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_墨舞碧歌【完结+番外】(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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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分明是小孩子保护心爱东西的姿态。

  连捷大怒,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是你,是你害死她,你既已娶我皇姐,便该与我皇姐好好的,为何还要招惹她?霍长安,我杀了你!”

  他说着,从地上刺客尸体身上手中抽出长剑,剑花一挽,攻了过去。

  素珍大急,喝道:“连捷,你他妈的给老子住手。”

  霍长安一动不动,低头看着无烟,任他刺来。

  小周低咒一声,几人不得不再次横剑上前阻止。

  然而,连捷剑尖到得霍长安心口,竟生生顿住,眼中陡然现出一抹极为古怪的激动之色。

  “她还没死透,她尚有一丝气息,方才你并无动作,她的头发却动了一下,那是呼息所致。姓霍的,将她给我!”他声音中竟透出几分哽咽。

  自素珍以下,提刑府众人无不大喜,霍长安本不相信,但连捷不像素珍会在乎他的命,这让他空dòng的心又巍巍的冒出一丝希望。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地将人放到对方手中。

  面对着他眼中的近乎卑微的恳求和期盼,连捷心中却是更为痛怒,他冷冷道:“我定会不惜一切救她,但你……你还嫌带给她的灾祸不够吗?你以为你死了便可以赎罪?她便会原谅你?请你离开!”

  霍长安高大的身子微微晃动一下,眸光低垂。

  “她若能活过来,要我做什么都行,她若再不愿见我,我便离她远远的。”

  他沙哑出声。

  *

  救命如救火,陵园无可医治之物,众人再次开拔赶回提刑府。

  回到提刑府,铁手和追命将两名黑衣人投入大牢,为防二人自杀,依旧点了xué。

  连捷立抱了无烟进屋,让小周打下手,幸好小周屋中各种医具也十分齐全,烧了热水,煨了刀剪,二人便将屋门严实关上。

  素珍懂些医术,虽对连月十分不待见,但看在霍长安和连捷份上,也不能让她血流不止,还是将她拉进自己屋里,处理了伤口。

  qíng绪一度崩溃的连月已恢复了些理智。

  她眉头紧拧,双唇紧抿,似在计量思考着些什么,整个过程不发一言。这让素珍有后悔替她疗伤,她能猜出连月的心思,无烟能活,她和霍长安之间便还有希望。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自己,在连玉心中,最初爱上的却不幸死去的阿萝是不是也是最好的。

  她又替无qíng等人简单处理了伤势。轮到霍长安,他摇了摇头,只死死盯紧前面的屋子。

  而在这番忙活过后,待连玉接获通知,带人匆匆赶到的时候,素珍已几乎累瘫,疲惫地倚站在院中老树上。

  无qíng主动将qíng况和连玉略略说了,他点点头,过去问了连月的伤势,又拍拍霍长安肩膀,最后走到她身边,手臂一伸,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虽众目睽睽如此为免张狂,但除去白虎有意无意瞥来的几眼,一墙之隔生死一线,其他的人注意力都在里间,并无诧异。

  素珍被他有力的手臂环抱着,只觉得整个人都松脱了一般,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连玉看她一身láng狈,幽深的眉眼难得透出一丝心疼,将她抱紧。

  素珍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开口数落他,“你和霍长安倒是瞒得够紧的。”

  连玉哪能听不出她语气中的抱怨,“男人和女人的处事方式不同。只是,如今也许功败垂成,有时到底人算不如天算。且再另想方法。”

  素珍没有出声,如今,无烟的事已足够她担忧,她也没心qíng去计较这个。

  他接着又声音微冷,“刺客的事,jiāo朕来查。敢在我的地方动我的人,这人胆子可是大的很。案子你晚点再办。”

  素珍知他担心自己安危,却是坚决摇头,“案子我一定要接着查下去。”

  “先不争论这个,你歇一歇,我一会叫你。”连玉在树下寻了一块大石,不管尘灰坐了下来,将她头按进自己怀里,素珍虽疲惫已极,却哪里睡得着,连玉知她心思,柔声安慰,“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说到此出,却见那屋门咯吱一声响,连捷和小周走了出来,素珍又惊又喜,一下扎起。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小周露出出事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娘娘大福,这命终于是保住了。”

  众人一听大喜,即便连月也是目光一亮,霍长安却紧拧双眉,连捷的神色并不太好。

  这让众人方才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连玉几乎立刻出声,“老七,可是还有什么qíng况?”

  连捷颔首,“她方才危在旦夕,究其原因不在剑伤,却是体.内……剧毒所致。”

  一句剧毒,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怎么会有剧毒?难道说剑上有毒?”素珍急得声音都变了。

  连捷缓缓摇头,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毒就在她体.内。她此前病倒,我们曾替她诊治,病症与心气郁结无异,唯独头上一团黑气,查不出原因,只以为因人体.质而异,乃是我们是多虑了。她这一伤,却露出了征兆。”

  “她确然中了毒,这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慢xing毒物。毒自进体内始便锁在心脉里面,平素根本看不出端倪,即便牵qíng动绪,引起毒素运行,痛苦难忍,也会让人误以为是心悸之症。然而此次剑伤,却将锁住毒素的心脉刺破,这便令毒快速扩散到其他脏腑。多处脏腑同时为毒所侵,剧痛难忍。这……才是差点要了她命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毒,能解吗?”

  霍长安开口,那声音破哑的就像从烂掉的喉咙里硬扯出来似的。

  *

  恍惚中,无烟只觉有只手在轻轻抚摸她眉额、脸颊,那般温存,那般小心翼翼,就像幼时娘亲在哄她入睡时,可母亲的手细小软腻,这只手却厚大粗糙,温热无比。

  她猛地想起一个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

  “长安……”

  “我在,我在这里。”

  她只听到一道声音略有些无措的急急回应,也是这一声,让她骤然惊悸,整个人坐了来。

  屋中熟悉的景物扑面而来,这是提刑府?她没死?

  梦里低唤的那个人就坐在她身旁,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深深凝看着她,爱慕、惶恐、心疼、痛苦……眸中满满是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qíng绪。

  她怔怔看着这个她无比渴望见到、心下却又同时绞痛成一团的男人。

  这茫然四顾、无可依仗的眸光让,霍长安心头猛地一撞,连轻轻吸口气心肺都是疼的。他浑身颤抖,却又qíng不自禁伸出手去,想将她狠狠揉进怀中。

  她却笑笑说道:“我还以为自己这次会死,如今却是没事了。你不必同qíng我,回去罢。”

  ☆、305

  传奇,305

  霍长安听到这客套的话都快疯了,本想着绝不能吓到她,闻言理智什么都抛到了九重天外,手臂一探,将她双肩握住,便发狠的吻住她双唇。爱睍莼璩

  无烟确实被他惊到了——她被堵住了口舌,无法说话,双手只得用力在他身上推诿,抗拒,二人之间只闻粗哑声息,她一番撕抓,只觉满手湿腻,又嗅得他身上尽是腥血汗味,她并不讨厌这种味道,却不敢如此纠缠下去,方才并未注意,如今却是意识到他受伤了,心qíng更加复杂。

  自己难受之余,不免为他心疼,

  可是,他本便有连月,如今对她只是同qíng,若她再在这种无望的感qíng里纠缠下去,怕只有再死一次方能解脱。

  纠缠间,任是看的出霍长安也尽量小心,她伤口还是被牵扯到,疼得她闷哼一声辂。

  霍长安一惊,连忙将她松开,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又焦急地想捡视她的伤口,无烟拥着被衾,吃力的挪到内侧,咬牙指着门口,“事已至此的,你何苦还要来羞rǔ我,你走。”

  她眼中猛然迸发的恨怒,让霍长安更是愧疚疼痛,他怕牵动她qíng绪,听话的站了起来,却又哪里舍得走,脚步生生顿住,只想着必须要向她解释清楚。

  “无烟,我不是同qíng你,如今,是我需要你的同qíng……孚”

  然而,面对着连月的一番对质,到得此时,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但一字终是将心qíng告诉她了。

  他眼中带着炽烈的期盼看着她,却发现她低头听着,一头青丝逶迤,看不清脸容,但她始终一言未发。

  他原本燃起希望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胸臆中一股又一股的荒凉qíng绪,快将他撑破,他好想过去,掬起她的发看看,她是否一点也不在乎了。

  却又怕让她更加反感。

  他bī她,算是成功了,他知道,她是爱他的,否则霍府同宿一夜,他说放手她不会流泪到天明,否则她离开后,他不会无意中在她屋子中发现剪子,否则她不会随身携带着一把匕首。

  她已心灰意冷。

  本以为,她听到他的心意多少会有些触动,是他将她伤太深,她再也不愿原谅他了吗?

  背对而驰的这么些年,难道当真越走越远,再也走不到一块?他噙着泪光,痴痴看着她。

  “我累了,出去,求你!请你!”

  chuáng上她猛地抬头,双眼通红,朝他吼道。

  “好,我出去,我过去叫怀素来陪你,你莫乱动,为我再弄伤自己不是不值吗?”他自嘲的一勾嘴角,深深看了她一眼,行动却一如他为人,十分果速,立刻便开门出了去。

  屋内,无烟将被子蒙过头,哭的像个孩子。

  *

  庭院萋萋,已是月色满空,听着屋内低闷的哭声,霍长安握紧双拳,方能抑制住自己想返身夺门而进的冲动,而拐到侧廊靠近门口一间屋门前,推门而进。

  素珍等人都聚在这里开会。连玉已先让人将连月送回府邸,连月见今日大势不好,知qiáng留也无用,对霍长安道在府中等他,便先回了去,再作计较。

  如今,这里还多出一个老院主。

  连捷告诉他们,这种毒只怕是一种在前朝已然失传的古毒——风声鹤唳。

  这毒和鹤顶红一样都是宫廷剧毒,但鹤顶红多用于赐死,鹤唳却惯用于秘杀。

  任何人用此药,都不会一蹴而就,因为只要将药分开几回使用,不让毒素一次发作出来,中毒者就似患上脏腑衰败之症而死,杀人于无形。除非发生意外,令毒素勃发,方能看到症状,这就是为何小周当时发现无烟血沫暗黑,或死后进行尸检,方能发现内腑变黑。

  但这种可能却是少之又少,是以这是当时宫廷暗杀的好药,让人不至于思疑到毒杀,只以为是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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