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_平仄客【完结+番外】(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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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脚步和身段也快速地移动,竟然一下子就来到了宴会入口处。

  “外祖父,瑾儿先走啦!母亲,自会有府中下人来迎接的……诸位请好好宴饮,我先行告辞了!”彭瑾仍这样笑呵呵地说道,只是话语刚落,就这样笑呵呵地走出了宴会大厅。

  他就像来时一样,这样突兀地离开了。

  面对着这一幕闹剧,众宾客面面相觑,仿佛还没能反应过来:敢qíng,这祖宗,就是专门来捣乱的?!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诸位请落座,今日招呼不周,实在是李某的不是,让诸位看笑话了!这是大将军公子和我们李家开的一个小小玩笑,志在彩衣娱亲、热闹这宴会的气氛。大家看过热闹也就算了,这一杯酒水,大家都gān杯!李某先饮为敬了!”

  在彭瑾离去之后,李惠山又发挥了他一贯活络的本领,笑着举起酒杯对众宾客说道,硬生生把彭瑾的捣乱的行为扭成是彩衣娱亲的热闹,令众宾客打开眼界。

  李惠山那真诚的语气和热络和举止,令众宾客纷纷醒悟过来,他们都一直举起手中的酒杯,向李老爷子祝寿,就和彭瑾没有到来之前一样。

  至于那个寿礼和李老爷子身上的酒渍,他们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嘴上绝不再宣这一件事。那彭公子是不是彩衣娱亲,这个,大家心里都是有想法的了。

  在众多李氏子弟的活跃之下,这宴会大厅中的气氛很快又热烈起来了。

  虽然嘴上不宣,但是所有宾客心里都觉得,这热闹,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也有宾客在想:今日这寿宴见到了那么jīng彩的一幕,倒也不虚此行了。

  沈得善看着那个乐呵呵笑着离去的彭瑾,听着他饱含深意明褒暗贬的话语,心里是感到无比欢乐。

  他双眼微眯起来,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个彭瑾,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他对彭瑾刚才的表演是叹为观止。

  是的,表演,这对彭瑾来说只是一场表演,宣扬和昭示他对李家不满的表演!

  通过他刚刚送寿礼和敬寿酒,瞎子都看得出他和李家不对付!这送礼和敬酒,就是为了捣乱来的,在李老爷子七十寿宴的时候专门来捣乱,这彭瑾胆子也太大了!

  关键是,他捣完乱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笑嘻嘻离开,令李家众人敢怒不敢言。

  不管李家是为了什么容忍彭瑾,又或者李家会在事后对彭瑾有什么样的打击,起码他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成功搅乱了李家这一个重要的寿宴,而且还狠狠地甩了李老爷子一巴掌!

  李家要收拾这个残局,消弭乌guī和泼酒的不好影响,有得忙了!

  这彭瑾,真是不简单啊!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看来如流处还要重新调查彭瑾的qíng况了,从他刚才的表现来说,其人绝对不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这个人,耐人寻味啊。

  想到这里,沈得善双眼熠熠发光,似是想到了什么,先是恍然大悟,继续轻松微笑。

  “或许,我已经找到打开李家的钥匙了。来给李老爷子祝寿,真是来得太对了!”沈得善这样对自己说道,觉得肩上沉沉的压力,似乎轻松了很多。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寿宴,真是太幸运了!

  西宁卫大将军彭明义的唯一儿子,又和昆州李家不对付,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甩李家巴掌,就冲这几点,沈得善就觉得自己该笑了。

  有时候事qíng就是这样,你以为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谁知还有一条小道,你以为即将面对的是难以攀越的高山,却没想到即将踏上的是宽阔平底,恰恰遇上巧巧,事qíng就会变得有趣和容易得多了。

  此刻,沈得善就有这样深刻的感受。因为有着这样的感受,他觉得这宴会的一切都是好的,就连李家jīng心准备的佳酿,似乎也甘醇了许多。

  带着细微的酒意,沈得善和沈则远回到了金碧大街旁的宅子。

  甫回到宅子坐下,沈得善便对沈则远说道:“你速去吩咐如流处的人员,重新搜集彭瑾的qíng况!事无巨细,都要尽可能列个清楚。他是和谁喝花酒,平时最知jiāo的是谁,又最不喜欢的是谁……逛青楼,是去逛哪一家青楼,喜欢的是一个jì子,看重的又是哪一个jì子……这些,我统统都要知道!这些资料,要尽快告诉我,如流处要抓紧时间……”

  会接到沈得善这样的要求,沈则远并不感到意外。在李家寿宴之上,他自己对彭瑾也十分感兴趣,原先就想着对这个人加qiáng关注的。

  没想到他竟然和叔父想到一处去了,这彭瑾,是值得重视的人啊。

  在沈则远领吩咐下去之后,沈得善又想到了应南图。应南图在西宁道游历了那么久的时间,对彭瑾有没有了解?或者,和彭瑾有没有jiāoqíng?这个,还是要问问应南图本人才是。

  不管怎么说,知道了钥匙在哪里,沈得善感到无比轻松,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如今,那钥匙已经出现了,这当务之急,当然是把钥匙拿过来了!

  至于怎么把钥匙拿在自己手上,这就是个技术活了……沈得善微微笑着,眼里闪过算计般的jīng光,看着,就像一个老狐狸……

  第二百七十七章将军府旧怨

  就在沈得善和沈则远热切地讨论着彭瑾的时候,在西宁卫大将军府也有人在讨论着彭瑾。

  只不过,在大将军府讨论着的人可就不是“热切”了,而是气愤指责。在这气愤指责当中,还夹杂这妇人家的哀求和嘤嘤哭声。

  这指责和哀声,都是指向了府中那个意态悠然的彭瑾。

  “老爷,这事您得评评理。本来伯父七十寿辰,这是个多么重要的场合。府中已经给伯父送去了九尺红珊瑚作为贺礼。可是瑾儿他……他竟然当众送了一只大乌guī给伯父,还讽刺伯父就是这只大乌guī!最后还故意打翻了酒杯,对伯父不敬……我在后院听到这些汇报时,心都凉了,这下大将军府什么脸面都没有了!瑾儿此为,是不孝不敬啊……”那妇人这样戚戚哭诉道。

  “那只是大海guī,是我从东海捕来的……不是大乌guī!母亲大人可不要弄错了。”听了那妇人的话语,彭瑾一脸不忿地反驳道,脸上还带着几丝不以为然的笑意。

  “老爷……您看,您看看……瑾儿当着您的面,都敢如此顶撞我了。这都怪我没本事啊,没能把瑾儿教好……”那妇人似乎是没有想到彭瑾会反驳她的话语,语气先是一滞,随即这样控诉道。

  西宁卫大将军彭明义端坐在椅子上,听着嫡妻和唯一儿子的说话,深感为难和苦恼。

  平时一脸煞气的他,雷厉果敢的他,此刻脸上十分无奈,全然没有半点大将军的威严。

  嫡妻和儿子之间的不和,由来已久。彭明义不知道如何去调解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早些年彭明义专注于官场和战场,忽略了府中杂事。没想到这一忽略,就后患无穷。

  不知不觉间,嫡妻和儿子之间积怨甚深,就像水和油,怎么都无法融合在一起。就像如今,为了儿子去李家送寿礼捣乱的事qíng,嫡妻正不依不饶要他评理。

  评理?一边是扶持自己青云直上的糟糠之妻,一边是寄予自己未来希望的唯一儿子,这个理怎么评?

  “你来说说吧,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给李老爷子送上那样的寿礼?再怎么说,李老爷子也是你母亲的伯父,就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这样目无尊长?”彭明义揉了揉紧皱的眉头,对彭瑾说道。

  “母亲误会瑾儿了。瑾儿是觉得海guī长寿,动辄活个几百上千岁,正好符合了瑾儿对外祖父的祝愿,却没有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这寿礼送得不对,瑾儿知错了。谨遵母亲的教诲,下一次送上一份更好的寿礼便是了。至于那酒杯,瑾儿是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了彭明义的话,彭瑾一脸无辜地解释说道。

  他那瞪圆的眼睛闪烁着纯良又天真的光芒,那么真诚地认错和解释,倒是让彭明义点点头,却让一旁的李氏气得够呛:这小兔崽子,又在装模作样了!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这个小兔崽子给自己甩了脸就会露出这副姿态,她真是看够了!偏偏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能对他做些什么……

  “老爷……这事都快成昆州笑柄了,这事,可不能轻易就算了……”见彭明义脸色稍霁,似是不打算追究彭瑾的行为,李氏心里一惊,这样急匆匆地说道。

  “好了,瑾儿他都说知错了,他年纪不大,寿礼之事没考虑周全,也是qíng有可原的。这一次的事qíng就这样算了,改日我会亲自给伯父送上赔罪礼,你也别计较了。今天你也奔波了一天了,早些回房歇着去吧。我也有谍报要看了。”彭明义抬了抬手,止住了李氏继续说话。

  这些事qíng认真追究起来,会没完没了,倒不如和个稀泥算了。

  不盲不聋,难做家翁。一家之长何尝不是如此呢?有些事qíng过得去就算了,真没有必要分出个对错道理来。

  “……是的,老爷。那么我就先告退了,老爷也请早日歇息,注意保重身体才是。”李氏还想说什么,在看见彭明义一脸不耐烦之后,连忙转了个话题。

  她也知道这一时半会的,彭明义不会怪罪那个小兔崽子,便按照彭明义的吩咐告退下去了,样子是十分恭顺乖巧的。这些年来,她一直留给彭明义的印象,都是端庄娴熟的。

  离开之前,她狠狠地剐了一眼还在笑嘻嘻的彭瑾,也微微笑了起来。

  不急,她还有时间,总有一天,这眼药上多了,老爷也一定不会待见这个小兔崽子的!

  只要府中其他妾室的肚皮争气,这大将军多了一个男丁,看那个小兔崽子能够蹦达到哪里去!——李氏这样自我安慰道,然后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在李氏离去之后,彭明义和彭瑾这一对父子一时无语。彭瑾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面无表qíng。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彭明义面前,不知道是无话可说还是无言的控诉。

  “你这是何苦呢?当众落了你母亲的面子,自己也落下一个不孝不敬的声名,你还嫌弃你纨绔子弟的名声不够响吗?这样的事qíng,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过几天,你给我上李家道歉去。”

  良久,彭明义这样说道,当是为寿礼一事作结。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故意去闹台的,可是……可是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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