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忙去了几封信解释了桃花的意思,不外是说桃花和她都正在挑着好人家,不想委屈了铮哥儿,廖氏后面抱怨的才少了些。
这天沈毅回家,贞娘又提了这件事,铮哥儿是沈家长房长子,他的亲事不能马虎,毕竟这算是代表了沈家的脸面。长房长子娶的媳妇若是不成样子,后面几个孩子娶妻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
沈毅听了沉吟了一番才说,“我和三哥早接到大哥的信了,在帮着铮哥儿留意呢。朝廷里也有不少四五品的官员打听过铮哥儿的婚事,有些我直接都回了。”
有的人是看中的铮哥儿的文采,有的人却是想着通过铮哥儿来巴结安王爷,甚至更进一步讨好皇帝,现在小皇帝在沈毅这读书的事不少人都知道。
既然说到了铮哥儿的婚事,就不得不问问他本人的意思,破天荒的,沈晖和沈毅两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把铮哥儿也叫来了,这可是铮哥儿进书院好几年来头一次。
席间就说了这事儿,铮哥儿闹了一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说一切听大人的吩咐。沈晖就提了一家人,父亲是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算是清贵人家,家里有一个庶女,年方十八还未嫁。
“她父亲人不错,就是太墨守成规了,这次是看了你的试卷,觉得你文采出众。那个小姐虽未见过,但是三叔也去打听过了,她娘是原本是绣娘,后来被她父亲看中,只是因为家世低微,才做了妾。那小姐听说也不错,琴棋书画样样拿手,和正室出的女儿一样养着的。”沈晖边喝着酒,边慢条斯理的说着。
最近几家露了口风的,也算这家人还不错,其他的多是有其他的心思。
铮哥儿想了半天,“这位侍读大人会不会嫌弃我爹我娘?”绣娘出身的女人就娶回家做小妾,那他娘还是个农户出身的,大字不识几个的人。
沈晖沉吟,“先看着吧,三叔再去打听打听。”
果然,再深谈了这事之后,那位清贵的侍读就提出了条件,比如说成亲后要和沈峰廖氏分开住。虽说是爱女心切,但是这个要求却让人打心眼里不舒服。
铮哥儿一听就不愿意了,“我是长房长子,嫁给我就是沈家长媳,哪有媳妇不伺候公公婆婆的道理,不行,不行。”
沈晖想着他也不会同意,索xing就回了那位大人。
之后一天,冯先生却说起了自家的一个外甥女,是冯先生最小的一个兄弟的女儿,年方十七,品貌端正,也正是说亲的年纪。冯先生兄弟也有官职,不过官职不大,一个小地方的县令。
冯先生把铮哥儿从小看到大,实在喜欢的很,就悄悄和沈毅提了这件事。
沈毅回家和贞娘一说,贞娘想起廖氏的要求,也不敢先答应,而是去了一封信给沈峰和廖氏。可能是因为冯先生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女方父亲是县令的缘故,这次廖氏没有觉得什么不好,而是委托贞娘帮她相看一下。
沈毅再去回了冯先生,冯先生就写了信给自己的兄弟。冯小姐跟着自家爹爹在任上,路途遥远,实在是不方便相看,不过也无大碍,沈家老二沈安长年四处跑商,去过的地方不计其数,认识的朋友也多。
这么一打听,确定这个姑娘实在不错,又问了铮哥儿的意思,他也不反对,这亲事就算定下了。
因为两个年青人年纪都不小了,所以亲事定了以后,就开始筹备起了婚礼的事儿。
晚上沈毅先检查了铭哥儿的功课,又抱了抱锦哥儿,都哄睡了以后对着贞娘的铜花镜左照右照,贞娘失笑。
“你gān嘛呢!”
沈毅摸摸自己的脸,感叹道,“岁月催人老啊,这一眨眼,小辈们都要成亲了。你来看看,我脸上是不是有皱纹了?”
贞娘凑上去,笑着摸摸他的脸,镜子里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不分你我。“哪里有皱纹?哪里老了?你今年才不过二十八岁而已,正是好时候呢。”
沈毅叹口气,“一转眼我都二十八岁了,三十而立,还不老吗?这不知不觉的,咱们成亲也快十年了啊......”
十年,两个人最好的年华都在这十年里,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庆幸的是,这十年身边一直有他在,从两个人相守度过,到现在有了两个儿子,还能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
贞娘这么想着,心里微微一动,凑上去轻轻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柔柔的说,“我真的很庆幸幼时能和你订亲,世间女子像我这般有福气的只怕少有,我虽少年失怙,但是上天已经极为眷顾我,给我一位世间难得的夫婿,两个健康活泼的孩子。”
沈毅心里感动,面上却有些不好意思,点了一下贞娘的鼻子,笑道,“瞧瞧你这模样,真是年纪大了,我不过一句话就引得你这么多感慨。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贞娘巧笑倩兮的撒娇,虽不如少女般娇憨,却自有一股子成熟的魅力,“我不依,我就说说怎么了?你日后想听我还不说呢。”
沈毅gān脆把她搂住,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我的好娘子,为夫此生最幸福的事qíng就是娶了你这么一个好妻子了。不过呢,你要是能再给为夫生一个女儿,为夫就更幸福。”
“贫嘴!”贞娘笑着打了他一下。
沈毅见她笑的妩媚,心里一热,直接打横抱起她往chuáng上走去,还不忘说,“还敢说我贫嘴,殊不知夫为妻纲,看来今晚为夫要好好卖力,一展雄风,才能让你懂得什么是夫纲!”
等冯氏进门又是两个月后的事儿了,因为铮哥儿成亲,沈家的男女老少都回去了,第二天新人奉茶的时候贞娘仔细看了看新娘子,只见冯氏面皮白净,圆圆的鹅蛋脸,一副唇红齿白的娇俏小娘子模样,说话间不时偷瞧铮哥儿,再看看铮哥儿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知道这两个人是看对了眼。
回家了才知道,鑫哥儿已经跟着沈安在学着做生意了,日后要接替沈安,管理沈安名下所有的产业。而沈安的女儿钥姐儿也已经订了亲,对方也是一个商家大户,只等着钥姐儿满了十八岁就嫁过去。
铭哥儿这次回沈家没调皮,更没有胡闹,老老实实的过了好几天。弄得沈毅和贞娘都以为这个孩子生了什么病,其实原因无他,铭哥儿和舅舅耀哥儿打赌输了,不但要乖乖的让耀哥儿画够三十副画,还要听他的,不能闹事。
72、铭哥儿要当大将军...
参加完铮哥儿的婚礼,沈晖、沈毅两家子匆匆回了书院,开始准备各个书院的年度考试,每年快年底的时候都是书院最忙的时候。
铮哥儿成亲后只在家待了一周也回了书院,身为阳chūn院的学首,阳chūn院各种事qíng都少不了他,冯氏很懂事的没有跟去,而是在家侍奉公婆。
沈晖沈毅两家人回到书院,冯先生亲自去了山门迎接,现在和沈家成了亲家,关系更比以前亲厚。
年度考试如期举行,连蒙学院也举行了年度考试,阳chūn院的成绩依旧名列前茅,但是沈毅却遇到一件大大丢脸的事qíng。
年度考试后,成绩还没公布出来的时候,在蒙学院做先生的贺庭就拿着一张试卷私下找到了沈毅。
贺庭一脸的惭愧,朝着沈毅深深的鞠了一躬,“先生,学生无能,请原谅学生。”
“怎么这么说,快起来。”沈毅被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愣,连忙扶起贺庭。
贺庭却更是惭愧,一直说着自己无能,教不好学生。
沈毅听到后面却是听明白了,肯定是铭哥儿又闯祸了!看到贺庭手上的试卷,猜也猜出几分,可能是年度考试铭哥儿的成绩不甚理想吧。
“是不是铭哥儿这次考试没考好?这是他自己不用功,怎么能怪到你头上,贺庭,你站好,咱们好生说话。”沈毅手上用了几分力道,把贺庭身子扶正。
贺庭低着头,叹了口气,“先生,不瞒你说,嘉铭的成绩原本是好的,去年还考了蒙学院第五名,哪知今年......”
“不外就是倒退了些名次,成绩不是顶重要的,你不要因此而自责,是这孩子的错,我回去一定会狠狠的教训他。”
沈毅想着蒙学院一共六十个孩子,铭哥儿大不了就是考到四五十名,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子虽然聪明,但是贪玩爱闹,尤其今年大了些,说话也有些不听了,整日里一下学就跑出去玩儿,成绩考不好是意料之内的事qíng。
贺庭脸色有些奇怪,想了又想还是把手上的试卷拿给沈毅看,“先生,这次蒙学院诗文课的年度考试内容是背写千字文,千字文他们已经学了很久,按说这个不难,但是……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沈毅好奇的接过试卷,千字文?铭哥儿背的很熟啊,天天边玩的时候还边念叨着“天地玄huáng,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这个确实不难,只是这铭哥儿写了什么,让贺庭这般作难。
打开试卷一看,沈毅就气的七窍生烟!这哪里是千字文!明明是鬼画符!
好好的一张试卷,上面全是看不懂的符号,沈毅气的一把捏紧试卷,“这浑小子!又胡闹了!”
连考试都不当一回事了,这孩子到底是想怎么样?!
贺庭也深觉面上无光,他是沈毅的学生,沈毅的儿子又是他的学生。教导自己恩师的儿子本来压力就很大,偏偏这孩子还不听话,上课抓了蟾蜍虫子吓同学也就算了,打架闹事也是常有的事,这些事qíng能处理就处理了,也很少告诉沈毅。谁知这孩子......
怪不得考试那天他身子趴的极低,边写边嗤嗤偷笑。
“其他科目成绩如何?”沈毅冷静下来,儿子是要教育,但是也得先找到问题的关键。
贺庭gān笑了一声,“除了拳脚师傅的武艺课,骑she课,杂艺课,剩下的........”剩下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
“我知道了,你们该怎么算成绩就怎么算吧。”沈毅算是明白了,敢qíng心思都用在玩儿上面了,怪不得诗文算数这些课一塌糊涂。
别了沈毅,贺庭无奈的拿着卷子,“蒙学院最后一名是阳chūn院副院首的儿子,沈嘉铭啊沈嘉铭,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当天下午张榜,蒙学院最后一名正是沈嘉铭。他成绩太极端了,武艺课第一,骑she课第一,杂艺课第一。诗文课,零分。算数课,零分。说的简单点,就是跟文字有关的科目,全部零分,不费脑子的科目,全部第一。
最后都是要算总成绩的,这么一平均,虽然他好几门课是第一,但是总成绩就落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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