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细细检查了两个奶娘的rǔ汁,才确定了问题所在。
“启禀娘娘,这两个奶娘用不得!她们的指尖微huáng,身上也有微微药香,显然是常年接触某些药物的,是通晓药理的人。微臣知道,产妇服用某些药物,其药效毒素,rǔ汁中也会有。现在rǔ汁虽然没问题,但为谨慎起见,还是不用为宜。”
刘太医谨慎地说道。尽管这两个奶娘掩饰得很好,但是刘太医是药徒出身,他当然知道这些不寻常。
左氏听了刘太医的话语,一时沉吟不语。这两个奶娘会有问题,是她预料的,刘太医这番话语,也不令他意外。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此事你就当作不知道,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左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刘太医不敢大气,只诺诺点头。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位主子,曾经下令杖杀过重华殿整殿的宫女内侍的!
“皇后娘娘,微臣知道一个忌讳,道是产妇不能吃盐,这固然是为了产奶,但也是为了婴儿康健。有些yīn鸷的手段,就是往rǔ汁中加盐。”
准备退下的时候,刘太医忽然记得一件事,这样提点左氏道。这样的手段,他还是从民间听来的。
刘太医的话语,让左氏一愣,她还从不曾听说过这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打了个冷颤,心中有不祥的感觉。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她一直信任的六品奶娘。先前左家推荐进宫的医娘,结果引发了短松子的事qíng,左氏开始的时候对这个奶娘也不是很信任的。
所以每每要她挤出奶汁,由chūn喜等宫女亲自尝过了,才会喂给睿皇子。这十几日以来,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是经刘太医这么一说,左氏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在刘太医退下去之后,左氏想了想,召来了chūn喜,这样吩咐道:“chūn喜,传本宫旨意,在本宫寝室内另置一chuáng,将奶娘和皇儿移居至此。”
左氏想着将奶娘和睿皇子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想仔细看个究竟,以求个心安。
这一细看,果然就发现端倪了。
左氏发现六品奶娘每次给睿皇子喂奶的时候,总会时不时按住rǔ头,似乎是在压出rǔ汁。
就在奶娘再一次将手指压上rǔ头的时候,却被一下子抓住了,抓住她的人,正是chūn喜。
而奶娘的食指和拇指还夹在一起,中间是细细的粉末,几不可见。
chūn喜心中知晓,qiáng行抹了一点粉末进嘴巴,咸的!
左氏的脸,已经暗沉得有如乌云罩顶了。
夜已经深了,躺在chuáng上的左氏咬着银牙,想着奶娘的事qíng,根本无法睡去。此刻坤宁宫中的高chuáng软枕,却让她如躺针chuáng一样,浑身难受。
奶娘已经招认了,收买她的人,正是紫宸殿中人。只要她每天喂睿皇子一点盐,那么她的相公就能加官升等,她的儿子也会被荫封。
奶娘就算知道这样做是有违天和,却仍敌不过这样大的吸引力,便做了这样的事qíng。
不管奶娘如何哭诉这是她第一次做,之前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左氏都不为所动,直接下令将奶娘绞杀,仍不能平下心头之怒。
皇家无亲qíng,她算是见识到了。早在知道第一个胎儿小产的原因之后,左氏就对景兴帝充满了怨恨,却始终不能发。
景兴帝是帝王,皇权至尊和地位,使得左氏只能压抑。不管她心中有什么想法,在面对景兴帝的时候,只能笑意盈盈。
在再次怀有龙裔之后,左氏小心翼翼,根本就不敢再去紫宸殿,就是怕景兴帝会再次伤害她的胎儿。
临产时的怠慢,灾星现的不喜,景兴帝做的这些事qíng,让左氏的怨恨难消。如今景兴帝竟然收买了奶娘,做这等毒害亲儿之事,这让左氏如同被挖了心一样!
“既然你无qíng,就休怪我无义了。”左氏自言自语,话语中称“你我”,再无qíng义和尊敬可言。
景兴帝已经下手了,她再不能坐以待毙!
第五百零四章不作不死
坤宁宫这里的qíng况,暂时不表。只说,左良哲接到左氏的信后,马上就知道,景兴帝为什么会对睿皇子起了杀心。
看来是自己的仆从行事不密,被皇上查探出来了。这一点,是左良哲在散布谣言之前就预料到的。只是在知道景兴帝起了杀意之后,左良哲心中仍是起来一阵寒意。
那个事qíng还要不要继续呢?左良哲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赵德,在京兆散布谣言的事qíng,是赵德一手策划的,后路赵德当然也想好了。
只是左良哲一时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走那一步。
听了左良哲的话之后,赵德沉吟了一会,才接着说道:“主子,就算散布谣言这件事qíng,没有被皇上知道,主子和睿皇子的危险,仍然存在。现在势成骑虎,主子就只能兵行险着。”
“这么说,那件事qíng还是要继续?”左良哲这样问道,语气颇为犹豫。
赵德赵德看了看左良哲的神色,然后跪了下来,语气沉重的说道:“皇上非贤君明主,主子正好取而代之。这次请不要再犹豫了,不然,皇后娘娘和睿皇子的局面会更危急。”
听了赵德的话,左良哲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容我再想一想。还是不行,局势太过危急,贸然行事,只会引起皇上的杀心,事qíng就更难解决了。”
说来说去左良哲还是觉得风险太大了,不划算。也就是说,他觉得,坤宁宫中的孙女,还不足以让左家,这么贸然地行事。虽然他做的准备足够了,但是准备还不算十足,所以他一时间犹豫不决。
看到这样左良哲,赵德也没有再不劝说。一旁的左彦,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真没有想到,皇上这么快就查出左家的行事。
就在这个时候,左家的下人又拿来了一封书信。这是坤宁宫连夜送出来的书信,上面说的,就是坤宁宫中奶娘的事qíng。
在书信上,左氏详细地说明了皇上送来的两个奶娘有毒,还有左家送进宫中的那个六品奶娘已经被收买的事qíng。
书信的末尾,左氏还提点说道:“祖父,皇上已经知道左家的谋划了,皇上已经起杀心不了,已经在行事了,若是左家还不应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一句话,让左良哲胆战心惊。信纸上还有点点的水迹,看出来左氏在写这封书信的时候,是怎样的泪泣。
这封书信对左良哲来说,就像一根稻糙,压下了他原本犹豫不决的心qíng。皇上已经在对付左家,要是左家还不做事的话,那真的就像左氏说的一样,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个时候,赵哲和左彦都跪了下来,都在劝说左良哲下定决心。
沉吟良久,左良哲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彦儿,给寿宁宫中的探子发去消息,让她按照计划行事。”
赵德心中一喜,左良哲已经准备对付景兴帝了。只要景兴帝被控制,朝政尽归左家手中,他一定会让左良哲斩杀大永能臣贤吏,大永离分崩离析也不远了。
他就一定能为三十万西燕敌军报仇!这天下必定是西燕的天下!想到这里,赵德的眼中,有一种沉痛。没有人知道,他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西燕的霸主地位。
赵德,准确的说,是在河内道曾经出现过的那位谋士,那位师承朝堂先生的谋士,姓冯名万石,就是西燕人!
在河内道的战争失败之后,冯万石就来到了京兆,左家是他相中家族,就是为了要对付大永的皇上和朝臣。他打算借左家的影响力,与西燕军队里应外合,好消灭大永。
谁知道他的事qíng尚未能办成,就接到了西燕敌军被歼灭的消息,他能够相信,这样的大永将能灭掉三十万西燕大军。
他得知西燕大军之所以被打败,是因为沈则敬和袁焕,他发誓一定要用沈则敬和袁焕的人头,来祭死去的三十万西燕大军,所以才设了这个计策,让景兴帝问罪沈则敬和袁焕。
事qíng的进展出乎他的预料,左家对权力的yù望你,还有景兴帝的昏庸无能,简直让他喜出望外。事qíng到了这一步,只要左良则按照他的建议去做,那么大永尽归左家,实际上。就是掌握在他冯万石的手中了。
可怜的左良哲,此刻并不知道冯万石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只是给寿宁宫中的探子送去了指令,让他按照计划行事。
没多久,寿宁宫中就传出了一片哀音。原来容太后在洗漱的时候突然间昏厥,倒地不省人事。随即,尚药局奉御刘太医就诊断,容太后会一直昏迷,不知何时才能不醒来。
寿宁宫中发生的事qíng,让景兴帝大吃一惊。容太后为什么会突然昏厥?她的年纪又不大,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就突然昏迷不醒了呢?可是整个尚药局的太医,都是同样的诊断结果。
太后昏迷,后宫的事qíng总要有人主理。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快要出月子了,德妃和贤妃又有身孕。这样子,后宫的大权又重归左氏手中。
对于左氏重新拿回后宫的大权,景兴帝是极不满意的。可是在这样的qíng况下,他只能够让左氏主理后宫。
在左氏拿回后宫大权之后,皇宫中就传出景兴帝因为容太后的病qíng,忧心忡忡而食不下咽的消息。
然后,朝臣在早朝之时,见到景兴帝的jīng神十分不济,紫宸殿中的内侍,都在说皇上这是因为忧虑容太后的病qíng,就连尚药局的太医都这么说。
尚药局的奉御刘太医,得,还给皇上开了几服药,说是能够凝神安心的药。这样的药,似乎没有作用,反正皇上服了之后,没有什么效果,jīng神还是那么差。
很快,左氏出了月子,就经常在紫宸殿和坤宁宫之间来回走动,关怀皇上。
皇上的jīng神不济的问题,随着时日的过去,更加严重。只是容太后昏迷七日之后,景兴帝就消瘦了,睡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最后,连早朝都不上了。
这个的结果,左氏认为内侍首领唐密服侍不周,问罪于唐密。奇异的是,景兴帝也没有为唐密说两句话。就这样,唐密因为服侍不周的罪名,被清出了紫宸殿。
接任内侍首领的,自然是左家的人,两名殿中丞也是左家的人。皇后再加上这些内侍官员,这样一来,紫宸殿几乎就是左家控制住了。
皇上不早朝,朝臣自然担心。以楼乐封为代表的朝臣们,都多次在紫宸殿门外求见,得到的,仍是景兴帝jīng神不佳,暂不见朝臣的回复。
楼乐封等人无法见到景兴帝,心中焦急不已。他们总是觉得,皇上和容太后这样的病qíng,十分的奇怪。可是,太医们都说完全没有问题,需要时间来康复,楼乐封等人也没有办法,只能离开了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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