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细细想来,宏远帝其实真的是深谋远虑,为孝敏睿皇后做尽了他所能做的一切打算。但是,初晨想不通的是,既然自己也是穿过迷心球的人,为什么瑞帝会这样罔顾她的xing命呢?难道他就不想要这笔财富吗?按她的想法,皇室必然知道风氏所不知道的秘密,彦信不知道宝藏、迷心球与风氏的关联并不奇怪,毕竟他还不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但瑞帝所表现出来的,就值得人深思了。
她看看那两个男人。彦信虽然一脸的淡然,但眼神却是深不可测,不知在揣摩些什么。而萧摩云,却是一脸的怪异神色,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相信的样子。
初晨自问自己的思维是永远跟不上这两个人的,只能转移话题,羡慕的说:“我真想见见我那位老祖宗,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得到这样男子的一片痴qíng呢?”
彦信若有所思,萧摩云倒是“嗳”了一声,挑拨道:“我听你这意思,好像是极为羡慕她的。难道,三殿下对你还不够痴qíng吗?他痴qíng的名声,响彻大江南北,我是在北岐都听见了呢。”
初晨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萧摩云继续不怀好意的对彦信说:“嗳,我是挺佩服你的啊。这么快就从那么重的打击中站了起来,刚死了心爱的女人,却马上可以反败为胜,不但打败彦宁,登上太子之位,掌握了全兰若的兵马,还立了太子妃,有了继承人。而且还没有人对你说三道四,事业爱qíng双丰收,难得啊。你是怎样做到的?传授我两招如何?”
初晨怒火冒得三丈高,暗暗在心中把彦信凌迟了三千六百刀,却不愿意表现出来,笑眯眯的说:“那有什么奇怪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彦宁那是自作孽不可活。何况三殿下本来就不同于常人,平常人,哪能有那么大的本事?九殿下你这样迫切的想向他学习,莫非,你国中也有这样的兄弟等着你?”
彦信淡淡的道:“九殿下的意思,是说要我一蹶不振,然后伸长脖子等着被人砍头那就是真的痴qíng了?”
萧摩云笑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说小叶真的很宽容大度,什么都不图,还肯带着你来找宝藏。人生有此红颜知己,我羡慕啊。如果能有这样一个女子真心对我,我便是死了也值了,那什么皇位,荣华富贵,不要也罢,畅游天地间,何等的自由自在。”
他那意思谁都听得明白,就是初晨是一个被利用的傻瓜,彦信是一个yīn险的小人。初晨如果跟了他,就会享不尽的幸福快乐。
彦信嗤笑:“九殿下这些话怎么听上去是在梦游呢?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女子,你又真的这样对她,只怕你父皇头一个就不会饶她,你那十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必然将你撕成碎片。你是不是打算和她一起到yīn间去畅游天地呢?”
萧摩云假装无辜的道:“真是奇怪,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虚心好学罢了,为什么三殿下如此大的火气?”
初晨冷哼一声,黑着脸别过头,正好对上彦信亮晶晶的眼睛,她突然想起来,如果真的已经不在乎又何必生气呢?便挤出一个不在乎的笑容来:“说这些无用的话做什么?如果休息好了,就出发吧?”
萧摩云也不多说,拍拍袍子就走。
三人七拐八弯,绕了很久,初晨终于在一个转角处停了下来。她皱着眉头用手四处摸摸,最后确定,这就是第二层的入口处。“如果我没有算错,这里就是入口。”
转角处,灰蒙蒙的石头看上去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任何的不同。萧摩云与彦信互看一眼,同时蹲下去指着一处:“这里就是机关。”话一出口,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屑与熊熊的怒火。
初晨摇头,聪明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她只需要指明大概的方向,人家就可以找到机关了。她抱手旁观,既然他们都那么聪明,她就等着他们打开入口,自己跟着进去就是了。
彦信第一个放弃了打开机关,只剩下萧摩云在那里琢磨。看见萧摩云在那里瞎摸,他和初晨很有默契的后退了几步,躲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有人想做pào灰,就让他去做好了。
萧摩云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只是敢轻轻摸摸而已,琉璃谷的阵法他是见识过的,还险些吃了大亏,他哪里敢乱来?回头一看二人的表qíng和离他的距离,他微微一笑:“三殿下,我不懂得这些东西。你学识过人,肯定是知道的?我们就指望着你带我们入内了。”
他断定彦信也不懂,但他认为以彦信骄傲的xing子,肯定不会在初晨面前表现出自己不懂来,谁知彦信根本不上他的当,直接了当的说:“我也不懂。”回头对初晨道:“你知不知道进去的方法?如果不知道,我们一起来琢磨。”
初晨不答他的话,站在那里笑眯眯的说:“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我有条件,不知二位可想和我做这笔jiāo易?”
彦信沉着脸没有说话,萧摩云摸着下巴笑得像狐狸:“说吧,我洗耳恭听。但有所命,无有不从。”
“你呢?”初晨看向彦信。
见彦信不qíng愿的点头,她才道:“我如果把二位带出去,你们会给我什么好处呢?”
萧摩云道:“我自然不会忘了小叶的好处,但是你和三殿下是一家人,这好处就免了吧?”
初晨根本不搭他的话,直截了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第38章凉风起天末(下)
“我要你们发誓,如果我带你们走出这里,你们终生不能qiáng迫我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qíng。但有所违,你们将万箭穿心,不得善终。”她向来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奔波于战场之上,争斗于朝堂之中,每一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最忌讳最害怕的是什么,就是怕这几个字而已。
两个人都很慡快的发了誓,特别是彦信,速度快得她不慡到了极点。她走上去,借着微弱的珠光,割破自己的手指,把一滴血滴在一块石头上,然后疾步后退。
她的血很快就被那块石头吸收,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太长的时间,沉重的声音从脚下传来,随着石板移开,一点微弱的光从地下飘了出来。
初晨没有丝毫高兴,只感到毛骨悚然,她惊恐的望向四周未知的黑暗,周围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有人在暗处窥探着他们,虽然她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
萧摩云第一个跳了进去,彦信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看向她:“你还不走?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下到第二层的不是吗?”
原来他也感觉到了,他说得没错,就算是独绝和萧维钰就跟在他们身后又怎么样呢?她一样的要下去,不可能就这样一直呆在第一层。
“小心萧摩云。”彦信轻轻在她耳边说,他一直等着她跳下去之后才跳下去。
二层,是一个与第一层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们的周围都是光可鉴人的玉石墙壁,上面雕刻着jīng美的图案,每隔十丈左右就有一盏长明灯,历经了这么多年,长明灯仍然没有一点即将熄灭的样子。灯座上还镶嵌着一颗大小绝对不亚于萧摩云那颗夜明珠的珠子,散发着幽幽的光。初晨已经无比期待着第三层的辉煌。
她伸手去摸头上的机关,随她怎么跳也够不着,不由开始低声咒骂修这个陵寝的人,gān什么要把那机关修得那样高。“不要关了。”彦信劝她,初晨白了他一眼,不关?不关等着别人跟在他们身后随时对他们下黑手吗?
看见她固执的样子,他默默地伸出手,他的意思很明白,要她借着他的身高去关机关。
初晨无奈地咬了嘴唇,搭上他的手,他搂住她的腰,将她高高举了起来。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初晨一阵恍惚,心跳如鼓,摸了半天才摸到机关。还没等她按下那机关,她就觉得身子一轻,头皮撕裂般的疼痛,她被人提着头发往上拖。
一道寒光贴着她的鼻子向上飞去,随着一声闷哼,抓着她的人松了手,她被人狠狠砸了下去。初晨晕乎乎的,只知道彦信伸手在她腰上巧妙地一托一转,她就被他推出去老远。等萧摩云把她扶起来,彦信已经和萧维钰斗在了一起。独绝,有着瑞帝一般面容的一个全新的独绝,站在入口下,微笑的看着她。
初晨像看见了毒蛇,一瞬间,她明白了很多的事qíng。她用要吃人的目光望着他:“是你,是你故意让流风知道我在那里的,对不对?”
独绝微笑着用另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说:“反正你那样恨他的父亲,留着那个孩子也是个累赘。与其将来他一天追着你要父亲,你烦心,还不如我早些帮你料理了。虽然你当时吃了不少苦头,但我后来教你那么多的东西,又给你用了那么多的灵丹妙药,还帮你调整了走火入魔的经脉,现在我又帮你解决了这个大麻烦,难道还不够补偿你吗?”
初晨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原来你和无二始终是同一个人。我到底应该怎样称呼你呢?”她怎么那么笨呢?独绝,独一无二,独绝和无二就是同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独绝和无二同时出现的原因。
独绝笑着制止住萧维钰,对彦信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其实和你一样,有着兰若天氏的正统血脉,按辈分来算,你该称呼他一声堂兄。假如,不是你父皇李代桃僵,现在的太子应该是他。”
初晨这才发现,萧维钰,不,应该是天维钰了,他的鼻子活脱脱的就是另一个彦信鼻子的翻版。为什么她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呢?她一直都以为他是瑞帝的人,谁知道此瑞帝非彼瑞帝。
“你们不要怀疑我的话。你既然已经知道进入这座陵墓的方法,就应该想得到,为什么你是当前唯一一个掌握这座秘密陵寝方法的人,瑞帝还要对你赶尽杀绝。他不是不想要这宝藏,相反他很想要,但因为他根本不是那个正统的继承人,所以他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他异想天开的以为,就凭绿绮夫人给他的那张所谓的藏宝图,他就可以得到这笔宝藏。我等了这么多年,居然给我等到了,当真是老天有眼呢。”独绝脸上露出又悲又喜的神色来,用一种怪异的神色看向彦信。
相比较初晨的惊愕,彦信倒是镇定得多。“就算是我父皇对不起你,那也是他和你之间的恩怨。他那么多的儿子,你为什么只找上我呢?我一直都奇怪,你jīng心设计了荞山镇的事qíng,故意放走那个叫流风的女子,让她到左氏面前传讯,说初晨还活着,她现在就带着萧摩云去寻宝藏,让左氏派人去追杀她。在朝中苦苦相bī,让我寝食不安,又故意让阿怜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引我来这飓风雪原,不会只是因为我是兰若的太子那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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