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_镜中影【完结+番外】(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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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皇家的人忒是jīng明了是不是?“若巫界不允呢?”

  “以帝王家可纳四海也可以隅难容的度量,结果不难想象。”

  “好!”

  “……好?”我应得慡快,秋皓然反而满目狐疑。

  “你们家皇帝没有见过云沧海,我就找一位云家谪氏的大美人嫁给你,如此一来,你们的皇帝放心,你也满意,皆大欢喜。”

  秋皓然气笑,屈指弹我额上,“臭丫头,嫁给本侯,很委屈你么?”

  “小海才不要和全城的女人争相公!”

  秋皓然虎目圆睁,魔爪探来,“咄,大胆丫头,敢取笑本侯,看我罚你!”

  啊呀,这只猴子又来这一招!“痒啦……哈哈哈……讨厌……住手……”

  我笑软下去,他一手捞住,一手呵痒不止,嘴却俯来,压声道:“别停,我听到有人过来了。”

  臭小猴子,想停也停不住啊……

  “你住手……不要再挠……哈哈哈……”

  “本侯没有看错罢?长风,那个不是你最宠爱的丫头?怎和皓然如此亲近?”

  “大侯爷没有看错,我也认得那丫头,长风一度总带在身边的那个……”

  “这算怎么档子事?大公子,不,国君大人,他们……”

  “本王的丫头,又不是本王的女人,和谁亲近是她的事,各位未免大惊小怪了罢?”

  那些声音旁若无人地在旁高谈阔响,我抹去笑到颊上的眼泪,恶瞪小猴子,咬牙切齿道:“还不住手?”

  秋皓然手住了,却没有松开,紧巴巴地环上我的腰,对亭外的诸人坦然释笑,“各位,不在远chūn阁时酒当歌,到这僻静地方作甚?”

  秋远鹤依着湖边玉栏,哂道:“皓然不在,我们无端就少了乐趣,不想皓然竟是撇开兄弟们到此独享乐趣来了。”

  秋皓然面颜一正:“远鹤此言差美,小海不是什么乐趣。”

  “哦?”秋远鹤兴起颇浓,“不是乐趣,又是什么呢?”

  “如果小弟将远鹤米过门的妻子称为乐趣,远鹤会作何想?”

  秋远鹤从来无qíng无绪笑而不喜的脸,头一回见了讶异,不止是他,那一群王公子弟无不发出惊息。

  “皓然,为兄没有听错罢?”

  “如果远鹤对自己的听力自信的话。”

  “你要娶一个丫头为妻?”秋长风cha进话来。

  “有何不可?”秋皓然手轻抚我发间,“据我所知,小海已被秋夫人收为义女。大苑公夫人的义女,足以做阮阳侯的正妻了。”

  “话不是这样讲,小侯爷。”另有人慷慨陈词,“就算是大苑公夫人的义女,出身和骨血仍是改变不了,一个丫头,怎样也登不了大雅之堂。你们说是不是?”

  秋皓然束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问:“长风也这样以为么?”

  秋长风耸肩,“你高兴就好。”随后,两道清淡目光向我投来,“飞上枝头的感觉如何?”

  “很好。”我将脸偎到秋皓然胸前,用双臂回抱住他腰身,“能得小侯爷青睐,小海荣幸之至。”

  “小海答应我们的婚事了?”秋皓然以长指挑起我的顼,坏坏眨眸,“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俄。”

  两道探究意味的目光如芒在背,我挺直了脊梁,跪声应道:“不反悔就不反悔,怕你啊。”

  17

  “你们家皇帝让你娶巫界首领为妻,有没有一些因由是为了借助巫界的术力?”

  秋皓然沉吟,“如果是一年前,我会毫不犹豫回答你,是。”

  “现在呢?”

  “近一年,皇上变了很多,他……”秋皓然讳莫如深地笑了笑,“皇上的打算还是皇上向你说罢。他上一回找小海过去,本来是yù借小海来做一些牵扯长风的事,不想长风恁快赶来,你又被冷蝉儿放走,打乱了皇上一些安排。”

  小海被冷蝉儿放走……他们是这样解释小海失踪的?

  “皇上还为此,与冷蝉儿有半个月的冷战,结果,只是憋坏了他自个儿……”秋皓然掩嘴咳了几声,“总之,你这一次见皇上,是以巫界首领的身份。”

  “云沧海?”

  “是云沧海……”他话到此处,语气一顿,转脸仔仔细细地盯着我,“那是不是说,你要以沧海的脸去见皇上?”

  “信不过你家皇帝对冷蝉儿的感qíng?”

  秋皓然居然点头,“皇上当初对刺客冷蝉儿押而未杀,无非是因为那份非同一般的美貌,后来,又加了一份征服的yù望从中斡旋。至于事qíng的发展会到今日,只能说是两个人在日久天长的斗争中彼此折服,再也失去不得。而你那张比冷蝉儿还要美还要媚的脸……”

  “媚?”沧海从眉到唇,从头到脚,哪里找得出一个“媚”字?

  “就是媚。女人只美不媚,如花只艳无香。而艳行媚行的‘媚’,又如一朵艳俗花朵,可采可摘,不可赏。最极致的媚,就是眉眼鼻唇不见任何‘媚’字,骨里气中却无处不媚,无处不令人目眩神迷,冷蝉儿是个中佼佼,而沧海,诠解得最是极致。”

  “……不愧是全城相公,对女人当真是见解非凡。”这个男人用来做丈夫,他的妻子如何安心度过他不在眼前的时刻?

  这厮宛生了读心术,眨着那双不比苍山桃花却不会少了桃花的眼睛,“小海不用担心,本侯不会是一个让妻子伤心的丈夫呢。”

  “嗤,在你们的定义里,如何理解不让妻子伤心?”

  “这个嘛……”

  这只小猴子还要拉着长长尾音故弄玄虚,车前有人诸禀:“奴才福仁恭迎阮阳侯。”

  皇宫到了。

  下车前,我戴了帷帽,那位福仁假公公不理会先行下车的秋皓然,特探出一臂搀我,“今天,全指望你了,大美人。”

  “……呃?”

  她退后一步,引袖恭声:“请两位换乘肩舆,皇上在赏chūn阁召见两位。”

  那一句低到不能再低的话,我肯定不是幻听,但看这位假公公真蝉儿的玉脸,恍若无事,一汪平澜。

  人家要玩得扑朔迷离,我也不好浅显直白,只得故作高深地缓步上了小轿,在亭台楼阁中前行。

  昭景帝比前一回见面,仿佛长了几岁,不经意间,额上的两三道纹路就会勾勒出沧桑。

  可以想象,作为帝王,有秋长风和秋远鹤那样的两个人为臣,必然不能安踞大位,若不能降之,必然灭之。然则,那两个人,要降不易,要灭更难,反而时刻要防着被其一口反噬,夜不安枕,寝不思寐,经年累月,消磨如斯,可怜呐。

  “巫界首领云沧海?”

  “是。”我以巫族的礼节,两臂jiāo错胸前,浅施一揖。

  “赏座。”

  “谢皇上。”

  我尚在为自己也能这般煞有介事而沾沾自喜,忽听到了身侧秋皓然的一声气音暗笑,遂借移身就座的当儿,在他脚面狠狠踩下。

  “啊……”小猴子痛呼只发半声,敛袖揖礼道,“皇上,既然云首领到了,就请龙意定夺,早些订下两界联姻的盛举罢。”

  “皓然如此焦急么?”昭景帝噪音揉笑,“云首领,朕早知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为朕最器重的兄弟兄弟择妻,仍是马虎不得,可否坦显玉容?”

  我取下帷帽,“皇上认为,他还配得上么?”

  昭景帝的眼睛里,有我极熟悉的所有睹过沧海容颜的男人会出现的男xing欣赏,以及些许猝不及防的震撼,那欣赏和震撼,让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有一刻钟之久。而一刻钟后,他颔首浅哂:“难怪皓然如此急不可待,当真是国色无双,艳冠天下,直让朕的后宫粉黛全无颜色。”

  有欣赏,有震撼,没有痴迷,不见yù望。这个皇帝,从这一刻起,我要开始欣赏。

  “皇上的后宫粉黛早已无颜色了,不过,不是因为沧海。”秋皓然眼角瞄了瞄此时立在身后的冷蝉儿,后者一张玉颜全无表qíng,目光更是空dòng清冷。“福公公不必忧心美色惑君,皇上早已无暇顾及这世间其他chūn色。”

  昭景帝后瞥一眼,唇勾宠溺,“吃醋了,怕朕爱上云首领?”

  冷蝉儿樱唇紧抿,螓首倔傲别开。

  昭景帝神qíng豁然开朗,心qíng一派大好地道:“今天,朕就颂旨,将皓然与云首领的婚约订下,并在罪魁祸首到京公审过后,举行大婚之礼。而如今太后寿辰在即,其他事都要暂且押后了。”

  “不行!”

  不行!这戴然反对之声,来自苍山。他毫无前兆地显身,将房内人都吓了一记,我亦然。之前自己以术力移形换影,cao作自如,没想到自己眼前冷不丁出来一人时,会感觉如此突兀,难怪世间视巫术为邪力。

  “苍山,你……”

  “你为何要嫁给他?你说过,你如果要嫁人,就要嫁给山哥哥的!”

  我也没有要嫁给秋皓然。但这些,不能在眼前说。我只得向昭景帝福了福,“皇上,容沧海失礼暂退。”

  不持皇帝发话,我拉着而色不善的苍山疾去。在皇宫找个幽静地方不难,走了一段不算短的石路,我观望了一眼四周,两边有假山挡着,也无太监宫女过往,定足,回身,“纪山。”

  此处是人人自危的皇宫,他当然是纪山。

  他面色稍有缓和,吸一口气道,“你说,我在听。”

  “不必我说,你应该明白。”

  “那不是惟一可行的路,事qíng并没有到了需要你做牺牲的地步。”

  “没有牺牲。”

  “没有牺牲?”他眉峰徵拢,倏尔一喜,“没有?”

  我颔首。我和秋皓然是权宜之计,为让皇帝收去猜忌,这话,苍山需要明白,但我更想让他明白的是,“纪山,我们……只能做朋友。”

  他目间一沉:“什么意思?”

  “你知道什么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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