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猜一下,你们的妖王阁下对神域发来的知会并不知qíng?”她拍额,做恍悟状,“是不想你们妖王被那种为了利益欺骗恩师的jiāo易污染了纯真的心灵吗?”
“妖王大人若是知道,肯定会气得bào跳如雷。”阿钦道,“他刚刚坐稳王座,到现在还有一些不肯死心的野心者潜伏暗处,为了妖界的未来,我必须接受神相的示好。但是,我事先再三求证过,确定神相绝对不会危害你与百先生,她只是想把你们留在这个世界而已。”
她淡哂:“这么想,能让你好过一点?”
阿钦语结。
“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妖王,令你们多年的友谊面临信任危机。”迎着对方惊喜的眼神,她不得不暗叹这位小哥的天真,“作为jiāo换条件,你也必须带我们到一个可以得到回应的地方。否则,你家的妖王就要学着长大,痛彻心扉地领悟到有时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未必值得寄予毫无保留的信赖。”
她说得颇为认真,阿钦感觉得出来不是玩笑,然而自己被抓个现形,没有什么立场指责对方要挟卑鄙,是而闷首不语。
百鹞负手立在一边听了多时,忽然转身。
“去哪里,老狐狸?”
他头也未回:“不必劳烦他,我们自己寻找新的地方就好。”
“……也对呢。”秋观云呲牙咧嘴,追上酷酷的狐王大人,“我们就随意漫游,到处都试上一试呗……?”
阿钦挡住两人去路。
“啊。”她兴奋顿时满点,“想打架?”
“卑职自知绝对不是两位的对手。”阿钦僵硬着脸孔,“但,我不想打破与神相的协议,两位若打算自行行事,请先将卑职打得没有任何阻拦之力。”
啧啧。巫界美少年端的是讶异了:敢qíng这小哥是在和自己耍无赖呐,班门弄斧也不过如此吧?
她很是不愿意戳破俊俏小哥的热血梦想,却不得不轻声缓语:“我不必把你打得没有任何阻拦之力,只需要用定身术把你定在这里呆站上三五天,应该就够用了不是?”
阿钦一窒。
“还不闪开吗?”她往前一步,抬起手指。
“慢着!”阿钦猝然喊停,“卑职恳请两位仔细思量一番:即使找到了时空的结点,两位就能如愿离开吗?一旦找到,神相和冥王必定有所感知,届时也必定设法拦截,两位真想与他们反目成仇吗?”
她顿了顿,摸颌忖思片刻,点头:“是有点困难,可也不足以困难到令本大爷失去回家的信念。”
“……也许有两全的办法呢?”阿钦迟疑道。
“说出来。”qiáng龙难降地头蛇,原因就在于地头蛇生于斯长于斯,天时地利人和占尽,有着更多的资源可供利用,好过你无头苍蝇般左突右奔,误工误时误心qíng。
“……”阿钦从对方期待的眼神里,悟到她等得就是这一刻,略有几分沮丧,可也深知这不是一位喜欢虚张声势的主儿,稍个不好就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闹,神域乃最好的前车之鉴,遂qiáng颜欢笑道,“狐王阁下的剑还有那位查获阁下的修罗刀既然可以引发时空回应,两位何不通过它们与那个世界的亲人取得联络?如果能够招来帮手引两位回归岂不更好?两位不想与神相、冥王反目,就请两位的帮手出面。如此,妖界遵循了与神相的协议,两位也能如愿以偿。”
秋观云眯眸沉思。
阿钦小心揣摩着她面上的每丝细微变化,恁是提心吊胆。
百鹞浅哂:“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不代表我不向利菲斯兴师问罪。”
“啊……”阿钦一瑟:难道最难缠的是没有任何表qíng的这位不成?
“不通,不通也。”秋观云忽然大摇螓首,“本大爷才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与母上大人有过一次联结,她到现在也没有出现,看来是准备对她的心肝宝贝放羊吃糙,不想cha手这桩事件。是而,纵算有办法再次取得讯息,她老人家也未必肯过来援手,阿钦小哥的办法并非你自己想像得那般完美呐。”
阿钦愣了愣:“为什么不来?连观云阁下的母亲也不想救你,难道你如此不讨人喜欢吗?”
百鹞忍俊不禁。
秋观云气咻咻瞪他一眼,再直眙那位掩口不及的失言者:“你没有判断也该有眼睛,看不到本大爷绝世无双的美貌?如本大爷这般完美无缺的,有谁会不喜欢?你问问老狐狸,他是不是爱本大爷爱到要死?”
“那倒未必。”百鹞淡道。
她瞳光火花熠熠,狠狠盯住:“你最想清楚后果再说话,狐、王、大、人。”
他四平八稳:“你未必完美无缺,我爱得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你。”
她傲抬下颚:“然后呢?”
他气定神闲:“我爱你爱得不是要死,而是要活。”
她一眉高挑:“然后呢?”
他娓娓道来:“正是你那些旁逸斜出的不完美之处,使得所有站在你身边的人告别乏味,生命变得缤纷多彩。因此,惟有活着,才可体会到你所给予的一切,才能不错过你灿烂夺目的每个瞬间。”
“……老狐狸!”她蓦地扑跃,抱成一只无尾熊,“本大爷这一刻又比上一刻更爱你了!”
“陈词滥调。”他双臂搂住她jīng细的腰身,轻嗤。
“本大爷偏喜欢这么说,你怎样?”
“随便。”他恢复傲娇属xing。
“本大爷就喜欢你的随便!”她张口咬上那两片薄唇。
他不遗余力地响应。
……
这……这是哪里的神展开?阿钦陷入深刻的茫然:方才大家所谈所论,不都是极其严肃颇具内涵的话题吗?怎么就诱发了这么一个深具冲击力的画面?
有此感觉的不止他一个。
半个时辰前已经来到秋观云身边,无影无痕无声无息的存在着的某位不速之客更觉匪夷所思,气得遽然现身,一掌拍在那个妇德丧尽的不肖女后脑上:“给老娘滚下来!”
九二、别设心裁辟蹊径
刹那间,不可一世的巫界恶霸化身软糯又粘缠的麦芽糖,在母亲有怀内极尽撒娇之攻势。
“娘,娘,这么多天没有见,想不想观云?想不想你最疼最爱的心肝?想不想你最可爱最聪明的宝贝?有没有觉得你家心肝宝贝瘦了?全是想你想得喔~~”
远远地,百鹞坐在树下的荫凉里,宛若老僧入定。
他旁边,阿钦望着那正在进行的意外戏码,一径暗叹不可思议——
别人家的老娘都是这么年轻美丽的吗?
“观云前段时间关信给娘,一直没有收到娘的任何回音,观云一度以为娘不要观云了,难过了好大一阵~~”
“嗤。”云沧海很是不给面子的低笑,“你的思念和难过,就是扑到那位百先生的身上乱咬乱摸吗?”
“娘说得对……”呃,中计了,转移开的话题被母上大人重新找回,危险。她嘿嘿黑傻笑三声,“告诉娘一个秘密,我每一次想娘的时候,也顺便想想我家老爹哦。分开后才知道,在我心里,果然娘是第一位,母亲大人是第二位,美美老娘是第三位,老爹充其量只能敬陪末座,高兴吧,娘?”
云沧海气笑,一手拍了拍不肖女翘实的小臀,一手掐一把她柔滑的香腮,道:“有本事你当着你家老爹的面把这话再讲一遍。”
“讲就讲,莫说一遍,十遍百遍千遍万遍观云也敢讲,为了娘,观云赴汤蹈火……啊唔……”她两片翕动不止的嫣色唇瓣,被自家老娘狠狠捏住,“唔命唔命嗯嘎嘎~~”饶命饶命不敢了、
云沧海放开,气道:“为娘我费恁多工夫赶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你油嘴滑舌!”远了思念,近了讨厌,说得就是自己怀里这只生物吧?
“……不然是要香香吗?”她嘬起小嘴,在母亲无瑕的颊侧美肌上大亲一口。
真是记吃不记打是不是?云沧海恁是无奈:“你在这边的事可料理gān净了?”
她拿手指小小比划:“差不多。”
“差不多是差多少?”
瞅得自家老娘黛眉掀起,巫界美少年不敢继续造次,认真思量过后,问:“娘是怎么知道观云在这里的呢?”
“在将百鹞发往这个世界之前,我在狐王剑上留了一道符咒。当百鹞持剑发出求助讯号时,这道符咒即会与时空之门产生回应。先前有过一次,是为了恢复功力,我没有理会。这一次,数日内接连感应,我便在那边打开时空之门过来看个究竟。”
怎么听母上大人的语气,穿过时空之门就如东家串西家一般家常?中间那些个扭曲、挤压、撕扯可不是寻常人受得了的呐,果然一界之主就是和自己这平头百姓的气度不同是吗?她撇了撇小嘴,道:“娘亲大人远在异世界,也感知得到狐王剑的讯处。可我们用狐王剑和修罗刀搜索了五六天,明明得不到任何反应啊?”
如果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多心去观察带路的阿钦。想当日,老狐狸用这一剑一刀在神宫尚可自由运作。在此就算找不到时空的结点,也不可能一味哑口无言。也因此,她发现了阿钦神色间的一抹愧意,心中有了判断。所谓矫枉过正是也。
“不是没有反应,是反应被转移到了另一个空间,你们看不到而已。”云沧海道。言罢,她右掌掌心向上,泛出莹莹薄光,左指在其上画符,光、符相融,速即如一张网蔓延开去,及至笼罩完毕,他们眼前景致未变,却如揭去一层灰蒙蒙的纱雾,立刻明媚清朗起来。
“不、不是吧?”秋观云张目结舌,“为什么我和老狐狸一点也没有察觉?我一直觉得我们本事了得的说……啊啊,可恼哇可恼!”
巫界首领啼笑皆非:“你们的本事的确了得,不过术有专攻,我既是一界之首,对于界域的分隔、时空的割据分外留心,这方面的造诣也就较你们深了几分。”
她可怜兮兮地皱了皱秀挺鼻梁:“美美老娘是在安慰你家笨笨的云儿吗?”
“就当是呗。”
“呜……”她重新粘到母亲馨香的怀抱内,一通假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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