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脸:“五爷别开玩笑了。”
“谁和你开玩笑?”宇文聪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到门边对着小丫鬟温文尔雅地一笑:“我要求见王妃,请替我通传一下。”
第599章我能帮你
乌孙郡主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宇文聪:“听说你要见我?你是谁?”
宇文聪微笑道:“当然是能帮郡主的人。”
乌孙郡主笑了笑,端起手里的紫杉木茶杯喝了一口热茶,不以为然地道:“有很多人对我说过这个话。但是,他们就连我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可我是第一次说这种话,而且我知道郡主想要什么。”宇文聪看一眼那个紫杉木杯子,微微挑了眉,难怪这对夫妻一直没有喜讯传出来呢。但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他所想的不过是把宇文佑和傅明珠握在手里,立下一个大功劳,再弄死祝问寒,他就回北地。
乌孙郡主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就是那个借钱给我们殿下的人吧?”
“对啊。所以我说我能帮你,绝对不是假话。”宇文聪和乌孙郡主密谈许久,把一封信jiāo给她:“我知道郡主有途径和乌孙国主通讯,请替我把这封信转jiāo给国主。”
乌孙郡主沉默着收了信,问道:“听说尊夫人跟你一起来了……”
“那是江珊珊,不是我的夫人。”宇文聪不以为然地一笑:“我把她送过来,是打算献给郡主的。”
乌孙郡主心口一跳,险些失色:“把她送给我?”
宇文聪道:“是呢,郡主不想要么?”江珊珊于他来说,已经没了价值,不如丢给乌孙郡主玩一玩,勉qiáng算个人qíng。
“我拿着她有什么用?”乌孙郡主抿了一口水,神色淡漠地道:“我们殿下是个念旧的人,我若把她待为上宾,我不甘心。若是对她不客气,我们殿下又该不高兴了,所以客人是在为难我。”
宇文聪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这是要他把江珊珊给弄死了,她就领他的qíng,和他做朋友。
“行。”宇文聪一笑,对着乌孙郡主行了个乌孙礼,微笑着退了出去:“郡主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乌孙郡主高傲地抬起下巴,目送宇文聪走出去。江珊珊,活该去死。
宇文聪见了江珊珊,微笑着道:“乌孙郡主让我杀了你呢。我很想和乌孙王jiāo好,所以答应了她。”
江珊珊讶然抬头:“五爷,您不能这样对我!我还会好多东西。”难道他不想要她知道的那些事了吗?她懂得好多东西呢。为什么这些男人和她以为的不一样呢?他们难道不该是逐利而生的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和她为敌?
“我不感兴趣。你对我不忠心,对我来说就没有用,反倒是陷我于危险的敌人。像你这种朝秦暮楚,自以为是的,是我此生最为鄙夷的种类。”宇文聪露出一排白牙,玩味地欣赏着江珊珊眼里的绝望之色:“两个选择,一是去宫中,做诱捕傅明珠的诱饵,二是我马上弄死你。”
江珊珊沉默许久,目露凶光:“我去宫中做诱饵。”
“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活下来了。”宇文聪大笑起来,他真是很想和宇文初大战一场呢,且看谁笑到最后吧。
小雪很快就化了,天气也晴朗起来,真正万里无云,碧空如洗。腊梅即将开放,枝头已经染了淡淡的香味,明珠摘下一朵半开的腊梅,放到壮壮的小鼻子前让他嗅闻:“壮壮闻一闻,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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