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宁及笄之前,他还专门进宫去见了李贵嫔,就是为了再次提醒李贵嫔留心紫宸殿的事,以便好选一个最佳的请旨时机。
上官长治来到chūn熙宫的时候,刚好他的姨母清平侯夫人也在哪里,姨甥两人也说了一会话。
清平侯夫人早前再为清平侯诞下一子,现在正是chūn风得意,听了上官长治的话,她还笑着说就等着喝喜酒了云云。
在沈宁及笄礼到来之前,她见到了应南图,说来也凑巧,还是在天宁寺。
衣服、首饰、妆容都定下了,及笄流程也熟习了,沈宁一下子就闲了下来,所以沈则敬特地吩咐:去天宁寺上柱香吧,马上就是大人了,去上柱香是请求佛祖保佑以后顺顺利利。
沈宁还诧异父亲还何要她去天宁寺上香呢,就在那里见到了等候着的应南图。
应南图这次和沈宁会面,是得了沈华善和沈则敬首肯的,甚至是沈则敬促成了此事会面,自然就不会有什么私相授受之嫌。陈成、秋梧和秋歌等人,虽然都跟在两人后面,却很有眼色地离得远远的。
应南图见到那几个人的动作,有些想笑,这一班鬼灵jīng!然后整了整心神,带着温柔的笑意问沈宁:“及笄礼的事宜都准备妥当了吧?”
沈宁不知道为何感觉到脸色有些发烫,心也跳得厉害,她想道或许还是因为天gān物燥吧,却不知已经是十月天了,怎么还可能会天gān物燥?
她有些木讷地答道:“俱准备妥当了。父亲和母亲都将一切打点得很好,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余宏贤弟都说过了,你好好养着jīng神,就是最大的帮忙了。”应南图笑着说道。
近日来,他和沈余宏的jiāo往也颇多,应南图也知道了沈家的不少事qíng,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沈宁的qíng况,及笄过后,就可以相商婚事了,不知她有什么想法?
“及笄礼乃是一生最重要的礼仪,说起来,我们相识一场,我也该有所表示才是。你喜欢什么礼物?我定会想办法给你送来!”应南图这样说道。
“不用了,我也没有什么喜欢的。再说了,你的及冠礼我也没有什么表示……”沈宁猛然记起了应南图的及冠礼。
一直都没有听他提起过及冠礼的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南图今年也有二十二了吧,他的及冠礼是怎样的?怎么他还没定亲呢?清平侯的大公子,应该早就被媒人踏破门槛了的,二十二岁已经这么老了。
“这没什么好说的,没有你们女儿家这样隆重。父侯给我取了表字,就是这样简单了。”应南图边走边说,也不愿就此事多说,倒不是怎么不如意,而是觉得无甚可说的,他喜欢这样简单。
“哦。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表字呢……”沈宁跟着应南图沿山路上行,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问及冠礼的事qíng,也不会问他婚姻之事。
不过,她倒是很想知道应南图的表字呢。
“我啊,父侯取字退之。父侯取这样的字有他的深意。不过他不知道我却很喜欢这个表字呢。你以后可以叫我退之。”应南图笑着说道,停了下来。
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居客堂后面的山坳,因为是十月深秋了,这山坳里也没有什么人,应南图和沈宁gān脆席地而坐。
“应退之?”沈宁喃喃道,清平侯怎么会为应南图取这样的表字?太奇怪了。
“是啊。不说这个了,既然你没有喜欢的礼物,不如我送你一份大礼,你可喜欢?”坐在山坳里,应南图想起了当时在满山香气中见到的沈宁,不由得心中一动,声音也低沉了起来,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qíng意。
沈宁犹自沉浸在应南图的表字里,没有发觉应南图的变化,当她感到气氛不对的时候,她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在看到应南图的眼睛后,却又自动消音,愣住了。
应南图双眼满是深qíng和宠溺,眼里只映出她一个人,而他面上的表qíng也在告诉她,不只是眼里,他心里,也只看得见她一个人。
沈宁yù张口,却又合上,如是反复,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忍心破坏这种氛围。
应南图的qíng意,是如此明明白白的啊。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热,心跳得也越来越快……
而目不转瞬地盯着沈宁的应南图,则忍不住逸出了一声低低的笑意,沈宁分明对他也是有qíng的!虽然他不知道沈宁为何总是抗拒,但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他二十二岁这么老了还没定亲,道是为何?道是为沈宁啊!百折千回,姻缘天定,原来是如此啊。
第一百八十章显贵一堂
天宁寺中的一切都令沈宁隐隐感到害怕,这种害怕与面对上官长治的害怕又有所不同,具体是怎么个不同法,她来不及深思,因为宫中容贵嫔传来旨意了,她要带着荣平县主参加沈宁的及笄礼!
这个消息让沈俞氏等后宅妇人大吃一惊,宫中贵人来参加及笄礼,这是何等尊荣,又该是何等惶恐啊。
原本容贵嫔是表示愿意做沈宁三加礼的嘉宾的,可是沈华善考虑再三,还是推却了,他心中另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但考虑到也是时候在京兆透露出沈家的倾向了,所以容贵嫔才会作为观礼嘉宾出现。
“父亲,现在真的是合适的时机吗?”在沈宁及笄的前一晚,沈则敬这样问沈华善,对于容贵嫔明天要出现在沈家,沈则敬表示了深深的忧虑。
二皇子、五皇子正是争夺的时候,何不隔山观虎斗?这个时候将十二皇子推出来,真的合适吗?
听了沈则敬的问话,沈华善笑笑道:“现在是最好的时候。隔山观虎斗固然是好,然而非上上策。尘埃落定、形势明朗之后才表态,倒失了先机,意义不大。我们做了那么多事,历了那么多难,总要让贵嫔娘娘和十二皇子记得才是。”
为他人做嫁衣裳这种事qíng,沈华善和叶正纯都一样,是绝对不会做的。
在这么艰难的时候,沈家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十二皇子,并且帮助十二皇子登上那个位置,这样的功劳是任何人都不容抹杀的!即使将来十二皇子和容贵嫔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也会感念这一点的。
所以说,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
“父亲说得极是。孩儿愧不及。”沈则敬有些郝然。他没有想到沈华善的目光已经放在那么长远之后了,看来他不如父亲多矣,要向父亲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应南图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沈华善想起应南图这个年轻人的决断和对沈宁的qíng意,不禁暗暗佩服。这等取舍的决心和勇气,他自叹弗如。
“都已准备妥当了,清平侯今日已经秘密向皇上请旨了。贵嫔娘娘已经说了,此事她会周圆妥当。如流处和蚍蜉的人手已经全力出动,相信五皇子不会那么快知道这个消息。”
事关自己最钟爱的女儿,沈则敬对每一个细节都无比上心的,能做到的都做了,如果这样还不能如愿,那么他都可以辞官归田了!
大概也是差不多时候,五皇子府内的上官长治听了属下的汇报,则有些疑惑:“陈修齐怎么好端端的就在家养病了?宫中可有什么消息?”
原是作为上官长治在宫中耳目的殿中丞陈修齐几日前生病了,身上起了一粒粒的红疹。虽然问题不大,但他是经常近身接触长泰帝的,尚药局的太医只能勒令他休息,待红疹消了再履职,所以陈修齐现在正在自己宅中养病呢。
上官长治暗道陈修齐病得不是时候,明日就是沈宁的及笄礼了,上官长治还想着通过他和李贵嫔里应外合促成赐婚一事的,现在看来就只有寄希望于李贵嫔了。
过两日自己向父皇请旨赐婚,母妃再在旁美言几句,这婚事也八九不离十的了。上官长治这样想着,继续吩咐属下盯着沈宁及笄礼的qíng况,有任何风chuī糙动都要及时汇报——他其实很想参加沈宁的及笄礼,可是沈家没有邀请他。
沈宁及笄礼当天,沈家上下都严阵以待,沈则敬和沈俞氏的紧张,不下于沈余宪成亲之时。
主子们的审慎,直接影响了沈家的下人,从小丫鬟到大管事,都打起了十二分jīng神,迎宾、安坐、奉茶等工作,都做得极细致,让不少宾客都感叹沈家御下有方。
从巳时开始,沈家就陆续迎来了观礼的宾客,最先的一拨,就是和沈家经常来往的姻亲故旧,包括沈亦兰一家、张澍一家、沈静华一家等。
沈亦兰一家就不用说了,作为姑母的沈亦兰、和沈余宏他们关系极好的古文澜早早就来到沈家了;张澍的夫人是受了沈宁一声“姨母”的,这份qíng谊很深厚;沈静华的夫人和沈俞氏也是极相熟,在沈静华为沈余宏保媒后,两家就更亲近了。
第二拨来的就是袁恪真、顾梓程等沈华善、沈则敬的老属下了;第三拨来的嘛,当然是朝中重臣了,这就要看沈华善的面子了。沈华善一向会做人,又是中书省要员,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不少重臣都这样想道。
不过当这些宾客都齐聚在一堂时,他们才发觉沈家这邀请的阵容也太盛大了,这沈华善的面子也够大了,来沈家观礼的朝中重臣可真不少啊,他们只能表示膜拜和感叹!
工部尚书范载常,这不意外,沈华善之前就是工部尚书嘛;户部尚书郑濮存,这也可以想得到,工部和户部打jiāo道是最多的了;国子祭酒卫复礼,这就奇怪了,没听说过和沈家有什么jiāoqíng啊;司天监君复乐,竟然也在场,这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啊!
更让他们瞪大眼的是,尚书左仆she萧厚仁和中书令韦景曜竟然联袂而来,他们也是来沈家观及笄礼的?这这怎么可能?!
这沈华善的孙女也太尊荣了吧?一个小小的及笄礼,重臣来了一大半,而且都是跺跺脚,大永朝堂就要抖一抖的重臣啊!
沈家举办及笄礼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受邀的官员们开始在脑中迅速评估这次及笄礼的分量。这沈华善这么大的手笔,这样的阵容还算是及笄礼吗?比之重臣娶嫡长媳,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个及笄的姑娘家,在沈家这么受宠吗?
不管官员们是作何想法,这些官员们的夫人则无比兴奋,及笄礼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最重要的回忆之一,她们见到了这场面,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及笄礼。
对待这种场面,她们有种己不能至心向往之的热qíng,她们更想知道的是,这次及笄礼的三个加礼嘉宾会是谁!这么重臣都在这里了,想必这三个加礼嘉宾,也会是某位重臣的夫人吧?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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