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不禁暗自感叹,苏换姑娘,你的演技越来越高端了,兄妹qíng深表现得太到位了,眼里还滚动着泪花呐。
桃花村第三十四章赶紧把她嫁了
村南边在huáng昏时热闹起来。这次围猎收获颇丰,大家围在那里说说笑笑分猎物,连三叔最喜欢gān这种分东西的事,乐呵呵跑来帮大家分。
苏换也活泼起来,霍安一回来她就底气十足,笑眯眯地去摸摸死山鹿的角,又扯扯死山jī的尾巴。霍安不参与分猎物,也不阻止苏换到处摸,他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她跳来跳去,问这问那。
有个邻村的老猎户向连三叔夸赞,霍安打猎是高手。
连三叔很是骄傲,那是,宝丰和霍安,一文一武,是桃花村最有出息的两个后生。
他抬起头来找霍安,发现霍安正站在一旁,看苏换跳来蹦去。唉唷,那漂亮小姑娘,他现在一看就头疼,想了想,于是去招呼霍安。
霍安听话地跟着他走到一边。
连三叔小声道,“霍安,给你堂妹说门亲事吧。”
霍安怔住。
连三叔说,“女孩子大了,你们兄妹俩这么住着,也不太好,毕竟不是亲兄妹,村里人说三道四,以后对你妹子的名声不好。”
霍安面色微沉。他感觉,苏换一定又闹了妖蛾子。
连三叔叹口气,“其实你妹子xing子挺好,就是……唉,总之你听三叔的,赶紧的,帮她张罗一门正正经经的亲事,把她嫁了,对你好,对她也好。”
说完,他匆匆走开了。
苏换转过头来,不见霍安,四处一望,发现连三叔正远远地和霍安说话,顿时心里一沉。惨了,霍安今晚要和她谈心了。
分好猎物,天已将黑。
霍安拖着猎物,带着达达和小二,陪着苏换去宝丰家拿她的衣服。苏换偷眼看他沉静的侧面,只想他怎么不好奇为什么她衣服放在宝丰家呐。
宝丰爹娘对霍安很客气,留他们兄妹俩吃晚饭。
宝丰对霍安说,“霍安,你们留下来吃晚饭吧。吃过饭,我有些事要与你讲。”
苏换两眼望脚尖,抿着嘴不敢说话。
吃过饭,宝丰爹娘收拾碗筷,宝丰招呼霍安去后院,苏换正纠结她要不要跟去,宝丰转过头喊她,“小四,你也来。”
她赶紧跑过去了。也好,反正都要向霍安坦白。
三人坐下来。小二和达达跑过来,靠在苏换脚边,求抚摸。
宝丰先将事qíng前后仔细讲了一遍。
苏换默不作声摸狗,偷偷去瞄霍安的脸色。
宝丰是个头脑很冷静的人,他讲清楚事qíng经过后说,“霍安,小四,下午我去马家凹打听过马二元的老底。马家是马家凹的第一大户。二十年前,马家两兄弟跑到北方落糙为寇,靠抢劫起家,后来不知怎么做起了药材生意,十年前回到庆余城,洗白身份,开了三家大药庄子,又陆续买下些货运船跑运输,生意越做越大。或是罪孽太重,五年前,马家老大死于横祸,在一次押船途中船毁人亡,留下一个独子,就是马二元,因他名字中有二,人称二爷。”
“如今,马家产业由马老二掌管,但马老二只有两个女儿,因此,马家产业唯一继承人,只会是马二元。”
他歇口气,继续道,“再说马二元其人,从小骄纵跋扈,少年时便豢养打手寻花问柳,如今更是好色成xing无恶不作,前不久玷污了一名佃户之妻,令其含愤自尽,惹上了官司。因其是家中唯一男丁,马老二拿钱去安抚了。但出了这事,马老二bào跳如雷,马二元有所收敛,因为如今马家的当家人,还是马老二。”
霍安一直默默听着,面目非常平静。
宝丰看一眼苏换,“霍安,照马二元的禀xing,看上了必定要想法弄到手,丢掉的面子也必定要想法找回来。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
苏换又开始揪自己的头发,她好烦呐,才过了几天清静日子啊,躲过一个二世祖结果又招上另一个。不过这马二元不过是家中有钱,他们不晓得,徐承毓那二世祖才真正棘手,家中不仅有钱,还有权。
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留下来,连累霍安?不留下,回去嫁给徐承毓?
哦,最近一个月,她想死的时候好多呐。
正纠结痛苦,忽然霍安伸出手,揪下她扯头发的爪子,还抚了抚她头顶乱七八糟的头发,像摸一只不安的小狗。
苏换有点尴尬。
宝丰轻轻咳一声,“霍安,我总觉得,这世上的事,不一定要硬碰硬,不如你带着小四,先出去避段时日。”
苏换猛然抬起头,慌慌张张看霍安一眼。这怎么可能,她又不是霍安真正的堂妹。还有,她现在就在避风头好不好?
霍安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宝丰道,“我家在觐州有个亲戚,你们可以去落落脚。我和我爹娘商量过,他们都赞成你们出去避一段时日。连三叔也找我娘说过,叫我娘托觐州的亲戚,帮小四在觐州说一门亲事。你们不要怪连三叔,他也是好心,他是村长,总不希望村里有人出事。”
他顿了顿,柔声道,“霍安,我认字读书,说来全是你娘教的,我很感谢你们。我的想法也不一定对,我也知道你其实是有本事的人,只是你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将小四带在身边。”
霍安从怀里掏了一只炭条来,在桌子上写:“谢谢你。我想想。”
然后,他站起来,向宝丰点点头。苏换慌慌张张站起来,跟在他后面走。
回家的路上,苏换一点也不欢跃,提着一盏灯,无jīng打采,越走越慢。
霍安拖着猎物在前面走。
终于,苏换停下来,深吸一口气,“霍安,我还是走吧。”
桃花村第三十五章不用怕,有我在
霍安转过头来,看着她。
苏换提着一盏晕huáng的纱灯,站在黑漆漆的田埂上,脸很白,头发被风chuī得乱七八糟,提灯的手微微发抖,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他转过身,继续走。
回到家,将猎物堆放在院子里,他径直走上石阶,从窗台上拿过木牌写: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堂妹。你不见了,他不过以为我将你藏起来了。”
苏换走上石阶,看着木牌上的字,呆呆道,“我不见了,他总不会找你麻烦了。”
霍安写:“苏换,如果你想回家,我送你回去。如果你不想,你可以不回去,不用怕,有我在。”
苏换长久地看这一行字,一直看到泪眼模糊。
就是她亲爹亲大哥,也从未对她说过,苏换,不用怕,有我在。
霍安见她掉眼泪,以为她想起了家里的伤心事,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好把木牌放在窗台上,转身去厨房烧水了。
他很累,全身也很脏,需要洗个热水澡。
问题总是会解决的,而生活也总是要继续的。
这一晚,苏换抱着那写着字的木牌,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第二天一早,苏换就爬起来了,换上自己的粉色衣裙,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布条绑在脑后,洗漱gān净,然后勤快地扫院子抹桌子,又烧火熬了一锅白粥,手脚麻利地开始揉面团。
今天有新鲜ròu,可以做ròu馅面饼。
霍安起来后,就看到这么一个jīng神抖擞的苏换。她笑眯眯喊他,“霍安,快趁热喝粥。还有,把你那胡髭用刀刮一下,好像野人哦。”
霍安端了热水出去洗漱,唇边有笑意浅浅。
这才是苏换,chuī不弯压不断的老竹子。
吃过饭,他开始清理那一大堆猎物。
山鹿、狍子、huáng羊、野兔一类的,他都把皮毛完整剥下来,晾晒在院子里,皮毛比ròu值钱许多。
苏换也没闲着。她拎了两只山jī到厨房里,清理gān净,剥了ròu下来剁碎,做成ròu糜裹在面团里烙饼,把两个jī骨架甩给达达和小二去啃。
然后她走出来,见霍安又剥了四五只野兔出来,于是捡进厨房,清理一番,用盐腌制了,挂在屋檐下。
看着huáng羊孢子一类的大型猎物,她有些愁,蹲在一边问,“霍安,这些ròu怎么办呐?吃又吃不完,这天气,明日后日就坏了,扔了又好可惜。”
霍安拿了炭条在地上写:“我送去给村里人吃,再留些给达达小二。huáng羊ròu好吃,你用来炖汤,晚上喝。下午烙点饼,明天带进城,我去卖皮毛。”
苏换道,“你明天要进城?”
霍安写:“你一起去。”
苏换顿时兴高采烈,“好好好,你走哪里我就走哪里。”
霍安看她一眼,低头继续剥皮。
苏换继续围观他剥皮,看着看着就看到他脸上去了。他额头宽广,鬓角饱满,嗯,鼻子也不错,咦,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睫毛黑呢?苏换觉得,霍安真是越看越好看。
她忽然想起那晚花穗在黑暗里说,小四,我想做你嫂嫂,可不可以?
于是忍不住问,“霍安,你喜不喜欢花穗?”
霍安愣了愣,茫然地看着她,好像没听懂她的话。
苏换决定问清楚,如果他喜欢,这个好货色她用着再顺手也只好让给别人。
如果他不喜欢,那她苏换就要继续用下去,哼哼。
但霍安又垂头去剥皮,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苏换急得很,“你不要害羞,这里只有我在,我会为你保密的。”
霍安哭笑不得,摇摇头,把她打发了。
苏换却喜上眉梢。太好了,太好了,下次花穗再问她,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倒是没意见呐,你问问我哥的意思吧。
霍安没时间去琢磨这些,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苏换这朵奇葩,就是上天见他打猎杀生太甚,扔下来惩罚他的。
第二天,才蒙蒙亮,霍安就带着苏换,驾着从连三叔家借来的骡子车,驮了shòu皮去城里卖。
霍安赶车,苏换坐在他旁边观摩他赶车。
本来她对赶骡子有些好奇,跃跃yù试地想从霍安手里拿过鞭子来赶一下,遗憾的是,霍安用眼神无声地拒绝了她。
她只好老老实实坐着,仰头去看天边将沉未沉的最后一颗星子。
看着看着,忽然忧伤地叹口气,“老实说,霍安,我这次惹的麻烦大了,实在很对不起。”
霍安摇摇头。这次是麻烦惹她,不是她惹麻烦。
苏换吞吞吐吐道,“可,可我还打了他。”
霍安鄙夷地看她一眼,就她这种娇滴滴的小废物,便是打别人一下,也不过挠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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