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多了一片模糊的身影,顺安也揽着贞娘对他笑,旁边还牵着一个白嫩嫩的小娃娃,那小娃娃扯着顺安的衣角,嫩嫩的开口,“爹爹,爹爹,这位就是沈伯伯吗?”
沈毅看见贞娘蹲□子摸了摸小娃娃的脸,轻声说,“这位就是沈伯伯,铭哥儿,要叫人哦!”
不对!不对!这一切都不对!贞娘是他的妻子!铭哥儿是他的儿子!耀哥儿应该喊他姐夫!不对!!
沈毅猛地从梦中惊醒,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喘匀了气息,沈毅拿着巾子胡乱擦了擦。
再次躺在chuáng上的时候,沈毅脑海中一直想着这个梦,再也睡不着了。
在船上过了有十五天左右,贞娘她们终于可以下船了,这些天里,贞娘很少出舱,桃花挺着大肚子又吐又晕,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偶尔不睡人也不够清醒,总是昏昏沉沉的。
好在兴缘商号的小东家人不错,动不动往她们这跑,给她们送着送那的,照顾的不错。等到下船时,贞娘一再谢过小东家才坐上回家的轿子。
桃花临上轿的时候低声给冬娃说了句什么,就见冬娃跑到小东家身边福了一福,“我家奶奶想请小东家给帮忙带个话。”
欧阳岚看了看船上,很感兴趣的问,“你家奶奶让我带什么话?”
冬娃一本正经的说,“我家奶奶想请小东家带话给二舅老爷,让他有空了也该回去看看老太爷和老太太,两位老人年纪大了,请二舅老爷多多体谅老人思念儿子的心。”
欧阳岚点点头,“我知道啦,会转达的。”
“还有,”冬娃的表qíng突然奇怪起来,“我家奶奶说,为了谢小东家传话的好意,还有些话要送给您。”
“还有送我的?什么话?”欧阳岚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
“我家奶奶说,请小东家该出手时就出手,这几天您应该也看见了,我家四奶奶满心满眼都是四老爷和小少爷,小东家也该放心了。如果......”冬娃的脸红了起来,奶奶怎么让她传这么羞人的话啊!
欧阳岚气的直跳脚,“刘桃花什么意思!我.....我又不喜欢他....我...我还有表哥.....她这话什么意思....如果什么?你这个死丫头!说话吞吞吐吐的,看我不让你家奶奶收拾你!”欧阳岚又气又羞,可是心里又痒痒的,想把话听完。
冬娃鼓起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我家奶奶说,如果二舅老爷不肯就范,就请小东家直接灌醉了他丢上chuáng!”冬娃噼里啪啦的说完赶紧捂着脸就跑了,实在是太羞人!
欧阳岚呆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后冬娃早跑不见了,“刘桃花!”她狠狠的跺了下脚,这是什么话!她欧阳岚又不喜欢那个冰块!再说,她犯得着用灌酒这招吗?!
欧阳岚气急往回走,每次见这个刘桃花都没好事!她还有表哥呢!她气冲冲的往回走,猛地撞上了一个人,抬眼一看,不是顺安是谁!
“在船上十几天不见人家,现在人家都走了你才出来,有什么用嘛!”
说着又想起桃花的话,欧阳岚脸一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留下顺安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背影。
冬娃回去一五一十的给桃花描述的欧阳岚的反应,桃花听完只是淡淡一笑,看着冬娃绯红的脸忍不住笑着说,“如果以后福生不肯就范,你也可以灌醉了他直接丢chuáng上。”
“奶奶!”冬娃脸更红了,一扭身出了屋子。桃花看着窗外笑了,天暖和了,chūn天也到了。
家里的屋子都在准备着,桃花和贞娘一回来自然是住到原来的屋子里去,廖氏看着她们都进门后还不停的望着外面,再三确定确实没有人跟着回来后才忙去问她们。
“铮哥儿呢?没跟着你们一起回来?”廖氏心心念念就盼着好些天就是想见儿子。
桃花人不舒服,贞娘知道她是因为晕船的,和廖氏说明了之后就让冬娃扶着她回房间休息了。
知道廖氏心急,贞娘也不忙着去休息,让三丫带着铭哥儿先去休息,自己陪着廖氏说话。
“铮哥儿也就这几天回来了,我们走的早,书院还没放假,会跟着他四叔他们骑马回来。”贞娘柔柔的说。
廖氏一听有些失望,但是想着还有几天就可以见到大儿子了,心里还是高兴的,又问了铮哥儿在书院的qíng况,“吃的好不好?睡的呢?chuáng铺硬不硬?书院在山上,应该比咱们这边冷吧,他盖的被子暖和不暖和,也不知道学生住的屋里烧火笼子了没,在外面哪有在家好,哎....”
贞娘忙劝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大嫂放心,书院饭菜好的很,虽说每顿一饭一菜,但是一碗菜里荤素都有,书院都是壮小伙,吃饭的碗比咱们家的碗大了多了。铮哥儿一次能吃一大碗呢。”
“书院的chuáng铺也好着,相公专门去看过,屋里不烧火笼子,怕学生们不注意,晚上不灭火反而熏了人,烧的是地龙,暖和着呢。这外面虽说不比家里,但是孩子也没受太多苦,相公现在就管着铮哥儿所在的院子,他会多照看着。”
廖氏听着稍微放下点心,儿子来信全是一切均好,她生怕铮哥儿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才这么写的。
“还得你们多费心了,这屋里一大堆事儿,我也去不了,去了也不能见他。那孩子脾气倔着呢,来信都只说好,当娘的心都在儿子上,他在外面就是住金山银山,吃山珍海味,我也看不见,只想着他能吃饱穿暖就好。”廖氏叹气,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反而让她这个做娘的心里不踏实。
贞娘也是有孩子的人,自是能理解廖氏的一片苦心。
大祭的时候如果有大祠堂,那么女人是进不了的。沈家是外来户,并不是秀水镇本地人,早年逃荒过来的,独门独户,沈家老太爷拼了命才挣了这么一份家业,虽然现在日子不错,但是却没有其他的亲戚。
不过虽然如此,每到大祭的时候,沈家还是很重视的。虽然没有祠堂,但是沈家宅子里还是有一件屋子供奉着香火,今年廖氏不像往年了,以前家里人少,她会请两个人和她一起洗刷器具,今年家里人多了,但是还有三个丫头。
就这样,喜儿、三丫、冬娃都被廖氏使唤着又是洗器具,又是蒸馒头做彩糕的,好在廖氏早早的就开始慢慢着做,现在倒也来得及。
贞娘桃花他们刚到家没几天,沈毅、沈晖带着铮哥儿也回来了。
一见到铮哥儿,廖氏和沈峰都高兴的不得了,只是沈毅因为那个梦,心里老是想着那十几天的水路上可能会发生的事,见了贞娘有些不自在。
61、清明前夕...
铮哥儿回来,廖氏做了一大桌好菜,几乎都是铮哥儿爱吃的。铮哥儿上桌一看脸就红了,不好意思的小声对廖氏说,“娘,你下次不用做这么多菜了。”
廖氏给他夹了一筷子红烧ròu丸,嗔怪的笑着说,“你这孩子,在外面哪能吃到娘做的饭菜,快尝尝这丸子,娘专门做给你吃的。”
钦哥儿在一旁撅着嘴拍桌子,“我也要丸子!我也要丸子!”廖氏忙给他也夹了一个,他才嘿嘿一笑,埋头开始啃丸子。
大家都理解的笑笑,沈峰心满意足的看着两个儿子,拿着酒杯和沈家兄弟碰了一杯,“来!咱们兄弟四个喝一杯!看着你们一个个家庭和睦,事业有成,大哥心里真的很高兴啊!”
“来!大哥,要不是有你,咱们兄弟也不会有今天!”沈安一如既往的喝了点酒话就开始多起来了。
沈晖也举起酒杯,“这么些年多谢大哥二哥的照佛,来,喝!”
沈毅拿起酒杯,笑着说,“要说我才是最应该感谢三位哥哥的,你们都一直照顾着我,要不是大哥,二哥,还有三哥,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想起了那五天最黑暗的日子,有些哽咽。
“不说这个!都是自家兄弟的,来来,喝了这杯!”沈峰拍着沈毅的肩膀,四个兄弟举杯碰在一起,一口饮尽,都笑了起来。
“这说到喝酒啊,我就想起来我当年跟着人去西域贩货,那些高鼻子的人喝的酒啊,是红色的,亮晶晶的,啧啧啧,就是太酸了,不好喝......”沈安喝了一口,又开始大声讲着他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当年史。
难得不用拘着规矩,一大家人全坐一桌吃饭,女眷就斯文多了,刘氏给钥姐儿擦了擦嘴,斜了一眼沈安,“一喝酒话就多,说了那么多遍也不嫌烦人。”
沈安喝的脸红红的,嘿嘿笑着看自己媳妇,“娘子啊!你现在嫌我烦人了?我在家喝酒也没见你嫌啊!”
沈安这么一说倒闹的刘氏一个大红脸,刘氏又羞又恼,使劲瞪了他一眼,“吃你的菜吧,话真多!”
一屋子人都被逗乐了,几个小点的孩子更是拍着巴掌笑,刘氏看着自家鑫哥儿就问沈晖,“三叔啊,你看咱们家鑫哥儿,能去书院上学吗?”
耀哥儿拜那什么帝师她不稀罕,但是松仁书院名头太响了,让她心里痒痒的。
沈晖笑着说,“二嫂,鑫哥儿年纪还小,等再过几年送来考试吧。”
刘氏一听就乐了,“好好,那可说好了,鑫哥儿一到十三岁我就送他去了。”
“最好是十五岁送过来,孩子年纪大点也能照顾自己。”沈晖说着。
刘氏想想也行,她也想多留儿子几年,只要能进,什么时候进去都无所谓。当下点点头,又谢过沈晖。
沈晖也没有多解释松仁书院考试的事qíng,只是点点头,算答应了鑫哥儿来考试的事。
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饭,全家都享受着难得的团聚时候。
晚上回去的时候贞娘觉得沈毅有点沉默,偏偏今晚铭哥儿闹的厉害,一直在哭,也就没有功夫去管他。贞娘哄着儿子,却怎么哄也不行,心疼的要命,又想到后天是清明,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憷,“相公,”贞娘边走边抱着铭哥儿哄,“你说....铭哥儿会不会...被冲撞了?”
贞娘有些害怕的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孩子还在哭闹,又是清明节前后,她怕是有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
沈毅皱着眉,“别乱说。”然后他接过铭哥儿,抱在怀里哄着,边哄边仔细观察着铭哥儿,发现铭哥儿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某处哭,心里一动,拿手轻轻放在铭哥儿的眼睛上,遮住了他的眼睛,铭哥儿的哭声明显弱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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