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说:你做好了?
师兄说:哦最近公休。
安哥忧伤地沉默了,去抱他儿子了。
我不关心这些,反正师兄就靠做任务活命,兴致勃勃去问他:我们要去哪里见识?
师兄深沉道:天涯海角。
于是我当晚就打了个包裹,装了三身我最喜欢的衣裙,一身男装,一身夜行衣,一瓶迷药,一瓶chūn药的解药,两把刀,哦还有我的日记薄。
其实,我听说过襄哥搞定成大小姐的那个典故,有一次四姐姐和安哥忆往昔时,不小心被我偷听到的。我觉得,这种岔子还是不出的好,你想想,要万一解毒的是个肥头大耳的土豪又或是尖嘴猴腮的小贼,那怎么办?
襄哥也算英明神武有本事,成小姐也算命好。
四姐姐牵着小葡萄来看我打包行李:非燕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激动道:青山绿水总有相见时。
小葡萄咯咯笑了两声,她娘无语。
很快,八卦四姐姐又发现那两瓶药,好奇道:金创药?
我激动道:不,迷药和chūn药……
四姐姐惊骇极了:chūn药?
我说什么好呢,四姐姐,麻烦你听话听完好不好?
我只好解释:不,是chūn药的解药。
可很遗憾,四姐姐她又没听完,抱起小葡萄大惊小怪地跑出去,一路走一路喊:霍安霍安,我觉得你必须和顾大侠谈谈。
真是伤感,安哥你收了四姐姐,真真是一项造福人类的善举。
——
洪德元年。四月初三。bào雨。
好激动好激动,终于要迈出我江湖人生的第一步了。
不要说下bào雨,就是下刀子,也无法阻止我前进的步伐。
原本定在四月初二就出发的,结果昨天,成大帮主来找师兄谈人生,师兄又喝多了,和他在他们家花园子里,又一起睡了。所以,就推迟到今天出发了。
师兄对这狂风bào雨的天气,很不满意,耍赖想推两天再走。
我很生气,gān脆跑进房间去,把那开业大酬宾刻的十个牌位,一起往他面前一砸。
他果然被我震慑了,沉思一下说:不经风雨,人生残缺。走吧,非燕。
走出去,正准备上那黑篷马车时,忽然听见有人叫我:非燕。
我转头一看,蛐蛐那货站在大雨里,像只水淋淋瘟jī,一脸死了亲戚的衰样,幽怨地看着我。
师兄看了一眼说:咦你小qíng人来送别了?
我:……
这个蛐蛐,这时跑来打架?没个眼力劲儿啊。
于是我撑着油纸伞跑过去:蛐蛐你来找我打架?
蛐蛐说:你师兄多大年纪了?
我觉得这个问题很突兀,但还是耐心回答了:二十五。
蛐蛐说:比你大十一岁,你觉得你们合适吗?
我顿时愤怒了,抬起右膝,猛地往他胯下一顶,蛐蛐嗷的一声,虾米一样弯腰捂胯跳起来。
这招是四姐姐传授给我的独门秘技,她信心百倍地和我说,恨一个男人,就得让他蛋疼。至于是什么蛋,我不太清楚。
不过看来,这秘技好用极了。
死蛐蛐,让你污蔑我和师兄纯洁的兄妹qíng!
蛐蛐在身后嘶号:非燕,你早些回来啊,赶着去摘泠泠湖的梨子啊……
我高贵冷艳地上了马车。
师兄问:你把你小伙伴怎么了?
——
洪德元年。四月十七。晴。
跟着师兄出来半个多月了,真是好快活,难怪师兄不愿和安哥一样,成亲生子朝中为官,原来行走江湖,真是各种惬意,天大地大风光无限好,快活得我日记都不想写了。
可今天必须写。
因为,师兄觉得,我好似红鸾星动了。
我认真想了想,我才十四啊,照四姐姐的话,还差一岁才及笄呢,没及笄,顶多算个小姑娘,不算大姑娘。小姑娘就谈男女之qíng,不好吧。
可那个什么什么问剑山庄的少庄主,今天老瞟我,心术不正吧?
老实说,那个少庄主长得挺不错,一身红衣,看着就喜庆,他腰间那柄剑不错,好像还镶了宝石,不知能不能给我玩玩。
师兄说他才十七岁,可今日的试剑大会上,他却接连打败了五个人,我觉得不错。这武力值虽然不比师兄,更不比安哥,可他还小,还有成长空间。
晚间吃饭时,师兄偷偷和我说:非燕快看,那小子又在瞟你。
我咬着一个jī腿抬头,他坐在对面,果然正看我,还笑了笑,有些羞涩,将一盏清茶递过来说:非燕小姐,jī腿腻,你喝口莲子茶。
我瞬间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笑不露齿,温柔得像chūn风chuī。不像蛐蛐,一笑就满口森森白牙。
师兄于是又偷偷和我说:问剑山庄有钱。你可以考虑。
我问师兄:这么小就嫁人不好吧?
师兄说:谁叫你现在嫁了?出来混,就是要全面撒网。
——
洪德元年。四月二十三。晴。
我发觉吧,师兄其实在江湖上,还混得不错。
比如那些什么什么门派的人,他多少都认识些,有的门派,他直接认识的,就是掌门人。
譬如说,尧山上的尧山派。
尧山这个名字,听着很阳刚,其实住了一山的女人,师兄认识的,就是尧山的女掌门,叫做尧姑。
妖姑?
我觉得这名字很奇怪。可她们这门派里,能够得上分量的,都是姑级别的,什么兰姑什么云姑,总之这一门子上下都是女人,弟子虽不算多,可美女不少,以致于师兄自从上了尧山后,那双桃花眼就一直在抽筋,见人就喊姐姐妹妹,我都想吐了。
老子是你师妹,从没听你喊一声妹妹。
尧姑不算老,可见着也是少妇级别的了,果然,她是有夫君的。
啊啊啊,女掌门也可以成亲的么?
啊啊啊,师兄你最近偏好有夫之妇了?
尧姑很热qíng地接待了我们,还把她夫君介绍给我们认识,长得不错,就是儒生模样,看起来白白净净不经打,我还是比较喜欢能打的。
师兄瞅了空子,哀怨地和我偷偷八卦:女人受了刺激,就会做傻事。
我:啊?
师兄说:尧姑以前喜欢你师兄我,可她闹着要成亲,还说不成亲就杀我,这怎么成?我虽然觉得她不错,可自由更重要啊。我就对她说,其实我们xing别不同,不能成亲。
我:……
师兄叹口气:结果她就找了这么个小jī模样的男人。
就在这时,尧姑笑眯眯和我们说:惊风,你们来得整好,我师妹也从北边赶来看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她说着,咳咳两声,凑过来低低和师兄说:是这样的,我师妹养了一宅子漂亮小白脸男人,你不说你喜欢……嗯嗯男人么?要不你去挑挑,看有无合意的,让我师妹送一个给你。看你还是孑然一身,我真为你感到心酸。
师兄:……
然后尧姑的师妹就出来了,看着身姿高挑,面容也蛮秀丽,可柳眉倒竖一见就是个野的,辫了满头小辫子,垂头玩着一根小辫子不耐烦地和她师姐说:见什么客……
她话还没说完,抬起头来,看见我师兄,就呆了。
尧姑掌门人笑眯眯说:这是我师妹,莫姑。
蘑菇?
好吧,你们这门派,取名字真的有创意。
——
洪德元年。五月十七。雨。
没错,我都快一个月没空写日记了。
原因是,倒霉催的师兄他,最近带着我慌慌张张躲桃花呢。
孽桃花啊孽桃花。唉,他很不幸地,又被尧姑的师妹,蘑菇给瞧上了。
蘑菇很显然,要比她师姐难缠多了。
她一见师兄,就被他那祸水模样,给迷得颠三倒四,一路笑眯眯追着问师兄:少侠,你嫁给我吧。
师兄故伎重施,淡定道:咱们xing别不合适。
蘑菇还是笑眯眯:没事,我把你当女人看的。你长这么漂亮。
师兄:……
当夜,师兄就带着我落荒而逃,不告而别。
可没想到,下山后还没走出镇子,蘑菇她就笑眯眯等在那里了,单枪匹马,意气风发:咦这么巧,你们也走这条道?
然后,然后师兄就陷入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期,那朵烂桃花,就长在他身上了。我们走哪里,蘑菇走哪里,不管师兄用什么办法赶开她甩开她,她总是能神奇地又在几日后跟上来。
师兄有点分裂了。
他素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这日是真正生气了,黑着脸和那蘑菇说:姑娘,你再不走,我打死你。
不想,蘑菇一下就欢笑了:好啊好啊,我们来打!
师兄:……
结果两人就真打起来了。
本来吧,我最开始也不待见那蘑菇,你说好好一个姑娘,追着个男人跑,蛮没风格的,可慢慢的,我觉得她其实除了比较执着,其他也没什么不好。
譬如说,常常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贿赂我。
譬如说,常常无视师兄和我讲糙原上的故事。
譬如说,她还真能打,作为一个女侠来说,拳脚功夫很是惊艳。
师兄和她打了一场,自然师兄是未下杀手的,但竟然也不过才赢了她两招。
我对她的看法,顿时大为改观。
要知道,在我心目中,除了安哥能打,就是师兄了。
师兄显然也有些吃惊。
蘑菇打得满脸通红,胸脯起伏,心qíng却很好,兴奋得两眼放光:长得漂亮又能打的,你算第一人。有一年,有个马帮来找我买马,他们帮里有个男人也挺能打,可惜不是我喜欢的型。顾惊风,你从了我吧。
师兄崩溃。
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蘑菇长得不算太美,可身材不错,腰细腿长,胸也蛮丰满,喘气时,一起一伏像小山,我低头看看自己一马平川,真是黯然神伤。
呃,不知师兄发现没。
腰细胸大,师兄你的最爱啊。
——
洪德元年。五月二十三。晴。
师兄已经自bào自弃了。
整整一个月了,他硬是没能甩脱蘑菇。
想来,这是自他出道以来,最棘手的一朵桃花,于是他准备毒手摧花了。
他把这番心思和我说了后,问我有什么看法。
我就老老实实告诉他:其实我觉得蘑菇不错,痴qíng,执着,能打,最最关键的是,腰细胸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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