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洗洗睡吧_东篱菊隐【完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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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了几个?”

  “属下这一边几乎全部折损,只余三人,幸好再没有遇到埋伏,霍王后也已平安回府。”

  奚琲湛思考了一下命那侍卫回去上药,自己匆匆回东宫却路遇他的六弟晋王,晋王一脸得意之色给奚琲湛请安,看着那张漂亮的桃花脸奚琲湛冷笑一声:“老六,你忘了本宫的话,看来只有掉了脑袋才能长记xing。”

  晋王掩嘴笑了:“太子哥哥的金玉良言臣弟刻骨铭心片刻不敢忘,怎敢还打您心爱女人的主意,这一番可不是臣弟做的,不如您去问问皇后娘娘?您这一回又拦了皇后娘娘行事,想必她老人家气得不轻呢。臣弟告退。”

  奚琲湛懒得理他,此时他有要紧事要做,回到东宫换了方便夜行黑衣,不顾元宝怨念的眼神待天黑便越墙离宫而去。

  虽无事,毕竟受了伤,想必心里恼得很。

  熟门熟路的霍王府中仍旧一派死寂,来到苏盛锦屋前,里面虽燃着烛火,却半点动静也无,奚琲湛仍旧施了旧手段进房来,chuī熄烛火,只见chuáng上静卧着苏盛锦,蹑手蹑脚刚到chuáng边坐下,只见chuáng上人猛然坐起,手上仍旧是上回那把青泉剑,也那样直直指着他:“混蛋,你还敢来!”

  声音哽咽,却固执的不肯哭出来。

  奚琲湛轻声问她哪里受了伤,苏盛锦不知哪里拿来的火折子打开,借着那一点点光,奚琲湛看清她脸上贴着的惨白药布,上面还渗着一道血痕,加之她大概因为疼痛而惨白的脸,有些吓人。奚琲湛愣了下轻笑推开剑上前将仍恨恨看着他的人抱在怀中道:“不丑,一点儿也不丑。我给你寻最好的药膏很快就好了。”

  “不许再靠近我!”怀中的人死命挣扎。

  奚琲湛将头放在她肩上,轻轻拍着她的背:“知道你害怕,别怕,那些害你的糟心东西我很快都收拾gān净了,早早娶你进门,再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不稀罕!滚开。”怀中的人甚至狠狠一口咬在他肩头。

  “好好好,我滚,你别气,气得伤口长不好就变成丑八怪了。”奚琲湛仍旧嬉皮笑脸放开了她,又叮嘱两句才小心离去。

  重新靠卧在chuáng头的人神qíng复杂。

  ☆、第三十四章

  胖元宝小心等到半夜才见他主子回来,只是那一脸恐怖表qíng吓得他也不敢搭言,只见奚琲湛胡乱扯下身上的衣服扔在地上又扔了一根蜡烛,眼看着衣服慢慢起火燃烧,元宝小心看着不敢问,直到奚琲湛让他传燕楚来元宝才知事qíng好像闹大了,奚琲湛很少动用暗卫,去了一趟霍王府便大动肝火,难道那位王后奄奄一息了?

  不敢多问,元宝忙去了,待燕楚来,元宝就关了门在殿外仔细守着。

  不会他主子要用暗卫直接gān掉晋王吧?那可如何收场哟?毕竟是皇上宠爱的皇子不可能说死就死了的。

  一炷香的工夫,燕楚鬼一样离去,元宝挪动肥胖的身子进得殿来,地上的衣物已烧成灰烬,黑黑的一团冒着细细的烟,元宝蹭过去站在奚琲湛身边殷勤的倒了热茶奉上,也不言语。

  “备水,多多的放玫瑰花。”说着还抬袖闻闻,一脸嫌弃模样。

  元宝不怀好意的想:不会是那位贞烈王后准备了阿堵物泼了他主子吧?

  这么一想,好像是有那么一股子似有若无的臭味,于是元宝也稍有些嫌弃的表qíng去吩咐备水了,足足放了两斤玫瑰,几乎变成一锅玫瑰汤。

  苏盛锦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晏璃刚被带到她面前时的样子,小小的瘦瘦的,不如巴掌大的小脸上眼睛占了一半儿,像小兔子似的看着她,小兔子似的晏璃怯生生的一步步向她走来,身量和样貌也一步步变化着,待走到她面前已是十几年后的模样,表qíng也不再是兔子模样,而是凶狠如láng,手里还多了一把尖刀,一言不发向她刺来,一吓,苏盛锦就醒了。

  醒了才发现眼前漆黑一片,而且冷得彻骨。

  冬日的寒风呼号刮着,如鬼怪怪叫着从地狱冲出危害人间,摸摸身下,冰凉的土地,似乎有了些力气,苏盛锦挣扎坐起,头沉得厉害,昨晚发生的事慢慢回想起来。

  那会儿她也梦见兔子似的小时候的晏璃,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晏璃熟悉的声音。

  “醒醒。”声音清晰了,脸上还有凉凉的感觉,瞬间激得苏盛锦睁开了眼。

  眼前这件衣服很熟悉,是自己常穿的那套雨过天青襦裙,这个人此时正背过身去洗帕子,苏盛锦还能瞧见她头上的饰品,也很熟,是她近日守丧所戴的银饰,恍惚间,苏盛锦真以为自己是灵魂出窍了。

  那人回过身,满脸的哀伤,苏盛锦吃惊的不能自已。

  难道她竟真一觉睡到灵魂出窍?眼前的可不就是她自己?

  “你醒了,小姐。”眼前与自己有着同样容貌的人开口说话,声音很像晏璃。

  “你是,晏璃?你没死?”晏璃没死她不会太惊讶,毕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晏璃微微笑了:“小姐你盼着我死吗?我死里逃生你不高兴吗?”

  “现在,你要假扮我?”苏盛锦挣扎着要坐起,才发现自己身体酸软无力。

  晏璃说:“难道看到我这副模样不是要惊讶一下怎么会这样吗?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没有真的死掉?小姐,你总是这么冷静,一点都不像女人。”

  晏璃扶她坐起,苏盛锦看着她,从没想到,她们主仆会以这种方式相见,感觉到规律的辘辘之声,苏盛锦想,这应该是马车上,现在是去哪里呢?未及开口,马车忽然急转了一下,苏盛锦无力的身体一歪撞到了车板上,疼得眼冒金星,外头传来了刀剑相碰之声,看晏璃,那张如她一般的脸淡定自持波澜不惊,想必这也是安排好的。

  刀剑之声渐歇,却见晏璃自怀中拿出一把匕首,苏盛锦缩了缩身子,眼神却是丝毫没有畏惧。

  晏璃的刀却不是向她而来,只见晏璃动作麻利的在自己脸上划了两下,血迹立刻溢出沿着脸颊向下缓缓流成一片血色,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很可怖,晏璃并没有停止动作,在肩头又狠狠扎了下去,看得苏盛锦都跟着疼,晏璃却仿佛不相gān,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苏盛锦看出了不对,晏璃此时相貌与她一样,她听闻世上有一种假面皮可以敷在其面上改变容貌,可若割了一刀假皮应该会翘起才对,可晏璃的脸并无变化。

  “你毁了和我一样的脸是因为恨我吗?”苏盛锦问道。

  晏璃苦笑着摸摸脸:“不,这两刀是我向你赎罪,因为我的背叛你遭受了许多苦难,你不要记恨我好么?”晏璃此时落下眼泪,那张混着血泪的脸,鬼一样可怕。

  苏盛锦只是定定的看着晏璃。

  “下手这么狠,一定是今天还打算gān一件对不起我的事。”苏盛锦凝眉,这就是一起长大的坏处。

  晏璃眼神变得热切,语气激动的问道:“小姐,你爱霍王,为了他你什么苦什么委屈都忍得下,你一定会知道有些爱是可以用生命去换的,哪怕他一个笑容一个回眸的眷顾,对不对?”

  晏璃的痴狂态度看得苏盛锦心酸不已,她自己走过这样的路,知道其中的艰辛与痛苦,她以为一直旁观的晏璃会聪明的绕开,可晏璃不仅没绕开还一头栽进了深渊,比她栽得更深,可以用生命做代价,这样的爱,苏盛锦害怕。

  见苏盛锦不语,晏璃表qíng又变得沮丧说道:“我做不到你那样,做不到可以收回自己的心啊小姐,请你原谅我,原谅我还要继续毁掉你的生活,但是你相信我,我会永世在地狱中为自己的行为赎罪,会在地狱中为你的幸福祈祷……”

  “我不稀罕,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是不是奚琲湛?”苏盛锦想伸手去摇醒晏璃。

  晏璃不停摇着头:“小姐,避开这些是非吧,为你自己去活着吧,对不起,小姐……”

  苏盛锦记得自己晏璃拖下车放在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之中,晏璃身上的血蹭了不少在她脸上衣服上,晏璃回头上马车时候恐怖的像鬼一样,她也记得天慢慢黑下来自己却还是没有一丝力气移动,在彻骨的寒冷中失去意识。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逐渐模糊起来的视线中她听见了悦耳的铃声,那是地狱来者的引魂铃吗?这是苏盛锦最后一个念头。

  元宝直眼看着在水中泡了一夜的奚琲湛,心生不好的预感,奈何他主子自昨晚便像蚌壳一样一句话也不肯说,胖元宝此时无比期待哪位娘娘来凑个趣,最好是良娣,最不济莹嫔来了撒撒不合时宜的娇也好过这可怕的沉闷。

  正琢磨着,奚琲湛从早已凉掉的浴桶中起身,随手勾了件袍子披上,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好歹终于开口问他:燕楚回来没有?

  听闻还没回来,原本的面无表qíng瞬间变了又变,最后定格在红眼满门抄斩状。元宝那一颗ròu实的小心脏几乎吓停。

  心惊ròu跳着,王氏等来请安,奚琲湛手一挥,元宝立刻跑出去以殿下还睡着为由劝走了几位。

  看来今日除了杀人诸事不宜啊!

  元宝提心吊胆的事一直没有发生,直到过了五天大朝之后,奚琲湛和晋王一同被宣到御书房!

  御书房房门紧闭,周边守着二十几号御前侍卫,阵势十分吓人,元宝倚着柱子靠着,腿都吓软了。

  御书房内是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气息,正值壮年的元熙帝看着两个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不动声色做下还一派悠闲气度。

  “给朕跪下。”元熙帝怒声斥道,看着两个儿子各自淡然跪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那几本奏折掷到两人头上,“你们做的好事,朕的脸被你们丢尽了!”

  两人捡起折子翻看一番,晋王便笑嘻嘻说道:“太子哥哥可真是长qíng,心上人嫁作人妇还放心不下呢,父皇,要儿臣说,这不过是别人捕风捉影陷害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居心叵测呢,您可要明察还太子哥哥一个清白公道啊!”

  奚琲湛将奏折一本本看过工整摆好才道:“儿臣手下竟有如此多的叛徒jian细,请父皇治儿臣失察之罪。”一副避重就轻口吻,对折子中所奏“与霍王后有私,更致有子”之事只字不提,仿佛不见。

  “太子,如今只我们父子三人,你给朕实话实说。”

  晋王又在一旁拱火:“父皇,要儿臣说,要证太子哥哥清白此事也不难,霍王后在京,请来一审便知,还有那孩子,滴血认亲岂不方便,若真是皇室骨血,太子哥哥也算有功,让父皇早早抱了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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