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洗洗睡吧_东篱菊隐【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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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苏盛锦微微笑了,她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这个后宫之主到目前还没有个稳固的靠山呢,宠妃要进宫了,她应该有个儿子位置才能稳固,如果按照几年才能见奚景恒一次的机会,她大概要等宠妃的儿子即位才能幸运的生出一个。

  那么……

  苏盛锦盯着灯花,然后想起了一样东西,姐姐吴王妃放在胭脂盒中寄来的,淡淡的,几乎没有香味,只需在香炉中弹上一个指甲那么多就够了。

  苏盛锦将手放在胸口,生怕身旁的人听见她心脏的狂跳声。

  虽然这不合教养不合规矩,可教养和规矩能给她一个儿子么?姐姐说得对,除了儿子什么恩爱长久都是虚的,何况他们还不恩爱,苏盛锦劝自己将那些没用的抛到一边。

  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做了决定便轻手轻脚披衣起身——如果今晚不能留住他,下一次临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梳妆台隐蔽的盒子里拿出脂粉盒,又觑一眼chuáng上,奚景恒一动不动,显然睡得很熟。

  第一次做这种事,苏盛锦手有些微颤,将药粉弹进去重新盖好香炉盖子的时候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与此同时,chuáng上的人也“嗯”了一声翻了身平躺,还好没醒,苏盛锦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捧到chuáng边轻问:“王上可是口渴要茶?”

  奚景恒又“嗯”了声,迷离着眼坐起来就着苏盛锦的手将茶喝了,不知道是看清了苏盛锦还是什么,他的眼神有片刻的怔忪但喝完了仍旧躺了下去,再无声息。

  苏盛锦重新躺回chuáng上的时候犹豫了半天,终于一咬牙将中衣脱掉钻进被窝。虽然躺着却一点困意都没有,不时望一眼香炉,身体越来越紧绷,生怕旁边的人忽然扑过来。

  事实上,旁边的人没有扑过来,他先是一只手摸索着找到了她的,然后开始摩挲,苏盛锦身子僵硬,有点后悔自己引火上身,可转念又一想,不这么做她还有什么希望,再者,她若是这样僵硬,即便今晚留住了他,明晚他还会记得么?

  让那些礼教见鬼去吧!宠妃可是猛于虎!

  苏盛锦bī着自己放轻松接受他到处游窜的手……

  奚景恒醒来的时候头沉沉的,太阳xué有些突突的跳,他坐起,被子滑落露出赤着的胸膛,一时间他有些懵,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茉莉香气扑鼻而来,还有一种味道,他熟悉的,欢爱的气息。

  昨晚故友从边关回乡经过霍城到访,两人畅饮到醉,后来是,哦,想起来了,是母后身边的太监送的他,那这是……奚景恒一把撩开放下的chuáng幔,不甚熟悉的摆设他却知道,这是苏盛锦的寝宫。

  奚景恒皱起眉,有些恼,恼太后也恼他自己。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与微云见面,所以他才温柔相待,可是,居然是苏盛锦,母后看重苏盛锦他懂,怕微云威胁到苏盛锦他也懂,可做的这样明显还是让他恼。更恼的是他自己,他刚刚居然一直躺在那儿回味狂野而主动的微云,不,是苏盛锦,而且一想到身体居然不自觉发起热来。

  又扫一眼chuáng铺然后轻哼一声,苏盛锦还算识相,早早起身出去顺便还把chuáng铺收拾gān净,连枕头都摆得离他的有了些距离,奚景恒一想,这才是苏盛锦的xing格,那昨晚是梦?

  奚景恒纠结着这些问题起身,一直到净完面走出临华殿都没见到苏盛锦,奚景恒的心放下了。只是,一整天,他脑子里都会有意无意想起,然后又恼,晚上去了安美人殿里。

  安美人温软柔媚,像一只无害的白兔,她伺候他沐浴,在为他擦背的时候轻轻“呀”了一声,表qíng奇怪,想了会儿脸又红了,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背,用有些醋意的语气说:“王上今晚是来找妾身聊天么?”

  奚景恒顿时猜到她在自己背上看到了什么,难怪今天总觉得后背有些热热的,苏盛锦那个女人……奚景恒又有些恼,也不沐浴了,就那么湿淋淋的出浴横抱起安美人走向粉色的大chuáng,顺手放下chuáng幔……

  ☆、第六章

  临华殿里,苏盛锦正在沐浴,晏璃在旁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苏盛锦脸上挂不住让她把嘴巴闭上。

  没来,苏盛锦有些失望,这样都留不住丈夫她也太失败了,今日在寿安宫见到,虽只是错身而过但她清楚看到他看过来的时候满脸的yīn鸷。

  安寝的时候,苏盛锦有些心急,子嗣无望,宠妃入宫,她还有什么希望?活着的时候顶着后冠然后死了后冠变成一座冰冷的牌位……

  苏盛锦辗转反侧,她总不好拉下脸去求太后吧。想了半宿,苏盛锦还是没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索xing放弃侧身睡了。第二天一早去请安,苏盛锦敏感的感觉到妃子们诡异的目光集聚在自己身上,怎么,她这个备受冷落的王后受了雨露是个笑谈么?苏盛锦心里恼,脸上却平静无波,回到临华殿立刻让晏璃去给她打听流言。

  晏璃来回话的时候满脸的不自在和气愤:“他们说,说王后,王后……”

  “再结巴就自己把舌头剪了。”苏盛锦道,心下明白,那些话定是很难听。

  晏璃头垂得更低,声音也小:“他们说,王后如láng似虎害得王上后背要敷药……这些烂舌头,落到我手里早晚全给他们剪了…!”

  苏盛锦面色如水,晏璃一时qíng急说道:“小姐,你别……”

  “再给你个差事,把这话添油加醋的传,传不到王上和太后耳朵里就别跟我回话。”苏盛锦微笑着说道。

  晏璃开始面露不解,思忖片刻会意,欣然办差去了。苏盛锦歪在大迎枕上,手揉着太阳xué,后宫争斗果然费心费力,虽然她深知奚景恒和太后的为人,但人的qíng绪是难以控制的,所以今日之事她也算是孤注一掷,赌的是奚景恒的脸面和太后一贯对妃子那群“狐狸jīng”的蔑视。

  晏璃是个聪明人,晚上她偷偷跟苏盛锦说,容美人的心腹得知了呢,苏盛锦就笑,这两位美人就像一座山头的两只老虎,互相容不下,容美人虽然脸蛋不如安美人,脑子可比她管用,更会忖度太后的心思。

  当然,苏盛锦也不能死板板的坐等别人给她“申冤”,好歹要做出点样子,于是在去给太后问安之前,苏盛锦总要bī出自己一点眼泪,也不落下,就在眼眶里泫然yù泣的模样,说话也没大jīng神,偶尔走走神,若是奚景恒也来请安,她会立刻如受惊的兔子般起身告退,一日三餐也是膳食少进,沉默的时候多。

  这事过了五天,后宫里人人都知道安美人给太后端茶时被赏了巴掌,因为茶太热烫到了太后的嘴,不知道母子两个说了什么,当晚奚景恒来到临华殿,当时苏盛锦刚沐浴完毕,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正坐在大大的书案后手里捧着本书,晏璃拿着大大的巾子正小心为她擦gān头发,苏盛锦有些不耐烦的吩咐:“铺chuáng,我要睡了。”

  晏璃就劝:“这才什么时候呢,再说,这样就睡明早要头疼的,这几天都没睡好,您是不打算好了么?”

  苏盛锦合上书,愣了下说道:“好不好有什么重要,去铺chuáng。”

  晏璃无奈抱着巾子起身,一回身却见奚景恒悄无声息的立在那儿,吓了她一跳,慌忙跪下请安,苏盛锦自然也得起身行礼,头垂得低低的,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这样子的苏盛锦奚景恒没见过,想到这几天听到的传言和她遭受的嘲笑他一时有些心软,但又不能直白的安慰她,所以没话找话说道:“还有什么吃的?”

  聪明如晏璃当然立刻便回了话出去准备了,留下尴尬的夫妻两个,苏盛锦低着头请奚景恒上座,自己去沏茶端来,行动之间,一股淡淡的香味绕在奚景恒鼻端,似乎有些像茶的味道,喝一口苏盛锦端上的紫笋茶,似乎就是含在口中绕在舌尖的这种茶味,不浓烈又很特别。

  两人默默喝茶,表面上平静无波,其实苏盛锦心里却在纠结一个问题,今晚要不要用那迷香,不过也只是片刻,奚景恒今晚没喝酒,若那日qíng由醉酒,今日如果还是那般明天恐怕他就要疑心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苏盛锦横下心想着,为了自己这个后位更稳,就算没有迷香她也要靠自己不是?

  安静吃完宵夜,奚景恒没有走的意思却有犯困的迹象,苏盛锦咬咬牙轻声问他:“王上似有倦意,可要安寝?”回她的,是奚景恒的首肯。

  这一晚,前半夜苏盛锦辗转反侧,两手不停的绞着,始终横不下心往奚景恒身边靠,而且奚景恒躺得如同要进楠木棺材似的还发出平稳的呼吸声,那她靠过去不是自找嘲笑?折腾着折腾着,苏盛锦困了,索xing也躺成要进棺材的模样睡了。

  后半夜,奚景恒jīng神了,想折腾点什么,可苏盛锦睡着,好像还很香甜,只是在黑长的头发映衬下皮肤白惨惨的,看起来有点吓人,恍惚间,奚景恒眼前又出现了某晚的qíng形,白皙如玉的肌肤,黑长的发从颈间垂下,有点可怖又很魅惑。

  “王上可是要水?”耳边传来吐气如兰,奚景恒更jīng神,苏盛锦正半支着身子,头发柔顺的散着,眼神有些迷离,颇有些慵懒柔媚之态。

  “不要水。”奚景恒说道,盯着苏盛锦,看得苏盛锦不自在起来,不自然的笑了笑缩回被子道:“那……”

  “要些别的。”奚景恒不客气,反正是他的王后,没什么不可以。

  次日早起,奚景恒见着了苏盛锦,隔着帘子,见宫女正伺候她换衣服,苏盛锦还小声的吩咐宫女:“再过一刻钟服侍王上起身,别误了早朝。”然后又往chuáng边瞥了一眼才走。

  奚景恒哪躺得住一刻钟,苏盛锦前脚离了殿门他就唤太监宫女服侍了,赶到寿安宫的时候只见太后一脸慈祥的笑拉着苏盛锦的手低声说着什么,下首坐着的几个妃子脸上的神qíng都颇不自在,见奚景恒到来,目光中更多了如泣如诉的幽怨。

  苏盛锦坐得端正,脸上的笑也一如既往,一直到散了,太后留下苏盛锦与奚景恒。

  “锦儿你不是说有事要禀哀家么?”太后眼皮抬了一下,眼神锐利。

  “母后,过些日子把云儿接进宫来吧,花承阁收拾好了再空着也不好。”苏盛锦微微笑着,心里却如刀绞,这世间女子为何如此悲哀,心里再苦面上也要qiáng颜欢笑?

  太后看奚景恒:“这得问你的王上啊,接进来又不是伺候哀家的。”语气很是不善。

  奚景恒表qíng尴尬,不知道如何回话,苏盛锦暗自冷笑,看了会儿热闹才道:“母后这是气话,接进来是您的儿媳,不伺候您伺候谁去呢?王上日理万机,多个贴心的人伺候您也放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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