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元衡想了想,点头。
“邯郸也一直病着,也一起跟着去吧。”辛qíng头靠在他怀里,浑身无力。
看着殿里的人忙忙碌碌收拾东西,辛qíng在一边坐着,忍着时时反上来的呕吐感。
“你这个小东西消停点吧,否则生出来,娘可不爱你了。”辛qíng轻轻抚摸肚子。
“娘不爱,父皇爱。”拓跋元衡笑着说道,看看辛qíng的脸色,又说道:“脸色像菠菜一样,以前怀着弦儿和月儿时也这样?”
“还好,弦儿和月儿虽也闹,但是没这个小东西闹腾。”辛qíng说道。
“一定是个小皇子。”拓跋元衡说道。
辛qíng没作声,眉头轻蹙。
“别皱眉,否则孩子生出来不好看。”拓跋元衡笑道。
“弦儿和月儿我带着去温泉宫,玨儿留在宫里学习功课吧。”辛qíng说道。
拓跋元衡挑挑眉毛:“你要把太子一人留在京城?”
“不是还有你吗?”辛qíng说道。
“朕自然是去温泉宫的。”拓跋元衡轻轻抱住她:“前几年皇后在温泉宫静养时,朕和太子每年下半年都在温泉宫陪着皇后和公主,今年皇后有了身孕自然不能不陪。”
辛qíng歪头看他。
“感动了?”拓跋元衡笑问。
“戏果然做的足。”辛qíng说了句。
“在你心里,朕果真就没有半点好处,朕算白疼你了。”拓跋元衡轻拍她的背说道。
辛qíng不语。
随驾北上的除了辛qíng这一小窝就只有邯郸和正德夫人。辛qíng得知这个消息很是惊诧,等拓跋元衡来陪她用膳,辛qíng便问:“怎么不多带些人?也热闹些,免得您晚上无聊。”
“人多了闹得慌,对胎儿不好。”拓跋元衡说道,那表qíng就像他听不懂辛qíng的暗示一样。
“又不是在长信殿住,闹点儿臣妾和孩子也听不见看不着,不妨事。”辛qíng说道。
“母后,你要带谁去啊?”心弦心月问道。眼睛眨巴眨巴。
“吃饭。”辛qíng笑斥。
小东西看看辛qíng又看看拓跋元衡:“知道了,带父皇的妃子~~对不对?”然后撇撇嘴,心弦说道:“父皇,您带吧,我们陪母后。”然后笑眯眯地安慰辛qíng:“母后不怕,有我们陪你。”
辛qíng哭笑不得,爱怜地拍拍她们的小脑袋:“你们陪我,还是我哄你们?捣蛋,快点吃,吃完了~~(呕)~~”忙用手掩住嘴角,喝了口水才压下去。
“吃完了呕?母后,你让我们吃完了吐掉啊?”辛月笑眯眯地,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最近跟谁学的这么贫嘴?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吃。”辛qíng瞪她一眼。
心月抱着碗举着勺子,扁扁嘴看拓跋元衡:“父皇,哄母后开心还要挨骂~~您自己哄吧。”
辛qíng觉得自己要磨牙了,这小崽子怎么这么促狭了。
温泉宫并不远,不过要照顾孕妇和病着的人便得放慢速度,因此足足用了四天才赶到温泉宫,辛qíng仍旧住了长信殿。不知道是温泉宫的风水好还是辛qíng心里舒坦了,总之害喜没那么严重了,人也跟着一天天丰腴起来。心弦心月两个小东西说她脸都圆了,辛qíng不用照镜子只看自己逐渐变粗的胳膊和腿便知道了——而且,以前也不是没胖过。
过了四个月,辛qíng肚子膨胀的速度越来越快,她晚上已经不能平躺着睡了,否则会压迫的心脏不舒服。这天晚上,辛qíng忽然觉得喘不过气,睁开眼睛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平躺。辛qíng试图挣扎着自己坐起来却发现不行,看看旁边的拓跋元衡,睡得还真死。推推他:“拓跋元衡,你扶我起来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辛qíng摇摇头。
“小东西踢你了?”拓跋元衡摸摸她的肚子:“乖一些,不准踢母后。”
“没踢我,只不过小东西太重了,我自己起不来。”边说着边自己揉揉腰,酸疼酸疼的。拓跋元衡的大手给她揉腰。
“原来女人生孩子要受如此多的苦。”拓跋元衡揽住她的肩膀:“生完这一个,就不生了好不好?朕不想你遭罪。”
辛qíng看看他:“你那么多子女,才知道女人受的苦。”
“朕~~并没有注意。”拓跋元衡说道。
辛qíng笑了笑,说道:“不称职的农夫,哪有只负责播种和收获,却不负责施肥锄糙的。”
“胡说八道。”拓跋元衡接着给她揉了会腰,然后小心翼翼扶她侧躺了,然后和她面对面:“放心睡吧,朕看着你。”
辛qíng闭上眼睛,过了会儿说道:“明儿起,你还是去别宫睡吧,这往后的日子越来越折腾。”
“朕说过,要陪你一起等着孩儿降生。”拓跋元衡说道。
“那,你转过身去。”辛qíng说道,推推他。
“为何?”拓跋元衡问道,口气充满疑惑。
“你看着我我睡不着。”辛qíng说道,看着拓跋元衡的脸由疑惑到明了。
“嗯,这脸确实没有以前好看,ròu多了好像还有些斑痕。身上也是~~”拓跋元衡边说着边捏她脸上的ròu:“不过,朕觉得这样也不错~~抱起来软软的。”
“转过去。”辛qíng推他,不小心用力大了些,一皱眉。
“真转过去?”拓跋元衡看着她。辛qíng点点头,他便转身过去,辛qíng对着他的后背瞪眼睛,还真听话。瞪着瞪着睡意袭来便睡着了。
早起,却仍是在拓跋元衡怀里——虽然中间隔着个肚子。
“小东西昨晚动了好几次,你疼了没有?”拓跋元衡一大早有些紧张地问道。
辛qíng愣了下。
“小东西动了好几次。”拓跋元衡解释道。
“小东西最近力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老实。”辛qíng说着,心里忐忑,难道真是男孩?
“还好,再有两个多月就生出来了。”拓跋元衡说道。
公主心朵
这两个月多月中间隔着一个年,辛qíng催拓跋元衡回京去,因为过年是皇帝祭祀天地祖宗的时候,虽都是过场可却是必不可少的。拓跋元衡走了,临走前吓唬宫女太监们,若是皇后有一点差池便全部拖出去砍了。
大年夜,温泉宫虽没有皇帝在,也是喜庆的很。本来福宁说要用烟火代替爆竹的,可是辛qíng说宫里一年到头就指着这几天的爆竹来驱邪呢,而且过年图的就是个热闹,gān嘛不放?
放爆竹的时候,虽然辛qíng躲在殿里,用厚厚的被子护着肚子,可是她仍是感觉到肚子里的这个随着爆竹的声响一下下踢她,不知为何,她觉得小家伙是因为太兴奋。
爆竹放完了,安静了,辛qíng带着太子、女儿、邯郸和正德夫人一起吃年夜饭。邯郸看起来好了许多,东西吃的也多了些。
吃过年夜饭,心弦心月拉着太子去放烟火,辛qíng怕他们出事,便披了厚厚的斗篷到殿外廊下看着。
“谢谢母后。”不知何时,邯郸来到她身旁。
“谢什么?”辛qíng问道。
“谢谢母后救命之恩。”邯郸说道,陪着她一起看小孩子放烟火。
“救你命的是卢太医,照顾你的是你母亲,跟我可没什么关系。”辛qíng说道。
邯郸笑了:“若没有母后开口让邯郸留下~~邯郸恐怕赶不上今年这个年了。”
“不会的,你父皇和你母亲不会眼睁睁看你送死的。我呢,不过是抢着做好人罢了。”辛qíng说道。
“母后说话常言不由衷。”邯郸说道,看着辛qíng:“在南朝的时候,我常常感念母后的教导之恩,那时候才知道,母后教邯郸的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玥儿很少这样奉承我呢。”辛qíng笑着说道。
“我知道母后不信,不过,没关系,玥儿记在心里便好。”邯郸说道。
“那便记着吧。”辛qíng简单说道。
辛qíng的身子是不能守岁的,所以看着几个孩子放完了烟火便都赶进殿里睡觉。后来辛qíng被疼醒了,长信殿里立刻便忙起来。早已候命的稳婆来看,说是皇后要早产了。辛qíng听了只想翻个白眼,敢qíng,早产这个也能成为习惯。
虽说疼得要死,辛qíng还是没忘吩咐福宁照顾好太子和小公主。
疼痛一直持续了一个白天加半个晚上,还有一刻钟到子时时终于孩子呱呱坠地了。辛qíng已快虚脱了,不过还是撑着看了眼孩子,然后才放心的昏睡过去。
等她再醒来,只见满屋子的人,邯郸母女也都在,独独不见自己儿子闺女便忙问福宁,福宁说太子公主正在陪伴小公主,辛qíng才放了心。
等裹着大红绣凤小被子的小闺女抱到她眼前,辛qíng愣了下,为什么打眼一看像她爹呢?小家伙正美滋滋地睡着。辛qíng笑着看了她半天,低头在她小脸上亲了亲。不管像谁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ròu。三个孩子已围到她身边,都睁大着眼睛看正酣睡的小婴儿。拓跋玨脸上稍微有些失望,心弦和心月则满是好奇。
“母后,为什么她和我们长得不一样?”心弦问道。
“没有我和心弦好看呢。”心月臭美。
“母后,妹妹叫什么名字啊?”拓跋玨问道。
叫什么名字?问了福宁小公主出生的时辰,辛qíng摸摸女儿的小脸,果然生日不吃亏,大年初一的生辰呢。大年初一很有纪念意义,叫什么呢?她记着《红楼梦》里说贾元chūn就是因为生在大年初一,所以名为元chūn的,可是这名字,虽然也是贵妃的名字,可是似乎没有苏棻和独孤qíng的名字好听。忽然便想起苏朵,可是借了苏朵的身体她才能有儿女双全,不如就叫心朵,正好寓意也好,心花朵朵开。
“妹妹叫心朵。”辛qíng说道。
“心朵?”三个孩子一起念道。然后问道:“那以后叫妹妹朵儿吗?”
“叫朵朵。”心花朵朵。
辛qíng第二次坐月子刚开始两天拓跋元衡带着满身的风雪来了。他进来的时候辛qíng正给心朵喂奶,心朵这个小饭桶正在努力地吃。他进来,在辛qíng旁边坐下,眼睛盯着他女儿的嘴。不知为什么,辛qíng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烧,推推拓跋元衡:“喂奶有什么好看的~~”
拓跋元衡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喂奶是没什么看的,可是,朕还没见过皇后亲自喂奶。”
52书库推荐浏览: 东篱菊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