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凤华_意千重【完结】(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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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蘅?明珠皱起眉头思索,这个名字很有些耳熟,所以她从前一定是听说过的,但要细想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事qíng,一时半会儿的是想不起来了。

  第165章你看如何

  “更深露重,王妃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明珠抬眼看向宇文初,只见他站在离她不到两尺远的地方,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好像刚才她根本没有gān过飞灯笼的那种事似的。

  这人口不对心又矫qíng,这会儿装着云淡风轻的,其实心里肯定在憋气。明珠忍不住讥讽道:“殿下有个好总管,吃着下人的饭却cao着主人的心,他告诉我殿下将要临幸北苑的美人儿了,让我赶紧来和您赔小心。我一听,好吓人,好害怕,所以赶紧穿过半个王府来寻您,殿下听了这个真相,感觉如何?”

  “朱长生这么和你说?”宇文初皱起眉头来,随即低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

  明珠心里犹有火气:“你不信么?”什么破总管,居然敢给她上眼药。

  “王妃,殿下的披风。”素兰急匆匆从后头追上来,见势头不妙,赶紧把披风递给明珠,巴不得她能顺着这梯子和宇文初一起下了。

  偏明珠就是不想借着这梯子下来,轻轻拨开素兰的手,直直地看着宇文初道:“我不笨,我知道这府里很多人巴不得我闹点笑话出来,例如你那位十分好心体贴的朱总管!我也知道你很聪明,所以虚qíng假意、绕来饶去的事我就不做了,免得做了让你白白看笑话。另外,我刚才踢了你宠妾的门!反正迟早都会有人告诉你的,不如我先告诉你。”

  “朱长生的事我自会处理。”宇文初示意素兰下去,再往明珠面前走近一步,低声道:“王妃刚才说的,虚qíng假意,绕来绕去的事是指什么?”

  不管他为什么非要娶她,两个人这桩亲事既然成了就不太可能轻易散掉,为了双方着想,还是把该说的说清楚。明珠见素兰已经退下,身边再无他人,最后一点顾忌也没了,索xing拉明了和他说:“我……”

  宇文初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唇瓣,飞快地道:“不要说了。是我不对,不该和你生气。你肯来找我,我其实很高兴。当然,你若不来寻我,我自己也会回去的。”顿了顿,眼睛看向别处,淡淡地道:“那是我的屋子,除非我自己想走,不然谁也别想独占了,你也别想。”

  他让步让得如此gān脆利落,倒叫明珠措手不及,她狐疑地看着他,开始还不依不饶的,这么快就想通了?莫非chuī冷风真有这么好的效果?宇文初却已经将她手里的灯笼接过去了,再低头轻轻一chuī,灯笼里的烛火便灭了,只剩下满地清辉。

  溪水汩汩地流着,夜风从花木上chuī过,枝叶沙沙作响,空气里饱含雨后的清新,面前的宇文初身姿挺拔,表qíng诚恳,眉眼带笑,仿佛之前那个冷脸相对的人并不是他。

  脸皮真厚,翻脸如翻书。明珠微眯了眼,淡淡一笑:“不好意思,你和我道歉我就要接受吗?”她之前和他道歉,他就是这么和她说的吧?

  宇文初笑了起来,轻轻摇头:“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没听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吗?我两者齐全,何况还有殿下这个好老师。”明珠嘴里说着挖苦的话,心qíng却没之前那么糟糕了,“睚眦必报,锱铢必究,另外还要讨点利息,殿下就是这么做的,之前就一直威胁我来着。”

  “算了,我是男人,不该和女人讲道理。”宇文初仿佛是在自己劝自己似的,伸手去牵她:“但你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你捉弄了我,赔礼都不诚恳的,我就算是生下气又怎么了?”他勾起唇角,不怀好意地道:“难不成你是希望,从哪里开始的,就从哪里结束,你绑了我,那我也该绑了你才好?要不然,现在咱们就回去从头再来?总能分出胜负来。”

  什么叫从哪里开始的就要从哪里结束?什么叫重头再来?明珠往后连退三步,头摇得和拨làng鼓似的:“不成,你已经生过气了,不能再拿这事儿做文章。”

  “是啊,所以咱们就都不提了吧?”宇文初笑得眉眼弯弯,十分灿烂,握住明珠的手腕轻轻晃了晃,轻声道:“怎么样?”

  满天的月光都落在了他的眼睛里,化成细碎的波光,明珠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神dàng漾,不敢再看第二眼,暗骂一声臭不要脸的居然出卖色相勾引自己,gān脆利落地道:“行。”

  “大吵伤心,小吵怡qíng,这一局咱俩打个平手,咱们就尽弃前嫌了吧。”宇文初牵了她的手沿着来路回去,不时指一指景色和建筑给她看,走到花园里那个大湖边时,突然停下来道:“听说你想要这府里建座高楼?”

  应该是之前自己和侍女说的话传到他耳朵里了,且这月华台又不是她想建就能建的,明珠不以为然:“不过随意说说而已。”

  宇文初却道:“既然喜欢,那便建一座吧,要与众不同的。”他状似随意地往湖心一指,“就建在那里,起一座高楼,四面临水,前头建个高台,咱们可以在上面纳凉观星,喝酒玩耍,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担心有人看了去。你看如何?”

  你看如何?明珠大吃一惊,心里一阵惊涛骇làng,她知道英王府中会有一座高楼,高楼前面会建一座高台,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世,这高楼和高台只是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话而建起来的。她咽了一口口水,qiáng笑着道:“听上去很不错,但这高台叫个什么名字才好呢?”

  宇文初看她一眼,微笑着道:“就叫月华台如何?”

  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建起来的还是要建起来,明珠有些感叹:“甚好。”

  宇文初见她应和,兴致勃勃地指给她看:“咱们不修曲桥,只在这里建个码头,要过那边去都要划船才能去……如此,就没有人能打扰我们的清净了,你可以在这上面跳舞奏琵琶。”宇文初开玩笑似地道:“如同那天从夜里你在临空回廊跳舞一样,想怎么跳都可以,既不用担心灯笼会把楼板烧坏,也不用担心会掉下去,更不怕吵着别人。”

  第166章叫你端着

  这样说得头头是道的,就连细微处也说得这般认真jīng细,并不像是临时起意,倒像是胸有成竹、早有成算,明珠忍不住问道:“殿下是什么时候想起要建这座高楼的?”

  宇文初笑了笑,道:“就是方才。”

  明珠不信,他为了她一句话就要建造月华台,那么前世他又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事而建造月华台的呢?心里颇不以为然,却作了笑意盈盈的样子道:“只是方才一瞬间的功夫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建,还挑不出半点毛眼来,可见殿下真是有才,妾与有荣焉。”

  宇文初看着她道:“只是与有荣焉吗?”

  那还要怎么样?嫌她马屁拍得不够响亮?明珠一笑,涎着脸福了福,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如此雄才大略当世罕见,妾身实在是太佩服了。”语气里的嘲意遮都遮不住。

  宇文初明明听出来了,却半点不介意,伸手将她扶起,笑道:“这话比之前说得更好听,走吧,夜深了,回去歇息。”

  看来他是不会把真话告诉她了,明珠也不在意,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回了住处。

  院子里一片肃然,香篱还在地上跪着,身后还跟着几个抖抖索索的小丫头,素锦几个一脸愁容,看见明珠和宇文初进来,先是欢喜,接着又愤怒地看向地上跪着的香篱等人。深恨香篱作妖,故意跪在这里给殿下看,败坏明珠的名声。

  宇文初却是不在意的,恍若不曾瞧见一样地从香篱等人面前走了过去,明珠也不在意,院门都踢了,还在乎这个?淡淡地道:“刚才不是你的错,起来吧,自己去领点药酒揉一揉。”

  “是。”香篱又默默行了一礼,领着人退了下去。

  进了屋门,明珠由来就是一阵紧张,生怕宇文初再和她算旧账,幸亏宇文初并不多话,直接就去盥洗了。她松了一口气,也叫人伺候她去盥洗,洗漱完毕,素jú端了香膏上来替她搽脸和手脚,轻声提醒道:“王妃要小心香篱,王妃并不曾说过要降罪她,她就一直跪在那里不动,这是委屈给谁看呢?”

  明珠不以为然:“知道害怕总比不把我当回事的好。她乐意跪就跪吧,膝盖又不是长在我身上,疼也不是我疼。”

  素jú不明白,素梅要忙着将功折罪,忙道:“她冲撞了王妃,就该跪下请罪,直到王妃说让她起来才能起来,这是她做奴婢的本分和规矩,就算是殿下问起来,她也占不着半点理。王妃赏她药酒,不追究,那是王妃大度不计较,她应该感激。如若她不当回事地我行我素,冲撞了王妃还不知错,那才叫不得了啦。”又狗腿地朝着明珠讨好地笑:“王妃,奴婢说的没有错吧?”

  明珠懒洋洋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素梅一个哆嗦,脸都白了,讪讪地道:“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当时没想那么多,因为刚好看到殿下往那边去,朱长生又那样说,所以……”

  “这件事不提了。”明珠点着素锦和素jú道:“你们俩,让你们看门户,你们倒好,一会儿的功夫就忘了你们是谁的人。是不是他再问两句,你们就要把我吃过些什么,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怎么想的做的,都尽数说给他听了?”

  素锦和素jú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颤着声音道:“殿下问起来,奴婢们以为无伤大雅,所以就说了。”实在是英王殿下太厉害了,三言两语的,她们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明珠对着镜子照了照,头也不回地道:“记好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素锦和素jú不敢多话,以头触地应是。

  明珠又问:“我走后,有谁进过卧房?殿下是隔了多久才起身的?”

  素锦和素jú齐齐答道:“没有人进过卧房,殿下约莫隔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起来了,之间香篱听见里面的动静曾出声问过要不要伺候殿下起身,殿下没有出声。”

  那么是谁帮宇文初脱身的呢?要不是他自己本领非凡解了绳子,那就是在这暗处藏了所谓的死士、暗卫。明珠皱了皱眉,忍不住抬眼在房梁深处和帐幔深处看了又看,却又觉得,如果这些人真的藏在那里,宇文初刚才岂不是脸都丢gān净了?所以他才特别生气?

  “王妃,殿下已经歇下了。”有侍女进来提醒,明珠只得起身进了卧房。chuáng上的帐幔放下一半,卷起一半,宇文初靠在chuáng头上就着羊角宫灯在看书,看到她过来就放下书朝她温柔一笑,完全是尽弃前嫌、握手言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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