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墙记_桩桩【完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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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秦王?李景隆?朱守谦?

  “锦曦,你口中不说,实则已告诉本王一切了。”朱棣若有所思的笑了。“三保,传扬开去,本王府中一珍品名兰,号国色天香,花开团花锦簇,冬日居然怒放,特开赏花宴。”

  三保一呆,小心回禀:“王爷,咱们王府这品兰花冬日如何开花?”

  朱棣似笑非笑地说:“唐朝武则天冬日以绢笼火盆催花早发……本王这盆国色天香自然也能。赏花宴就定在三日之后吧。”

  赏花宴?国色天香开花?讥诮之色从李景隆眼中一闪而过,笑容可掬地对燕王府侍从道:“回禀王爷,景隆准时赴约,现在就迫不及待想一睹名兰芳容了。”

  “王爷还道,他于花糙并不放在心上,赏花宴上若兰得知己,拱手送之。”

  “如此多谢你家王爷,不知谁有幸能成国色天香的知己人呢。”李景隆感叹一句。目送着侍从离开,他唤来银蝶问道:“国色天香是夏兰,初夏开花,冬日从未有见,你觉得呢?”

  锦蝶想也不想便答道:“燕王府的兰若不开花,还开赏花宴,岂不惹出笑话?小的以为此事甚为怪异。”

  李景隆哈哈大笑,朱棣这哪是请人去赏兰,分明就是起了疑心。朱棣以为他会这么笨么?“银蝶,太子殿下养的兰长势如何?”

  银蝶会心一笑:“太子殿下以为那种极普通的chūn兰是传说中的银丝蕊兰,东宫之中小心呵护,再过些日子花开吐芳,有了燕王的赏花宴,太子殿下必也会开一个赏兰会了。”

  李景隆惋惜的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人中龙凤,唯对美色太过沉迷,心不够狠,可惜了。”

  二月chūn风似剪刀,带着丝丝寒意扑面而来。枝头早chūn的嫩芽冒出了青绿的一点,chūn天步子再缓,也一步步bī近了南京城。

  燕王府烟雨楼外新搭起了赏花亭,收罗了早chūn鲜花,姹紫嫣红,缤纷绚丽。亭外以银白色绢绡围成了布障阻隔寒风,从外往里看,诸般颜色朦胧隐现,美不胜收。步入其间,立时便被花束拥簇,地下铺有地龙,花香被暖风一熏香味更重。更有娇俏侍女只着纱罗穿梭往来,小心侍奉。燕王府竟有着难得一见的暖玉温香。

  太子朱标眼底盈满喜色,眉宇间却带着忧虑,正待斥责朱棣铺张,朱棣拱手笑道:“皇兄不知,此事早已奏请父皇母后,听闻国色天香早chūn花开,正是我国运兴盛之征兆,今日赏花宴又别出心裁,将展示的盆花投注卖出,所得银两用于赈济贫困人家。”

  连这样的事也事先请奏?朱标暗道朱棣心思不仅慎密且聪明的寻了个好理由。既来之则安之,他微笑着罢手示意朱棣免礼:“如此好事,难为四弟了。”

  “臣弟新婚,主意是锦曦所出,母后乃向佛之人,闻之甚是心喜,已命人送来体已一千两,认购早chūn桃一盆。”朱棣满面chūn风地说道。

  “呵呵,母后带头,大哥当然也认购,不知那盆早chūn花开的国色天香标价多少?”朱标想起东宫内的银丝蕊兰,心想若能得国色天香,一来名好意佳,二来他也起了开赏兰会募捐之意。等到三月chūn来,兰花吐芳,父皇必定心喜。

  朱棣眼波流转:“大哥原来中意国色天香,听闻李景隆也是爱兰如痴,此兰定当让与大哥,就不知景隆会否与大哥标注争抢了。大哥不会介意价高者得,多募些银两与贫穷人家吧?”

  “当然不会,不然,又怎会有投注的乐趣呢。弟妹出的好主意,怎不见弟妹人呢?”朱标丝毫不以为忤,话锋一转问起了锦曦。

  还记挂着么?朱棣瞧太子不起,在他心中,太子还对锦曦念念不忘实在是将来的祸端起源,而这番暗中防范却不能让太子知晓。他神色一黯,低头道:“之所以开这个赏花宴,也是为锦曦祈福,她身子弱,大婚之日中了毒虽然解了,却余毒未清,已送往江南休养医治。”

  朱标心中惊诧,想起锦曦才嫁,便和朱棣分开,隐隐有点喜悦。她的容貌终难忘记,记得锦曦喜兰,对那盆国色天香更是心动。

  “王妃身体抱恙?”李景隆略带焦急的声音冒了出来。

  终于来了么?朱棣叹了口气,勉qiáng地笑了笑:“今日赏花宴,尽兴便好,王妃只是去江南休养罢了。来人!引太子殿下与李公子入座。”

  李景隆目光在朱棣脸上打了个转,去江南休养?她是解了化功散怒极离府而走吧。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心思转动的瞬间,他轻声对银蝶吩咐道:“今日燕王赏花宴,去把府中的银丝蕊兰送来添景!”

  朱标听闻,眉一展:“东宫之中的银丝蕊长势甚好,不知曹国公府的如何。”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府中均是普兰凡品,那能与东宫胜品相提并论呢。”李景隆轻描淡写的带过,请太子先入席。

  银丝蕊?是锦曦留下的那片兰叶么?虽已枯萎,仍能清楚认出叶片上根根银丝。一丝了然从朱棣凤目中闪过,不待人察觉,瞬间便已消失。

  等到人齐,盆花由娇俏侍婢玉手捧出展示。听说皇后出一千两认购早chūn桃,南京城中被邀请名士贵人纷纷解囊投注,一盆矮枝红梅竟出价到三千两。片刻之间,数十盆鲜花已有其主,纷纷摆在主人面前,获得之人微笑而得意。

  然后丝竹声起,歌舞尽现。酒酣耳热之时,秦王突然笑了:“我说四弟,你就别卖关子了,早些把那盆国色天香抬出来大家开开眼吧,着实心痒难耐想一睹奇花。”

  笑声四起,朱棣凤目一转,满意地瞧到众人脸上的期盼之色,轻拍了两下手掌。只见两名身着粉红纱罗的侍女轻步移出,手中抬着一个描金朱漆大盘,上面搭了个纱笼,隐约露出兰之抽jīng绿叶,叶高两尺,甚是茂盛。

  朱棣走到兰花旁,小心翼翼揭开纱幕。

  只见白玉盆中几苗兰叶婷婷玉立,绿叶上丝丝huáng金般的线条从叶尖勾到叶根。中间冒出三箭花蕊,花开魏紫,雍容华贵。

  太子失声道:“这不是银丝蕊么?不是国色天香!”

  众人一片哗然。朱棣脸色一变,抬手将纱笼全部揭开,吃惊地问道:“银丝蕊?不是国色天香?!”

  “东宫之中,有十盆银丝蕊,只是还未开花,银丝蕊是chūn兰,三月底花开,花期可长至夏初。绝不会错!”太子肯定地说道。

  朱棣面如寒冰,咬牙切齿喊道:“燕三!那个花农呢?竟敢这般欺骗本王,让本王险些犯下欺君大罪,大开赏花宴丢脸到家,给我拿下了!”

  燕三应下,过了会儿急急奔进道:“王爷,花农已潜逃!属下已派人前去捉拿!”

  这时银蝶正捧着一盆银丝蕊进来,叶片也有丝丝huáng金线,不同的是这盆银丝蕊叶片上的huáng丝略粗,一叶上仅得一根丝,品相端庄,中间也冒出了花箭,尚未开花,却能明显看到将来花开色泽碧绿。

  李景隆叹了口气道:“这才是真正的正品银丝蕊,又名金玉良缘。其花似绿玉,其叶有huáng金线条相衬。”他忍住笑,在朱棣揭开纱幕时便对眼前这幕戏了然于胸。朱棣果然如他所料,必定想找出下毒于锦曦之人,很不巧,太子自是嫌疑最大。

  太子吃惊地上前细看,想起自己爱若珍宝的兰,指着朱棣那盆问道:“那此兰又是什么?”

  “这不过是普通的chūn兰罢了,只不过,向来长在云南山区,少有传到此处,所以常被误以为是银丝蕊。虽然看上去华贵,可这魏紫么……红得不正,紫得不透,红配绿为俗,紫配绿为无品,所以不能登大雅之堂。东宫怎么会误以为此兰是银丝蕊呢?何人这般大胆,竟敢戏弄太子?”李景隆露出疑惑的神qíng。

  朱标再好的涵养也气得不轻,玉面带寒道:“原是有人以珍兰名义献上,骗得本宫好苦!哼!实在可恶!”

  朱棣也跟着叹了口气:“算了,此兰本王以五千两标下,为贫苦人尽份心,也不枉此赏花宴了。”

  众人见风使舵,明明一个大笑话,却半点不敢拿募捐之事玩笑,纷纷附和道燕王心胸宽广。

  不等赏花宴完,太子心qíng不佳先行告辞。

  李景隆的银丝蕊倒成了大热门,为南京一富商出价一万两买下,宾主皆欢。

  朱棣心中答案昭然若揭,宴后终于露出笑容。

  “王爷好计策,原来是太子殿下。”

  朱棣随手拈起桌上gān枯的兰花悠然道:“非也,本王确定是李景隆!”

  尹白衣有些不解。朱棣转动了下那枝枯兰:“锦曦房中书页里有三枝兰,两枝chūn兰,一枝素翠红轮莲瓣兰。而chūn兰被太子视若珍宝,本王在东宫之中早见过太子养的兰花。李景隆岂有不知之理?”

  “李景隆意在让王爷误会太子下毒?!”

  “说对了,不然,他怎么会捧出真正的银丝蕊呢?本王向来把兰当成糙来养,他生怕本王不知道,心急露出马脚。本王原对兰不在意,可是王妃爱兰,本王多少总得了解一些以博王妃欢心。”朱棣笑得甚是狡猾。

  尹白衣佩服之至,轻声问道:“既然知是李景隆,王爷打算怎么办呢?”

  “李景隆一向以玩世不恭的外表迷惑于人,本王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今日方才肯定他另有面目,传话下去,给我盯紧了。本王要知晓李景隆的一举一动!切记,他隐藏这么深,不可小觑!”

  “是!”尹白衣应下,又迟疑道,“他知道王妃不在王府,那王妃……”

  “十七一直有消息传来,她不会有事。”朱棣想起锦曦负气而走,明知有燕十七保护她,心里仍不免惦记。嘴角微微露出嘲讽,“她还小,总会长大了。三年,就三年吧。”

  凤阳治军终难弃

  锦曦那日离了王府,心头阵阵迷茫,天地之大竟不知往何处去。她重回栖霞山,等数日也没见着师傅。山中空寂她耐不住xing子,终于还是打马南行,沿着去年凤阳之行的路线痴痴回想与朱棣的一点一滴。

  燕十七远远跟着,见她所到之处无不是思念朱棣,心中明白锦曦已对朱棣生qíng。暗自神伤之余,也不现身,只盼就这样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这般走走停停,三月chūn天已至。水患已过,凤阳恢复了往昔繁华。洪武帝令秦、晋、燕、吴、楚、齐等王治兵凤阳。

  消息传开,锦曦心中一动,竟起了投军的冲动。是想见朱棣还是学木兰从军呢?或者两者都有,她打定了主意,竟自往兵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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