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_墨舞碧歌【完结+番外】(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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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是怎么了?

  原本演练多遍的话又缩回心底,出口也变成了解释的笑语,“喂,你不是那么小气吧,我就在冷血那里多呆了一会……”

  他忽地将她松开,旋即又俯身快速将她吻住,来势汹汹……这段日子,二人亲昵qíng事自是不消说,但除却“相见”那天,他哪次对她不是温存细致,有时顾忌到她身子尚且虚弱,甚至压抑自控,那似这般粗狂。

  他把她打横抱起,几步走到院中石桌边,将她放到上面。

  黑暗中,他双眸如噙利刃,她腿脚被他架到他肩上,她浑身血液犹如倒流,直冲到脑门,若这时有人突然进屋,这还要不要活?

  “我们进去……”她脸烫得如要滴出血来。

  “进去做什么?燕好吗?”

  他淡淡一言,她瞬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却以一种令她更为慌乱充满侵占却又似冷静到绝诀的目光看着她……她颤抖着,晕眩着,紧攀着他双臂,透过他身体的间隙只看到漫天星空,那星烁如要坠下来一般。

  最后,他一身汗湿抱着同样一身汗湿的她回到屋中,她几乎承受不住方才那般的肆爱,当真是想起也能让人羞死过去,背脊被石板烙得仍旧生疼,身体却在打颤,不仅是身体那种疯魔到极致欢愉,还有那种被迫切占有和需要的qíng爱。

  她悄悄打量着他,他一双眼睛,漆黑而凌厉,冷漠而深桀。

  她不知他今晚为何如此,却又为他冷冽如冰的态度所慑,不敢多问,蓦地里,心下一咯噔:难不成他已知道了她的事qíng!

  这么一想,她惊得几乎弹跳起来,让他在战时撕心裂肺的等候她的死亡,这绝非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她惊惶地瞪着他,想审视清楚。

  他看着她眼中的惊慌,眸中冰凉慢慢消失。

  “我去传水,帮你洗浴一下。”

  他把她轻轻放到chuáng上,动作变得温柔。

  “我小憩时做了个梦。”

  他转身往门口走去,声音也轻轻传过来。

  “我梦见自己战败,被杀,丢下你孤零零一个人。”

  这不是什么好话,但素珍提到脖子

  L眼的心却总算放下来。

  这梦……是她之前的心灵jī汤惊扰到他了吗,让他先自患上战前恐惧症?她知道,他当然不怕死,但他怕再次丢下她。

  真是自作孽,她正想看看怎么安抚他,他吩咐完毕,从门口折回,淡淡说道:“我已将进攻计划推迟,我们好好过段时间。”

  什么?!

  直到仆从打水进来,她被他安置进木桶里洗浴,还是在惊愕震惊当中。

  但她倒没有尝试说服他。他这人既做了决定,不是谁能改变的。而且,他怕是早在她今日回屋前便向将士宣布了。

  “还记得当年我在别院让你侍候洗浴的事吗,现如今到你耍威风了,来吧,连夫人,想要怎样的侍候,都说给为夫听罢。”

  温热的水从他手上木勺泻下,烟气氤氲中她听得他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恍惚回到那年的上京,她主审魏世子杀人案,中刀卧chuáng,其时他还鲜衣怒马,她也正年少美好……

  纵然前途凶险,生死未卜,但还是活得潇洒恣意,也许是因为心底早已笃定,不管发生什么,总有这个大周天子一路保驾护航。

  *

  厨下炊烟袅袅,男人显赫的气势,清贵儒雅的模样,明明与厨房明显格格不入,但他低头掌勺,不时翻煮的动作又显得格外熟练、和谐。

  这是他不做统帅作羹汤的第三天。

  他舀起一勺子汤放进碗里尝味道,那一丝不苟的侧廓,让人感觉,他仿佛把所有jīng神都集中其上,但陡然间,不知是突然开了小差还是什么,他手中碗倏地一声掉进汤中,无数汤汁瞬时往他脸颈溅去。

  院中素珍看得心惊胆战,以他的身手怎会避不开?

  他到底在想什么?是战事的问题吗?他选择休息其实是军队出现了什么问题,不想她担心而以休憩作藉口来瞒住她?

  但感觉又全然不似那么回事。

  他那种成竹在胸的形容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他其实还是为那天的噩梦耿耿于怀,为这人世的yīn差阳错,怕重蹈此前那次生离死别的覆辙?

  目光到处,却见他整只手掌都被高汤给烫红,但他只伸手往脸上一抹,把汤汁抹去,仿佛不知疼痛似的。

  那些烟汤仿佛跑到了她身上来,她眼中迅速蒙上一层水光。

  三天,每过一个时辰,她心中的不舍就多一分。

  越来越舍不得抽身。

  也许他们就像这样下去,直至……

  心中念头一起,她陡然一惊,她不能如此自私。

  慢慢走进去,她从背后把他腰抱住。

  “来啦?惜儿呢?”他伸手捏捏她的腰身。

  “在奶娘那,醒了就要吃的。”

  “那你怎么不多睡一会?等我把早膳做好再叫你。”

  “别对我那么好。”她低叫,头在他背上一阵用力摩挲。

  “这什么话?还有嫌夫君对自己好的?”

  他失笑,侧身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方才过去继续忙活。

  这正常的很,哪有方才半丝失态?说到底,是为她,她一时恍惚,又是欢喜,又是憋恸。

  “连玉,我有事跟你说。”

  没有查看他的手,她怕心疼会将自己仅存的理智打败。

  “等我把汤盛起。”

  他侧脸碰了她脸颊一下,含笑说道。

  “主上。”

  院中一阵脚步声传来,素珍脸上微热,连忙撒开在他腰间的手,连玉却转身过来,把她手包在掌中,而后随随看出去,那淡漠冷静的眼神,似早猜到什么。她随他目光看出去,院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天迎接他们回来的人都来了。

  “玉儿,”孝安紧锁着眉头,“哀家知你与这素珍qíng深,想要补偿,但可不能耽搁了战事。”

  慕容景侯带领着一众将军,霍然下跪,“兵贵神速,多耽搁一天,战果便险一重。请主上继续主持兵务,莫

  要延迟进攻的日子。”

  “请主上继续主持兵务,直至进攻。”

  严鞑和高朝义也领群臣下跪,朗声恳求。

  连玉目光缓缓落到连氏兄弟身上,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你们也要谏上?”

  连捷二人相视一眼,倒是立刻说道:“臣弟不敢。一切但由六哥定夺。”

  连玉但笑,看着众人也不说话,众人面面相觑,那雄赳赳的说辞竟一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慕容景侯看着连捷连琴一阵气急,又看了严鞑一眼。

  慕容景侯更是大声说道:“若主上不允,臣等唯有死谏。”

  连玉闻言,终冷冷开口,“怎么打,何时打,我自有分数。慕容将军若有所质疑,那就死谏罢,就看看这条命是丢在战场还是此处恰当。”

  他说着目光又缓缓掠过严鞑。

  慕容景侯脸上一阵发青,却没有再吭声,慕容缻原本打定主意,绝不吱声,但看到心中这个爱慕之极、仿若神明的男人竟沉混至此,不由得气急败坏,忍不住就道:“皇上,你这……国事要紧啊。”

  连玉却是看也不看她,慕容缻气极,狠狠跺了一脚。

  孝安严厉地盯住素珍:“你就不说一句吗?”

  但说到最后,声音也变很轻,心知肚明连玉为她疏于军务,也只有她才能说服他。

  慕容缻怒极,指着素珍便道:“姓冯的,你这是要做祸国的妖孽么!”

  ☆、566

  眼见自孝安而下,众人都看过来,素珍微微一笑,“出嫁从夫,我自然听从他的。祸国的妖孽?他若要成全之,我也不是承受不起。”

  连玉似没想到他这小娘子今日如此遂顺,冷漠的眉峰难得露出一丝霁色镑。

  孝安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由红姑搀扶着,站在那处,突然一个兵士匆匆跑入,见连玉便报:“主上,朱雀使请七爷到冷护卫处,这冷护卫出事了。”

  连捷一怔,而素珍已挣脱连玉的手,惶忙奔了出去。

  *

  到得冷血住处,庭院一片安静,素珍几步冲进屋中,小周背对她而立,隐约可见chuáng上躺着人栩。

  “冷血怎么了?”

  素珍颤声开口。

  小周转身过来,蹙起的眉头未来得及放下。

  素珍不待她说话,已飞快走到chuáng前,榻上,冷血昏卧,胸口衣襟处一片黑血,嘴角还沁着血丝。

  “这是怎么回事?”素珍大声问道。

  “他身上有权非同的毒,未曾解除,此刻,怕是毒发了。可我探脉,却又探不出毒素深浅程度。”

  小周声音在背后传来,带着不解和沉重。

  素珍未曾打话,旁边带起一阵风,却是连玉连捷上前,连玉把素珍揽进怀里,拉到一边,连捷坐下,亲自号脉。

  “莫慌,不会有事的。”连玉轻声安慰,她手一片冰凉,令他不由得蹙起双眉。

  素珍不语,只是牢牢把连捷看住。

  连捷不敢怠慢,连忙查看,半晌,得出的结论跟小周几乎一样。疑是毒发,但完全探不出程度深浅。

  “这毒你们能解吗?”连琴走上来。

  未待二人说话,素珍先自惨淡开口:“若他二人能解,早给冷血解了,何须等到此时。”

  连琴摊摊手,默了声。

  “解铃还须系铃人,素素,你修书一封,我命人立刻给权非同送过去。”连玉见她脸色惨白,握紧她肩。

  “不,连玉,”素珍从他怀中抬头,目光缓缓落到冷血身上。

  “我必须秘密上京一趟,权非同的xing子我太了解了,他说要我亲自去讨,我便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才行。谁知道冷血能撑到什么时候,我必须马上动身。”她说。

  “不行!”

  连玉几乎是立刻反对,眉峰拢上一丝厉戾,“京中危险,我不会让你回去。”

  “现如今,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李兆廷不会认为我还会有回去一天的可能。”

  “而且,他……”说到那三个字,素珍有些讳莫如深,这对于二人来说,是禁忌。

  “他对我那点心,总归也不过是求时不得。你放心吧。这世上心心念念着我的只有你。”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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