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应笑我_酒小七【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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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刚走。”

  内侍道,“三殿下与林公子真是qíng同手足。”

  说了这些话,就不说了。林芳洲却已经明白了。这内侍不谈别的,只谈小元宝,那么她这次被官家叫走,肯定也和小元宝有关。

  林芳洲心里有了个谱,与此同时又有些担忧。上次御前答对,使她的心灵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她很怕自己一时的无心之言,被人刻意发散附会。

  虽然说“谣言至于智者”,可这世界上别有用心的人太多了。

  不过,林芳洲进宫之后,倒是没有遇到她想象中那咄咄bī人的问答,内侍把她和韩牛牛领到一处,拨了两个小太监给她们使唤,然后就走了。

  直到晚饭,林芳洲也没看到官家。

  吃过晚饭,她尝试着出门,外面两个小太监连忙拦住她:“大内禁地,不可擅自走动,公子请回。”

  果然。

  林芳洲回到房间,对韩牛牛说,“我们被软禁了。”

  ……

  十七无法阻止林芳洲被宫里的人带走。林芳洲离开后,他第一时间去禀报三皇子。

  云微明冷笑,“看来是有人把我和他的传言捅到了父皇那里。”

  十七在宫里行走多年,深知因为一个小小的谣言而生出无限麻烦、甚至送掉人xing命的事qíng,并不少见。

  他感觉林公子的生命有些危险了,毕竟,官家想要弄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十七问道:“殿下,那现在怎么办?”

  “先救人。”

  云微明不敢将担忧表现出来,没有主动跟他爹要求见林芳洲。这样忍了两天,官家突然宣他进宫。

  父子间叙了会话,云微明一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官家突然问他:“外面人都传,你和那林芳洲,有些私qíng。”

  云微明不屑道:“也不知是谁这样无聊,见我与他感qíng深厚,便传出这样的话来。林芳洲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平常照顾他一些,有错么。”

  “真没有?”

  “真没有,孩儿怎敢欺骗父皇。”

  官家看着他的小儿子,目光充满探究,“若是真没有,为何迟迟不肯成亲?”

  云微明一脸的委屈:“父皇的仙丹正炼到关键处,儿臣每日沐浴吃斋,也不近女色,只是想为父皇祈福。这只是儿臣的一点孝心,此事又与林芳洲有什么相gān?”

  “你的婚事关乎社稷,还是早些成亲为好。”

  云微明惭愧道,“原来我不肯成亲竟让父皇挂心至此,这也是儿臣的不孝。儿臣愚笨,不知该怎么选了,全凭父皇裁夺。父皇教我成亲,我便成亲。”

  他答应得这样gān脆,倒让官家有些意外。官家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其实你就算玩玩,也无所谓,但是正事不能忘,你记住你的身份。往后这天下是你的,你要做个表率。”

  云微明大惊失色,跪倒在地:“父皇!父皇老当益壮,况且长生之术即将炼成,万寿无疆指日可待,你说这样的话,实在折煞儿臣了!”

  “唉——”官家突然长长叹了口气,“你起来。”

  “父皇?”

  “起来说话。”

  云微明起身坐回去后,官家说道:“长生之术,哪有那么好炼的。你还记得庞天师吗?”

  “儿臣记得他。”

  庞天师就是曾经说他们父子八字不合的道士,官家十分地信服他,不过他已经不在官家身边。现在官家身边最得宠的是邓天师。

  官家说道:“庞天师当年说要去仙游,留下一封信便不知所终。朕也是近日才知道,他竟然早已经故去了。你说,如果真的有长生之术,他自己怎么不炼呢?”

  云微明答道:“儿臣觉得,修仙一事,也是要看机缘。他一介凡夫,就算知道长生之术,想必也承受不起。父皇是真龙天子,他如何能比得?”

  这番话说到了官家的心坎里,他虽然面上不表现出来,但心里很高兴。他点点头说,“也许是这个道理。可朝中有许多大臣,整天上书劝朕不要炼丹。”

  云微明抱怨道:“这些人管得也太宽了。父皇为国事cao劳,那么辛苦,不过打打坐炼炼丹,能妨碍到谁?况且,他们不是也吃了父皇许多金丹吗,怎么转头就说这样的话。”

  官家摇头道,“也不要这样说,他们不懂,不知者不怪。”

  “是,儿臣知错,父皇真是好胸襟。”

  官家突然笑道,“怎么扯到朕的身上了。且说说你,,朕要给你选妃,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儿臣全听父皇的,你觉得谁好,我就娶谁。”

  “嗯,”官家满意地点点头,“朕先让邓天师给你测测。”

  “谢父皇。”

  ……

  林芳洲在宫里住了三天,一直被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但凡云微明表现出一点对她qíng根深种的样子,她早已被喂了迷魂酒了。当皇帝的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她被放出来这天,下了雨。秋风卷着秋雨扑面袭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内侍帮她备了辆马车,见天气寒冷,又给了她一件他自己的披风。

  韩牛牛说,“我也冷啊……”

  小内侍有些不好意思,“我见你长得这样胖,以为你不怕冷。”

  “……”

  在宫里,靠着这样的嘴,是怎样活到现在的???

  后来林芳洲和韩牛牛在马车里抱在一起,盖着同一条披风。林芳洲深深地感觉,韩牛牛比披风管用,抱着她,像是抱着个火炉一般。

  回到家时,雨下得更大了。密密麻麻的雨丝,仿佛织了一片铺天盖地的浓雾。她下车后,与那车夫道了谢,车夫也不多留,赶着马车立刻走了。

  两人撑着伞,正要回去,却见远处渐渐地走过来两道身影。

  雨雾中,他们撑着伞,看不清脸,林芳洲却莫名的有一种直觉,那是小元宝。

  她便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他们走近。

  他们走近时,她看到他的衣角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他垂着眼睛,自上而下地望着她。这样的秋雨里,他的目光也像那秋雨一般,寒冷,cháo湿。

  林芳洲挠了挠后脑,说道,“小元宝,你没事吧?”

  “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林芳洲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低着头,把一个头顶对着他。

  他突然唤她:“林芳洲。”

  “嗯?”她抬头看他,“怎么了?”

  “我要定亲了,”他说着,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像是想笑,“如你所愿啊。”

  他的目光那样落寞,像是秋天里凋败的花园,她与他对视着,莫名竟心口一痛。

  “你高兴吗?”他轻声问道,语调里竟隐隐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期待。他在期待什么?

  “恭、恭喜你啊。”她小声说。

  一句话,几个字,像刀子一样划在他心口上。他终于扯开嘴角笑了,一边笑一边说,“林芳洲,算你狠。”

  “小元宝,你不要这样……”

  他已经转身走了,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

  云微明虽打着伞,奈何今日有雨又有风,他回到府上时,衣服湿了一片。荷风伺候他换下衣服,荷香去厨房端姜糖水,想给殿下驱驱寒。

  荷风把抱着半湿的衣服,转身要拿出去,云微明一看到她的背影,突然把他叫住了:“站住。”

  “殿下,何事?”

  “你的裙子脏了。”

  荷风心叫不好,扭头撩着裙子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点血迹。她脸色一变,跪在地上,羞红着脸,道:“奴婢失礼,奴婢该死!”

  云微明:“你也有痔疮吗。”

  荷风:“……”

  咣当!

  门口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云微明抬头一看,见荷香站在门口,嘴巴张得很大,一点也不温婉贤淑,地上是一个漆盘和一个金碗,碗里的姜糖水已经洒了一地。

  云微明轻轻皱了一下眉。

  荷香连忙走进来跪在荷风身边:“奴婢失礼!奴婢该死!”

  云微明有些不耐烦,挥了一下手,“下去。”

  荷风有些委屈,鼓着勇气说道:“殿下,奴婢没有痔疮。”

  荷香扯了她一把,小声说,“走吧。”

  两人起身正要退下去,云微明突然又叫住了她们,“等一下。”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云微明狐疑地看着荷风,问道,“你说你没有痔疮,那你裙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荷风与荷香面面相觑,最后一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殿下,你……你真的不知道?”

  “说。”

  荷风红着脸不好意思开口,荷香帮她说了:“殿下,那是葵水。”

  “葵水是什么?”

  “……”

  荷香第一次感觉自己似乎还不太了解这个世界。她不知道该怎么启齿,只好反问道,“殿下真的没听说过吗……”

  “没有。”

  “林公子也没跟你说过吗?”

  “废话真多。”

  “是,奴婢该死。葵水是——”她红着脸给殿下解释了这个词。

  云微明活了十七年,确实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些。虽说宫里有人教导这些,但他在宫里只生活到十岁,回来时又已经是个成年男子,所以就没人再来教导他男女之事。在永州那几年,他每天接触的无非就是书院的学子——同窗们都不讨论这些东西,或是王捕头他们——也不会和他讨论,剩下的只有林芳洲了。

  林芳洲也从来没跟他说过。

  林芳洲是有痔疮的。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十分令人惊骇的猜测。

  他压下心中那怀疑的惊涛骇làng,不动声色地问荷风:“女人的身体,都是软的吗?”

  “回殿下,女人的身子,确实比男人软许多……”荷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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