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向着宫门外行去,许樱哥懒洋洋地靠在张仪正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刀柄上垂下来的璎珞:“娘娘要见幼然,我是猜不透要做什么,也没机会细问母妃,不知该怎么提点她才好。”
张仪正忖度片刻,沉声道:“娘娘是不是不太好?”
许樱哥点头:“不过是拖日子罢了。”
张仪正沉沉叹了口气:“恐怕是要安排后事了。娘娘此生最是jīng细体贴不过,幼然的生母不是好人,幼然却无错。这是娘娘的仁善之处。”
张幼然身份尴尬,朱后自不会给她正名,但却可以给个封号,或者是指一门亲事,了却这桩糊涂案子。有朱后出面,不但可以解了康王夫妇的尴尬,也可以解了张幼然的难处。“娘娘真是宽厚。”许樱哥也有些怅然,贴在张仪正耳边将自己昨夜见到的qíng形说了,张仪正忍不住用力弹了她的耳朵一下,骂道:“你好肥的胆子!”
许樱哥将头埋进他怀里,轻声道:“日后你会不会一辈子都对我好?”
张仪正怔了片刻,道:“我会尽力。”
许樱哥闷着声音道:“我也尽力。”
张仪正将手挑了她的下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若是你有一日发现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呢?”
许樱哥盯着他看了片刻,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若是你有一日发现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呢?”
张仪正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所以我们要尽力。”
许樱哥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以作回答。
不一时,马车到了康王府,绿翡等人早得了消息在外候着,一时瞧见他夫妻二人一同回来,前呼后拥地将二人拥入随园里。许樱哥匆匆洗了个脸,换了身衣裳就往世子妃那里去,把康王妃的话传达到。世子妃目光微闪,笑道:“是要好吃好喝,客客气气地哄着才行。”
许樱哥听这话里似乎有话,便挑了眉头探询地看向一旁的王氏。王氏低声道:“早前也不知道四弟妹是如何了,她房里人只来说她不舒服。请了太医去也不看,非得要让人同她娘家说,我过去瞧她,多问两句便只是趴在chuáng上哭。她虽是禁足,但也没说不许娘家来瞧,冯夫人自己带了太医过来,一诊脉,便说是有喜了。今日早间便寻了借口将母妃给她的丫头打发了一个。”
许樱哥看她二人都是不以为然的模样,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不好得说,便聪明地打住了,问道:“娘娘命我明日领了三妹妹入宫,我请教两位嫂嫂,幼然这衣着该怎么来?是不是请个熟知礼仪的嬷嬷教导一下她?”
世子妃便正色道:“这是大事。三弟妹房里的高、袁二位嬷嬷便是最好的人选,至于衣着,临时是赶不出来的,便先在她衣服里挑,若没有合适的,便从华娘她们几个那里挑,改一改。首饰,两位弟妹去斟酌了看,没有的我添上。”
王氏与许樱哥便分头行动,一个自去请高、袁二位嬷嬷,一个则去给张幼然挑选衣裳首饰。许樱哥请了高、袁两位嬷嬷出来,迎面遇到一个管事婆子领着几个衣着体面的丫头婆子在道旁跪下行礼,道是冯家送来给四奶奶使唤的下人。许樱哥细细一看,只见当先两个婆子jīng明外露,后面两个丫头生得美丽温柔,各有千秋。心下了然,微微一笑而已。
第250章重赏
张幼然着了嫩绿色的簇新衣裙,耳边挂着两粒明珠,头发梳成垂髫,cha戴了一圈珠花,站在那里缩着肩,又喜又怕地看着许樱哥与王氏低声道:“这样可以么?娘娘会不会不喜欢我?”
许樱哥笑道:“可以,妹妹是个小美人,娘娘自来宽厚体贴,既要见你,自是不会为难你。难道你不信我?”
“我自是信嫂嫂的。”张幼然紧张地笑了笑,缩着肩膀出了口气,一旁的袁嬷嬷沉着脸对着她的肩膀就是一戒尺,打得她一跳老高,敢怒不敢言,只眼泪汪汪地看着王氏与许樱哥。
王氏不忍,正要开口劝说袁嬷嬷温柔点,许樱哥朝她使了个眼色,便gān咳一声,垂了眼与许樱哥说悄悄话,只当不曾听见。
袁嬷嬷自来黑脸惯了的,见状越发凶悍,冷笑道:“三娘子这耸肩缩头的模样,比那小门小户的尚且不如,进了宫只会丢王妃与王爷的脸,不如告病别去了。”
张幼然又气又恨,嘴唇嗫嚅了几下,忍不住道:“嬷嬷也不过是娘娘身边伺候的人,这般不敬我,难道就不丢娘娘的脸了?”声音又小又颤抖,若不是仔细听几乎听不见。
高嬷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却也板了脸在一旁帮袁嬷嬷的腔,冷嘲热讽道:“三娘子多少岁了呢?嘴里可是含着糖的?话也说不清。难道娘娘问您话,还要听您说两遍甚至于三遍?”
张幼然大声道:“两位嬷嬷不过是娘娘身边伺候的人,这般不敬我,难道就不丢娘娘的脸?自己立身不正,怎么来教我?”言罢涨红了脸转头看着许樱哥道:“三嫂,我不要她们教。她们看不起我便不配教我。”
许樱哥却笑了起来:“就是这样。”
华娘几个躲在一旁看热闹,见状也朝张幼然竖起大拇指。她们几个日常见这两位嬷嬷威严得很,家中长辈又多有礼遇,都不敢不敬,没想到今日最懦弱的张幼然竟然敢当面顶撞这二人,实在值得夸赞。
张幼然用尽勇气喊了这一声出来,本希望王氏或是许樱哥给她撑腰,见这二人都含笑不语,已是有点失望。正自无措间,袁嬷嬷就收了手里的戒尺,高嬷嬷则道:“恭喜三娘子,这第一关您是过了。您要记得,您也是金枝玉叶,没几个人欺负得起,不满意了要敢说出来。”
张幼然怔了怔,突然想起之前在马车上冯宝儿给她上的那一课,王府女儿就要有王府女儿的样。于是有些高兴,可转念一想,王府女儿其实只是华娘三姐妹,她又算个什么东西?于是才刚扬起的眉毛便又垂了下来。
许樱哥看得分明,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道:“记住了,你此生都是康王府的三娘子,这个事实变不了。没人敢质疑。”不然这儿子养大的女儿突然间变成了老爹的女儿,那算什么笑话?
张幼然怅然若失片刻,半是微笑半是难过地道:“我记得了。”
许樱哥盯着她的眼睛道:“你此生,大抵只有这样一次机会拜见娘娘,我平日教你的不少,你自己也学得不少,该怎么做,你自己应当有数。只有这一夜的功夫,我明日早上会带人过来给你梳妆,带你入宫。”
张幼然咬了咬牙,转身走到高、袁二人面前深深一福:“请两位嬷嬷原谅我的失礼之处,教我宫规礼仪。”
许樱哥朝王氏使了个眼色,叫上华娘几个,一同悄无声息地离去。
待回了随园,张仪正早洗好了,散披着件薄衫子luǒ着前胸靠在榻上假寐,许樱哥轻手轻脚地绕开他,自入净房洗浴。洗到一半,突地一只手从她身后绕过来轻轻放在她胸前突起处不轻不重地捏了又捏。许樱哥一个激灵,笑骂道:“你个色胚,吓死我了。不知道学好的,就学宫里人走路了,一点声息都没有。”
张仪正将一双大手从她肩上环下去,严严实实地罩住她的前胸,俯身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想你了。你就不想我?”
许樱哥的气息也有些急促,反过手去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道:“我自是想你的,一去就那么多天,影子都不见。才回来呢,我便又入宫了。”
张仪正笑道:“你可怪不得我祖母,她不是体恤你,放你回来与我共度良宵了?”
许樱哥嗔道:“不要脸,谁要与你共度良宵?”
“当真不想?”张仪正垂眸看着她,越靠越近,温热的呼吸直chuī许樱哥心跳如鼓。许樱哥对上他的目光,只觉得他那双琉璃般的眼睛犹如一对小小的漩涡,将她往里死劲儿地拽,于是身子微微发软,半张了红唇轻声道:“想的。”
话音未落,张仪正便“哗啦”一声将她自浴桶中抱了起来,低头含住她的唇瓣,舌尖灵巧地挤了进去,霸道地将她的舌尖裹住纠缠在一起,双手只管用力将她往怀里挤压,全不管水是否湿了衣衫。许樱哥被他弄得气喘吁吁的,又恐给青玉几个进来撞见,又羞又急,却又觉着分外新奇动人,便半是推拒半是依从地道:“给人瞧见了。”
“早关好了。”张仪正越发放肆起来,将她高高举起,一头含在她胸前不轻不重地吮吸了两下,许樱哥只觉一股苏麻顺着前胸一直到了心里,令得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轻轻喊了一声。
张仪正被这一声喊刺激得心都颤了起来,脚一蹬,甩掉鞋子衣裳跨进浴桶里,不由分说就将许樱哥的手拉了过去,喘着粗气红着眼低声道:“你不是让我用什么五姑娘的?我不会,留着给你来教。”
许樱哥咬着贝齿,斜睨着他道:“你不认得五姑娘,又怎会拉我的手?”
张仪正道:“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许樱哥故意磨蹭道:“你真的只要五姑娘?”
“怎地这般磨人!”张仪正等不得,用力将她的手拉过去覆上,许樱哥只是不肯。一个执意要这样,那个傲娇偏不肯这样,弄得水花四溅,湿了一地。许樱哥最终败北,半推半就,当火热遇上微凉滑湿的小手,张仪正便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死死盯着许樱哥,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向着许樱哥伸去,打算做同样的事qíng。
许樱哥软软靠倒在他怀里,轻声道:“我不想在这里。”
张仪正恰是兴起的时候,哪里顾得那许多,一边用力往前挤,一边拿出浑身解数讨好取悦她,气喘吁吁地道:“就在这里挺好的。”
许樱哥道:“别在水里,弄得满地的水,给有心人知道了,不知怎么编排我们呢。娘娘尚且病着。”
张仪正不耐烦:“娘娘就是放你回来和我生孩子的。不敦伦,如何生孩子?”
许樱哥用力咬了他前胸一口,张仪正吃痛,见她果然认真,只得将她抱起跨出浴桶,胡乱扯了块帕子给二人擦了擦,自坐上了一旁的竹凳,把许樱哥抱在怀里,行那颠鸾倒凤的好事。
青玉几个立在门外,耳听得里头声响,不由得面红耳赤,头也不敢抬。绿翡先道:“我突然想起有道菜还没送来。”言罢飞速遁了,紫霭则道:“我突然想起给奶奶做的衣裳还没拿来。”言罢转眼不见了影踪。
青玉气得跺脚,远远地躲开了去,却又不敢走得太远,只恐有人没眼色打扰了这二人。偏还真有人没眼色,张仪端拿着把扇子,一晃一晃地走了过来,扬声道:“三哥啊……”眼看着没人回答,便问青玉:“我三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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