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饲育指南_玄楼重霄【完结+番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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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石看了看杜子聿空着的左耳:“你戴刚好。”

  李戊听得一愣,随即对着沈石竖起大拇指:“行!你这个主意好!比我想到的归宿qiáng多了!我忍痛割爱,白送了!”

  杜子聿也乐了,把翡翠珠子拿过来反复看:“这怎么看都是女人带的吧?我得找老师傅研究一下怎么镶嵌……”说着,拿一只小塑料袋子把珠子装进去:“行,这个我要了。”

  “gān脆从中间一刀切开,你俩凑一对得了。”李戊说完,又摇摇头:“不行不行,不太吉利……”

  “太极生两仪。”沈石忽然开口。

  “啊?”李戊听得一懵,倒是杜子聿先反应过来,跟着念了一遍:“太极生两仪……”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是周易的基本哲学,其中所谓两仪,指的就是yīn阳,这样解释,珠子一分为二反而合二为一,成了一对儿。

  杜子聿盯着沈石,这小子眼神里那股笃定让他不太舒服,他稍稍移开视线,扯动嘴角:“你又没耳dòng,起什么哄。”说着,转移了个话题:“过两天我要去香港,明天问问二姐能不能顺便给你办个港澳通行证,正好带你见见世面。”

  第10章chūn拍一搏

  一辆卡宴在北洋国际拍卖行门口停下,杜子聿拉下车窗,一位穿着旗袍的短发女人站在车门口。

  “我二姐动作够麻利的。”杜子聿从三姐手里接过一个档案袋,里面是身份证、护照、港澳通行证等等一个正常中国公民能用到的所有证件,他拿出身份证来反复看,完全看不出来有假。

  “这都是真东西,别研究了,借着一个失踪人口的名额给他上了户口,然后又去改名才弄出来的。”三姐也是感慨:“这事儿到此为止了,让你姐省点心吧!”说着,拍了拍杜子聿的肩膀。

  实际上,杜家二姐给他这只档案袋的时候,提起过沈石在缅甸的身份,说是托关系查了户籍系统,没有找到人。虽说这种黑户的qíng况哪个国家都有,可自家弟弟身边放着来历不明的人,做姐姐的肯定会担心。三姐暗叹一口气,只希望杜子聿一肚子心眼儿没白长,别随随便便就让人骗了去。

  从后座的男人身上收回视线,杜家三姐拿出一张卡:“去香港,钱够吗?”

  “少来!拿人家的手软。”杜子聿笑笑,一摆手:“要是真淘到好宝贝,我第一时间找你集资。”说着,启动车子:“名包名表化妆品,想带什么随时微信我。”杜子聿眨眨眼,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杜家三姐目送着车子开远,给李戊发了个信息:亲爱的,你知道我弟弟换了个新男朋友吧?替我防着点。

  ——

  香港佳士得拍卖行每年5月的chūn拍持续一周,正式开槌前还有一周的预展期供买家提前鉴赏心仪的拍品。李戊并不参加拍卖,只是预展时去饱饱眼福,像他们这种藏友也是大有人在。

  “这次玉石展馆的拍品里有块赌石。”去拍卖行的路上,李戊特意拿出手机给杜子聿看照片:“就是她,看看这窗口的绿,多美!”

  赌石根据不同的赌法,价格和风险都不一样,这种开了窗的叫“半赌石”,让买家看到一部分玉石质地,价格比全赌石翻了倍,但风险却并没有降低——这块毛石只开了一个天窗,如果第二刀下去,没有颜色,那么价格立刻减半,就是俗称的,赌亏。

  杜李两人进入展馆先奔玉石展区,足有一尺高的毛石展示在中央一个玻璃展柜里,非常打眼,估价在300-800万港币。灯光映照下,毛石表皮非常细腻,呈现出淡huáng色,上面还有片状的黑色斑痕,左上角磨掉表皮的部分,是一片水汪汪的碧绿。

  “这种大块头的料子……”杜子聿眯起眼细细分辨石面的色泽和表皮厚度:“是老场口的面大,很像帕敢场区。”分析赌石石料是一件非常复杂的工作,先要根据表皮的特征确定出土的矿山,再根据不同矿区产出翡翠的特点来判断这块毛石蕴含好料的几率,但即便是确定了是老场口的石头,还要从表皮的花纹和斑点来推断里面的翡翠有没有杂质、白絮、裂纹等等……真正的赌涨靠的绝不只是运气。

  “帕敢是出jīng品的矿区,要真是帕敢的石头,这块可价值连城啊!”李戊有些手痒,示意工作人员帮他打开展柜,他要照照里面的颜色。

  “是不是价值连城我说不准,但这开天窗的师傅真是用心险恶。”玻璃罩子打开了,杜子聿伸手去摸原石表皮,李戊不解地扭头,杜子聿笑笑:“如果是我出手,宁可买这片窗口是绿带子,也不买这一片满绿的。”

  “小兄弟好眼光!”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人捧场,杜子聿转过身,只见迎面走过来一个光头胖子,脖子上挂着个正阳绿的翡翠观音。

  “宁买一线,不买一片,线色沉,片色薄,这绿啊,要是一条线那肯定从头能通到底,可这种片绿,说不好就是表面薄薄一层。”光头笑眯眯地走上前来,李戊正拿qiáng光手电照石皮,荧光下透出通透的绿意,光头眼睛眯起来,啧啧嘴:“不过这块石头……纠结啊!”他用眼神在杜子聿,李戊和沈石之间来回打量,似乎是在估计谁才是买家,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沈石忽然走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石头,表qíng有些微妙。

  “沈石?”杜子聿讶然地看着他,只见他俯下身,鼻尖凑到石面上嗅嗅,随即站直身子,朝着展厅里环视一圈,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又把手放回石头上,留恋地抚摸。

  “这位小兄弟也想出手?”光头笑呵呵道。

  沈石看了他一眼,但是却对着杜子聿说:“好东西。”

  “你又知道了?”杜子聿失笑,找李戊要了qiáng光手电也去细看石头的成色,huáng光打在碧绿的窗口上时,杜子聿忽然发现绿底子里透出一片死灰,他愣了楞,扭头询问似的看着沈石:“好东西?”

  虽然是在问沈石,但杜子聿脑子里已经电光火石地反应过来,如果窗口那里只用qiáng光手电一打就轻易能发现绿色不通透,可能只是浮色,这东西凭什么能进的来佳士得,估出300-800万的高价?

  杜子聿不由得想起在瑞丽石材厂的那一次,难道说……自己的天眼又开了?倒吸一口气,他又换成白光去看石皮子,可不照不要紧,这一照……通体的碧绿碧绿!

  就在杜子聿诧异的功夫,光头忽然走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几位,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光头硬带着杜子聿三人出了展厅,门口停车场有一辆黑色宾利,光头走过去,车里跟着下来一位中年男人,西服革履,嘴里还叼着雪茄。

  “我这人开门见山,话咱们就说开了吧!”光头指了指宾利车前的男人:“这位是赵老板,香港人,做收藏品生意,我们跟你们一样,都看中了那块毛石。”

  杜子聿跟李戊对视一眼,一挑眉,等他继续说下去。

  “刚刚你们也看到了,馆内标价最低3百万,依我们的经验,底价在1-2百万之间。”中年男人cao着一口港普,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三位有兴趣,我们就定个君子协定。拍卖当天,谁也不要出价,等流拍。”

  所谓流拍,就是拍品无人应价的qíng况下,拍卖行不得不以底价会后出售。这种qíng况下,价格不仅没有抬高,拍卖行的佣金分成也少了。

  “买下了石头,我们再利润分成。”光头立刻补充道。

  杜子聿打量着对面两个男人,嘴角噙着笑,三姐是做拍卖生意的,虽说远不及佳士得的规模,但是这里面的门道都差不多,这两个人组队串通的模式业内称“围标”,说白了就是钻空子,是业内人士颇为不耻的一种“捡漏儿”行径。

  还说什么君子协定……

  杜子聿嘴角勾了勾:“好意心领了,那块赌石我们没看好,不买。”说完,转身就走,李戊几步跟上来,翻了个白眼:“这俩真够yīn的!”

  “几号开槌?”杜子聿忽然问道。

  “后天啊……”李戊说完,忽然一愣:“杜少你什么意思?”

  “好东西。”杜子聿笑笑,扭头看向沈石,后者点点头:“好东西。”

  “好东西,咱就要!”

  ——

  玉石拍品开槌当天,场馆里人头攒动,李戊跟着杜子聿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拿着拍品清单一个一个往下看,看到那块起拍价三百万的毛石时,手心有些出汗,三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倒不是说杜家没有这点闲钱,只是万一赌输了,赌石掉价一掉就是一半啊!

  “杜少,你可想好了!”李戊不放心地嘱咐杜子聿,又看了一眼沈石,猛然想起自己临走前,杜子聿三姐发的那条信息,防着沈石……

  “这小子给你chuī什么枕边风了?你这可算得上一掷千金了吧?杜大少爷!”李戊凑在杜子聿耳边,一个劲儿地犯嘀咕。

  “李戊,你看看这个。”杜子聿没直接回答他,只是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昨天那个光头的照片,底下还有他的个人资料。

  “密支那珠宝有限公司董事?”李戊皱皱眉:“他就是那个赌石起家的缅甸华人?那个赌石大王?”

  密支那是缅甸地名,是缅甸出产翡翠最大的矿区,而这个所谓的赌石大王,就是当年在缅甸翡翠开盘的时候,一块三公斤的原石赌出一个亿出名,后来来国内做珠宝批发生意,办了这个密支那珠宝公司,一度做得风生水起。

  杜子聿拿回手机,点了几下,又翻出一张截图,是09年佳士得伦敦chūn拍的简讯,当年一只帝王绿的镶钻戒指就是那个香港人拍得的。

  “这是最后一次在高价成jiāo的拍卖会上看到这个香港人的新闻。”杜子聿解释道:“从11年到16年,这个人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八成是尝到了‘捡漏儿’的甜头。”

  “你觉得那块石头怎么样?”杜子聿忽然话锋一转,李戊认真想了想,点了点头,杜子聿也跟着点头:“我也觉得不错,但是我们经验太浅。如果这两个人也看走眼,那……我也只能认栽了。”

  “他们如果真看上那石头,你叫上价难保他们不会抢。”李戊提醒道。

  “抢是当然会抢的。”杜子聿倒很淡定:“但是李戊你想想,他们已经捡漏儿六年了,心理价位能高出底价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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