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心里惊恐,哆嗦着往后退了几步,小男孩哇的哭了出来,胖胖的小脸蛋涕泪四流,可怜兮兮,她回了神,慌忙跑了过去,使劲抱住他:“阿笙乖,不哭,我们去找爹爹,爹爹chuīchuī就不疼了。”
小男孩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倒是安静下来,嘴里喃喃的:“我以为绮罗不要阿笙了,阿笙不疼。”说着又抽噎了两下。
“姐姐不会不要阿笙。”
姐姐不会不要阿笙……
姐姐不会不要阿笙……
姐姐不会不要阿笙……
又是梦魇,她脸上沾满了汗,无意识的轻轻摇头,动的过了劲,顷刻醒了,呼吸急促的张开眼睛看着头顶柔美安宁的纱帐。
而后,才发现她的手被温暖紧紧握着,莫青风坐在一边,穿着睡袍,疲倦的脸上满是担忧。
“又吵到你了,你还是到隔壁去睡吧。”
“说什么傻话,我是怕你落下病来,哪里吵,还不是你在受罪。”
绮罗无力的笑笑,碎发被湿汗贴在脸上,莫青风拿着手绢轻轻替她擦试:“上个月那个药方,你照着喝了没有。”
“前些日子喝了好些,近来也没什么用,就停了。”绮罗垂下眼:“我知道,我是心病,喝药只能补身,又治不了心。”
莫青风叹了口气。
“我总是在想,那是若不与阿笙争执,或者qiáng行带他回来,也就没有……”
“别再想了,这不是你的错,是他的命。”
绮罗没在提起,就问:“明日就启程去无生山了,那里危险,你要小心,还有,还有……”
莫青风刮了她一下鼻子:“我七八年前就去过,不用cao心了,管家婆。”
“嗯……”绮罗无力的翘起嘴角:“睡吧,天晚了。”
月色撩人,相握的手却如此淡然而坚定。
他们相拥汲取温暖,静到不曾过多言语相对。
谁都有东风夜放花千树的美丽,但最后,我们求的,往往只是蓦然回首,灯火阑珊。
一生,一世,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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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在想,那是若不与阿笙争执,或者qiáng行带他回来,也就没有……”
“别再想了,这不是你的错,是他的命。”
绮罗没在提起,就问:“明日就启程去无生山了,那里危险,你要小心,还有,还有……”
莫青风刮了她一下鼻子:“我七八年前就去过,不用cao心了,管家婆。”
“嗯……”绮罗无力的翘起嘴角:“睡吧,天晚了。”
月色撩人,相握的手却如此淡然而坚定。
他们相拥汲取温暖,静到不曾过多言语相对。
谁都有东风夜放花千树的美丽,但最后,我们求的,往往只是蓦然回首,灯火阑珊。
一生,一世,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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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大热的天,我最讨厌出汗了。”一个面若桃李,穿着深紫色长袍的男人抬手挡住毒辣的日头,眼睛眯眯,身下的骏马也没什么jīng神,溜溜达达。
“是不是男人,鬼叫个头,要不是你昨天拖拖拉拉,主人也不用挨这个晒。”
身形已经舒展开的少女挺着背轻握缰绳,丹凤眼瞥着他甚为不满,两年时光,她似乎一下子长成了大姑娘,美丽缓缓流淌,淡紫裙摆轻柔垂下,似是刚刚绽放的罗兰花叶,俏丽间透着股典雅。
“是男人有些事qíng才要及时解决一下,要知道,忍着是很难受的。”顾照轩笑的极为舒坦,点缀的脸蛋越发漂亮。
“恶心,你这个贱人,不许穿紫色的衣服,给我脱下来!脱下来!”杨采儿一下子怒了,把脚从马镫里拔出来就开始狠狠够着踢他,惊的白马步子都凌乱了,看来,她变得只是外貌,而不可能是脾气。
顾照轩腿一夹,颠到前面朝她挤眉弄眼,杨采儿咬牙切齿,凤眼中全是怒火。
“你们jīng神不错。”穆子夜背影消瘦不少,依旧挺得笔直,抬头傲视,青丝轻动而溢彩,语气柔和淡漠,清透透的更加好听。
“哼。”杨采儿给了顾照轩一个大白眼,驾着马跑到穆子夜旁边,对上那碎银嵌成的面具,问道:“开始几天肯定无聊,我们这么准时做什么?”
水眸瞥着杨采儿,他回答:“上山时要请帖的,何必打糙惊蛇,我们另找路上去,自然要多花两天时间。”
杨采儿倒开心起来:“自己寻路是不是会遇上好多奇怪的毒物?四川毒药妙异得很,我要是能多采几种那就好了。”
“恐怖的女人。”顾照轩哼哼,还掏出手绢擦了擦细汗。
杨采儿瞪他:“哼,我不像某些人道貌岸然,装什么名医,恶心。”
“我岂是装的,我什么病不会治,上说金石镖局那老头的绝症,下说韩小笙的风寒……”他不经意间说了出来,杨采儿忙挤眼睛,嘘了声,冷的顾照轩又擦擦汗。
穆子夜没说话,而且这两天他都不会再说话了。
入山往上走了一个时辰,气温渐渐就凉了下来,无生之地,处处毒虫异糙,紫色天幕沉沉的压下,灰白树木轮廓嶙峋,在怪石乱冢间似是枯掉了似的,无声无息。
三人不久便弃了良驹,顺着未开过的山石向上飞跃,常人或许觉得苦不堪言,他们却轻飘飘的半天就到了山腰,夜色降临之后,随意找个大树便栖下身来。
穆子夜由于长期服用南海灵丹,自然而然的散发出花糙馨香,等了好久都没有什么蛇虫敢来,杨采儿蹲在大树杈上扁扁嘴:“不好玩,我要到别处去。”
凤眼偷看主人,见没什么反应,淡紫衣裙顷刻跃下去,朝着那古怪危险的黑暗跑了。
“跟着她,这里人杂。”
穆子夜居然吭了声,险些把顾照轩吓的摔了,他转念一想,时间什么不能抹灭掉,便叹口气,寻着小丫头也没了影。
这树和山上的其他植物很像,少叶而枝硬,不过大上很多,穆子夜伸着腿靠在上面,远远望去,一抹淡淡的白而已。
月满了,中秋,子时。
盈润的瞳仁倒映出满月的光辉,像是盛满了chūn水,惹人心动,也惹人泛起莫名的哀思。
六百个日日夜夜,自己向前走了一大步,又一大步,却空虚的厉害,心如回到少年时代,不起波涛,不见涟漪。
只是,怕过中秋,怕忆起那个美丽的人儿,被雨打的湿透,受了伤,还来赴自己都觉得七上八下的约会。
怕忆起,还是忆起。
穆子夜无意识的动了一下,想停掉思绪,却发现手拿到了腰间的白玉笙。
凉凉的触觉让他的心刺痛似的微颤,缓缓摘下了面具,令人屏息的冠世之美便一览无余的让风光无限的月亮瞧到,薄云轻轻滑至月前,它,也变得羞赧了。
声声悠远韩音飘dàng,无生山蓦然变得悲哀,孤独,那些坟茔乱冢,流火萤磷,似乎都被忽而降至的笙歌平抚而静寂了。
一首哀曲,yīn阳两隔。
那夜,无意路过的武林人士都在盛传,子夜歌不甘寂寞,又出现了,带着,那曾动容天下的天籁之音。
风浮蜀葵,白色残骸满天飞舞,卷过古老雕龙刻凤的石柱,瞬间就到了远方。
今日,这里除却一望无际的凄冷,又多了分暗cháo汹涌的紧张。
武林大会已经血拼三天,伏尸遍野,死亡无数。
闻见血的气味,这些整日刀口谋生的人更加亢奋,无生山上不讲什么点到为止,不经意间,打着种种崇高旗号的盛事就沦为了一场赤luǒluǒ的屠杀。
不仅邪魔歪教惩了一时之快,就连名门正派也有些暗耐不住,跳上黑色擂台的两人,往往只能短暂的活下一个。
太残忍,人是有限的,到了午后,毕竟不如前两天热闹,一个满口脏话的胖子在上面吆喝了无数遍,也得不到回应。
大家都在等,等着无生山,等着玉宇城,等着龙宫,或者等着看另一个神话。
“我说,你们这些孬种,到底敢不敢到大爷这来,墨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他扛着大刀,又晃了两圈。
绮罗和莫青风站在人群里静观事变,她一直jīng神不好,却瞅着胖子笑了出来,笑得莫青风一脸疑惑。
“这个人原来是貘寨的,阿笙以前总去找他麻烦,没想到在这看见了。”绮罗每每回忆往事,心qíng就格外透彻,眉眼弯弯:“知道吗,这个胖子暗恋……”
还没等绮罗说出口,那胖子就把大刀往肩上一扛:“游倾城你敢不敢献身,怕大爷打败了你把你个婊子娶回家吗?”
绮罗扑哧又笑起来,但围着擂台轰然的嘲笑声一下子就把她轻细的声音淹没过去。
“你是哪来的贱人,敢对我们宫主语出不敬,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如蝴蝶轻盈落下个蓝衣俏丽女子,看行头不过是龙宫三等弟子,举手投足就已经让人惊讶她的修为之深。
胖子见了蓝衣,笑的更yíndàng:“老的不来,来个小的……”
“少废话!”宫女提身飞剑就打了上去,一路剑法如行云流水,击得胖子连连后退,终于找到机会挥刀砍去,没想到宫女的剑竟然如软绳似的缠上他的胳膊,速度之快人眼还未分辨清楚,只听得一声惨叫,胖子的右臂就血淋淋的飞了出去。
四下阵阵惊呼,都说龙宫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无生教众七手八脚的把疼得昏死过去的胖子抬下,宫女瞧瞧远处默然的红衣女子,挺身附剑站在台上,垂眼不屑的扫视一圈。
绮罗当下目光凄然,又恢复了无言,莫青风紧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僵局之时,风云开始突变。
俏丽而不怀好意的声音随着淡如长天的紫衣姑娘忽而落在宫女面前,紫靴迈了几步便把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龙宫女子本就是花容月貌,这个姑娘独特的气质却如同会发光一样把她衬托的失了神采。
“你好厉害嘛,我来和你玩玩。”杨采儿眯起凤目,空手就迎了上去,宫女对她诡异步伐有些不适,剑挥了几下都是空的,扬采儿也不出击,东晃西晃突然抓了一下宫女的手腕,她抖了一下,长剑落于地上:“你……”
杨采儿簇眉:“真不好玩。”说着就腾起身来,宫女想仰头躲过,杨采儿出人意料的两膝落跪在她的双肩,飞速反拧,才跳到了擂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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