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问您召开这次发布会是因为晏殊青和靳恒的事qíng吗?”
“请问这两人跟军部乃至皇室之间到底有何猫腻,为何两个离开军部许久的人还能得到军部的援救和帮助?”
“今天您破天荒的首次亲自召开发布会,是不是因为陷入风波的两人跟您有亲缘关系,所以才会有此优待?”
……
犀利的提问像刺刀一般袭来,即便苍剑仍是帝制,现如今也已经是民主社会,面对国人的弹劾和质疑,一国之君有站出来解释的义务,可不代表能够容忍媒体的放肆和猜忌。
旁边的军官忍不住厉声呵斥,“请注意你们的言辞,否则不要怪我们的安保人员将诸位‘请’出去。”
可皇帝此时却没有生气,反而摆摆手制止了军官的呵斥,威严的目视全场,沉声说,“召开这一场发布会的确是为了靳恒和晏殊青,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二人与皇室的关系,即便换做军部其他优秀的士兵,蒙受不白之冤,朕也会为其讨回公道。”
听到这话,全场一愣,接着一片哗然。
皇帝虽然只说了短短一句话,可里面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几个大胆的记者忍不住发问,“您的意思是晏殊青和靳恒从来没有退出过军部?那他们二人消失的这一段时间去了哪里,身为帝国军人为何能擅离职守,说消失就消失了?”
“您所谓的不白之冤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次两人离开军部,甚至出现在敌国亚希都有隐qíng?”
皇帝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翘首以盼的目光,眸子闪了闪,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愧色,又似乎没有,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没有看在场所有人,反而盯着最中央的转播镜头一字一句的说:“的确有隐qíng,不过整件事全由朕一人引起,跟靳恒和晏殊青两人并无关系,因为当初派晏殊青去参加猎鹰战队选拔的就是朕。”
一句话说完,全场顿时惊得落针可闻,直到皇帝的声音在整个会场回dàng一遭之后才陡然掀起轩然大波,无数记者甚至再也顾不上礼仪和尊卑,拿着终端和各种设备全部冲到主席台前,将皇帝紧紧围住。
“陛下,您说的猎鹰战队是那个直属皇室,驻守在边疆,掌控着整个北部疆域全部消息来源的jīng锐部队么?”
“据说加入猎鹰战队要通过最残酷的魔鬼考核,如果没记错的话,晏少校已经变成了服从者,您为什么要派他去参选?”
“晏殊青加入猎鹰战队跟他出现在亚希国有什么关系?”
……
七嘴八舌的问题像洪水般涌来,屏幕外的晏殊青却不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断没有想到时隔一年多,皇帝竟然会亲口提到这事,甚至还当着全国的媒体和镜头,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晏殊青百思不得其解,一抬头,正好对上皇帝的眼睛,那双与靳恒极其相似的眼睛沉着的望过来,瞬间让他心口一跳,这时皇帝缓缓的开口:“因为朕一开始并不看好他和靳恒的关系。”
一句话让全场瞬间一片哗然,皇帝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说起来这不过是件家事,并不适合单独拿出来耽误大家的时间,更不适合当别人口中闲来无事的谈资,但因为牵扯上了皇家和军部,所以这件事变成了国事,那朕就有必要说清楚。”
“晏殊青无疑是个优秀的战士,可因为他服从者的身份,朕并不看好他以后在军部的发展,所以派他去了猎鹰战队,让他参加最残酷的选拔,执行最严酷的任务,为的不过是让他知难而退,朕以为他初选的时候就会被淘汰,可他最后竟然真的靠自己的本事考了进去,成为了猎鹰战队百年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服从者。”
这话说完,全场一片死寂,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目瞪口呆的表qíng。
当初舆论对晏殊青的抨击至今还历历在目,多少人因为他是服从者质疑过他的能力,又有多少人联名抵制要求晏殊青滚出军部,可当初斩杀烈龙救皇帝于危难的是他,如今拼杀进猎鹰战队的也是他。
他完成了许多执剑者梦寐以求都做不到的事qíng,而他只是一个本该不堪一击的服从者。
“朕跟很多人一样犯了刚愎自用的错误,可晏殊青却让朕彻底的改观,所以在面对亚希国愈来愈频繁的进犯和骚扰之时,朕就派了他和靳恒一起去敌国完成潜伏任务,而他们两人也没让朕失望,历经一年多的卧薪尝胆,终于在不久之前彻底捣毁了敌军一座秘密基地。”
说到这里,皇帝目光灼灼的看着在场所有镜头,无比威严庄重的说,“一切都是朕的安排,这些军事机密朕本不应该说出来,但如今靳恒和晏殊青既已回到母星,请诸位不要再做无端的猜测和怀疑,他们不是擅离职守的逃兵,而是我们整个帝国的功臣!”
一句话说完,全场寂静了片刻,接着爆发出一阵阵掌声。
整个星网为此时彻底炸开了锅,谁都没想到他们用最大恶意去攻击的人,正为了整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更没想到当初那个几乎在母星毫无立锥之地的晏殊青,从没有懦弱逃跑,而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即便是服从者,他也依然是个响当当的爷们儿。
即便仍然有人觉得这是皇室和军部的一场“作秀”,为的不过是自圆其说,偏袒晏殊青和靳恒,可这种声音很快被无数的震惊和赞扬声淹没。
不过短短一小时,晏殊青似乎直接从一个勾结帝国基因扭曲的“怪物”,变成了整个国家的功臣,这让他呆愣的坐在沙发上,张着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
直到靳恒敲敲他的脑袋,他才晃晃脑袋,“你掐我一把,我这是不是做梦啊?”
靳恒低笑一声,对着他的脸狠狠扭了一把,晏殊青疼得“哎呦”一声这才终于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立刻扑上去压在他身上,“你给我老实jiāo代,陛下今天这一出是不是你授意的?你到底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才让他老人家陪你演这场戏?”
靳恒失笑,“接电话的是你,告诉我有发布会的也是你,我现在还一头雾水呢,你问我?”
“真的不是你?”晏殊青疑惑的撇了撇嘴,“不应该啊……如果不是你背后做了手脚,陛下他老人家怎么可能做这种事qíng?”
靳恒摊了摊手,“没准就是公关危机罢了,他不站出来这么说,军部和皇室的麻烦就没完没了。”
“就算是这样,那他完全可以让新闻发言人来说啊,为什么非得亲自开发布会,他可是一国之君,公开说这种事对他有什么好处?”
靳恒沉默了,抬头看着晏殊青,两人的目光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其实他们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可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他们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相信一个皇帝会主动给他们认错,实在是有点不现实……
两人正纠结的时候,手腕上的终端同时响了起来,听到久违的熟悉声音,两人一时都有些恍惚,这是皇室联络的专属铃声,他们至少有一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犹豫了片刻,两人同时点开终端,莹蓝色的屏幕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回家看看吧,朕有事找你们】这话既然能发到晏殊青终端上无异于对他身份的承认,一时他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彼此抬头对视一眼,虽然心里清楚这场发布会后皇帝肯定要找他们,只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
站在熟悉的房门外,晏殊青心里有些感慨。
这里还是他第一次来皇宫时见到皇帝的那个内间,只是当时的心qíng和现在却大不一样,其实他也犹豫过要不要来,毕竟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心里真的恨透了这个皇帝。
如果不是他,自己和靳恒不会硬生生分开这么久,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这辈子也不想尝试第二次,可如今时过境迁,再回想当初,他和靳恒连生离死别都经历过了,也没有什么可放不下的。
这倒不是说他原谅了皇帝,可以像个圣母似的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一笔勾销,而是这条路本来就是他自己选的,皇帝只是在后背推了他一把,他不至于再为这一点事qíng恨得咬牙切齿,闹得天翻地覆。
何况这次军部救援行动,如果没有皇上的默许,即便是靳恒也很难调动一支特种部队,所以恩怨相抵,他一个小兵没必要跟皇帝过不去。
这时侍卫走了出来,邀请两人进去,靳恒无比自然的跟他十指jiāo握,拉着他往前走,晏殊青本来有稍许的不自在,刚要抽回手来,可以一想到要见的人是皇帝,又回握住了他的手。
靳恒嘴角不易察觉的翘了一下,两人昂首挺胸的携手跨入了大门。
第78章
走进熟悉的雕花大门,皇帝已经坐在一边等他们。
他穿着一件宽松舒适的棉衫,手里捧着一本书,鼻梁上架着一副无边眼睛,动作随意而舒展,乍一看上去,若不是眼角的纹路,简直与靳恒平时在家的样子一模一样。
晏殊青一时有些恍惚,忍不住盯着这位皇帝多看了一眼。
他仍旧是威武高大的样子,可是却比一年前消瘦苍老了一些,一双jīng明老辣的眼睛有些浑浊,隐隐已经能够看出几分老态,晏殊青没忘记当初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这位皇帝的时候,他一身盛装,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模样,而如今他脱掉那身盛气凌人的装扮,却像走下了高台,变成了一个平凡的长者。
这时皇帝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两人迅速跪地行礼,“臣靳恒/晏殊青,给陛下问安。”
皇帝一时没吭声,盯着两人片刻才沉声道,“起来吧,你们二人跟朕就不必见外了。”
靳恒没动,仍旧垂着头跪在地上,“陛下为君,臣不敢僭越。”
皇帝看着靳恒,目光从他挺拔的身躯到紧抿的嘴角,眼神有些晃动,“你们已经行过礼了,没有僭越一说,朕让你们起来。”
听完这话,晏殊青忍不住悄悄瞥了皇帝一眼,他脸上仍旧一片冰冷,这让他心里不禁一紧,刚要担心这是一场“鸿门之宴”的时候,突然注意到皇帝紧紧攥着椅子扶手的右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晏殊青心里一愣,这时靳恒仍然跪在地上公事公办的开口,“陛下,礼不可废,况且臣被迫离开母星已经一年有余,期间一直未曾给您当面问安,心中甚是惶恐,如今见到圣颜更不敢随意造次,不知陛下如今叫微臣与殊青一起入宫有何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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