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柳剑)脑袋一缩,怕极了老婆(老娘),只得作罢。
老夫人知道云狂底细,心中也是愧疚无奈,皇上一个小王爷册封下来,这孩子以后只怕真得一直维持着男装了,女孩子天xing爱美是小,别真弄得一家不好jiāo代才是大,思索一番走到云狂身侧,低声嘱咐:“狂儿,以后不可如此了。”
“奶奶放心,狂儿今日必不会让您失望。”云狂轻浅一笑,对着老人家挤弄一下眼睛,自己这位奶奶的相当的jīng明,这几年在家中祖孙之间未少jiāo流,虽然不能告诉奶奶自己的秘密,她身上那股聪颖之气却掩盖不住,如此一说,奶奶一定能听懂什么。
“好狂儿,乖孩子!”老夫人笑逐颜开,这小鬼的鬼灵jīng怪她也是知道的,听她这样一说,怕是有意为之,也便不怎么担心了。
一句夸赞着实大声,只夸得柳清父子chuī胡子瞪眼睛,险些气得当场晕过去,这一个败家胚子还好?好个大头鬼啊!当真把他宠的无法无天了!
不过,再怎么教训也是回家的事qíng,有老夫人和娘亲护着,云狂是天不怕地不怕。她蹦上马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家仆柳立一挥鞭子,一路颠簸着向皇宫驶去。
虽然姑妈柳西月是后宫之主,中宫皇后,可云狂从小到大也未曾真正进过皇宫,掀开帘子一角一路上频频窥探,放眼望去尽是琉璃碧瓦,绿树红墙,一派威严气势,奢侈程度比起北京那所紫禁城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大为感叹,楚国真不愧是乱世三雄之一,一方大国,百年基业,底蕴深厚。
马车停了下来,昏昏yù睡的云狂被柳立叫醒,揉着惺忪睡眼从车上跳下,抬眼斜望眼前,远远高处一块玉石牌匾威严悬挂,上刻上书房三个镂空大字,晶莹剔透,字迹气势雄浑,端的是漂亮。
见到这等绝佳书法,云狂jīng神一振,睡意顿时走了个gān净,眼前是一座极为大气的建筑,其内尚藏着亭台楼榭,风雅至极,想来这就是上课之所了。
吩咐柳立先行离去,云狂一步一步走上青石台阶,上到高处,抬眼张望,顿时微微一愣,一缕惊艳不可遏制地在眼底闪过。
玉石栏杆的大气牌匾下,一个少年长身玉立,金冠束发,五官俏挺,虽然身着一袭华服,却显得清雅脱俗不入凡尘。
他微倚雕栏,微风拂过墨般长发,丝丝缕缕飞扬而起,飘然如仙,简直就是一副画卷。那一双明亮的桃花眼中流光转动,不知看着哪里,瞥到云狂时,却突地直起了身子,对她露出一个chūn风般的微笑。
“这位一定就是我的小表弟,云狂了?”
好个美少年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云狂愣愣盯着这十四五岁的少年看了半晌,心中赞叹。
她的容貌扮起男装已经算的上极漂亮的,没想到大楚皇宫内居然还有这么一块令人惊艳的美玉,气质外貌均不在她之下。他眸中时而闪过的睿智光泽告诉她,他同样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那一身的温和亲切,直教人觉得舒服。
“少秋表哥?”定下神来,云狂眼前一亮,虽是问句,却已经肯定了。
在这个硕大皇宫之中,叫自己表弟又对自己这般友好的,除了姑妈柳西月的儿子,十四岁便已被立为东宫太子的楚少秋,哪还有第二人?不过让云狂有些不乐的是,楚奕那个混蛋皇帝居然生的出这样出色的儿子,难道真的是物极必反?
楚少秋也是第一次见到云狂,仔细打量自己这个表弟,身上的脂粉气味虽然浓重了些,可那俊俏模子和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睛却教他不得不喜欢,而且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云狂身上有着一股和他类似的亲切气味,虽然不明显,但他能隐隐感觉得出来。
纵是这个小表弟看起来的确有点像传闻中的“纨绔子弟”,他也没有任何介意,清澈的眸中笑意盎然,文质彬彬:“孟先生今日一早便到了堂内,不时,剩下几位皇子和公主都会前来,云狂弟弟,我们先进去和先生会个面吧。”
“好的,少秋哥哥,我听你的。”云狂星眸微微眯起,露齿一笑,脆生生叫了一句,她明白这必然是姑妈柳西月的叮嘱,但楚少秋本人对她的毫不反感,让她很是高兴。
云狂眸中的亲切感和这声乖巧清脆的称呼令楚少秋颇为欣喜,平日里他也听多了弟妹奉承的“哥哥”来“哥哥”去,可他却觉得,听了十几年,就这一声最入他心,叫得人心坎里像是被挠了痒痒似的,苏苏的。
楚少秋对她凭添几分喜爱,忍不住随手执起她一只小手打算引她入房,却意外发现,掌中五指滑嫩得过分,冰凉得像是一块美玉,让人生出了握住便不想放开的冲动。
刚迈开步,却突听身后一个粗鲁又嚣张跋扈的声音呼喝。
“让开让开!别拦在路中央!找死是不是?”
一顶红色小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几个轿夫长得甚是健硕,横冲直撞便照着云狂撞了过来,仿佛没有看见眼前这一个大活人。
云狂余光一瞥,目中jīng芒一闪,立刻从这几个轿夫眼中分辨出了冲着自己而来的敌意,楚少秋上了台阶,下方的角度正好看不见他,这些人才敢这般放肆。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撞上她,不过既然有胆子撞过来,自然是要有更大的胆子承担责任的!
眼中狡黠意味更甚,云狂唇角弯弯似笑非笑,装作脚底一滑“哎呦!”一声便向着台阶旁的花圃跌过去,趁着弯腰,随手便从花圃之中捏了几个泥丸子,手劲一运,以快到旁人完全看不清楚的速度照着那些轿夫的膝盖软当处狠狠打了过去!
轿夫们只觉得膝间一痛一软,呈跪拜姿势纷纷跌倒,手中的轿子不约而同放开了,四平八稳的红色小轿顿时如同遭受了惊涛骇làng,“砰!”地一声摔倒在地,里面的人一声凄厉惨叫,便像是个皮球似的滚了出来,很没形象地脸孔亲吻大地,摔了个狗啃泥……
第006章谁比谁狂
“云狂弟弟!”耳畔一声焦急轻呼,楚少秋晃人眼睛的俊颜陡然出现在云狂眼前,一只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转而便到了她身子下方,云狂一愣,不禁大为叫苦。
原本她大可以直接以指力撑起身体,来个假摔,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谁知道楚少秋竟不知脑袋里哪根筋不对了,居然自告奋勇飞身而来,给她当了这个“ròu垫”,一个大活人在下面,她当然不敢再聚指风借助反弹力,否则不将楚少秋身上戳出几个dòng来就怪了!
她此时不敢收势,唯恐伤了楚少秋,又不能露出真本事,只好任由自己的力道飞扑倒他身上,两人向着花圃的泥坛里一齐重重跌了下去,顿时叶飞花落,本是一场假戏,没想到演变成了真摔。
好在花圃之中全是软泥,摔进去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两人都没料到这令人措手不及的力道如此之大,一冲之下,云狂小小的身子便向前扑去,在眼睛越瞪越大之中,正面直撞上了楚少秋同样泛着惊骇的俊颜……
方才的时间根本来不及让人反映,楚少秋见云狂跌倒,心中莫名其妙就是一阵焦急,唯恐她受到伤害,想也未想便纵身过来给她当了垫子。
一跌摔得七荤八素,他心中却还记挂着云狂,手臂下意识揽住她纤细腰身,却骇然发现她那张带着讶异的俊俏小脸收势不住就这样撞了过来!
云狂急而不慌,不顾脏乱,一手撑住楚少秋身后软泥,好不容易缓解了下落劲力,这才没有撞出什么流血事件,可下一刻她就被唇上柔软的触感惊得呆了。
楚少秋同样被唇间软香吓得心脏险些跳出胸腔,二人四目相对,四只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里都是惊骇,一眨一眨傻愣愣相互看着,居然都呆呆地忘了起身。此时离得极近,灼热呼吸喷到对方脸上,云狂身上浓郁脂粉味道下,那美好难言的清慡幽香传入他的鼻端,令人心旷神怡。
虽然身为太子,楚少秋行为却向来自律,温文尔雅,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十四岁的年纪连女人脚趾都没有摸过一下,更不要说这样的亲密接触。
此时,他却只觉得唇上软玉何其美好,带着让他心悸的味道,身体中仿佛起了一股电流,簌簌的,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灵魂好似受到了震撼,心中一dàng,脑子里竟凭地生出几分绮念。
“是哪个小杂种,竟敢拦本皇子的道!”
花圃之上一声怪叫倏地打破沉寂,好像一只被掐断了脖子的公jī,云狂和楚少秋顿时惊醒过来,急忙双双站起身子,爬出花圃,虽说没有真正受什么伤,也是一身污垢,极为不雅。
就这一会儿功夫,四周已经有许多少年少女身边伴着宫女太监驻足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想来都是前来上课的皇子公主。闹出这么大冲突,这些人却一个也未上前,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楚少秋脸上泛着一抹诡异cháo红,庆幸花圃之中无人瞧见,心中颇为懊恼自责,他居然会对刚刚那个意外的亲吻很有感觉,且不说云狂弟弟是个男的,他还是个只有七岁大的孩子啊!他怎么能生出这种想法来?
云狂白吃了一个绝色美少年的豆腐,虽然没有太过在意,心qíng倒是不错,但一听到那嚣张跋扈的吼声,神色便沉了下来,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上前一步,鼻孔朝天地哼哼一声,居然轻蔑地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还当是哪个敢来撞小爷的驾,原来是条疯狗!你狗脖子上是不是长了十个脑袋?想要小爷免费帮你砍九个下来?”
一语既出,连同楚少秋在内,所有围观众人均是目瞪口呆。
狂啊!好狂啊!
对方已经报出了皇子名头,这小家伙居然还天不怕地不怕如此狂妄!
这话语嚣张狂妄的程度哪里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应说得出来的,这样刁钻刻薄的骂人,足见其平常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典型的二世祖,仗着家族地位狂得连路都不会走的家伙!
楚少秋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失望,可意外瞥见云狂眼里一闪而过的灵动光泽,却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云狂弟弟方才对自己打招呼的时候可是颇为有理,甚至很是讨人喜欢,怎么一晃就摇身一变,变成个纨绔子弟了呢?有古怪!绝对有问题!
“小兔崽子,你说哪个是狗!你挡着本皇子去路,叫本皇子受伤,该当何罪!”摔得七荤八素的少年何曾受过这等当众奚落?一听此语,顿时怒火中烧,“噌!”地就捂着流血的鼻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凶神恶煞冲到云狂面前,狠狠扬着脑袋,一双眼睛仿佛冒出了熊熊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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