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了许久的热气又开始在小腹内流窜,韩玠今儿高兴,喝了不少的酒,脑子却还勉qiáng算清楚。
他缓步上前,掀帘入内。
谢璇睡得安稳,娇美的脸蛋在烛光里愈发柔润,长长的眼睫投了暗影,她的唇角微微勾着,不知是在做什么美梦。
韩玠坐在榻边,如在梦里,一时恍然。
他曾在前世的破碎里无数遍的咀嚼过一句诗——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那时候他远在雁鸣关外,将她独自留在京城,聚日短少,无数个日夜的思念,全都只能化为月光与烈酒。可那月光毕竟还是甜蜜的,因为还有盼头,他盼着有朝一日能立下战功,为她博得更多的荣光。然而那个寒月凄风的初冬,就连水中月影都破碎了。他再也没能找到她,整整十多年。
那时候他才明白,还有比动如参商还难过的事qíng。
参星已没落,只剩孤独的商星悬在空中。再无伴侣,空留悔恨。
而如今花烛高烧,dòng房温暖,一年里最美好的chūn光,他将最心爱的姑娘迎入了王府。窗外月牙弯弯,帘内花好人团圆,熟悉的容颜近在眼前,他伸手抚着谢璇的脸颊,绵长平稳的呼吸盈盈落在手背,像是她甜软的声音掠过心间。
他终于寻回了她,触手可及。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今夕何夕?他竟还能寻回遗失的美好,同她共此花烛良夜。
韩玠俯身,吻住了谢璇的唇,温软而甜蜜,如同梦里依稀的温存。
手臂揽过纤细的腰肢抱在怀里,韩玠俯身相就,从温柔的亲吻到压抑着的吸吮抚摸,克制而难耐。这动静终于惊醒了谢璇,她有些诧异似的,猛然睁开眼睛,瞧见韩玠近在咫尺的双眸时才算恢复镇定,开口想要一声“玉玠哥哥”,韩玠却已然趁势攻入。
谢璇还未来得及再吐出半个音节,便全然被他的气息包围。
方才的小心翼翼和压抑已然灰飞远去,韩玠猛然收紧了手臂,将谢璇身后的软枕撤去,覆身而上的时候,将谢璇紧密熨帖的压在了身下。
炽热而急切的吻侵袭过来,他像是久旱之人,贪婪的吸吮甘霖,甚至连一口呼吸都吝啬给她。谢璇脑海中一片空白,就只剩头顶喜红的鸳鸯jiāo颈,模糊又遥远,耳中目中唯有韩玠的气息,如同温热滚烫的泉水将她包围。
喜服做得繁复而jīng致,盘扣大多藏在暗处,严丝合fèng。
韩玠吻得急切,用残存的理智摸索着解了几颗盘扣后终于没了耐心,猛然扬手,将喜服撕开一个口子。随即,炙热的手掌自腰际摸索上来,熟门熟路的覆盖在柔软的胸前,滚烫的温度立时透过轻薄的内衫传到肌肤。
在突然到来的侵略中,谢璇轻声惊呼。
韩玠益发放肆,手掌在胸脯游弋,下半身紧贴上来,将她困在正中。
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玲珑的身段虽还不算丰腴饱满,却也是玲珑有致。
身体内的火苗被一寸寸的点燃,喜服剥落的时候,中衣随之敞开,chūn光乍泄。屋子里还有明晃晃的烛光铺满,谢璇伸手想要拉过锦被来遮掩身段,却被韩玠中途打断,“就这样,我喜欢。”他的声音低哑的传入耳中,急促的喘息里,炙热而浓烈的酒气熏得谢璇都有些醉了。
“腰……”谢璇的声音一出口,才觉颤抖不稳。她有些不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心快得想要跳出腔子,随着韩玠故意的紧压,连忙咬唇揉碎低吟。
韩玠稍稍躬身,瞧着眸泛水波的谢璇,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今晚是我们的dòng房,璇璇,我终于等到了。”言语已不足以表达前世今生积攒的思念与渴望,不足以描述此时的喜悦与幸福,他撩开身上的喜袍,褪去中衣。
jīng壮的腰腹乍然入目,谢璇下意识的闭眼。
韩玠勾了勾唇,再度俯身吻住她。更加炽热急切的亲吻落在耳畔颈间,一路绽放而下,肌肤相接的时候,就连呼吸都颤抖了起来。他握着谢璇柔软的手引向下腹,自喉中吐出一声愉悦而压抑的呻吟。
谢璇醒来的时候,外头的花烛已经熄了,chuáng榻外厚厚的帏帐不知是何时落下,将她和韩玠围在昏暗的天地里。
不同于前世的腰腹酸痛难受,此时的她只有十四岁,虽然昨夜被韩玠恶láng似的吃了许多遍,到底还没受那撕裂的酷刑,此时除了手臂酸软之外,倒非十分难受。
她正缩在韩玠的怀里,身上裹着一层可有可无的薄纱,稍稍扭头就能尝到韩玠胸前的温度,就连双腿都是jiāo叠纠缠着的,如藏在锦被之下的旖旎秘密。她依稀记得昨晚的疲惫里,韩玠就是将她抱在怀里入睡的,没想打这个姿势竟然持续到了清晨。
扭动肩膀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头顶却传来韩玠低沉的声音,“醒了?”
谢璇动作一僵,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韩玠不动声色,手掌探出,开始在她背后游弋。他的手还带着锦被中暖热的温度,隔着薄纱摩挲过来,立时递来战栗。
谢璇再难伪装下去,一把将他的胳膊推开,嗔道:“就不给人多睡会儿。”
韩玠笑了笑,只管低头瞧着她,眉间眼底,全都是愉悦满足。见谢璇的眼神渐渐的不再朦胧,他便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道:“送你个东西。”回手在枕后稍稍摸索,便带出一段红色的丝线,随即便是一枚通透的玉珏。
那枚玉珏熟悉至极!
谢璇仰头盯着那一模一样的玉珏,满心诧异中,就听韩玠解释道:“上次摔坏后我好匠人修补的,破镜重圆,世间只此一枚。”他勾着丝线,将玉珏再度系在她颈间,柔声道:“从此后,你又是我的人了。”
☆、第112章112
成婚的第二日,韩玠与谢璇盛装丽服,同往宫中拜见长辈。
因皇后尚在禁足,到了元靖帝那里的时候,后位虚设,段贵妃和婉贵妃左右陪着,竟然还有许久未见的玉贵妃。
晋王过世已有两年多的时间,玉贵妃最初疯疯癫癫,近来渐渐的有所好转,只是依旧沉默寡言。她原本气质高华,如质地温润的美玉,同俏丽绰约的婉贵妃站在一处时各有千秋,经了这两年的磋磨之后,那股卓然高华的味道收敛,比起旁边两位贵妃来,就黯淡了许多。
韩玠携谢璇庄重的三跪九叩,一个高健英挺,一个娇美玲珑,王妃的冠服衬托着出众的容貌,站在韩玠旁边毫不逊色。婉贵妃虽为贵妃,到底不是正宫不能坐在正中受礼,从旁瞧着的时候,脸上全是笑意。
元靖帝有意照拂玉贵妃,指着韩玠介绍,“这就是信王,你们大概还没见过。”
玉贵妃抬眼看着韩玠,“臣妾久居乐阳宫中,还未曾与信王见过。”
元靖帝便又指着谢璇,“这就是恒国公府的六姑娘,你大概也没见过。”
旁边婉贵妃微微一笑,并不敢在玉贵妃跟前提当年晋王的事qíng,便没出声,倒是玉贵妃自己说了,“这我倒是见过的,从前五公主喜欢召她来陪着玩耍,也去过我那里,十分懂事乖巧。如今成了信王妃,自是叫人高兴。”
谢璇对于玉贵妃,总有一种特殊的qíng绪。不止是为了其卓然气度,也为了隐瞒晋王下落的事,这会儿瞧着她消瘦憔悴的面容,有些心疼,便再度屈膝行礼问候。
玉贵妃也是一笑,便即低头喝茶。
元靖帝给两位新人赐了座,还没说两句话,就问婉贵妃,“思安该睡醒了吧?”
思安正是小皇孙的名字,谢璇未料小皇孙如今就在这里,倒是有些诧异。
婉贵妃便叫身侧的宫女过去瞧瞧,不过片刻边有人来回禀,“小殿下睡得正香。”倒惹得段贵妃道:“皇上对思安可真好,时刻都挂念着,这才睡下没半个时辰呢。”
“宫里孩子少,难得他乖巧,自然疼爱。”元靖帝也是乐呵呵的,看向韩玠,“玉玠如今也娶了王妃,该早点给朕添个孙子。”
韩玠一本正经的回答,“儿臣自当尽力。”
段贵妃便在旁笑道:“我瞧着信王妃年纪不大,不过十四五岁吧?”她意味不明的抿了抿唇,瞧着元靖帝,“不止孩子们要尽力,皇上也该记得多施些恩德,才好多添几个皇孙。”
元靖帝只点了点头,却未接下文。
在这里做了有小半个时辰,元靖帝才打发她二人去给惠妃问安。
两人告退而出,去往华章殿,中途碰见了宁妃,各自一怔。
宁妃仿佛比从前更沉默了,自打三公主出降之后,她的身边没了陪伴,就算元靖帝瞧着大公主的面子多照拂了几回,大公主也时常入宫看望,也未能扫去她脸上日渐浓郁的凄哀之色。如今宫廊相遇,明知道对面站着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宁妃却不能多说半句话,甚至要以普通宫妃的身份跟韩玠这个王爷互相见礼。
韩玠也有点僵硬,然而元靖帝既已将他记在惠妃名下,他就只能是惠妃的儿子。宁妃于他,不过是父皇的普通妃嫔而已。
隔着几步的距离,他收回目光,肃然问安。
宁妃也未挪动脚步,只是打量谢璇,“这位就是信王妃了?果然好容貌,衬得起信王的威仪。”
“宁妃娘娘过奖了。”谢璇虽也感慨,倒没那么多的qíng绪,“chūn光正好,御花园里的花怕是都开遍了,娘娘这是要去散心么?树荫底下风凉,该多加件衣裳的。”
宁妃指了指身后带了披风的宫女,笑道:“无妨的。”
片刻的沉默,似乎也寻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说,她便抬步向前,“你们自去吧。”擦肩而过,脸现黯然——她知道这条路是同往华章殿,也知道今天是信王携新妇拜见母妃。
这一切,原本是属于她的。
拜见过了惠妃,谢璇心满意足的回忆着美味,出宫的时候就有些感慨,“我瞧宁妃娘娘更消瘦了,三公主进宫的次数也不多,她那儿大概也冷冷清清的。见了你,又不能够亲近。”
韩玠名正言顺的将她揽在怀里,“宫里谁不是如此?”
“是啊,晋王离开之后,玉贵妃的日子恐怕比她更不好过,这两年总没见着她,今儿一瞧,整个人都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像是jīng心养着的美玉,温润而内蕴,如今就是失了打点,毕竟没了光泽。”
“你也这样觉得?”韩玠低头,顺道在她脸上蹭了蹭。
谢璇这会儿背后有韩玠做垫子,虽不及枕头柔软,却格外暖和宽厚。她昨夜被韩玠又折腾了半宿,此时颇为困倦,随着马车的摇晃,便慵懒着没多动脑子,只是道:“难道不是么?从前当得起玉的封号,也衬得住贵妃的尊贵,如今到底是失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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