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女人简直像不爱看他,飞身就纵入林间。
剩下两个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哎呦……疼……”
夏笙敷着脸,躺在chuáng上抑郁。
“你又如何招惹龙宫了,这女人也是忒狠,不过还多亏了她,不然你小命早没了。”
杨采儿拿着药搅来搅去。
“我哪里惹那群bào力婆娘了,都是她们在欺负我。”无限委屈,怎么想也没想明白。
“来。”杨采儿坐在chuáng边:“我看看,哎呦,肿的真厉害,你也就这张脸能看看,别再打歪了。”
夏笙瞅她小人得志,意yù报复,韩采儿手指在他伤处轻轻一点,刚起来的身子又倒下满chuáng打滚了。
“嘿嘿,我才发现她打的真好。”
夏笙不理她,趴那不动了。
“喂!”杨采儿推他,还是不动。
“小肚jī肠的男人。”鼓着嘴不乐意,谁知夏笙突然就转过身来,做了个奇丑无比的鬼脸,加上脸部肿胀,要多怪有多怪。
杨采儿愣半天,最后点头:“你被打的更傻了。”
夏笙没趣,正形躺在那。
“看你那德行,把这药涂上,好得快,我去给主人配药了,你不要来打扰我,不然轩儿会咬死你,哼哼。”
杨采儿站起来,跑到窗台边拿起木盒,溜进内室。
夏笙看了看这个郊外简单的小木屋,没什么意思,涂了药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睡醒了,杨采儿没出来。
跑到城里大吃一顿,杨采儿还是没有出来。
又睡,醒了,依旧没出来。
一连三天过去,小妞都不见踪影,这回夏笙急了,生怕她一不小心被自己给毒死,也不管杨采儿乐不乐意,直接冲到内室门口,推开了门。
浓浓的药香扑面而来,小屋里雾气蒸腾。
木桌上散乱的摆着各种糙药,一块软玉被削下半角,碎末散在旁边。
炉子的火缓缓的烧着,蓝紫的焰静寂跳动。
杨采儿趴在桌上,枕着手臂,呼吸绵长。
白嫩的脸上还贴着片绿叶。
夏笙慢慢走过去。
银色的小蛇从一朵花中游出来,窜到他的肩上,盘成团。
平日里嬉笑怒骂,挤眉弄眼的胡闹,睡着了,倒是乖巧,像是不知从哪个巷子里跑出的小女孩儿。
他伸手替她摘下叶片,感觉到面颊有些烫。
杨采儿忽而坐起来,满脸惊慌:“呀!”
说着就推开夏笙,趴到蒸锅旁看,才缓缓舒了口气:“还好……”
“杨小妞,你好像发烧了。”
“没事,呆子,把那朵雪莲拿来。”
她接过手去,撕下片叶子,打开锅盖,包住一颗碧绿莹润的药丸,灵巧的几折,放进随身的小盒里,一个一个,也不嫌烦,耐心劲半点不像是那个一会高兴一会生气的杨采儿。
“你对你家主人可真好。”
“主人对我我,我就对主人好。”
夏笙呵呵乐起来,倒是很同意她的逻辑。
杨采儿全部装好,熄灭了火,站起来。
“药炼好了?”
“恩。”
夏笙走过去,轻轻一抱,就把她弄起来。
杨采儿满脸惊愕:“你gān吗?”
“你得休息,你累病了。”
说着,就把她放在外面的chuáng上,盖好被子。
杨采儿眨眨眼睛。
“不要动。”夏笙指指她,往外面走去,到门口又一回头:“躺着别动,睡会。”
她莫名其妙,屋内无人了,想想,忽而一笑,手抓着药盒,倒是安心闭上了眼睛。
夏笙溜达到小厨房里,找了些柴火,又拿出点米,倒上水,准备做点稀饭。
谁知道,这玩意可跟烧烤不一回事。
不是太稀了,就是太gān了,要不gān脆全糊到锅上。
折腾了六七遍,才把最后一点米弄的像个样子,搓搓烫的红一块紫一块的手,屁颠颠的去向杨小妞邀功。
杨小妞倒是吃了,瞅瞅他,什么话也没说。
“不好吃啊,还是你不喜欢吃?我生病我妹就给我做这个的。”夏笙挠挠头。
看到他伤的手,杨采儿啪嗒掉下滴眼泪,落进碗里。
“你哭什么?”夏笙吃惊,然后又yīn笑:“被我感动了是不是,是不是。”
还红着的眼睛不屑的一翻:“替这点米心疼。”
夏笙满脸无奈:“我不会做这女人的东西嘛。”
“啊?”杨采儿含着泪笑出来:“粥怎么就是女人的东西?”
“怎么不是,哪有男人吃这个的。”
“不然男人吃什么?”
“当然是大碗喝酒,大口吃ròu。”
“谁告诉你的。”
“书里写的。”
杨采儿彻底被打败,一脸苦笑:“你以为全天下有多少人能大碗喝酒大口吃ròu,普通老百姓,能喝些白粥,就是幸福了。”
“可是……”夏笙撇撇嘴:“江湖上大家都在……”
“江湖……你说的江湖……都是qiáng盗,商人,权贵……”杨采儿叹了口气:“我家主人说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不再有江湖。”
夏笙眼神发愣。
“你这么傻,肯定不明白了,等你长大点,看多了,自然能有所体会。”
“你也没多大嘛,明明比我还小。”
杨采儿吃下最后一口,说道:“你一定有个幸福的家庭,而我,五岁无家可归,七岁学习制毒,十岁开始杀人,巧取豪夺,明拿暗抢,不知道做过多少。”
“……你一定有你的苦衷。”夏笙表qíng特别认真。
“我没苦衷。”杨采儿大喇喇的躺下:“狗咬狗的世界,我当然要做一条比较厉害的,才不至于没有骨头吃。”
说完,翻了个身,裹紧了被。
小蛇跟着一甩尾巴,躲到枕下。
夏笙坐在旁边,冥思苦想,最后摇了摇头,开始推杨采儿。
“又gān吗……我是个病人……”
她含含糊糊的应着。
“明天我们gān什么好?”
“当然是坐船去秦城……”
“啊?”夏笙莫名的高兴:“去那gān吗?”
“赶上中秋之夜,携月楼,子夜歌……别说你不想去……”
夏笙没再说话,gān脆坐在那憧憬起来。
杨采儿把脸闷住,不由的露出笑意,她开始有一点点明白,韩夏笙哪里好。
而后,又明白这种好是一种伤人的可爱。
想到未来,心里隐隐的酸楚起来。
所以,她无法回身,无法面对,一个只愿让人如初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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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们gān什么好?”
“当然是坐船去秦城……”
“啊?”夏笙莫名的高兴:“去那gān吗?”
“赶上中秋之夜,携月楼,子夜歌……别说你不想去……”
夏笙没再说话,gān脆坐在那憧憬起来。
杨采儿把脸闷住,不由的露出笑意,她开始有一点点明白,韩夏笙哪里好。
而后,又明白这种好是一种伤人的可爱。
想到未来,心里隐隐的酸楚起来。
所以,她无法回身,无法面对,一个只愿让人如初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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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仍是绮丽的河水,dàng漾中的城。
喧哗的街道,几十年如一日,却又在瞬息万变中破茧,成蝶,过季,死亡,重生。
秦淮之地,有着让人永难忘却的魅惑妖娆。
似一个人最青chūn的日子,最鼎盛的韶华。
夏笙跟着杨采儿行船半月,靠岸,已是金秋。
jú,放的正盛。
天气却仍旧热的人发慌。
踏上那坚实的石路瞬间,夏笙就像是找到了归属感,连心qíng都安定下来,如同回到家中,想到爹曾在这里叱咤风云,就泛起说不出的自豪。
“后天才是中秋,你想先去哪儿玩吗?”
夏笙买了几个包子,杨采儿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得……主人……”
“啊?”
奋力咽下去,才说明白:“我要去看看我家主人,他前些日子气血受损,这药得给他拿去。”
“哦……”夏笙挠挠头:“那让她好好养病嘛。”
“傻样。”杨采儿jian笑:“我要走了,你请我吃顿好的,为了你我也气血受损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你……”
“谁帮你找到龙宫的?”
“……就知道没那么便宜的事儿,好吧,你吃什么?”
“来秦城当然吃携月楼了。”
夏笙嘀咕:“最毒妇人心。”
杨采儿一瞪眼睛:“你说什么,轩儿,咬他!”
“得了吧,我们哥俩好。”
“你也就跟它是哥倆。”
“揍你。”
送走了杨采儿,夏笙又剩下自己一个人,平时不觉得,现在倒是真的很想念那个吵吵闹闹刀子嘴的丫头,除了爹和绮罗,他好像是头回想念别人。
好像。
百无聊赖的坐在客栈的chuáng上,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又摸到油纸包里那封和本人一样金玉其外的信。
“有缘再会……”夏笙打了个寒颤,别说见到顾照轩,就算脑子里出现,都会觉得又可怕又尴尬,他从小就是这样,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特怕男女之事,更别说对方是个古古怪怪的男人。
手忙脚乱把信塞起来,生怕被人发现。
结果,出门遇到鬼。
yīnyīn凉凉的腔调从后面传过来:“爱妻,想我?”
当然,其实yīn凉只是夏笙自己的感觉。
他慌张回头,顾照轩莫名其妙的就坐在桌旁,看起来,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更华丽,也更有距离。
银色长袍垂摆拖地,并不繁杂,甚至简约,但裁减的几乎无暇,完整地勾勒出他高挑身材的美感,有种雍容高贵像宝石般夺目而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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