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人原本只是有些暧昧古怪地看着他们,这一下可真是惊爆,忍不住嘴巴齐齐大张,楚大公子顿时yù哭无泪,这小坏包!连他也坑了!
司徒浩澜虽然对背对着他光明正大“亲热”的两个身影很疑惑,可此时他却没有功夫去管这些,看到向宇颤巍巍走过来的身影,不知怎的,突然觉得一股凉意从脊背上升起。
“老爷……完了……全完了……”
向宇哭着脸,指着中间那拼凑起来的一张大桌:“输光了!输光了啊!”
“什么输光了!你把话说清楚!”司徒浩澜听见这话,一看自己神qíng呆滞的儿子,不安的感觉越发浓重。
“少爷……少爷不听我们劝告,把赌坊里所有的钱都输得jīng光,包括这个长乐赌坊都……都输给了人家!”
什么?全都输得jīng光了?
司徒浩澜一听,差点儿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个混账不孝的败家子!难道不知道长乐赌坊有多重要吗?
且不说整个赌坊光是现银就有几百万两,这长乐赌坊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摇钱树,每天进账不计其数,又兼做家族收集qíng报之所,可以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据点,居然在一刻工夫之间,就这样被输光了?
“谁赢的?是你们?”司徒浩澜沉声问道,目光却已经瞥上了楚少秋和云狂的后背,眼里的冷酷杀意几乎已经遏制不住。
两个有断袖之癖的小子!敢赢我司徒家的钱?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你以为赢了就能那么容易带走么!
“哎哟哟,少秋哥哥,好像司徒伯伯想赖账呢!”稚嫩纯洁的清脆童音笑道。
“怎么会呢,哥哥保证司徒大伯不是这种人,别忘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呢。”温润如玉的语声紧接着响起,与先前那人,一搭一唱,配合无间。
一个绝色少年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都带着一脸“友好”笑容,同时转过身子来。
司徒浩澜顿时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的神色jīng彩极了。
“太……太子殿下!”
第015章一笔横财
这一句有些不敢置信的称谓脱口而出,僻静的赌坊大厅瞬间响起了整齐的抽吸声,一双双圆滚滚的眼睛盯住楚少秋,目光充满了震撼和讶异,太子?这个风度翩翩的绝美少年竟然是当朝的太子?
众人恍然大悟,就说云狂小王爷怎么对他这么客气,原来他不是小王爷的男宠啊……(楚少秋:……)
“老……老爷,那……那位是柳贤王家的云狂小王爷……”向宇缩缩脑袋,硬着头皮指了指云狂的小身子。
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连皇帝也敢冒犯,皇帝还没把他怎么样的云狂小王爷?
此时此刻,司徒浩澜真想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天啊!我怎么有这么一个愚蠢的儿子!
狠狠瞪了一眼畏畏缩缩用眼角打量自己的儿子,司徒浩澜在心中大骂:不成器的东西!就知道给老子惹麻烦!平常惹是生非也就算了,可你在招惹之前也查清楚人家的身份好不好?现在面前这二位也是你惹得起的?柳家一脉单传,司徒家三代却有六七人,柳云狂才多大就被封了小王爷,你拿什么和人家比?
如今二皇子势弱,太子稳居东宫,登位是必然之事,连父亲我见到太子都要客客气气,你居然敢和太子正面冲撞?是不是嫌那颗瓜子脑袋在脖子上长的太稳了?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被抓住了一个把柄,司徒浩澜哪里还敢懈怠,当下赶紧行了一个大礼。
无论出口无否,方才他是真的对楚少秋二人起了杀意,若是太子察觉,今后登上国君之位,不顾一切蓄意报复,司徒家的地位名望必定一落千丈!
九大世家的确拥有超越皇权的威慑力,可是九大宗门也互有约束,不得正面以宗门势力介入皇权斗争,他们这样的世家必须依靠皇权来壮大家族声威,是以家族才会让女儿进宫,他们才会在朝为官。
能不怕吗?在天下百姓眼里,皇权就是第一位,如果楚少秋此时要以犯上罪名砍了司徒白雷,他还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声见礼惊醒了赌场中人,连这位手握重权的国舅大人都乖乖行了大礼,谁还敢有半点疑惑?当下人人高呼“参见太子殿下!”,硕大赌厅里黑压压跪了一片,一直延伸到赌场之外好远。
众人跪是跪了,心中却仍为了先前那一幕惊诧万分,纷纷对这个云狂小王爷的“风流”感叹不已。
厉害厉害!这小子才多大啊,居然就懂得风月之事,利用自己讨人喜欢的外表招蜂引蝶,他竟和当朝太子是这种关系!怪不得行事张扬跋扈,端的是无法无天,原来有个这么大的靠山啊!
楚少秋这时才体现出了身为皇家子弟的傲然之气,腰杆挺得笔直,白色华服大袖随意一挥,眼中尽是睥睨天下的轻描淡写,绝色容颜骤然放出摄人光彩,温润声音带着一抹威严,淡淡笑令:“都起来吧。”
整个场中,只有云狂挽着他的胳膊,他也紧紧牵着她的小手,不让她下跪。
明眸内映着少年出色的模样,霎那间心房悸动了一下,云狂吐舌暗笑,少秋哥哥你别怪我乱形容哦,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比那花儿还要美呢。
楚少秋qíng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无奈地笑瞪云狂一眼,小坏包!明天这楚京之内恐怕就要争相传闻我堂堂太子有断袖之癖,我一世英名全毁在你手上了还不够?你又在背地里说我什么坏话?
云狂无辜地眨眨眼,纯洁得让人想上去亲一口,人家哪有!
司徒浩澜等人稀稀落落站起来,正好瞧见太子殿下与云狂之间的“眉来眼去”,不由得一阵恶寒,如果面前另外一人不是两个骂不起的人物,恐怕就该破口大骂世风日下了。
“司徒伯伯,你我两家也算世jiāo,我就斗胆叫您一声伯伯,小侄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不过,请容小侄解释一下。”悦耳的稚嫩童音响起,云狂用一副高山仰止的目光“崇敬”地瞧着司徒浩澜,一张小脸上满是严肃正经。
“我和少秋哥哥并非执意要找您麻烦,也完全不知道赌坊是司徒家产业,只是令公子实在太过嚣张,当众rǔ骂我少秋哥哥,要少秋哥哥给他让道,还说少秋哥哥不长眼睛,小侄一时气愤这才和令公子起了冲突,摆下赌局。至于这赌坊的钱财乃至房契,全都是小侄光明正大赢回来的。小侄中途也觉得不妥,劝说令公子认输罢手,可是令公子偏偏不肯,非要与小侄继续赌那番摊,小侄无奈,只好应允,赌博途中全由贵赌坊人手控制,小侄绝不可能出千,这两点,在场各位无论是谁都可以作证,小侄知道此番对您实在不敬,却又不知该如何善了,只得待您回来,希望亲手将赢得的银子房契如数归还,司徒伯伯还请您不要计较小侄顽劣,银子都在这儿,小侄双手奉上!还请司徒伯伯笑纳!原谅小侄!”
云狂这番话的态度,那叫一个陈恳动人,一口一个小侄,何等彬彬有礼,恭敬有加,闻者都要被她的“善行”所感动了,几乎让人怀疑之前那嚣张跋扈的与这个是不是同一个人,司徒浩澜耳朵里听来,却愣是险些没有被她给气死!
司徒浩澜是何等人物?比起云狂的英俊老爹柳剑心机深沉了百倍不止,哪能听不出这一番话中的种种问题?
这小鬼所言看似谦让,实际却步步针对司徒白雷,几乎把错误一股脑儿全都推倒了他的身上。
他是个老成jīng的人,一进场子心中就有数,哪能不知道大概发生的事qíng?或许自己儿子有错,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是规规矩矩我儿子能和你起冲突吗?她只义愤填膺地说司徒白雷rǔ骂楚少秋的话,却不说楚少秋也骂了司徒白雷,不过人家楚少秋是太子,是司徒白雷骂不起的人物,她不说,委实有理得很——难道你要我冒犯太子不成?
对于赌博,开赌场的司徒浩澜就更明白了,一个人赌瘾若是发作,拼上了一口气,不输到倾家dàng产哪里停的下来?你劝我儿子罢手?这跟撩拨他有什么区别?可是这一点,他还是无法反驳——人家云狂赢得是光明正大!全场可以作证她没有出千,加上小鬼之间的意气之争,赌场之上自然是要无所不用其极的。
最让司徒浩澜想喷血的是,这小鬼!居然于众目睽睽之下说要还钱给自己,明摆了埋汰人啊!试问他堂堂国舅,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是开赌场的东家,被一个七岁大的小鬼光明正大赢了赌局,然后却又和他把钱拿回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信誉扫地嘛!
真要是把钱拿回来,不出一天楚京上下便会人尽皆知,啊呀呀,司徒家堂堂楚京两大支柱之一,输了钱给柳家公子居然赖账!他司徒家以后面子往哪搁?
这小鬼这番话一说,这笔银子和这长乐赌坊,他不但不能拿回来,还得慈祥和蔼,好言好语地送给她。加上旁边有太子威慑,这亏,不但要吃,还得笑脸迎人,欢欢喜喜地吃,打落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司徒浩澜权倾朝野极为jīng明,一生也未尝过几次这种憋屈的滋味,如今却被一个小鬼堵得如此彻底,不留余地,所以他几乎是差点儿被气得当场晕过去。
目光落到旁边雅如谪仙的楚少秋身上,司徒浩澜像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往日里不喜表现的太子,心中恍悟,怪不得楚隆会输给他,这简直就是一只小狐狸jīng!
在他看来,柳云狂不过一个七岁大的小娃娃,再聪明也从未经历过大事,哪里会有这种深沉心机,这种可怕智谋?而楚少秋就不同了,皇后柳西月手段素来狠辣目光犀利,楚少秋在深宫长大,这些东西耳濡目染,哪能不懂?所以此番言论,必定是太子教给云狂的,好一个太子,居然连我也不是对手!以前你倒是真人不露相啊!
可怜的楚少秋瞥见司徒浩澜投过来的目光,心中苦笑,又替这个小鬼背了一次黑锅,他现在恐怕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
总算是平静下来的司徒浩澜也只得挤出慈祥的笑意:“小王爷说什么傻话呢,这区区数目难道我司徒府还放在心上,你就放心拿去当点儿零花钱吧,前几天家父还和我说长乐赌坊太过乌烟瘴气,需要处理,小王爷既然赢了,就送与小王爷做个游玩之所。”
“这……这不太好吧?”云狂纳纳地眨眨眼,装模作样推辞着。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定了!从今天起,小王爷就是这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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