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_镜中影【完结+番外】(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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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做妾,能随着公子回府做个贴身的丫鬟也好啊,能天天看到公子……”

  “还做丫鬟?你还没有被吓坏哦?”

  “我……我那次也是急了嘛,想是说趁着公子的贴身丫鬟不在,让公子看到我,才摔了盘子,哪成想公子会那样看我一眼,那一眼,那一眼……”“唉,月奴你生得的确很美,所以咱这庄里的男人见了你都走不动步子。但你也不想想,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你失了礼,公子当然会生气,瞪你也不足为奇嘛。”

  “公子他不是生气,也不是在瞪,而是,那一眼,就是像看一个世上最腌臜的物什,要人……”

  听不下去啦!我推开被子!爬出树屋,跳到实地,指手严辞:“两位姐姐!你们错了!”

  树下诉说心事的两婢先被吓得花容失色,在瞅清了小海面目时,尤是尴尬难堪!

  “小海姑娘!是您啊。咱们也只是说说,您就当……”

  “花奴,大家都是下人,怕她作甚?”另一位胆气明显壮足许多,“你听到的那些话,最好莫说出去,说出去我们也不会认。到时候还说你是嫉妒我们长得比你漂亮,才散布那些话儿来诋毁。”

  “你们的确又年轻又漂亮!不用想,就知道是许多年轻阿哥的梦中人!为何想不开一定要巴望着做人家的妾?两位的父母生两位出来,是为了让两位这样作践自己的么?”

  那两位面面相觑!仍是胆子大的月奴回声驳斥:“你少在那里说一些便宜话了!难道你从来就没想过做公子的妾?”

  “小海是没有啊。”

  “你……你定然是想仗着公子的宠爱,妄想能分个侧室夫人的名分了?”名曰嫉妒的东西爬上年轻标致的脸!bī出红唇内的刻薄字符,“你最好能对着镜子看清楚,你这样的模样,哪里就能让公子喜欢到那样的地步了?也不怕从梯上摔到泥里,跌个全身脏污……”小海跳下来只是想尽快使两位闪人让小海可以有舒服觉睡而已,怎听了这一通废话?“住嘴!”

  “……公子是怎样的人物,能赏你个妾位是你三辈子的造化……”“住嘴!”我指着长在那张喋喋不绝的红唇上的物什,一声大吼,“你再不停下,我打烂它!”

  “……你、你不敢!”

  “为何不敢?打了你,会有人治小海的罪么?”咦,仗势欺人的感觉,不坏哦。

  “不过,小海懒的打你。小海只是要告诉你,身份贱是老天给的,心底贱可是你自己讨的,别把这世间所有做人丫头的都想的和你一般低下不堪。对小海来说,侍候公子,只是拿人工钱,替人劳作,一样差使而已。你乐意从低级奴才跨到高级奴才是你家的事!你乐意自讨命贱做人家的妾做人家的通房丫头也是你家的事,少把这样低贱的想法冠到小海头上,小海不乐意听,也不乐意顶。”

  “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你以贱奴之心度小海之腹的言辞,小海就刮花你这张脸!堵上你这张嘴,彻底断了你麻雀变凤凰的美梦!”

  “你……哇——”禁受不住的美婢掩面痛哭而去。

  “小海姑娘!咱们的确是说着玩的,您千万……奴婢告退!”另一个也急惶惶跑离。

  嘻,不送不送,如果吓着了两位,请找个地方收惊抚魂去,谁让你们扰了小海和周公爷爷的约会?小海再去睡……

  啪、啪、啪。

  这是……拍掌声?一股寒气自小海脊梁上掠过“jīng彩哦,真是jīng彩!清风,真是jīng彩呢,是不是?”

  ……是是是!真是jīng彩呢!小海的“海耻日”刚过,“触霉日”又来。我从从容容地回身,恭恭敬敬施礼,“奴婢见过公子,见过各位公子。”

  霜叶岭上秋长风所受掌伤让他在榻上躺了十几日工夫。很没有良心地,小海并没有衣不解带寝不安枕地侍奉“救命恩人”。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成了小海此下的为奴生活写照。

  何况,纵使小海中不躲不避,尽职尽分,也无法达到秋水公子的境界罢?

  不错,就是秋水公子。

  秋长风养伤期内!贴身侍候的,不是小海,不是这庄里的其它丫头,而是水若尘。堂堂秋水公子,化身奴婢!奉药奉汤,密呵柔慰,无微不至,废寝忘食。秋长风也曾肃颜喝止!却惹来美人垂泪咽语,于是,听之任之,无奈默许。

  的确是无奈哦,秋长风。多年好友,曾并肩作战,曾同生共死,明言拒过,严词斥过,对方锲而不舍,他,也只有无奈了罢?

  至于长天公子冷浸骨寒透肤的脸色……实在是人自家的事,不谈也罢。

  丫头小海不做丫头,自然清闲下来,每日介到厨间挑拣美食果腹之后,便在庄内四处寻幽探奇。初时!本是为打发时间,但一番寻探之下,方知小小别庄竟也别有dòng天,其中最得小海欢心的,莫过于一座树屋。小海将其打扫gān净,搬来了枕垫被褥,每日阳光最暖时!到此美美小憩,日子赛神仙呐。

  但,绝不是今天。

  睡到正好时!被一对慕主成痴的美婢打扰仅仅是个开始。后来,小海慷慨陈辞,四大公子现身,还有那一时黑白无常……小海还要不要见人?

  不要见人也得见人,且要进暖轩随身侍候,谁让小海始终是个听人差遣的苦命丫头呢。

  “小海这丫头,越来越有趣了。”娄揽月长指拨着眼前茶盅,挑唇坏笑,“不如,明日跟着本公子一并离开如何?本公子带你闯dàng江湖,扬名立腕。”用脚趾也能想到,此时秋长风不够好看的脸色必定不止是因他的病休初愈。这样的当儿,小海除了装哑作聋!争取大家的qiáng烈忽视,实在是不宜再有其它。

  “明月,风花雪月随时可以,而杨烈和先惑带来的消息,一定会更加引起你的兴起。”此乃秋水公子对明月公子的良好建议。

  这位秋水公子,当真面貌繁多呢。在秋长风面前,似一只敛了爪隐了牙的柔顺猫儿:在倾天之前!犹如凌不可犯的高洁圣女;在众人眼前,即是秀色出尘的江湖四公子之一。而在小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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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我从没有看轻你,而是我的出身塑就了我对人对事的态度。十岁时,我随娘去上香!坐在轿子里望着街道两边的人,我问娘,他们为何会那样看我。娘说,他们是在嫉妒,嫉妒我有着他们一生也难以触及的尊荣,所以,他们理所应当地要接受我们的低视。尽管后来,我明白事qíng并非会是如此,但有些认知一经形成,还是难以更改。所以,我对你说话时,免不得不能真正控制住自己的证据……”

  那日,她找到我,一番明显是示好的表白,却让人听着无端的怪异不适,想来,秋水公子合该是趾高气扬的罢?不然,听到后来,水若尘本色话出口时,也不会让人感觉正常了许多。“我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如何去要。清风是我势在必得的,不管需用怎样的手段、心机,我都要一试。所有挡在这条路上的障碍,我必然要给清除!小海,我不希望你是那个障碍。”

  秋水公子这一着,叫不叫先礼后兵?从这一面来讲,这位集美貌和家世的骄傲丽人,似乎蛮看重小海的嘛,嘿嘿……

  ……

  “小海,小海,小海!”

  我眨了眨眸!向近在盈寸的大脸释出乖巧笑意,“何事,大哥?”

  “公子的药到了,还不服侍公子用药?”

  “喔。”

  小海不思长进,大哥恨铁不成钢,双眼全是嗔责。我只当迟钝不察,踮脚细步,持起别个丫鬟托来的药碗!奉到公子近前,“公子,请用药。”

  “没见本公子正忙着?”

  听这不yīn不阳的腔调!他大爷心qíng又不慡了。“是。”

  “先惑,你接着说。”

  “其实那笔银子的去向并不难查。五百万两白银啊,除了抬银子的,有几个可以真正摸到?我只肖将可以真正摸到银子的人串成一条线,逐个排查就好。既然排查,当然要先从最大头着手,南燕国君自是当仁不让。许是对方觉得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所以,那五百万两打着‘大陇国库’印镌的银子,时下就在南燕国君的私人库房内安稳呆着。只待风声过去,运到冶炼处从新融炼铸模,它们便彻底与朝廷摆脱gān系了。”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倒未必。”秋长风垂眸轻哂,“南燕国君此举!只是足以说明他对朝廷的轻视之心而已。”

  娄揽月咂舌道:“朝有三公,野有四王。南燕国君乃襄西王的内侄,襄西王乃四王中兵力最盛者。南燕国君无疑正是恃着这一点,行事才会如此狂妄,了不得啊了不得。”

  “更了不得的是,就算把官银在私库的折子递上去,朝廷也不能翻查国君私库。按大陇律,私库为国君私产,未得属国国君应许者,仅九五之尊可入内口也就是说,要查可以,皇上一个人走进去,你们说,咱们的皇上会么?”水若尘目视秋长风,面上光彩动人,侃侃言罢,有意无意瞥了小海一眼。

  何意?嗯,但愿是小海多心。

  “清风,你yù如何行事?”

  问话者,是黑无常,也就是费得多告诉过小海的与“白衣秀士”裴先惑qíng若焦孟的“冷面阎罗”杨烈。啐,给自己封个阎罗,仍是黑无常一只。

  “如何能让南燕国君把这五百万两吐出来?”

  “吴辅弼那边查到了什么?”

  “那个迂腐书生,能查到什么?”黑无常不屑轻哼,“前几日,为了官印焦头烂额。最近,又被泊湖郡首送去的一青楼花魁迷得神魂颠倒。照那般下去,就算有命回朝复旨,也没福脱过渎职的罪愆。”

  秋长风长睫覆着的眸内,光华闪逝,“错了。吴辅弼斯人,如你所说!骨子里的确迂腐耿介。但凡此类人,必将孔孟之道奉若圭臬。除非那个青楼女子当真能勾魂摄魄迷其本xing!否则,很难让让他真正将所负使命抛置脑后。”

  “清风的意思,是吴辅弼在故布疑阵?”黑无常将信将疑,“他有这样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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