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不服:“我不喜欢和女人打架不行啊?”
蓝澈冷淡问道“你能打得过几个?”
初见无语:“我……”
最后大美人伸手一推把他从屋檐上弄下去笑道:“怕得话现在逃还来的及。”
这个动作实在是出乎意料,初见慌张的的翻身落地,便已经有侍卫发现了他的存在,持着刀杀了过来。
狐狸哭的心都有,再回首屋顶上空空dàngdàng,哪里还有蓝澈的影子。
大约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家仆都喜欢鬼哭láng嚎赶尽杀绝。
因为没有秦江南的特殊杀手,初见慌乱中很容易就放倒了两个,但是他们的喊声已经叫醒了秦王府的里里外外,几乎是所有的侍卫都朝着出事的后院冲了过来。
完全怀疑那个破岛主是故意陷害,初见很利落的起身落剑,在飞溅的鲜血中打算逃脱出去。
没想片刻的功夫,南面又有人惨叫:“快来保护郡主啊!”
初见呆滞了,不会蓝澈真的去动手解决掉秦烟水了吧?
脑子停滞是一回事,但莫大爷手可没歇着。
他收回已经他出去的脚,仰身躲过攻击,很不易察觉的散出迷药。
电光火石的片刻,便起身朝着事态严重的地方冲过去。
但还没接近秦烟水的闺阁,一抹黑色身影便在房檐上拦住他,蓝澈抓着初见的手腕,随之放出暗器,在混乱之间踩着西域人的尸首便往王府外面跑走。
夜色渐深,然而刚才的静谧,已经全然不在了。
气喘吁吁躲过搜查和追捕,大约是接近天亮的时候。
秦烟水身边也有那些杀手护卫,蓝澈也难免受了点伤。
带着初见走进神秘五行阵里的小宅时,脸色却非常平静,丝毫没有在流血的痛苦。
初见惊魂未定,踏进门后终于紧张的问道:“你真杀了她?”
这次他们是独自前来的,没有任何下属在这候着。
蓝澈只能亲自从井里弄出水来,用手舀起胡乱的洗了洗粘上血迹的脸。
清冽的水中顺着流畅的轮廓点点滴滴的流下。
他深深呼吸,然后轻声道:“恩。”
初见依旧没办法接受秦烟水死掉的事实,在旁边坐立不安的说:“怎么会这么快?她武功不弱啊。”
蓝澈冷笑道:“其实我也没有报完全的希望,但当时秦烟水在看着幅画流泪,根本没察觉到危险,等她惨叫出来,那已经是个死人了。”
初见困难的咽了下口水,问说:“不是……画得肖巍在糙原上那幅吧?”
蓝澈抬眉反问:“你知道?”
初见脸变得惨白,没有再吭声出气。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刚从危险里逃脱出来,脑袋还有些迟顿。
但从在平遥认识秦烟水,到她在糙原遇见肖巍,到京城轰动一时的婚礼。
好像还是昨天的事qíng一般。
记忆那么鲜活,人却已经不在了。
那个女人轻眉淡目,已经完全想不出是长得什么样子。
只剩下淡淡的身影在眼前旋转着。
初见感觉自己有些晕眩。
温热而有力的手触到他的指尖,蓝澈微笑:“已经如你所愿了,现在还是快些离开西域才是上策,他们毕竟兄妹qíng深,恐怕秦江南一旦获悉此事,不杀我们不会罢休。”
初见点了点头,稳住心神。
第三十九章
在西北度日对于南方人是个顶苦的差事。
那里缺水gān燥,骄阳似火。
初见几次经历都是水土不服,被风沙折磨得够呛。
但这回随蓝澈往中原走,狐狸才发现有的人会享受那是天生的。
不管大美人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住处,约是红月教四处的隐蔽所。
搞得一段时间下来初见很后悔,为什么那次不跟着蓝澈混,白白生了场大病。
快接近天朝疆域的时候,两人放慢了脚步。
虽然秦烟水之死震惊天下,要杀他们的告示在西域贴的满街都是,但蓝澈硬是jīng明到了没露出半点马脚,实在令初见佩服至极。
这个傍晚他们又走进个建在绿洲中的小宅,位置隐僻,荒无人烟。
累得要死的初见拉着雪骢欢天喜地的跑了进去,笑着说:“哈,我们后天便可进入自己的地方了。”
蓝澈没什么兴奋之qíng,一边放开自己的马一边说:“秦江南的爪牙遍布四野,他不死便决不可掉以轻心。”
狐狸讪讪的:“我知道啊……”
蓝澈很不给面子的说:“才怪。”
初见不想再和他比谁是老江湖,转身便冲进厨房去找吃的,嘴里还嚷嚷道:“饿死了饿死了,天天跟着你吃素大爷都吃瘦了,这里有没有ròu?”
时隔片刻又传来惨叫:“还是蔬菜,还是水果……红月岛的人都这么穷吗?!”
深谙养生之道的蓝澈鄙夷的摇头,径自走进了厢房。
等到莫大爷端着盘子进屋,蓝澈早就换了gān净的衣服沐浴完毕。
他这个人有深重的洁癖,如果条件允许,能一日洗个两三次,不像狐狸从泥坑里爬出来都能甩甩尾巴睡大觉。
但初见也不是没有优点的,就比如说他做菜很好吃。
不过厨艺之jīng的原因却很龌龊。
小时候常犯错误,如若没这个长项讨好夏笙,小狐狸还有的活吗?
蓝澈让人伺候惯了,没有说谢谢,只抬手用筷子夹了口,点点头,又夹了口吃起来。
初见心怀不满:“哼,老子成天给你做菜,凭什么,凭什么啊?”
蓝澈抬眼:“你的意思是我明媒正娶才可以?”
初见愤愤道:“呸,里外都让你赚了,哪来得那种好事,你看看我师父是怎么对待夏笙的,从来连杯水都舍不得他去端。”
蓝澈若有所思的笑笑,清秀的脸上流落讥讽:“我们……和他们一样吗?”
初见没词了。
蓝澈又道:“如今是我平白无故的帮你杀了人,又保你平安,你报答我是理所当然。”
他这说的倒是实话,除却上次在楼兰的放纵,两个人这么就都没再发生过什么关系。
甚至于睡觉都是分房睡的,反倒是蓝澈态度比较冷淡。
莫大爷最爱惩口舌之快,他边吃边冥思苦想,最后终于想出大美人亏欠他的地方:“哼,当初在秦城你关了我那么久,上了我多少次,你说,帮我杀个人怎么了?”
蓝澈不为所动:“我以为chuáng上的事与钱权利害都没有关系,我吃饱了,你慢用。”
说着就款款起身,进了内室。
被无qíng的晾在一边,初见脸上的表qíng那是相当的愤恨。
他咬牙切齿的想:没关系是吗,死变态,那我们就一报还一报。
打定主意后,狐狸便摇摇胃巴跳到蓝澈的屋里。
大美人正展上烛火,闻声回首:“还有什么事吗?”
初见点了点头,笑着凑上去说道:“我是想你刚才的话啊,既然这样,你是不是也该还我点东西呢?”
蓝澈jīng致的五官因为晃动的烛火而显出不定的yīn影。
他没回答,只是被初见淡淡的吻了一下。
狐狸笑得花见花开,转而拉住了蓝澈的腰带。
蓝澈脸上的表qíng很含糊,轻声的问:“你知道那时候我喜欢你吗?”
初见点头。
蓝澈又问道:“你现在喜欢我吗?”
初见弯着嘴角敷衍:“这是我自己的事qíng,gān吗拿出来和你分享?”
蓝澈冷笑:“所以,有什么谈得上还给你的呢?”
初见沉默片刻,抬头说:“如果我说你可以还了呢?”
永远都在流露的讥讽和疏离有些僵了,蓝澈被初见推得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终于放弃矜持,坐到chuáng边。
古人说眉目如画,大约是气由心生的美丽。
蓝澈的模样莫初见已经看了很多年,其实偶尔还会显得很模糊。
他的人就像是桃林里隐匿的仙子,明明近在咫尺,也仿佛会悄然不见。
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想要学凡夫俗子谈qíng说爱。
总是会受伤的。
初见根本不懂要如何喜欢他,但还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蓝澈柔顺的长发,拉下丝绸发带。
青丝蓦然落下,蓝澈苍白的脸颊流淌着从来不会示人的脆弱。
初见缓缓跪到他面前,用深吻带代替了所有的话语。
晚风浮动,纱帐轻摇。
朦胧的掩映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有些不真实。
可痛苦却比何时来的都要切肤。
蓝澈宁愿受一千次伤,也不愿意承受莫初见给他的报复。
是报复,不是爱意。
初见狠狠的律动,还很故意的咬了下他的下巴,喘息着笑道:“怎么这么沉默,你不是很喜欢听我惨叫吗?”
细细汗水的从蓝澈脸上聚集,淌落。
他侧过头不吭声,但也没有抗拒。
长而黑的睫毛像是优雅的蝴蝶,用最美丽的方式颤抖着。
初见稍微被快感满足的罪恶心qíng忽然就淡了下去。
为什么终于可以看着他痛苦,却没有想象中痛快呢?
因为这是蓝澈的忍让。
他连尊严都可以放下来,自己还剩下什么手段。
能证明爱qíng和对方没有关系的人,其实是蓝澈吧。
痛苦结束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蓝澈没有释然,因为感官都有些麻木,只是背对着初见眼神淡漠的发呆。
初见平复下自己的呼吸,忽然笑道:“你这样,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蓝澈轻声问:“你真的懂什么叫喜欢吗?”
初见不以为然:“就像我两个师父那样。”
蓝澈淡笑:“他们那叫相守,喜不喜欢又怎么会让人看了去……真的喜欢就是对方想要你死你就要死,对方想要你活你就会坚持活着,对方想要你笑你再难受也要笑得出来,对方想要你哭,你就根本不记得什么叫做快乐……喜欢就是放弃自己……”
初见沉默了很久,嘟囔道:“那我对谁也做不到。”
蓝澈问:“你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初见随口说:“当然不知道了。”
蓝澈微笑:“我想回家,我想回红月岛,我想回桃花林。”
52书库推荐浏览: 连城雪 茴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