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热qíng挽留了白庆薰主仆吃饭。
苏换在厨房里忙活时,发现非燕小女侠没有平日好使唤,让她拿什么递什么,她都心不在焉,坐在门槛上,一副寂寞如雪的模样。
苏姑娘就一边忙一边问,“非燕,你有心事呐?”
非燕捧着腮,迟疑了片刻说,“你们是不是要将我送给那白少爷?”
苏换手里菜刀一顿,转过头去看她,“谁说的?”
非燕说,“有一天你在后院晾衣服,安哥帮你忙,我听着你和安哥说,霍安,若是白少爷来了,要不要让他带非燕走?”
她说到这里,捏着小粉拳站起来,“四姐姐,我绝对不嫁给那白少爷,等我长大,他都老掉牙了。”
苏换默了片刻,忽然扔下菜刀,撑腰哈哈大笑,笑得她花枝乱颤说不出话来。
非燕莫名其妙惴惴不安。
霍安听到苏姑娘隐隐的笑声,忙从前面跑来探个究竟,苏换见他,笑得更是直不起腰,“霍……霍安,白少爷被嫌弃了,好好笑好好笑……”
非燕却有些怒了,“反正你们别想把我送人!我这就走,欠你们的银子,以后我定会还来!”
说完,很有气质地转身就跑。
霍安满头雾水,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她。
苏换这才止了笑,走过来蹲下,对着正炸毛的小非燕,认认真真道,“谁说要把你送人了?从前呢,你安哥是想,咱们尚不能安稳,带着你也不过让你跟着吃苦,所以才想,让那个白少爷帮着安置你。可是你瞧,现在我们过得挺好呀,你别忘了,我们来年要开糕铺的呀,你答应帮我忙的。”
非燕停止挣扎,睁大眼瞅她,水雾雾的,“你们不嫌弃我?”
苏换笑着拧拧她鼻子,“你这么有用,谁会嫌弃你。哦还有,你才十一岁,离嫁人还早着呢,我和安哥不会将你卖作童养媳的,别胡思乱想。”
霍安这才明白她们闹什么别扭,也哑然失笑。
非燕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可我还是有些想师兄,我想回去瞅瞅。”
苏换点点头,“好,明儿就让安哥带你回去瞅瞅。”
正说着,白chūn却从前院跑来,“四姑娘,有人找。”
苏换和霍安对视一眼,又有人找?这个冬天好热闹。
白chūn嘀嘀咕咕说,“他说他叫纵yù。哦哟,这个名字好霸气。”
纵yù?
霍安愣了一愣,终于想起来了,纵yù公子。
于是一行人迎到前堂去看。
白庆薰少爷正端坐那里喝茶,纵yù公子正叉腰站在那里,笑嘻嘻地东张西望,身边还站着一个青帮装束的年轻男子,却比他沉稳许多,垂头规规矩矩立着,手里提着两个大红纸包。
纵yù公子一转头,瞅见霍安,顿时满脸堆笑迎来,一如既往地狗腿,“霍教头,还记得我不?仲玉啊。”
苏换好奇地看着这两人,牵着非燕走过来。
仲玉身边那男子,闻声也转过身来,看见苏换二人,愣了一愣,手里提的大红纸包砰然坠地。
仲玉顿时唠唠叨叨数落他,“阿顾你怎么回事?糕点摔坏了还怎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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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好喜欢各种扭曲狗血一起泼的感觉~
群里的孩纸,万更神马的是传说~原谅咬姐吧~咬姐不是好码字机~忧桑
江湖远第九十三章心安即归处
那阿顾低头,弯腰去慢慢捡地上的红纸包。
霍安打量他两眼,觉得并不认识这个人。
仲玉咳咳两声,拉起蹲地上捡纸包的男子,笑哈哈地凑到霍安面前,“霍教头,这是阿顾,你怕是不记得了,武训时也是你带的,武训后咱们分到新堂子去,后来就成了好兄弟。”
霍安微微笑,点点头。武训时他带了一百五十个人,哪里记得那么多,能记住这纵yù公子,也是因为他话痨得吓人,还一同掉过坑,也算患过难。
阿顾似有些别扭,斜着脖子,似不好意思看霍安,将手里的红纸包递过去。
仲玉看着,忍不住奇道,“阿顾你怎么了?见着霍教头也不说话,太失礼了,霍教头又不是时时都凶残,不会吃了咱们的。”
阿顾像个小媳妇,抿着嘴就不说话。
苏换听着仲玉的话,噗嗤笑了,“霍安,你武训时一定下了毒手吧,害得人家都不敢跟你说话。”
说着笑笑,拍拍身边的非燕,“非燕,快去接礼物,谢谢哥哥。”
仲玉瞅一眼非燕,眼神变得怪异,“哦哟霍教头,你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成亲成得好早。”
一直悠然坐着喝茶的白庆薰,噗的喷出一口茶。
霍安摁摁额角。
非燕仰起头响亮道,“才不是。安哥是我哥哥。”
她说着,伸手去接那阿顾手里的红纸包,不想拿了拿,没拿动,于是好奇地抬头看去。哦哟这个哥哥小气巴拉,送几盒糕饼还不舍得放手。
阿顾忙松了手,有些局促地低下头。
仲玉觉得太崩溃了,早知就不带这阿顾来丢人现眼了,赶紧热乎乎地冲着苏换笑,殷勤拍马屁,“嫂子你好漂亮好仙。”
苏换捂嘴笑,上下打量这嘴巴甜的纵yù公子,“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沏茶。”
说着,牵了非燕往后院去了。
霍安没法出声招呼,只能作手势请他们坐。白庆薰笑眯眯说,“霍安,你什么时候兼职教头了?”
纵yù公子自然是人来熟的,坐下来立马积极道,“哦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咱们青帮请过霍教头来武训,我们也算他半个临时弟子。哦哟哟你不知道,霍教头他凶残得不得了,一个月让我们脱了几层皮。”
霍安无奈,只能抚额。
白庆薰颇有兴味地看了霍安一眼,“唔,我晓得他是个凶残的。”
他又看向仲玉,“那这位小兄弟,想来就是青帮弟子了?”
仲玉一听,赶紧肃正容色,扯扯衣襟,站起来抱拳道,“在下青帮十二堂弟子仲玉,阁下多多指教。”
他煞有介事地说完,瞥见阿顾闷头坐在那里,gān脆一把拉起他,“阿顾,你丢魂了?”
阿顾这才轻咳一声,站起来,抱拳道,“我叫阿顾。霍教头,你那身拳脚,我佩服得很。”
这时苏换拿了茶托,独自走进正堂,布了茶,客客气气道,“天寒路远,你们若不嫌弃,就留下来吃些粗茶淡饭。”
仲玉刚想客气推脱,不想闷屁阿顾毫不犹豫说,“好。”
仲玉以手蒙额。你你你,装装客气好不好?
半推半就的,中午横空多出两位远方来客,好在苏姑娘在厨房里是麻溜的,让非燕给她打下手,不几时就摆弄出一桌好菜来。
白庆薰吃得斯文,白chūn吃得欢快,纵yù公子吃得像头猪,唯独闷屁阿顾,吃得心不在焉,而且在桌上从不开口说话,气得仲玉偷偷在桌下,踩肿了他脚背。
这日有非燕最喜欢吃的糖醋小排骨,她啃得满手是油,嘟着嘴喊,“四姐姐,给我帕子,我要擦手。”
苏换拿了一方湿帕,麻利地给她抹了抹手,“先喝汤,汤凉得快,别光顾着吃ròu。”
非燕乖乖巧巧地抱起碗,咕嘟咕嘟喝汤。
阿顾坐在对面,夹了一筷子菜,呆呆看着二人,仲玉趁白庆薰和霍安说话,狠狠掐了他大腿一下,偏头去窃语,“你端庄点,盯着人家媳妇看太不像话了,小心被拆了骨头。”
吃饱喝足后,白庆薰少爷没有要走的意思,纵yù公子二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霍安只好陪他们坐着,想了想,拿出木牌来写:“仲玉,你们怎么来保宁了?”
仲玉说,“霍教头你有所不知,每到年底,咱们青帮总堂子都会开一次年会,各地分堂子的堂主和主事,都会齐聚保宁。我们这是跟着咱们分堂主,来了保宁,所以来瞅瞅你。”
霍安含笑点点头。
仲玉得意道,“霍教头,我还是混得不错的。”
白庆薰瞅瞅天色说,“霍安,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后日便要赶着回去了,离年关不过半月了。明儿你和小四来怡园,咱们一起热热闹闹涮个羊ròu吃顿饺子。”
霍安还未作表示,苏换笑吟吟地走进来,“那敢qíng好。”
非燕跟在苏换身后,忽然扯扯她衣角,仰头道,“四姐姐,你说明儿让安哥带我回家去瞅瞅的。”
苏换笑嘻嘻说,“后日再去。明儿我们去狠狠吃白少爷一顿。”
仲玉见状,也自觉地站起来,抱拳道,“霍教头,咱们也该走了,多谢款待,来日我一定请回来。”
说完拉着沉默不言的阿顾,赶紧走了。好丢脸好丢脸,这阿顾怎么见着霍教头就哑了,还光去瞅别人家里的姑娘。
一走出门,他就狠狠数落阿顾,“唉唷你那眼神太猥琐了,人家大的嫁人了,小的都还没长开,你就瞅出朵花来,也不是你的!”
阿顾不理他,闷头往前走。
送走白庆薰主仆,非燕坐在那里逗了会儿达达小二,和苏换说,“刚才那个人老瞧我。”
苏换说,“谁呀?”
非燕说,“四姐姐,你说他是不是瞧上我了?”
苏换抚额,“……”
第二天一早,又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很有些瑞雪兆丰年的好气象。
霍安苏换二人带着小非燕,如约去了怡园。
怡园是个风雅的园子,因为快抵年关,园子里四处挂起大红灯笼,一簇簇,一团团,看着十分喜庆。
这次白庆薰少爷将宴设在暖阁里。
一走进暖阁,霍安苏换二人就呆住了。
要不要这么有缘分啊?
那正和白庆薰谈笑风生的紫膛脸大胡子,他他不是魏大都尉么?还有,魏大人你能不能别走哪里,都带着你高贵冷艳的宝贝女儿好不好?
魏之之看见苏换二人,也一愣,想来完全不曾料及,闹完妖蛾子没几天,大家就又见面了。
苏换真心觉得,冤家路窄,是这人世间最写实的一个词语。
白庆薰一见他们,就笑眯眯站起来招手,“霍安,小四,我来介绍,这是魏弦魏大人,保宁都尉。”
魏弦见着二人,也略有惊异,他依然坐得四平八稳,两手撑在双膝上,上上下下打量霍安,忽然道,“庆薰,不用介绍,我们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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