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柔柔想了想,“好像大家都是这么成亲的。小四,你想得真周到,不过这种以后的事,现在哪能说个准,别瞎想,好好过呗。”
苏换黯然神伤。不是她瞎想。
菜品不多,但味道很好,吃得冬河连连惊呼,“唉呀宝丰真不是chuī牛的,霍小四我终于发觉你有处优点了。”
苏换沮丧地扒饭,“原来我真的这么差劲啊。”
彼时,四个人围着桌子,一人坐一方。霍安坐在她右手旁,默默看了她一眼。
马柔柔笑,伸手去拍了冬河一下,“小四,你别理他,他就爱损人。你人漂亮,xing子也好,这么好,怎么会差劲。”
苏换勉qiáng笑了笑,“你们吃鱼。”
她这么好,还是不招人待见,唉,伤心。
默默吃了一会儿,冬河忽然抬头看看她,又看看霍安,促狭地一笑,“你们俩为什么不说话呐?霍小四,你没良心,只顾自己吃鱼,你哥上山杀虎多险呐,那么长的伤口,多疼啊,你都不给你哥夹鱼。”
苏换哦哦两声,胡乱夹了两块鱼在霍安碗里,“哥你吃鱼。”
冬河噗嗤一声就笑了,马柔柔也捂着嘴笑,倒把霍安和苏换笑糊涂了。
冬河笑得喘不过气来,“霍小四你真是朵奇葩,你和你哥那jianqíng别人不知道,我和我媳妇还不知道。别装了。是你自己说的,那天回庆余的马车上,你跟我和宝丰说,霍安他不是你堂哥,你要嫁给他的。”
苏换又气又急,这个冬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霍安不想娶她了,现在当着霍安说这话,人家会不会觉得她厚颜无耻啊。
于是她慌乱地站起来,“我……我那天逗你玩的,冬河你这笨蛋。哦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去刷锅。”
说完,她放下碗就跑了出去。
冬河还在笑,马柔柔偷偷扯扯他衣袖。
霍安站起来,向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慢慢吃,然后转身出去了。
马柔柔轻声道,“冬河别笑了,我看小四好像不高兴,眼圈都红了。”
冬河啊了一声,愣住了。
苏换站在灶台前低头刷锅,霍安站在门口看,她的手因为泡在热水里而发红。他想起她最初来时,伸手去抱碗,十根葱白的手指,真是水灵灵。
于是他走过去,轻轻抓她的手。
但苏换姑娘愤怒了,一把抖开他的手,“别碰我!”
片刻后,外面传来冬河尴尬的声音,“霍安,小四,我们先回家了,谢谢你们。”
苏换抽抽鼻子,扬声道,“嗯,你们当心走,外面黑,我就不送你们了。”
冬河答应着,带着马柔柔走了。
院子里十分安静,被关在柴房里的达达和小二,很委屈地叫了两声。
苏换把锅刷扔回锅里,冷静地在围裙上擦擦手,扯下包头发的灰布帕子,“霍安,我们把话说清楚吧。你身上有伤,夜里睡不踏实对伤口不好。”
她转头看着霍安,“我下午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理解你。成亲是大事,换成我,我也会想想今后的承担。还有,我明白你担心我吃苦,担心你不会说话我终有一天会后悔,我也担心我没什么用,我光惹麻烦,终有一天你会嫌弃我。所以也许你考虑得不错,以后我们互相讨厌埋怨,不如就在最好的时候分开。我再借住些天,你明天跟连三叔说,我同意觐州那门亲事,白家少爷瞧得上我我就嫁。”
她说完这些,又冷静地笑笑,转身往外走。
但霍安抓住她的手,拉她去正屋。
苏换挣都没挣,她领教过他的力气,晓得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她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走,终于委屈得哭,“霍安你离我远点,我好难过啊。”
霍安听见她哭,转过身来,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他终于肯抱她了。
苏换哇哇大哭,顾不得他胸前伤口未愈,伸手去抱他的脖子,“马柔柔说,她嫁给冬河前,见过他一次面说过三句话而已,可是他们成亲了……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成亲……我不怕吃苦不怕你一辈子不会说话……你到底在想什么……”
霍安抱着她沉默,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走进正屋里,将她放在chuáng边坐着,拿过炭条在地上写:
“我不怕承担,我只怕对于你来说,这不够好。”
苏换赶紧说,“够好够好。”
霍安写:“若你想得好了,等我伤好,我娶你。从今往后,我会一往无前。”
苏换看了半天,终于破涕为笑,蹲下去抱他,“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好怕你想不开。”
霍安沉默地一笑。
想不开的事他不会做,想开的事他会一做到底。
天那么黑,灯花爆出噼啪一声微响,霍安歪头去啃苏换姑娘的耳朵,啃着啃着就啃到了chuáng上,苏换姑娘被他啃得眼波dàng漾面若桃花,乌发凌乱,颈窝cháo红,声音像拉长的糖丝一样软媚,“霍安,你喜欢就……喜欢吧……”
她声音很低,抬起手去蒙住眼,不好意思看他。
霍安拿开她的手,俯身去吻她的眉毛,然后一路向下,咬了咬她微颤的肩头,伸手探入她衣襟……
苏换闭着眼很紧张,这么亮不大好吧。于是她鼓足勇气去抓他头发,“把灯chuī了吧……”
埋在她胸前那颗脑袋抬起来,黑蒙蒙的眼里有氤氲的qíngyù。柔huáng的灯色里,苏换十分衣衫不整,前襟散乱,chūn光外泄得一塌糊涂……
霍安一片混沌,全身血液都涌向小霍安,chuī什么灯呐,脱衣服先,于是唰的脱了上衫。
苏换觉得胸口凉飕飕,下意识地用手去遮,微一睁眼,不想吓了一跳,大喊一声,“霍安你别动!你伤口裂开了!”
霍安愣愣地低头,见自己胸膛前包着的白布正滲出鲜红血迹来。咦,他怎么没觉得痛?
苏换迅速扯好自己的衣服,严肃道,“你别动,我去拿药来给你上。”
人去chuáng空,霍安半跪在那里好伤心。
哦哦哦,冰火两重天。
他将苏换抱到屋里,导致胸膛前结痂的伤口重新裂开,鲜血淋漓,看得苏换姑娘全无旖旎之心,提心吊胆地给他上药,他爪子一动就被她猛拍。
于是,郁结的霍安大爷,这一晚又没能办成苏换姑娘。
第二天一早,苏换就严正地向霍安声明,伤好之前不许再碰她。
霍安摸摸鼻子,郁结成内伤。
午饭后,他陪着苏换去河边洗衣服。洗完衣服,见天色还早,便带着苏换去村里找连三叔。
他先问了问买田地的事,然后拒绝了觐州那门亲事,最后平静地在木牌上写:
霍小四,我娶。
苏换看得喜滋滋。
连三叔哆嗦了半天嘴唇,没说出话来。啊啊啊,如今这对兄妹连jianqíng都懒得遮掩了。
倒是连三婶豁达地笑了笑,拍了连三叔一下,“他叔,你作什么呆,远房堂兄妹也不是不能成亲,我看阿安和小四蛮好的一对。”
苏换笑眯眯说,“三婶,霍安不是我堂哥。”
连三叔顿时天打雷劈。啊啊啊,他们早就勾搭上了吧?他们早就勾搭上了吧?
回家的路上,苏换扭着霍安的手臂,又蹦又跳,“霍安,我觉得吧,连三叔他是不是喜欢你呐?一看我黏你他就不高兴。他吃醋吧?”
霍安满额黑云,冷飕飕看她一眼。苏换姑娘,你口味不要这么重好不好?
路上有人侧目,但大方的苏换姑娘很淡定。霍安也面目平静,见着熟人点头致意,也不去扯开黏着他的小废物。
于是,不到一下午,全桃花村都知道了,霍小四和她堂哥霍安,有jianqíng呐。
到晚上时,流传的版本又变了。变成了霍安去庆余城卖shòu皮,被霍小四看上了,然后霍小四千里迢迢追踪而来,想尽各种招数,色诱利诱,上吊跳河,软硬兼施,无所不用其极,终于将霍安bī迫就范。
冬河跑来八卦时,苏换听得头发倒竖,挥着手里的菜刀吼,“为什么是我追他不是他追我?”
冬河说,“你比较不内涵嘛。”
苏换伤心地垂下了手里菜刀。
霍安倒是听得眉头皱。
冬河好奇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呐?”
苏换有气无力道,“他上山打猎将我打回来的。”
冬河半天没合上嘴,“啊?”
这也可以?
第二天,桃花村又流传了兄妹jianqíng的新版本,原来,霍小四是霍安上山打猎打回来的。
于是村里后生纷纷蠢蠢yù动,上山打猎不错,又能养家糊口又能锻炼身体,运气像霍安一样好的话,还能打回一个貌美如花的堂妹。
霍安不大高兴,苏换笑眯眯开解他,“没事儿没事儿,我本来就是你打猎打回来的。他们不是你,就上山打一百回猎,也打不回我这么漂亮的姑娘。”
哦,霍安抚着额角好神伤。苏换,你自夸自擂的时候能不能含蓄点?
这一来二去,就到了寒食节。
苏换可没忘记赵敢之约,头一天晚上细细为霍安换药,一边问他,“你伤口还疼不疼啊?不碍事吧?”
霍安摇摇头。他知道这活泼孩子想进城去玩。
苏换继续唠叨,“寒食节其实蛮好的。我在家里时,爹爹领着我们祭过祖,还会带着全家人出去踏青。东阳那边有座梨山,梨山上有个梨花园,花开得特别好,爹爹大哥去和一些酸咪咪的文人咏诗,大娘就可以带着我们在园子里转转,赏赏花。”
她说到这里,扁扁嘴,“不过大娘和姐姐她们都不喜欢我,我跟着也无趣,反正每年都是看花,这两年我都没去,假装头疼在家睡觉。”
霍安拿过木牌写:“明天我带你去看花。”
苏换顿时眉开眼笑,“霍安你最好了。不过我更喜欢看寒食蹴球,还想dàng秋千。我大哥就偷偷带我去玩过一次,比赏花有意思多了。”
啊,霍安好无语。你这好动的奇葩。
为了奖励霍安大爷的好,苏换收了药膏,倾过身去,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
霍安瞬间心神摇dàng,伸手要抱她,但苏换姑娘反应很快,麻溜地站起来,做出凛然不可侵犯状,“霍安你伤还没好,回去睡觉。我去看看凉糕蒸好没,明天要给赵大哥他们捎一份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咬咬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