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饲育指南_玄楼重霄【完结+番外】(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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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石洗好澡出来,发现杜子聿就这么四仰八叉的睡着了,他稍微把人往里面推了推,自己也躺上chuáng,扭头看着杜子聿的睡相,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

  自从杜老爷子过世,杜子聿一直睡不安稳,尤其是回到老宅,他似乎有些怕在老宅入睡似的,每晚上半夜或者下半夜都是失眠的,眼下来到新房,总算能安心睡一下了。

  “晚安。”沈石俯下身,轻轻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

  ——

  杜子聿不知道秦牧之为什么会在T市,他收到这人相约一起飞新疆的信息时,却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稍微想了想,秦牧之会不会和自己摊谢老太太的牌,竟然还有些小期待。

  他简单收拾一下行李,把小láng装进宠物笼里,便和沈石打车直奔机场。托秦牧之的福,他们可以在头等舱候机室休息,三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秦牧之先叹了口气。

  “你还是跟单先生扯到一起去了?”

  “谢老太太跟你提了?”

  “她是我外婆。”秦牧之点了点头,大概是早就想好不再隐瞒杜子聿,反而说得轻描淡写:“你帮我作过假,的那条鎏金项链,是我外婆的嫁妆。单先生想买,我把赝品卖了。”秦牧之笑了笑,看向杜子聿:“顺便,换了你回来。”

  杜子聿愣了愣,虽然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在他猜到谢老太太和秦牧之的关系时,就有了推想,却也没想到秦牧之会这么痛快的说出来,他失笑,自知论魄力自己不是秦牧之的对手,变聪明得不去跟他绕文字游戏,也直截了当道:“这么说,你跟我是一路的,准备招惹单先生了?”

  秦牧之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杜子聿,这一眼目光意味深长的,杜子聿忽然有一种感觉,也许不是自己找了个“帮凶”,反而是自己被秦牧之选中,成了威胁单先生的枪手。

  这时,秦牧之笑了笑:“秦家和单先生的过节,说来话长,我们到了新疆再谈吧。”

  第82章和田玉

  和田玉矿分布在天山以南的昆仑山脉和阿尔金山一带,但秦牧之的矿山偏偏在北疆。杜子聿坐在吉普车后座上,窗外是一片丰润肥沃的糙甸子,绿意的尽头耸立着白雪覆盖的远山,司机大哥说,他们在穿越伊犁河谷,这地方,是北疆的江南。

  “伊犁这地方,能出和田玉?”杜子聿有些不解,但看秦牧之老神在在的样子,又觉得对他这种“老江湖”很放心。所以,当秦牧之说出“到那地方,你看了就知道。”这种话,杜子聿便识趣地没再多问,专心欣赏风景去了。

  天色将晚的时候,吉普车开进村子,他们在一户牧民家落脚,主人是秦牧之的老朋友,是哈萨克族,叫阿米尔,是这小村子的村gān部。阿米尔一家都非常热qíng好客,特意布了一桌好菜。招待他们,盛qíng难却之下,杜子聿被连灌几碗马奶酒,脸上便泛起酡红,倒是秦牧之一看就是个酒桌上的“练家子”,酒碗不停,还能和牧民们谈笑风生。

  “矿山离这里很近,开车不过半小时,明天我们一早就过去。”秦牧之拍拍杜子聿的肩:“到时候,介绍几个我们的老师傅,给你认识认识。”

  杜子聿酒正酣,略带醉意,脑子却非常清醒,他醉眼瞥了瞥秦牧之,倒不至于忘了正事:“比起这个,我更想从你口中,先认识认识单先生。”

  秦牧之笑着摇了摇头,把杜子聿跟前的马奶酒换成奶茶,这才说道:“秦家做生意到东南亚,单先生那边,多少要打点一些‘保护费’。这半年来,单先生看中了‘鎏金项链’,为了求得这个宝贝,倒是也费了一番心思……起初,我也只是以为单先生这是要囤一批‘宝贝’好告老还乡,因为现在他已经是缅甸政府的眼中钉,好多把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他的时代眼看就要过去,总要预先存好棺材本。”

  秦牧之说着,看向杜子聿的眼神越发犀利起来,他喝了一口酒,缓缓道:“现在看来,即便是廉颇老矣,单先生这胃口还真一点不见小!”

  像秦川集团这种资产上亿的大企业,黑白两道都是通吃的。单先生是金三角一带的枭雄,秦家在这里头有没有分一杯羹,杜子聿不得而知,但起码秦单两姓的利害关系,不会像秦牧之一句带过的那么轻描淡写。

  但这些都无所谓,只要秦牧之现在是要挟制单先生的,这就够了。

  “杜先生,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咱们就摊开来讲,彼此没什么好见外的了。”秦牧之不等杜子聿说话,便率先开口,似乎是懒得绕弯子:“我不知道你和单先生之间有什么过节,你把单先生造假盗国宝的事捅给我,如果只是为了借秦家的力,牵制单先生,你已经成功了。但你要想就此gān掉单先生,那很抱歉,秦家做不到,也不想得到这个结果。”

  “我和单先生,没这么大过节,非要搞个你死我活。”杜子聿自嘲地笑笑:“我只是求放过罢了。”他抬眼和秦牧之对视,不用多说,秦牧之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想听听我的意见吗?”秦牧之还是那种平和的语气,仿佛讨论单先生,就是在谈论邻居家老大爷一般,得到杜子聿的点头应允,秦牧之便帮他分析道:“单先生,不是什么爱才的人,你、沈石,甚至是我,在他眼里只是工具。”秦牧之说着,翻转手掌,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那里有什么兵器似的。

  “锋利的剑,谁都想要,但如果眼下就要杀人,找不到剑,用匕首也没什么区别。单先生是讲求效率的极端主义者,如果他说看中了你的眼力和天赋,你拒绝他一次,他决不会问第二次。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你,驱使他的只有两个字——利益。更准确地说,是极大的利益。”秦牧之说完了,静静看着杜子聿,后者因为喝了酒,表qíng变得好懂了很多,大概是正在纳闷——他这个姓秦的怎么知道这么多?他这个姓秦的又是在图谋些什么?

  对此,秦牧之选择一笑置之,不多说,不解释。

  杜子聿醉眼迷蒙地看着秦牧之,眼睛眯了又眯,这人的笑意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起来。秦牧之的告诫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抛去秦牧之的意图不去猜,单单分析他的话,还是有七八分道理的。单先生的目的也许不在他杜子聿身上,而是在沈石以及随着死去的缅甸人一起跑路的“某个秘密”。

  眨了眨眼,杜子聿紧盯着秦牧之,一时难辨这个人的善恶黑白,他张了张嘴,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如果,从单先生那拿回了他掉包的谢氏嫁妆,你会……jiāo给国家吧?”

  秦牧之被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半天,才笑出来:“杜先生,你还真是个幽默的人。”

  ——

  正如秦牧之所说,和田玉矿就在村子以西半小时车程的地方,这地方是座荒山,一路开过去时,秦牧之无意间提起:“得到这座荒山的开采权,还多亏你和你那位小朋友的帮忙。”

  “潘家园?”杜子聿一点就透,想来那次那个踱着官步的人就不会简单,他便随意猜测道:“你那位朋友,是规划局的人?还是土地局的人?”

  “反正,是管事的人。”秦牧之笑笑,指了指前面的山丘:“杜先生,咱们到了。”

  杜子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和缅甸矿区差不多的那么一片土山,随着车子开进去,随处可见扛着铲子的少数民族旷工、挖掘机和成片的临时帐篷。他们下了车,便有工头送来安全帽。

  “先去矿井看看?”秦牧之戴上安全帽,让工头带路,几个人走到矿井入口。杜子聿往里张望了一下,黑黢黢的一片,似乎挖了很深。

  工头带着他们往里走,很快就看到了用钢条简易搭成的“小矿车”,顶部靠滑轮和矿dòng上面的轨道连接,人坐在矿车底部,用重力带着矿车慢慢滑向矿井深处。工头讲解好要领,打头滑下去,秦牧之第二,杜子聿跟在秦牧之后面,沈石垫后。

  伴随着矿dòng中回dàng的滑轨声,他们只用了几十秒就抵达一处平台,再往里矿dòng变得狭窄,小车进不去,只能容下一个人弯腰前行。工头选择了较为宽敞的矿dòng领着他们艰难地往里走,bào起的尘土让本就稀薄的氧气更难吸取,杜子聿接着头顶的矿灯观察dòng内的岩壁却没发现有山料的迹象,这时候,他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前面隐隐约约有工人在开凿岩壁。

  “好玉很少,采一天也找不见几块!”工头cao着维族口音,弯腰从一堆石头里扒拉出几块还像些样子的卵石给秦牧之看,秦牧之看了两眼,又递给杜子聿。

  这颗卵石只有半个手掌大,杜子聿一眼就看清里面的白色玉ròu,细腻倒是细腻,却白得非常死板,没有和田玉那种膏腻似的油脂感。

  这个不像是和田玉……

  心里这么推测,杜子聿却没有说出口,怕打消了这些采玉人的积极xing,他看向沈石,这小子的心思却不在他手里的玉料上,他正四处张望着,鼻子一抽一抽的,似是有什么发现。

  “沈石?”杜子聿奇怪地发问,沈石便附在他耳边低语:“我觉得,有翡翠的气味。”

  “你确定?”杜子聿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石,后者指了指身后:“我去那边看看。”说罢,转身朝回走,杜子聿只好紧紧跟上。沈石回到刚刚的平台,犹豫了一下,朝着另外一条矿dòng走去,这个矿dòng更为狭窄了,人需要爬着才能往里走,沈石手脚麻利地钻进去,杜子聿正有些犹豫,秦牧之和工头这时刚好出来,工头指着沈石进去的矿dòng说道:“这个矿dòng,土质疏松,挖的时候,一直在塌方,挖不深,也没有玉。”

  说话间,沈石也退了出来,一句话印证了工头的说法:“里面坍塌,堵住了路。”

  “这里面空气不好,有话上去说。”秦牧之手里又拿了几块玉料,便催促着大家返回,毕竟矿井下面还是危险的,他请杜子聿也不是真的挖矿,只是帮他看玉而已。

  等再次返回地面,秦牧之摆摆手让工头去忙,这才问起杜子聿:“刚刚在矿dòng里,杜先生是不是有话要说?”

  杜子聿点点头,又要过秦牧之手里的石料查看一番,这才皱着眉下了结论:“一般来讲,和田玉的产地在天山以南,也就是南疆昆仑山一带,我听你说矿山在北疆,就觉得不太对劲,现在看到了石料,就更确定了。”说着,杜子聿叹了口气:“秦老板,你这是打眼了,这不是和田玉,更像是俄罗斯玉……价格,差了几十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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