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的时候,却见无烟极快的在屋中来回踱步,神色紧张,竟有丝痴狂的感觉。
“小姐……”她心急又心疼,来不及放下炖盅,便出言轻唤。
无烟却仿佛没有听见,仍是快速踱步,湘儿不觉害怕,怕她放不开比试的事,真个“走火入魔,”,连忙将东西搁下,便寻思去找连玉来看看。
“这案子果然是有破绽的,我还没输。”
背后,无烟的声音微微笑着传来,却又透着丝说不出的古怪沙哑。
*
第七天的晚上,连玉在驿馆大厅召见所有人。驿馆人员尽职的通知了每个角落。
离集合时间正余盏茶功夫、冷血等人未及过来找她的当口,素珍悄悄溜出门,打算出去找个小酒馆消磨时间,不去参加这类似邪教宣誓动员般的大会。
她总觉见到连玉不会有什么好事。
既然这些天他没找她麻烦,她就不要凑上去找骂了。
谁知,她流年不利至此,方才走到一处,便被人无.耻的抓住手腕。
这个人满脸笑容,“哟,李怀素,来我怀里。”
素珍空着的一只手指着他,怒道:“你是不害我会死星人?别跟老子说你碰巧经过。”
权非同一脸惊讶,“当然不是碰巧,我都有派人盯梢着你和你的小分队每天的行踪,不然我这些天得有多闷啊。当然,你在屋里都做了些什么,什么时候脱衣什么时候沐浴,我还是不知道的。”
可怜素珍若有镜子必定看到自己满脸霉绿,她被他一路攥着走,直到一处才打住。
素珍知道跟这人生气是没有用的,只语重心长道:“相爷,你大业未成,还需努力。我只是小人物,实在不劳你如此费心。”
权非同笑吟吟问,“什么大业呀?”
素珍双眉一挑,认真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将慕容六打倒,改朝换代。”
当然,这话说着其慡无比,没两秒,她便后悔了。
连玉正领着人从迎面的来,脸色绝对比她被权非同抓包难看。众人都诧异无比的盯着她,那目光就看个十恶不赦的死囚差不多。
素珍心里又是一万头糙泥马奔腾而过,居然换地方了?让那jian臣顺带摆了她一道。
她给小周一个眼色,小周早气得七荤八素,掉头不睬,倒是连欣,做个耸肩姿势,口型说话:谁让你跑得贼快,来不及通知。
“每日一个笑话,有益身心。”
她清了清嗓子,将声量提到最高,然后默然走到连玉面前自动跪下。她心里知道,连玉还是惦着少年qíng份,否则不会一次一次饶她,但他们之间却已越来越远,回不到最初。
连玉果然对她采取直接无视态度,目光淡淡掠过众人,“都到齐了吧?”
“朕想说一件事,按照这几天诸位姑.娘jiāo到严相手上的证据和朕的,朕决定,暂赐钦差身份,仍jiāo由几位审理,圈地案主审为顾双城、沉尸案主审为长公主,最后,假药案主审由魏妃担任。”
几名女子出列,谦敬的领了圣旨。众人未免吃惊,尤以素珍一伙为甚,不知连玉竟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本由严鞑和高朝义主审该为几名女子。毕竟女子主审可是前所未有的惊世骇俗,不易被人接受,当初,让严鞑亲审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既由众女作审,对这主审的结果,却都猜到几分。
顾双城的案子没有其他人接,慕容缻参与连玉的案子只是装装样子,只是,妙音和魏双城之争,却有些qíng理之中,意料之外了。连玉选了魏无烟的方案。
由此看来,必定是魏无烟的方案更妙,但未免略有些驳了妙音的面子。
素珍也不觉悄悄看了妙音一眼,却见这位姑.娘倒落落大方,脸上无丝毫赧色,倒让人喜欢。又听得连玉道:“这里毕竟是大周,朕做了这个安排,希望小姐不要在意,毕竟审讯的人一多,难免有乱,小姐所呈jiāo的有关案qíng的分析,非常jīng妙,朕已jiāo与魏妃,到时双剑合璧,必定相得益彰。”
“皇上客气了,妙音是客,本来就该客随主便。”妙音一笑作答。
妙音的坦然,连玉的说话,顿时让好些人变得疑惑,倒不知最后这是连玉的维护还当真是如此。
连玉又看向权非同,微微笑着询问,“不知权相可有意见?”
权非同摸摸鼻子,笑答,“自然没有,一切听从皇上安排,微臣心中激.动的很,明日定必场面浩大,急不及待只盼明日一场好戏,好还huáng大人清白。”
权非同的言语,摆明了不信明日能翻案,众人俱是惊怒。
连捷冷冷道:“只怕权相要失望了,明日既是洗白案,也是定罪案。”
权非同笑颜不改,目光犀利如剑,“如此拭目以待。怀素说得好,每天一玩笑,有益身心。”
面对权非同的挑衅,连玉并没愤怒,只淡淡道:“既然如此,今晚便如此散了。”
权非同却突然道:“等一等。据说,李提刑不参与此案,本相一直以为是玩笑?可是如此,李提刑?还是说,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决定参案。”
突然又扯上自己,素珍愣住,见连玉闻言冷冷看来,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连玉目光划过一抹讽刺,“朕本来也没打算,李提刑会参案。”
他说罢,率先离开,倒让连欣惴惴不安,低声道:“不知道六哥是不是真有办法,李怀素,这次我都不知道该盼这些人审不审赢才好,赢吧,你死,不赢吧,六哥难为。”
素珍揉揉酸疼的腿脚,站了起来,笑道:“赢吧,自然是赢的好。”
只是,权非同的话,让她非常不安。她有种感觉:这次的赢家一定是他,就像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输。
她心中难安,眼尾余光却猛然收到双城的示意。
她淡淡笑看着她,目光如水清明,“怀素,明日过后,我和他……”
她只说了半句,便转身离去。素珍心头仿佛被什么重重一砸!
*
她便带着这心里的沉重和所有人包括冷血他们的对死囚能翻案的翘首以待,走进了翌日的公堂。
只是,这一次,她再非主审。而且,她握紧袖中东西,心里竟翻来覆去的不断发疼,这东西昨天什么时候掉落在自己脚边?
那是她的笛子。
李兆廷不要了而已,她明明早有预料,对于李兆廷她已不复当初,却为何竟会如此难过?究竟是为什么?
——
☆、219传世
但四周沸腾的声音终将她“bī”回公堂之上。舒残璨睵
说是公堂,这里却非传统意义上的公堂,府衙不小,却容纳不了如此多百姓——四下看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都是神色或紧张、或兴奋的老百姓,不下千人,往后再看,只见更多的人.cháo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条临时筑起的长逾数百米的矮栅与百十严阵以待的衙役将公堂和老百姓们隔开。这震撼的场面,许多年后,还被众人铭记,包括岷州百姓自己。
岷州衙门日前便已出了告示,重审三案。而连玉早料到如此盛放,命人将公堂设在外面空地。
因huáng天霸是嫌疑之身,由孟樵来主持“大局”,此时,头戴乌纱、身穿五品大员官服的孟樵站在堂上一侧,沉声宣布:“来呀,有请霍侯爷、严相国、权相国上座。柩”
这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孟大人为人虽谄媚讨厌,但办起事来却也算毫不含糊,官威十足,肃厉并存。
霍长安三人从“公堂内堂”大步走出,缓缓就坐于下首的几张金丝楠木大椅上。不一会,huáng天霸也走了进来,依照规矩站在另一侧候审。
老百姓本已***.动,如今见三位大人物出场,越发沸闹,不待孟樵提醒便已下跪行礼。其中,不乏悄声低语并不相关的声音履。
一个姑.娘:“侯爷和权相真真年轻。”
一群姑.娘:“而且好俊!”
素珍不由得失笑,若连玉也出来了,不知得轰动成什么样子,这年轻英俊的天子啊……
她暗暗朝主审台右侧看去,只见连玉一行也已到位。连玉改变了主意,并没出面,只在后面观审,他那是好位置,正好将“堂下”一切尽收眼内。
只有她想过来听听百姓议论,和无qíng冷血混到了人群之中,外带一枚拖油瓶,连欣。小周是个绝不会让自己吃苦的主,早躲到了主审台那边去。连欣被人.cháo挤得哭丧了脸,“早知道就跟九哥他们一起……”
突然一只手臂往她背后一挡,将人和她隔断开来。连欣一愣,眼角一瞟,见是无qíng,脸上一红,立刻安静了。
素珍奇怪:无qíng对连欣居然也有和颜悦色的时候。
“看,主审官出来了。”
旁边两名大汉兴奋大叫,令素珍头皮一紧,再也顾不上连欣的事,立刻定睛看去。
第一场是……连月!
只见这位长公主一身男装打扮,缓缓步上主审台。
孟樵介绍连月身份,说是来自京城的三大钦差之一的连大人。看来连玉早有计较,虽由女子主审,却并未公开其真正xing.别和身份。
只是,容貌艳丽的连月,一下就引出了人们巨大的好奇和讨论。
“这位大人如此秀气,你们说像不像一名女子?”
“哪有女子审案的道理!只是容貌偏女相罢,你看,那眉目间的威势,哪像个女人!”
身旁声音此起彼落,但很快主意力便被连月颇具威势的一声“将犯人提堂”转移。
众目睽睽下,何老汉被带上堂来。
老人浑身尽是伤痕,他缓缓跪下,哑声道:“糙民冤枉,小人并无杀人,将何舒杀死的是古德,请大人为小人申冤,为枉死的何舒讨回一个公道啊。”
这形如枯槁的老人立刻引起人们的同qíng。老百姓是纯朴的,他们同qíng弱者,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弱者。
堂下设有一矮栅作围栏,何舒的父母早哭得泪眼模糊,齐声大喊,“请大人救命,令凶手偿命!”
饶是维持秩序的两名衙役孔武有力,也差点制不住两名激.动的老人。
堂下古德笑得佞然,那又怎样!公堂上讲求的是证据。
huáng天霸淡淡道:“连大人,何舒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在何老汉家。而就在何舒失踪前,何老汉左邻右舍曾听到二人有过激.烈争吵,只因何老汉是心甘qíng愿、亲自将女儿送上的花轿!除此,更不允许何舒到古家闹事。送嫁的qíng景,是众乡邻亲眼所见,不可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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