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朱瞻基说着还亲亲她的脸,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直抱得知梦感觉薄衫都带了cháo乎乎的汗水味,混着佳楠香有点怪。
许久,他松了手,拉着知梦的手并排坐着,开始用欢快的语调说话:“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那套凤冠霞帔,本来想让你自己绣留个纪念,以后留给我们女儿,不过时间来不及只好命织造局准备的。”
知梦听着很是开心,若那是真的她一定会高兴的几天睡不着,可如今……
“我还给你准备了一样东西,不过暂时保密,你先猜着。”朱瞻基继续道。
“我,不能嫁给你。”知梦说道,每个字在舌尖转着都似乎有万钧之重。立刻便感觉到握着她的手用了力。
朱瞻基生气了。
“给我一个说法。”朱瞻基面向她,与她离得极近,一开口气息都扑到知梦脸上:“如果是什么所谓遗旨,这个理由就不用说了,否决。如果是母后说了什么……你告诉我,她说了什么?”
知梦往后退一退:“说了一个母亲会说的话。朱瞻基,我们别成亲了,我就一辈子做乾清宫的宫女,伺候你生活起居也是一样的。”
话说得违心,声音也不那么理直气壮。
“我不管,不管谁说的说了什么,我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朱瞻基说道。
“怎么做呢?即使为我变更了名姓改变了身份又怎么样,朝野上下谁人不知道萧知梦是谁呢?即使嫁了你做了妃嫔也要生活在别人的指点之下,我生就是这样的命,我不怕,可是,朱瞻基,我不能连累你,成祖爷说过,你将会是一代明主,因为我坏了声名不值当,朱瞻基,我不会觉得委屈,真的。”知梦说着话手不自觉放到他脸上:“与其做你的妃子和一群女人在后宫之中苦苦等待着忐忑着,我宁愿在乾清宫里时常看着你守着你,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你不高兴的时候可以陪你说说话喝喝酒。相比那个名分这不是更实在么?”
朱瞻基不语。
“我已经看了两次宫妃殉葬了,说实话,我很怕,每次之后都有好长一段日子睡不安稳,将来,如果我走在你前头还好,若不是,恐怕也要成为挂在殿里的尸体了,舌头都伸着,脸是紫胀的,好难看,将来在奈何桥相见你不肯与我相认了怎么办?”知梦说道。
“这有什么担心的,宫妃是要殉葬,太子的母后却不必,这些事我还做得到。”朱瞻基说道。
“你要废了太子妃么?”知梦问道。
“不是我要废她,无子而居后位成何体统。”朱瞻基说道,口气里透着无所谓。
“朱瞻基,我求求你,不要废后,你这样做会伤了成祖爷的心啊,况且,太子妃贤良淑德雍容大度,正是母仪天下的不二人选,再者,大明朝立国以来还没有过废后另立的先例,皇后无过被废后人要议论你的,不行,这不行。”知梦说道。
“身后名而已,有什么用?让他们议论去,反正百年之后我是听不见,也不会脸发烧。”朱瞻基说完又来劝她:“反正,你安心等着。”
知梦见劝说无效便也不说了,朱瞻基的脾气她多少也了解些。
“这些该我cao心的事儿你就别跟着cao心了,你该cao心的是想想送我点什么定qíng信物。”朱瞻基又高兴起来。
知梦脸上微热,嘴上不肯认输:“怎么是我送你?你也没送过我。”
朱瞻基便凑到她耳边小小声说道:“到时候我送你个儿子啊。”
知梦脸腾地烫起来了。
虽与朱瞻基同chuáng共枕两人却没有越雷池一步,朱瞻基说要等到dòng房花烛,免得吓着她。如今这人又来说不着调的话,真是离谱。
“咦,脸怎么这么烫?我瞧瞧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快说快说,你送我点什么?”朱瞻基问道。
“没有。”知梦往旁边躲,朱瞻基哪里肯让,跟着凑过去。
“怎么会没有?明明有件很贵重的……我都看见了。”朱瞻基说道。
很贵重的?
知梦想着自己的东西,好像除了那串蜜蜡念珠就没什么了。
“你要念珠?”知梦问道。
“不要,念珠我有的是。”朱瞻基说道。
“除了这个我没有贵重的东西了,成祖爷和先皇赏的东西不能送人的。”知梦说道。
“睁着眼睛说谎,哦?我都看见了还说没有?”朱瞻基道,语气有点不高兴。
“那你说说看!”知梦道。
“是不是我说得出来你都给?”朱瞻基问道。
……
“那不一定,要看是什么。”知梦说道。
“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朱瞻基道。
“又不是见不得人,你说好了。”知梦道。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别后悔!”朱瞻基忽然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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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不许……”
“你!”
朱瞻基的话出了口,知梦也不知道自己是太高兴还是感动,总之摸一把自己脸上,湿湿的。
“登基大典的时候你与我同去。”朱瞻基说道。
“好。”知梦说道。
只要心里有彼此,即使没有名分,即使做个不起眼的宫女也没有关系。
宫里忙碌起来,满目的白色也撤掉了,重又喜庆起来。皇宫里的生老病死仪式成分多些,多数时候无关乎感qíng。
知梦暂时不去想那么多烦心事,只一心欢喜着等着朱瞻基登基。
因为不想,很多人便在头脑中淡化了模糊了,直到重新见面。比如,朱高燧。见到他难免就会想起朱高煦,想起朱高煦就不能避免地想到自己曾经的那段日子以及……“使命”。
朱瞻基登基朱高煦没有到京,只上折说卧病在chuáng难以远行,他是否真的病了知梦无从得知。
暂且不去想吧,有朱瞻基在他会处理妥当的。
后天便是登基大典了,朱瞻基来坤宁宫请安,当时知梦正拿着美人捶为张皇后捶腿。
请了安朱瞻基也不拐弯:“母后,儿臣今日是来向您讨人的。”
“哦?这话怎么说的,跟母后你还客气什么?”张皇后凤眼微挑,挥挥手让知梦停了。
“自然得客气,谢母后这些日子照顾知梦。”朱瞻基道。
知梦本是一旁垂首侍立的,听他这样说有些吃惊便抬头看向他,他仍旧看着他母亲,嘴角微微带着些笑。
张皇后笑两声:“也是,萧女官在乾清宫当值的时间最长用起来也最是合宜顺手,我没考虑周全竟把这么个能gān的人儿挑来了,难怪你要讨回去,得了,既然你都开了口我也不好再留,毕竟与乾清宫的事物相比这后宫的事实在算不得什么。萧女官,这些日子有劳你了,还是回乾清宫当值吧。”
知梦叩着头谢着恩有些无奈,又提醒她一遍。
出了坤宁宫,影嫔正欢快地走来,年轻的小妇人即使国丧时只能戴银首饰也是光鲜亮丽的,她给朱瞻基请安又看知梦一眼,有些不屑,朱瞻基只对她“嗯”了声便继续前行。
“殿下!”影嫔忙出声。
朱瞻基停下脚步,知梦也只得停下。
“何事?”朱瞻基微微偏个头。
“妾身炖了些银耳香菇jīròu汤,一会儿给您送去可好?”影嫔问道。
“本宫不喜欢,你自己留着喝吧。”朱瞻基道,大步向前。
知梦迈着小碎步跟上,一边想着,明明是他自己说最爱喝银耳香菇jīròu汤的,怎么又改了口味。
“若是你准备的我还是爱喝。”朱瞻基脚步未停,甩下句这样的话。
原来是因人而异,心里有点甜,但想到影嫔那张失望的脸……
在他,深qíng与薄qíng是分不开的,对她的深qíng便是对别人的薄qíng。
可若将他的心分给别人怕是自己又会难受了。
乾清宫还是老样子,重新站在这里心境却是不同,朱棣在的时候是常提心吊胆,朱高炽在的时候又多了些厌恶,如今,看哪里无不都是赏心悦目,连金鸭里冒着的香气都觉得不那么令人头晕脑胀了。
后天是大典,想当然乾清宫里来来往往的人得有多少,朱瞻基就让她在身后站着,有些突兀地站着。
杨士奇、杨荣等人来请旨,朱瞻基单留下杨荣,让知梦去送送阁老。
这是给他们“父女”找些说话的机会么?难道海涛没告诉朱瞻基她已经知道杨士奇不是自己的生父了么?
“殿下对我说了。”杨士奇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说什么?”知梦问道。
“他要让你归回杨门,立你为妃,你意下如何?”杨士奇问道。
“阁老意下如何?”知梦问道。
杨士奇叹口气:“我的意思,倒是让你出宫远离这是是非非,哪怕找了一个最寻常的人嫁了一辈子也安稳,身居高位,外人看来风光无限,谁人知道这个中的滋味呢?所以,我倒宁愿我的儿女都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安稳,长寿,富贵烟云转眼散去,归根到底还是活得舒坦些是正理儿。”
“没想到阁老还做此想。”知梦道。
杨士奇瞧她:“他听你的话,若真为你好别为你争那些个浮名,名啊利啊总比不得两人相濡以沫一辈子,到老了便知道了。”
“讲过,他不听。”知梦说道。
“早该猜到,殿下的脾气比成祖爷还要拗上几分,唉!”杨士奇捋捋胡须小声说道:“我亦劝过无奈殿下也不肯听,这天下间怕是没人能说得动他了。”
“听天由命吧,阁老也别殚虑太过,个人的福祸命中注定,该来的躲不掉。”知梦劝他。
“大抵也只能如此了。”杨士奇说道,口气里有担忧。
“知梦送阁老至此,阁老慢走。”知梦福福。
忙来忙去一转眼便到了晚上,朱瞻基坐在龙案后随手翻东西,看样子却是心不在焉,她若瞧过去他必定瞧回来再冲她咧咧嘴,夹杂着暧昧,知梦便不瞧了,这个不着调的人指不定又想着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夜更深,铜漏里的沙似乎都流得更快,知梦拉住海涛:“殿下每天这时候是不是该安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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