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_平仄客【完结+番外】(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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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李家根本就不把彭瑾放在眼内!彭瑾是彭明义唯一的儿子,是以后接手西宁卫兵马和势力的最佳人选,李家怎么会不把他放在眼内?”沈则远接着说道,顺着沈得善和彭瑾的思路递进下去。

  “除非……除非李家认为彭瑾根本不会接手西宁卫的兵马和势力!”

  “除非李家想要把西宁卫的势力囊入怀中!”

  猛地,应南图和沈宁开口说道,恰恰,说的都是同一个内容!

  “李家胆子竟然这么肥……彭明义用了几十年,才将西宁卫整得贴贴服服,很明显,彭明义打下的势力,是为彭瑾准备的!李家竟然想从彭瑾手中夺过这块肥ròu?”沈得善讶异地低声说道,这个可能,他之前还真的没有想过。

  “为什么不可以想呢?李家号称昆州三家之首。这些年来李家发展太盛,胆子大一些也是应有之义。李老爷子当初看中了彭明义,捧他上了位,如今他看不上彭瑾,踩他在脚下,夺过兵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应南图继续说道。

  原先他看了彭瑾在李老爷子寿宴上的表现,以为这不过是他和李氏之间的后院之争,却没有想到,真正的原因,乃是西宁卫十二万兵马!

  他看向沈宁的眼光充满了赞赏和欣悦,更有一种淡淡的与有荣焉。他一直知道,掩盖在她清丽外表下的,乃是一颗剔透玲珑的权谋之心。

  去繁剥简,她竟然看到了种种琐事下面的真相!

  真是太了不起了!有这样的人一生相伴,这是何等乐事!想到这里,应南图的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眼神炽热地盯着沈宁,似乎忘了身在何地。

  “咳咳……”沈余守握起了拳头放在嘴边,状似不经意地咳了咳,提醒应南图这是什么场合!

  长辈们可都在场,应南图这样的目光,可是真是……真是什么,沈余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沈余守一咳,应南图和沈宁就反应过来了。沈宁不由得脸色有些发烫,说不出话来,应南图故作镇定自若地说道:“李家所图的……乃是西宁卫十二万兵马!”

  这话一说下,刚才室内那一点点旖旎qíng思就猛地散去了,在场所有人听了这句话后,都不由得有些发愣。

  西宁卫十二万兵马,这李家可真敢想?!这……可能吗?

  军队的势力,是任何人都想得到的,却又是任何人都难以得到的!且不说大永皇朝对军队掌控之严,就说这西宁道彪悍的军风,又岂是谁都驾驭得了的?李家有这样的御兵将才吗?

  李家想把十二万兵马吃下去,也不怕撑着!

  “李家,有昆州刺史,有药市行会会长,底下还不知道水有多深。其族人遍布昆州,如果再得了西宁卫十二万兵马,那么,李家,就是昆州的无冕王啊!看来,这才是李老爷子的打算!”沈宁脸色回复正常之后,接着应南图的话来说。

  这一次,她说得更直白了!

  无冕王,这就是李老爷子的打算吗?怪不得,兄长说,这西宁道的水深着,这李家,就是那一道最大暗流!无冕王,这和谋反有什么差别?沈得善想起当年赣州的盛王,微微有些吃惊,这李家,胆子太大了!

  “李老爷子都已七十大寿了,雄心壮志,暮年不已啊!”沈则远有些讥诮地说道。那样和蔼的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真是看不出啊!

  “我比较好奇的是,彭明义知道李家这个打算吗?如果知道,事态还这样发展,那么,这西宁道的危局,更加险峻了啊!”沈宁的眉头皱得很厉害了,说出了大家的担心。

  是啊,如果彭明义知道李家的打算,还任由其发展的话,事qíng就更麻烦了!

  沈得善感到那把开锁的钥匙又要隐迹了,心中有说不出的沉重。

  那么,彭明义究竟知不知道李家的打算?

  第二百七十九章谁更聪明?

  “要想知道彭明义是否知道李家的打算。最好,还是去问彭瑾。”沈得善说道,将话题兜回了最初那里。

  现在沈家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彭瑾那里着手了。

  且不管李家有怎样的逆天之心,也不管彭明义有怎样的旁观态度,彭瑾,就是这其中的关键。

  沈得善仍旧认为,彭瑾就是那把打开西宁商路之门的钥匙。

  沈宁等人也点点头,赞同沈得善的说法。沈家势必要在昆州找到一个突破口,只有平息了这昆州底下的暗涌,那么,西宁道商路才能有所作为,别的,都是扯淡。

  自那日和彭明义争吵过后,彭瑾醉酒醒来之后,又回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子,不是流连于青楼脂粉间,就是周游于吃喝玩乐处,并且乐此不彼。

  每日里,都是夜半是醉醺醺地回到大将军府,睡到响午过后才起身,继续过着那样放làng形骸的日子。

  这样的彭瑾,直把彭明义气得一肚子火气,却拿这个烂泥一样扶不上墙的儿子无可奈何!

  他知道彭瑾为什么会终日这样玩乐,这段日子有更甚的态势,就是对自己这个父亲最直接的抗议!

  他既怜惜彭瑾生母造势,又痛恨他不知上进,若是这样下去,整个彭家的名声和地位都没有了。

  彭明义这样反反复复地想着,拿自己唯一的儿子没有任何办法!

  李氏见到彭瑾这副放làng的样子,则是开心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里是浓浓的嘲讽和不屑:“妾生子就是妾生子!整日这样吃吃喝喝,不过是废人一个罢了!这样也好,看他还能逍遥几年!到时……到时我会让他像他那个薄命的生母一样,有苦说不出,有冤无处诉!”

  李氏恨恨地说道,想起当年被罗氏抢了宠爱的憋屈,对彭瑾的恨意就多了几分。

  彭明义越是维护彭瑾,越是为他着想,李氏对彭瑾就越怨恨,就越想毁了他!

  她得不到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那个贱人的儿子得了去?!所以,她才会答应娘家大伯的那个建议……

  “夫人,大将军早两日已经令仆从押着少爷去给老太爷磕头请罪去了,为那一日寿宴的事qíng赔礼道歉!听下人说,少爷也照着做了。”管家娘子觑着李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她是李氏的陪嫁丫鬟,她说的老太爷,正是李老爷子。

  见到李氏听了这句话后,脸色愉悦了很多,那管家娘子接着拍马屁道:“可见大将军心里还是很爱重夫人的。让少爷去给老太爷请罪,这是给足了夫人面子啊。少爷或许是心里过不去,如今是天天流连花丛,这可不太好啊……”

  管家娘子这话,让李氏挑了挑眉。随即,李氏心领神会地微笑起来:“是啊,这样下去,可不太好。我这个做人母亲的,也应该是时候管教管教儿子了。就算我管不了,不是还有老爷在嘛……”

  是以当晚,当彭瑾又再一次在青楼喝花酒的时候,李氏则小意地服侍彭明义躺下,边随意地说道:“瑾儿这孩子也真是的,天天喝醉了不算,昨个儿还无端白事把门房给揍了一顿。虽说我们是主人家的,可也不能这样言行无状,让有心人看了去,还道我们大将军这样目中无人,这可不大好。这孩子,或许是去赔罪,心里不舒坦了。”

  李氏这眼药上得并不高明,但胜在凑效。彭明义听了李氏的话,想到彭瑾这段日子以来的荒唐,脸色yīn沉不已,再一次感到这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

  若非这个是他唯一的儿子,是彭家以后唯一的香火,又是他为之愧疚的人所出,他早就……

  早就什么呢……彭明义有些萧索,说不出心中的话语,只觉得因为这个儿子所要收拾的烂摊子,似乎没完没了!

  “我知道了,这一点你看得很仔细,得继续盯紧彭瑾。就算他去了闻香阁,也得想办法将他在闻香阁里面做的事qíng打探清楚。其他的,我自有安排。”听了如流处的汇报,沈则远并没有失望,而是让他们继续跟踪监视。

  据如流处跟踪的结果,彭瑾一连数天都在昆州最著名的青楼闻香阁逗留,而据他们的观察,彭瑾在闻香阁,都是和jì子狎玩,不然就是和别的纨绔子弟一起喝酒玩闹,听那内容,无非也是女人和酒水,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么汇报的时候,如流处的连山,自己都觉得有些疑惑,那彭瑾的表现,太像一个纨绔了,一言一行,似乎是掐算过的那样jīng准,就连那调笑jì子的笑容弧度,连山都觉得似曾相识。

  这样看着的时候,连山反而觉得,这一切,太假了!这彭瑾,必定不是他所表现的那样!

  也怪不得连山这样谨慎,自从长泰帝三十六年京兆尹府三十万两事件之后,他就发奋一定不能再出现那样憋屈的局面,如今好几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为如流处谍报组的副头目了。

  这次他跟随沈得善前来西宁道,就是为了查探、整合西宁道的谍报,为沈家打开西宁道商路作最主要的qíng报支持。

  可以说,他和秋梧,乃是沈华善和沈宁最为看重的暗地里的人才。因而,这些年来,他和秋梧受到的锻炼最多,对qíng报的把握也最为敏感。

  所以,在观察了彭瑾数天之后,即使那彭瑾每日都是流连花丛,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将自己的困惑和谨慎一一向沈得善汇报。

  与此同时,秋梧也在向沈宁说出他的观察所得:“彭瑾在闻香阁已经很多天了,虽然每日都是和姑娘们喝花酒。只是身为怪异的是,他每天都是点不一样的姑娘。据属下这几天观察,还真没有一个姑娘重复的。”

  秋梧并不觉得向沈宁汇报这些青楼jì院的事qíng有何不妥,再于礼不合的事qíng都做过了,如今只是说说而已——在文镇的时候,他还曾跟随沈宁去过那里的jì院喝花酒。

  秋梧的意思,沈宁很清楚。人都有喜好厌恶之分,就算是去脂粉楼也不例外,一般来说,像彭瑾这种纨绔子弟,在这些地方必定有个最熨帖的人儿存在。可是彭瑾点的姑娘竟然每天都不重复!

  “这闻香阁的姑娘,真是多啊……”沈宁微微感叹道。会出现这样的qíng况,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彭瑾去闻香阁,为的并不是那里的姑娘!

  那么,他是为了什么呢?在那等鱼龙混杂消息错综的地方,有什么可图的?

  “这样,不要把目光都放在彭瑾身上!看一看,每天和他在闻香阁喝酒的都是哪家的子弟,查探一下这些子弟的声名如何。最重要的是,要看看他们去闻香阁的频率,有谁每天都去的,有谁并不经常去的,但却有规律的,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按理说,秋梧并不会忽略彭瑾身边的人,沈宁作此提点,是有qiáng调加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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