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_墨舞碧歌【完结+番外】(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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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中人目不少,却登时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中去。

  霍长安眸中湛湛沉沉,唯唯剩一分嘲讽九分狠色。

  “放人。”

  他只说了两字,非常简短。

  无烟还是读懂了里面的信息,他不会手软,毋庸置疑。

  无烟竭力让自己双手停止颤抖——怀素说,这酒有毒,可怎么……一瞬,她心中转个千百个想法,最终只是想:我信她。

  也许这本就是连月的一个圈套?她早知素珍藏身于此?

  答案是什么,她此时无从稽考。

  她能相信李怀素,可是,霍长安却不会信她。

  罢,既然自己“技”不如连月,这酒被证实为无毒,她也不多说,放人就是。并非认栽,而是她不希望,连玉过来难做。

  可就在她准备撤手之际,只听得连月在耳边惊呼,“魏无烟,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无烟冷笑,她没有做什么,只是要放了她。

  可是几乎与此同时,一道声响擦风而过,所有一切发生太快,她只感到一股热流从她手腕汩汩喷溅而出,她手中力气尽失,瓷片从紧握的掌心跌落到地上。恍惚中,只看到霍长安扬起的手。

  自己腕骨上,深深嵌着一块碎瓷,浓稠的鲜血沿着手腕簌簌滑落。这块瓷片,是霍长安方才握在手上的残盏——

  无烟只觉这辈子从未如此惊过,如此痛过,如此怒过!明知连月那声呼救是故意的,也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这样做与傻子无异,但她还是拔下自己的簪子,在连月得脱、疾步奔向霍长安疾步之际,往她背心刺去。

  霍长安脸色骤变,目光变得凌厉,他五指一握,衣袍疾起,已落到二人面前,动作迅猛异常。在将连月拉进怀中保护的同时,他双唇一抿,出掌击到无烟胸.膛上。

  簪子从掌心掉到地上。无烟狠狠摔了一跤,一股腥甜极快的冲上喉咙,她吸了口气,没忍住,咳了出来,鲜血溅到白衣上,就像红梅多开在雪中。

  四下众人包括孝安都惊住,连月眼中一湿,心头微微涨疼——她嫁他这么多年,终于,终于第一次,感觉到他对她的感qíng。原来,也可以在无烟之上。霍长安并非当事人不知,魏无烟方才手指微动其实是打算放她,她故意一喊,让他以为她是要伤自己,终于将他的qíng意试了出来。

  霍长安缓缓松开连月,看着无烟倒地,很明显他也被莫大触动,眉心紧拧成川,他大步踏出,想上前察看,但一步之后,他几乎立刻定住脚步,他紧攥着双手,眸光复杂的看着她,语气低沉又沙哑,仿佛漠然的解释,也仿佛是冷酷的警告,“我只用了不到半成的掌力,你不该咯血。我说过,你不该动我的人。她是我的妻,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她,谁都不行。”

  无qíng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而好想大声笑出来,因为曾经的一切终于在今日成了最大的笑话。她想声嘶力竭指控他,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霍长安已不再爱她。

  若还爱她,他舍不得伤她拿来弹琴的手;更不会给她这样一击,并且认为,她的痛苦其实是伪装。

  无论什么时候,向一个不再爱你的男人控诉和质问,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她脸色惨白,放下捂住心口的手,微微摇晃着站了起来。

  孝安见计算已成,大局已定,淡淡一笑,令道:“来啊,将这胆敢残害长公主的孽妃给哀家捉起来,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急急率着羽林军进来的连捷和连琴看到的便是这副qíng景,心中都暗道不妙,纵然和无烟相jiāo不深,连捷心头也忍不住掠过一丝怜悯,连忙向孝安行礼道:“臣连捷救护来迟,太后娘.娘恕罪。来人,还不快快将太后娘.娘和长公主保护起来。”

  他说着朝为首的羽林军头目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立刻率人将孝安等人围起来。

  无烟向连捷望了一眼,心知是连玉嘱咐,她不假思索,面向霍长安依旧笑得骄傲,“你说对了,我是假装的,也是我让怀素和我做这场戏的。”

  索.xing将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她不能欠连玉和怀素的qíng。

  霍长安牢牢盯着她,目光越发幽沉,寒光凛凛,眼中仿佛揉不进昔日半分qíng意,他心中冷冷想,她这般骄傲的人,倒是从不屑说谎。

  ——

  中秋期间尽量日更,送给大家的中秋礼物。不好意思,刚动了个手术,虽说不大,但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如果可以,过后也会日更下去,如果吃不消,就下月再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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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1说好的不负呢(二)

  传奇,251说好的不负呢(二)

  他搂着连月侧过身去,不再看她,只冷冷扫量着自己双手。爱夹答列

  孝安目光厉然,质问连捷,“七王爷什么意思,这是要向哀家兴师问罪?!”

  连捷母亲霭妃和孝安夙怨极深,但因着连玉,连月又下嫁霍长安两层关系,他在孝安面前一向谦恭,但他曾从连玉口中得悉无烟染病真相,对这位独立的“嫂竟生出几分敬意,如今虽未彻底了解毒酒一事真相,但眼看她身上血迹斑斑,脸色惨白,但站得笔直,好似蒲糙一般,怜悯以外,心中也不禁又多了丝动容。

  面对太后咄咄bī问,他拱手答道:“太后娘娘,这出事的是连捷胞姐,多得太后主持大局,连捷感激还来不及,怎敢对太后作出逾礼行为?这样做只是为防魏妃误伤太后娘娘,奉六哥口谕保护您而已。”

  这番话面上到底说得无可挑剔,孝安冷笑着道:“噢,看来李怀素告到皇上那去了。只是,依哀家看,你和皇上都被人误导了,来人,动手。榛”

  她带来的侍卫高声呼应,仍持剑bī近,连捷再不打话,立刻走到无烟身前,挡住了众人。

  连琴照做,倨傲地睨着前方侍卫。

  “七爷……”无烟虚弱地阻止遗。

  连捷看她站立不稳,虽知“叔嫂之间”这样做不免逾礼,稍一蹙眉,还是开了口,“我先替你简单处理掉这块碎片,否则,东西在你手上留久了,不免伤到筋骨,那就麻烦。你忍下痛。”

  无烟点头,连捷医术颇为了得,白皙双手在她腕上略一翻动,已将瓷片拔出,又撕了衣幅替她简单做了包扎,边轻声嘱咐道:“其余的事你便别cao心了。六哥一会就到,这里先jiāo给连捷。”

  他伸出手臂,让她虚扶着,无烟也没再多说什么,再说就显得矫qíng了,只感激的点点头。

  孝安冷眼旁观,知侍卫人数上奈何不了羽林军,但这里有个人可以。

  “长安,替哀家将魏妃捉过来。”她说。

  霍长安视线一直淡淡落在连捷和无烟手上,连月这时出言道:“长安,事qíng就到此为止吧,就当看你面上,我们一起向太后求个qíng……”

  霍长安却是未应,一步一步走上前,漆黑双眸微微眯起,浑身透着一种蓄势待发的锐劲。爱夹答列

  连捷心中微凛,这霍长安若出手,再多百名羽林军也挡不住,此前过来心忖殿内地方不大,没想到他在,也没带多少人过来,真是失策了。

  他暗咒一声,绷紧肌ròu,和同样皱住眉头的连琴准备动手。

  “这是怎么了,自家兄弟gān架?统统给朕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几人快步走进,为首男子语气微厉,他径自走到孝安面前,“见过母.后。”

  孝安脸色丝毫不见缓和,笑意清冽而寒冷,“皇上来得正好,哀家要捉拿孽妃,七王爷九王爷二人却率人反向哀家动手,可把哀家吓坏了。”

  连玉望着孝安,语出安抚,“母后误会,是朕让七弟九弟过来稳住场面,保护母后。”

  孝安冷笑,“误会?好,哀家权且把这动手一事当成是误会,但哀家和长公主好意过来送行,却被魏妃和李怀素诬为投毒,魏无烟还伤了长公主,这事可怎么说?哀家自己也就罢,但今日无论如何却要替长公主讨个说法,否则,这大周宗室宠妃跋扈,臣子嚣张,传出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红姑帮衬着道:“皇上,请您看看长公主的脖子,这可如何向霭妃娘娘jiāo代呀?”

  满室再次陷入剑拔弩张的气氛。

  连玉看了眼连月,连月眼梢掠过霍长安,识做的没有多说,反宽容的道:“见过皇上,本宫也在想,会不会是一场误会?”

  连玉点头,微微笑道:“母后,你看,长公主也有此想法,魏妃和李提刑一事,只怕确是误会。”

  “李怀素,过来。”

  他略一招手,他背后的素珍立即上前,只听得他道:“母后,李提刑已将事发经过都跟朕jiāo代清楚了。”

  孝安嘴角噙笑,冷冷反问,“噢,这私进内宫还有理由不成?”

  天子依旧淡淡笑着,笑容松软,眸光却透着qiáng硬。

  “他今日进宫乃儿子所召,商量朝事。未料他出宫之际,却在路上发现两名鬼鬼祟祟的内监,说奉命投毒到一位后宫主子的饮食里。他一惊之下,正要上前将人捉住,对方却逃脱了。是不是这样,李提刑?”

  眼看他注视着她,素珍胆子也大了,无畏地迎上孝安的目光,“回皇上,禀太后,正是如此不错。微臣眼看势头不对,心想岂能让这贼人溜了,立刻追上前去。谁知,这追着……追着竟追到此处来了,微臣得皇上提拔才有今日,魏妃又是皇上的心头ròu,是以虽知未经通报擅自闯宫于礼不合,但一想贼人危害巨大,还是咬牙进来了,不想这进得来,贼人却没了踪影。其时魏妃不在,然而正当微臣想悄悄离开之际她却回来了,微臣口说无凭,怕魏妃追究私闯宫闱之罪,只好藏了起来。未几,太后和长公主过来赐酒饯行,微臣一想不对,贼人要毒的那位主子会不会就是魏妃,会不会已将毒物投进酒水里去了呢?不得已之下只好跳出来阻止了。”

  “事qíng的经过就是这样,微臣由始到终都没有说毒是下的,是以,这诬蔑之罪太后娘.娘言重了,微臣冤枉啊,这惑乱宫闱之罪更是……不敢当。”

  孝安脸色微变,确然,这李怀素出来时只说酒水有毒,并未多说什么,她沉沉一笑,目透利光,“李提刑好张利嘴,这舌如巧簧的,怪不得能讨皇上欢心,这一番解说,哀家听了也忍不住要赞你忠义。”

  素珍哪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嘲讽,她脸上装作苦笑连连,心里却在打小算盘笑:太后娘.娘,若你以为这番说辞是我捏造的,那可是大错特错了,都是你儿子教我的。你儿子说起谎来,可是脸不红气不喘,教人说谎,更是头头是道。没办法,子生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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