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眉:“所以,你不需要再为他们担心。”
“好呗。”她轻笑,“我只需要把整颗心放在你的身上,是否?”
他淡然:“也无不可。”
她提鼻:“你如果表现得稍稍坦率一点,本大爷奖励你一个香香。”
他稍作斟酌,道:“非常好。”
“……什么非常好?”她不知所云。
“你将整颗心放在我的身上,非常好。”
“哧~~”她呆了须臾,忍俊不禁。
他面色清淡:“兑现诺言。”
“好……”她qiáng忍笑意,踮起足尖在他唇上一印。
“你须清楚,我说得是‘非常’好,不是‘一点’好。”他面无表qíng,头头是道。
“你……哈……”她着实无法忍耐,笑意一发不可收拾。
他捧起她盛绽的笑靥,索满足金足赤的一吻。
月下,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俪影双偎,并蒂莲开。
好景致,好时光。
~
翌晨,云沧海与娥依诺、织罗上路。
临行前,云沧海告知百鹞,在自己出发的五日后,他也须到临巫界,与未来的岳父jiāo心一晤。至于为何安排三天后而非同行,自然是为了提前打好边鼓,稍做安抚,免得猝不及防下,自家那位爱女成癖的太上皇大人持剑行凶。
为了不给自家老爹脆弱的心灵上增添创伤,秋观云在最后时刻决定与母亲同返巫界。但,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令狐王大人没有表qíng的脸上写满了不慡,她不得不俯他耳边,呢喃低语:“我等你来娶我咯,相公。”
故而,狐王大人踌躇满志,只待佳期。
目睹此状,娥依诺笑觑云沧海:“观云的功力越发进益了。”
“什么功力?”织罗微微不解。
“你亟待学习的……”娥依诺捏着女儿脸颊,“驭夫之术。”
顿时,织罗满颊绯色,甩身就步。
“织罗,我的另一半,我来了~~”秋观云与百鹞作别完毕,振臂疾追。
织罗气极,赧然回首娇叱:“你别过来,我怕被你带坏!”
秋观云颓下脸来:“啊呜,不要这么说嘛,我会难过哦,我的另一半~~”
“谁是你的另一半?”
“你啊,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后方,传来两位母亲的愉悦笑声。
然而,他们的快乐在到达巫界边缘的时候戛然而止。
一个巨大的时空陷阱,仿佛隐伏暗处伺机而动的怪shòu,在她们踏进巫界的外层结界之际,不给任何反击的空隙,顷刻全数侵吞殆尽。
老狐狸,快来救本大爷!意识遭遇灭顶前的一刹,秋观云如是呼喊。
五十七(上)
幸好,同行者是西元时空的神相与已然拿回意识与灵力的chūn之神。
虽然未能及时抵御住时空陷阱的侵吞,但在坠落的瞬间,娥依诺、织罗俱张起防御结界,将四人包裹其内,历经一番挣扎拉锯,总归平安降落于神庙。
“母亲,织罗!”等待的少女扑了过来,“你们总算回来了!”
娥依诺收起结界,道:“昙帛扶沧海首领,织罗来照看观云,我到外边巡视一眼。”
两个少女应声,将昏迷中的一对母女并排榻上,察视脉息。
“织罗,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昙帛余悸犹存,“我按母亲的吩咐在时光灯柱亮起时候即开启指引阵,可为什么好像有另外的一个力量和我争夺指引阵的时针?总是才拨到发位又自己弹回始位,害我差点抓狂。”
织罗一惊:“你如何成了胜方?”
昙帛得意道:“指引针不是磁铁治成的吗?我在最后一次次拨回发位时顺手抄过旁边的钉锤压了上去。”
织罗浅哂:观云曾说过一句“乱拳打死老师傅”,指得想必就是帛昙这等qíng形。哪怕她学过一点术力皮毛,今日自己四人也难以如愿降落在安全区域,母亲的安排果然自有道理。
“沧海首领和观云的身体怎样?”娥依诺疾步赶回,问。
“都没有大碍,估计很快过来。”织罗答道,“外面qíng形如何?”
娥依诺目光一厉:“似乎在神庙外张望了一阵。”
织罗看向昙帛:“有哥哥和姐姐的消息吗?”
“传声石内收到过几次联络讯号,说没一句很快就断,最近的一次联络是今日早上。”
织罗来到书案的传声石前,指抚其上:“的确是他们发来的信号,想来正身处不算安稳的环境内。”
娥依诺扫一眼墙上的时历,道:“我将指引阵是设在间隔一天,如今已经过了三天了吗?”
“有惊无险。”织罗长抒口气,“幸好安排得是帛昙值守,否则我们还不知会时空陷阱迷失在哪一个时空夹fèng内。”
“是呢。”娥依诺浅哂,抚了这个惟一没有灵力的女儿的卷曲刘海,“你做得很好。”
昙帛极是是受用,嘿嘿傻笑。
这边母女温馨jiāo流的当儿,那边的母女逐渐醒来。
秋观云一跃而起,旋身四顾:“娘?织罗?神相大人?”
娥依诺单手支颐,右眉高挑,凉声道:“听吧,那三个依次而发的呼声恰好说明每人在她心底的分量比重,由高到低,如假包换。”
织罗、昙帛失笑。
“神相大人无须计较,如果她家老爹在这儿,我也要向后挪动。”云沧海清醒稍久,闭眸感受周遭气息,闻声道。
“娘!”秋观云俯首趴到母亲身侧,“你没有受伤吧?”
云沧海冁然:“看你这活蹦乱跳,想来这句话我不用问你了?”
秋观云红唇一扬:“我知道那个时候娘第一时把云儿抱住了呢。”
“是吗?”云沧海兴趣缺缺,“也许我是把身边的一样瘦高物什当成了树gān。”
“娘~~”她拼命打滚,“不要,娘必须承认您母爱如山,将云儿的安危放在第一,快点承认啦,娘~~”
昙帛煞是傻眼,悄悄问自家姐妹:“她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救世主的意思?”
五十七(中)
“什么救世主?”母女两个的耳力都是好得出奇,同声发问。
娥依诺叹气:“如果你们没有感觉到疲惫,我们现在到偏殿说话,把详qíng仔细告诉两位。”
“我最大的疲惫是她。”云沧海推开怀里的麦芽糖,翻身离榻:“尽快揭晓迷底才是解乏之道。”
她们转移至偏殿。
偏殿空间宽绰,不说吃食、果品、茶饮齐备,且防御等级更高,墙壁、天花板、门窗上标识的结界图式层层递阶,环环相扣,宛若一个又一个鳞次衔接的万花筒,映照并隔离着另方光怪陆离的世界。
“我本来想回到巫界后,再把这件事细细告诉沧海首领与观云,谁知对方竟在那种地方设下伏击陷阱,连累沧海首领也随我们用这样的方式来到这里,实在汗颜。”娥依诺道。
云沧海从中整理信息,问:“意即你们前往我处,并不仅仅是为了给观云洗清血咒,还有另外目的?”
织罗颔首:“确实如此。”
“带回观云?”
“借用。”织罗道.
“这就好。”云沧海顿时释然。
“嗯?”娥仍诺意外,“沧海首领不生气吗?”
“生气?”
“我们母女以医治观云为名……”
“哪有这般来重?”云沧海莞尔,“我们是朋友,帮助朋友是朋友应该做的事,只要不是把这匹野马从我身边带走,你们可以随意差遣她。”
“这表示……”秋观云粲然笑开,指着自己鼻尖,“我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吗?是呼风唤雨的大英雄?是无所不能的光明……唔。”嚼嚼嚼。
云沧海用一枚桔瓣把这聒噪孩子的嘴儿封住,歉意一笑:“虽然我只是被顺手带来的附赠品,但既然来了,也把详qíng一并告诉我吧。”
织罗颔首,起身走到西墙前,指尖划抹,一扇橱门出现在指下,从中取出一帙卷轴,翻腕悬挂于橱门把手。
“这是我们离开前拿到的qíng报。”娥依诺道,“黑色的部分,即是魔界已经侵吞的区域,绿色的部分,则是正处于被侵吞中……不过,估计现在有许多地方已经变成黑色。他们的推进是无声无息,在我们得到qíng报前,qíng势已然发展到如此恶劣态势。”
“魔界?”秋观云微愕,“魔界不是法卡的故乡吗?难道他……”
织罗抿唇不语。
秋观云认得这个表qíng,表示有话想说,却不知从何启齿。果然,来到这个世界后,与知罗的联结再次启动、
“各位,介意我与织罗出去聊个小天否?”她朗声道。
娥依诺瞥了女儿一眼,颔首:“拜托了。”
“至于我为何是救世主、是大英雄、是光明和希望的种种种种,请神相大人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家母亲,让她明白自己生了一个多么令她骄傲令她可以领会何谓幸福的孩子吧。”这番慷慨陈辞完毕,她牵着织罗扬长而去。
云沧海揉着额际,啼笑皆非:“虽然是一席废话,却也正说中了我此下的困惑。如果说以前须chūn神的力量克服沙漠还算顺理成章,如今魔界作乱,观云的存在有何用处?况且,纵然需要chūn神出场,织罗已经拥有优昙罗的所有灵力,哪里还用得到她呢?”
五十七(下)
“简而言之。”秋观云跨在长廊的大理石横栏下,望着下方坐垫上抱膝而坐的织罗,:“你因为魔界作乱之事质问法卡,并怀疑他是对方派来的jian细,从而把忠犬般忠诚的法卡气得离你而去?”
织罗秀眉颦紧,道:“忠犬般的忠诚?你从哪里得来的根据?”
“从你这里。”秋观云自指心脏部位,“法卡对你的爱,写满他的眼睛、脸庞、手指,甚至每根头发丝,别说你感觉不到。”
织罗螓首低垂。
“你知道法卡爱你,却不相信他爱你。稍有风chuī糙动,便为他戴上一顶背叛者的帽子。”可怜的美人,你受委屈了,“织罗,因为灵魂曾经切实经历过那些刻骨伤痛,我们无法轻松的说摆脱过去。可是,我仍然选择爱上老狐狸,不是因为我比你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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