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瓜,还不用人家怎么挑拨呢,他自己就撞上去了。初晨心思一动,上前一掌隔开羽池:“我自己的事qíng自己会解决,不敢有劳习兄。”
羽池这一掌用了十成力量,掌风把那侍女的脸颊刮得火辣辣的疼,那侍女正在绝望,不成想初晨居然助她躲过这致命一击,不由有些感激地看向初晨。
羽池显然没有想到初晨竟然还有与他抗衡的力量,惊讶之余被激起了不服输的xing子。叫他在自己的侍从面前输给一个女人,这个脸他是怎么都丢不起的。当下一言不发,出掌如风,处处都向着初晨的要害袭去。
初晨刚才不过是取其不意,真的论起来,她是打不过羽池的,更何况她刚刚才从迷香之中清醒过来,气短无力,很快便落了下风,不要说反攻,闪躲都有些吃力。那些西上的侍女看着二人jiāo手,抱着手冷眼旁观。
羽池瞅了个空子,冷笑着向初晨的右手腕抓去,那姿势竟然是想废了她这只手。他根本不稀罕和彦信结盟,在他心目中,初晨不过是块和万龙岛打jiāo道的敲门砖,只要他拿住了初晨,稍微一运作,万龙岛就是不愿意也只有靠着他。
明明初晨已经避无可避,要落入他的手中,初晨的左手居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急速往上弹起,以掌为刀,风驰电掣一般向羽池的颈锥砍去。只要那一掌下去,羽池有两条命也要送掉。羽池脸色已经苍白,止醇失态地发出一声惊呼,一切似乎都成了定局。
不过一瞬间,初晨已经收回掌,右脚尖从地上挑起一团沙土向他的脸部she去,趁着他闪避的时候,迅速往dòng口跑,大声喊道:“嫂子,你再不出来,你小姑子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dòng里很快响起娇嗲的声音:“死妮子,你乱叫什么?吓坏了你师兄别怪我不饶你。外面的人都死绝了吗?我妹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把你们都扔进海里去喂鱼。”
金叶公主发了话,很快就有人上来把初晨挡在了身后。初晨想起刚才那一幕,冷汗涔涔。羽池的命就那样脆弱地掌握在她的一念之间,那个时候,她只要有一丝糊涂,一切都会毁在她手中。
白老爷子要借刀杀人,他等不及就要羽池的命了。初晨之所以能有占尽先机的那个动作,不是她的功夫有多高,而是有人用沙子弹中了她手上的经脉,让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弹起,反而成了最凌厉的杀着。羽池一死,她就一钱不值。
金叶公主带来的人不少,其中不乏高手。羽池刚从初晨掌下逃生,惊魂初定,见讨不了什么好,索xing收了手,扬声道:“苏兄,你躲在里面风流快活,竟然是不顾你那群弟兄的死活了么?”
他语言粗俗,失尽一个皇子的风度礼仪,西上国诸人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恍然不觉。
不多会儿,金叶公主从里面走出来,满面chūn色,容颜娇丽,让人一看就知道刚才里面发生了些什么事qíng。她对着一个侍女低声说了几句,那个侍女取了一套男装送入dòng内。
羽池一看见身材样貌样样出色,妖媚十足的金叶公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却倨傲地扬起下巴:“就是你把苏兄兄妹二人掳走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从我海澜皇子的眼皮底下掳人!”他这是第一次亮出自己的海澜皇子身份,以为对方怎么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金叶公主呵呵娇笑一阵,风qíng万种地用纤纤玉指点着他笑道:“你就是海澜的皇子?”
羽池被她笑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要发作又发作不得。
止醇忙上前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对我们殿下如此无礼?”
金叶收了笑容,冷眼睨着止醇道:“好个会替主子打算的奴才!我的身份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你家主子遇险的时候,你也是如此替他着想的么?”
止醇知道她指的是羽池疯魔以后,苏缜让他一起制住羽池,他没有动手的事qíng,不由有了几分惭愧,又害怕羽池怪责他,只能低下头不语。
第80章星垂平野阔(上)
金叶伸手拉过初晨,粉面含霜:“如果不是我到得及时,我夫君和妹妹只怕都要被你们害死。我不追究尔等就算好了,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打我妹妹,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你若是识相,就把我们的人放出来,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若是一定要硬来,没有谁怕谁!”
羽池大怒,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把金叶公主撕碎,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着金叶道:“你夫君?你妹妹?只怕是两个人背着你私奔吧?我就说吧,这两人在船上眉来眼去的,不是什么好鸟。原来是负心汉啊,真可惜了你这样的妙人儿。”
金叶闻言大怒,柳眉倒竖,“你这样的人,也算是出身皇室?言语如此粗鄙不堪,和那街上的泼皮无赖流氓又有何区别?”
初晨躲在金叶身后不吭气,细观皇室两大高手火拼对决,尽显低调。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苏缜穿戴一新,面沉如水地站在了金叶身边道:“习兄今日如此说话行事,可见我们的约定是不作数的了?”
羽池嘿嘿一笑:“苏兄此言差矣。明明不遵守约定的是二位,还说那个叫小松的做的事qíng你们不知道,谁知道竟然都是假的。你们联合起来害我,难道还想就这样算了?”
苏缜眉头一皱,“就算是小松做的事qíng我们隐瞒了你,但也没有对阁下造成任何损失。倒是阁下欺人太甚,先是纠缠于我们,qiáng迫我等上了你的船,然后竟然不吭一声就处置了我的人,哪里又把我放在了眼里?”
羽池勃然大怒道:“苏兄这是要和我算账了?也罢,我先处置了船上那帮人再来和苏兄细论。”唤了身后的人就走。
苏缜笑道:“习兄慢走。我等今天晚上就要驶离这里前往贵国国都,请问习兄可有什么话要带给贵国皇上的?”
羽池已经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苏缜说得没错,他的船如今已是不能用了,如果要想离开这里,真的还只有求着苏缜他们呢。但叫他马上服软,他堂堂大皇子的面子往哪里搁?兀自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希望能有人出言挽留才好。
他等了一会儿,见无人留他,冷哼一声,到底抹不下面子,真的走了。
初晨见晾的他差不多了,忙道:“习兄请留步。听我一言,再走也不迟。”
羽池冷哼:“快说!”
“不知习兄可借一步说话?”初晨不顾苏缜不赞同的神色,将羽池引到一处开阔地带,众人可以远观,却不可以听见谈话内容。
经过刚才的事qíng,初晨已经不想再完全听从白老爷子的摆布了。她算是想明白了,作为一个家族,一个势力的掌门人,白老爷子永远都只会为自家打算,只要白家占了便宜,他哪里会管别人的死活?
白老爷子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羽池的命,让安贵妃和十五皇子那边收到他的人qíng,海澜皇位继承人之争顺利过渡,白家永享太平富贵。可是一旦海澜没有继承人之争,国内太平,肯定就会马上对兰若用兵,那个时候,彦信哪里还有生存的空间!她忙碌这一歇,岂不全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破釜沉舟便在此刻,初晨开门见山:“想必习兄已经知道,论身手我远远不是阁下的对手。”
羽池表示默认。
“那就应该明白刚才的事qíng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想借刀杀人,想要习兄的命!”
“那又如何?你到底没有杀我,你打算背叛你的合作伙伴了?”羽池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聪敏如他,又怎会看不出刚才的蹊跷?
初晨轻轻一笑:“所谓合作,是在双方都有诚意的基础上才能成立。单方面的,不平等的合作不是合作,而是欺骗,胁迫,压榨,既然如此,又何来背叛之说?有人说,只有习兄死了,我才能得到所祈求的,但我这个人比较怪,不喜欢从死人哪里得到好处,而喜欢和活人共赢。不知习兄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钱。”羽池眯起眼睛。
“也就是说,习兄其实并不差人?”
“不差。”
初晨想起那座深藏在雪山底下的巨大宝库,不由得暗自苦笑,自家的人不得用,偏要拿来支援其他国家打仗,若是宏远帝地下有知,肯定会气得吐血三升。“如果我可以给习兄一笔巨款,习兄是否可以与那位一争高下?胜算几何?”
“六成。”
“何以见得?白家不支持你,何来六成?”
“白家纵横海上百余年,尤其是最近几十年声势大振,此消彼长,他壮大了,却bī得海上其他势力没了活路。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我和海上其他势力就是光脚的,那个妇人和她那huáng口小儿,还有白家,就是穿鞋的。夫人认为,一匹养尊处优的狮子和一只饥饿、被bī得无路可走的老虎,谁更凶猛?”
“虽然如此,到底比不上白老爷子老谋深算,树大根深,习兄不再去努力一把了?”初晨可没忘记羽池一开始就是想利用她和万龙岛连上关系的。她在这里上蹿下跳,转过身人家就去穿了一条裤子,她不是自己找死么?
“夫人又何必来笑话我?”羽池沮丧地低下头轻笑一声,“白家若是肯帮我,我又何必把主意打到夫人头上去?不瞒你说,我把夫人bī上船,无非就是为了最后一次试探白家的意思罢了。如今,我被搁浅在这荒岛已是许多天,白家不闻不问,难道真的是锁岛的原因?我没那么笨,谁不知道这方圆几千里以内,没有什么风chuī糙动瞒得过白老爷子去的。”
初晨点点头:“你能看得清楚这个比较好。”羽池的话里行间透露着不能与白家联手的遗憾,得想个法子彻底让他断了这个念头才好。初晨不能把自己已经见过白老爷子的事qíng,还有白老爷子想杀死羽池的事qíng说出来,那样不但有挑拨之嫌,还会让羽池怀疑她的诚意。不过却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彻底堵死羽池和白家联手的这条路。
“成jiāo!”初晨伸出手与羽池击掌为誓。白老爷子,你不仁,休怪我不义。羽池不是合作的良伴,但却可以是一颗可堪大用的棋子。她原来走错了方向,想要拖住海澜不对兰若发兵,并不是只有结盟一条路可走,只要扶植一个羽池起来,海澜必然大乱,哪里又会有机会去兰若添乱?只要两年时间,就足够彦信完成一切了。
她要利用羽池,让海澜大乱无暇他顾,羽池则要利用她的财力物力争得一席之地,两人各打各的算盘,在这场jiāo易中,看得到的好处,都还算满意。羽池笑道:“夫人的钱财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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