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携红袖_寐语者【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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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去携红袖》作者:寐语者【完结】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红袖┃配角:┃其它:喜蛛

  喜珠修炼成jīng,躲在暗处吸纳男子jīng气。

  不想却爱上了一个失意的才子。

  于是化身为人,相依相伴,红袖添香。

  只是爱qíng能否敌得过岁月的侵蚀和富贵的诱惑?

  美丽妖jīng与贫寒书生的相恋,是否总有完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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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红袖,你是不是狐狸jīng?”

  公子喃喃问我,修长手指在我眉间轻轻摩挲,带了轻怜几许。

  他的气息轻软如兰,嘴唇点在我耳畔,有些凉。

  我仰起脸,笑而不答,长发垂落身后。

  白绢中衣滑落下去,薄透的织物掠过肌肤,凉如冰绡,柔若chūn水。

  他双臂环住我,将脸埋进我长发间,孩子般呓语:“红袖,假如你是狐狸jīng,该有多好。”

  “假如我是狐狸jīng,公子不害怕么?”我笑着,十指纤纤,梳进他鬓间。

  “不怕。”他低低喘息,将我指尖捉起,放入唇间,“我的红袖,有世间最灵巧的双手,能织出最美的锦缎。”

  他赞美着我,如醉如痴。

  可是红袖,为什么你不能变出华厦万间,良田千顷?

  这是他心底的声音,不必说,我已听见。

  公子,你已有最美味的饭菜、最舒适的衣服、最温暖的屋舍,还有最温柔的红袖。

  这是我心底的话,不曾说,他也不会听。

  他停下在我指尖的吮吻,眉头微皱。

  因为我的手指冰凉,指尖有劳作后的细茧和伤痕。

  即便他唇舌呵暖,这双手,也难再柔软如初。

  “公子。”我收回双手,悄然拢在袖底。

  他无声叹息,将我放倒在枕衾间,解去我贴身小衣,一言不发覆身上来。

  早没有轻怜蜜意,甚而没有qíngyù,只在沉默中宣示着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占据。

  青罗帐间,已许久不曾闻到那种香气。

  我睁着眼睛,望见帐顶鸳鸯,流苏乱颤……帐外残烛终于熄了。

  一、

  更声敲过第三遍,冷月清光转暗,风入疏帘渐急。

  四月暮chūn的夜里,起了雨意。

  飒飒,沥沥,檐下芭蕉声声叹息。

  我很不喜欢下雨。

  幼时每到雨天,姐姐和我便要四处寻找避雨的处所,忍冻挨饿尚是小事,最可怕的是雨天的我们比飞虫更脆弱,唯一的保护也在雨水中消弥无踪。

  姐姐就是在那样一个雨夜弃我而去的。

  从此每逢下雨,我都要寻一个安全的地方,将自己好好藏起来。

  有时是荒山枯树,有时是暮野废庙,甚至是臭气熏天的牛棚马厩……我只是,从来不去有人的地方。比起下雨,我更不喜欢的是人。

  人是那么凶恶,比最狰狞的野shòu更加可怕。

  可他们的气味却如此甘美,尤其在他们相思qíng动的时候,会有一种他们自己闻不到的味道,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甘冽暖香,彷佛魔域之花在午夜绽放。

  这是姐姐从前告诉我的,她曾经尝过。

  她说吸入这香气,能令我们变得美貌。

  可什么是美呢?

  在我看来,姐姐是极美的。

  或许在人眼里,我们都奇丑不堪。

  姐姐常在夜里出去,每次回来都带着飘然yù醉的神qíng,彷佛刚从极乐之境回返。

  她说是那异香的功效,而她的修为进展也远比我神速。

  我也垂涎那传说中的香气,她却呵斥我,不许我效仿。

  我一直都很听她的话,即便在她死后,我也牢牢记着。

  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得几乎让我忘记。

  可那奇异的香气,却被我第一次真正闻到。

  那是一个四月的夜晚,在我栖身的废宅。

  暮chūn,三更,人初静。

  我在睡梦中被人的窃窃私语惊起,想不到这时候会有人闯入这荒凉无人的地方。

  这是一处破败多年的翰林第,原先的主人家早已破落凋敝。几年前一场大火,将宅子烧得只剩两间偏屋。有个冯员外贱价买去这块地,不出半月,bào病而亡。冯家嫌这块地多灾不祥,分家时几个公子谁也不要,最后荒在此地,再也无人看管。

  原本这是一块福荫子孙的好地,原先的翰林后人不知进取,冯家贪婪无义,自己断送了大好家业,却怪在神鬼yīn阳上头。

  我独自住在这里,向来无人打扰。

  这窃窃私语声,却从我栖身的檐下传来,伴着那诱人异香……虽是第一次闻到,我却知道,一定就是这味道,这就是姐姐口中诱人沉沦的魔域之香。

  我听见一个男子温柔的语声。

  “晏娘,待我考取功名,定要风风光光娶你过门,重振孟家门楣,不负翰林之望。”

  女子语声娇羞,唤他一声孟郎,呖呖似雏莺儿。

  那诱人异香越发盛了,男女的语声渐渐低了下去,代之是纷乱喘息与呢喃。

  我从檐下探头张望,透过大片浓绿的芭蕉叶,看见赤luǒ的身体,散落一地的衣衫。

  我看见那个男子赤luǒ的背,修长的身躯,乌黑散下的头发。

  他年轻又俊秀。

  他散发着自己所不觉察的香气,qíngyù愈盛,甘香愈浓。

  我俯身探出,深深吸入,如痴如醉。

  此后的好多个夜晚,那个男子和那个女子,都在我栖身的檐下幽会。

  我知道那女子是城中大富户孙家的小姐,男子是落魄翰林的后人,在孙家教书的西席先生。每次那女子都斗篷蒙头,悄悄而来,又悄悄地去。

  他总在她走后,一人徘徊檐下,或流连怅惘,或长吁短叹。

  我隐在月色下看他,丝丝缕缕吸取他的气息。

  二、

  又是一个急雨如注的深夜,我又在睡梦中被惊起。

  这次不是男女私语,却是他的声声悲泣。

  哭声在静夜里听来格外凄凉,声声扯着心尖肺腑,我从未听过这样伤心的哭声。

  循着哭声方向,我躲着急雨,现身在断墙旁的芭蕉树下。

  他青衫láng藉,发髻披散,湿透的衣服裹一身泥水,额上唇角血痕、淤青犹新。

  他跪在原先堂屋的废墟前,额头抵地,放声悲哭。

  他向祖宗先人悲诉自己的不孝,悲诉意中人另嫁高门的不甘,悲诉遭人羞rǔ的不忿。

  男儿泪,不轻弹。

  一身清秀,生就风流,却落得孑然雨中,任风chuī青衫,雨打背脊。

  我从未见过这么可怜的人。

  世间不如意,原不只饥饱冷暖,若离了饥饱冷暖,却又事事不如意。

  我叹一声,檐下起回风。

  他蓦然回头,环顾四下,惊问是谁。

  是谁,我是谁?

  刹那惊电横绝心间。

  芭蕉浓绿处,我折一柄蕉叶,化为碧伞,移步而出。

  化作晏娘模样,红袖罗裙,含笑唤一声公子,斜递碧伞,遮去他头顶风雨。

  后来他对我说,凄风苦雨夜,乍见我,绝处逢生不过如此。

  便是huáng粱幻梦一场,也甘之如饴,不愿醒。

  我说我愿抛家弃嫁,天涯海角随他。

  从此世间再无晏娘,只有一个红袖。

  戏文里都是这样唱的,我在老戏台的柱子背后听过,有人唱“远来取功名,归去携红袖”……

  那时便想,我愿做红袖,随一人归去。

  他泪流满面,风雨里携我的手,声声唤红袖。

  举案齐眉处,添香夜读书,往后我便是他的红袖,他便是我的公子。

  那夜我们无家可归,真正做成一对风雨鸳鸯,双宿双飞。

  他解下外衫覆于我肩上,温热的胸膛挡去风雨。

  即便冻得瑟瑟发抖,他仍在笑,环臂与我相依,快活如孩童。

  翰林第残败的断壁间,我第一次不觉夜风寒冷,不觉下雨可憎。

  天明雨歇,我们相携离开。

  他青衫芒鞋,负一奁书,大步踏过城外青石桥,步上桃叶渡口。

  我挽一个小小蓝花布包袱,低眉含笑,碎步跟在他身后。

  走过我身旁的男子纷纷驻足张望,他回身,却眺望城中繁华处,楼台连地起,绣楼烟柳中。

  桃叶渡,一叶扁舟南去。

  船儿摇晃,至河中央。

  他立足船头,衣袂翻飞,久久凝望。

  我婉言探问:“公子可是不舍?”

  他仰头,看那红尘处:“红袖,终有一日,你且看我衣锦还乡。”

  三、

  南去千里,乡音改,前尘不再。

  我们隐姓埋名,在异乡觅得一处简陋屋舍,蓬壁柴门,结庐筑篱。

  素羹一箪,布衣一袭,从此相依为命,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我会做最美味的饭菜,唱最婉转的歌谣。

  他总说,红袖,红袖,你必是前生欠我一段qíng的狐妖,今世托生晏娘来报我。

  我不愿意听到晏娘二字,他每每忘qíng唤起,我便怫然作恼。

  时日渐久,他终于忘却,只唤我红袖。

  白日里,他在书塾教习小童,我在河边浣纱洗衣。

  村庄外有碧水绕山而过,清流潺潺,落英点点。

  稚童追逐嬉戏,三三两两村妇指着我窃窃私语。

  从不曾如此接近过人群,起初我害怕莫名……幻化出美人皮囊,并非难事,难的是我不知如何做人,如何做一个叫做红袖的女人。

  我偷偷窥看乡邻少妇,学她们洒扫、fèng补、浆洗,养老扶幼,终日劳作不休。

  原来女人也需cao持生计。

  我告诉公子,我会织造。

  他不悦。

  他说他的妻子应着霞帔,踏珠履,领诰命,做一品夫人。

  他不容我沦为粗鄙妇人,同村妇一般辛劳苦做。

  夜夜席间枕上,我又闻到那诱人甘香,甜如蜜,暖如chūn,从他唇间丝丝缕缕进入我口里。他说,有妻若你,此生足矣。

  月照枕上,清辉笼住他安恬眉眼。

  我目不转睛看他。

  公子,你可知道,起初我只是顽心大起,贪你诱人甘香。

  起初,只是如此。

  往后,却才开始。

  他教书辛苦,收入微薄,渐渐入不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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