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无月收了剑,从木盒里掏出自己的那根银簪,嘴唇紧抿。就这样放弃了?就这样让小宝成亲了?就这样什麽都不做的把小宝送给别人了?!
“宝宝……”叶狄睁开眼睛,几乎流了一夜的眼泪,两只眼睛肿成了一条fèng。恍惚了半天,他想起来心口为何这麽痛了。转身,看到二弟,眼泪又流出来了。
用袖子给二哥擦泪,蓝无月声音沙哑地问:“二哥,你甘心吗?”
“二弟?”叶狄傻傻地出声,小宝的离开让他的jīng神又一次濒临崩溃。
“二哥,你甘心让小宝娶妻吗?让小宝娶一个咱们都不知长得是圆是扁、会不会疼他的人?”蓝无月问得冷静,眼里闪著危险的光。
叶狄反应了半天,明白了蓝无月的话是何意,他抱住蓝无月一手捂著胸口大哭道:“不要……无月……我做不到……我不要宝宝走,无月……我好痛啊……我这里好痛啊……”
蓝无月轻拍二哥的背,心窝痛得他牙根都在痛。就算小宝要娶妻,那也得他们同意吧?他们连那女子是何模样都不知,就这麽把小宝给了别人?凭什麽!小宝和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麽多的事,凭什麽一个素未谋面的县令女儿就把他们的小宝“娶”走了?!
想了一夜,蓝无月此刻唯一的qíng绪就是不甘心!
“二哥,想不想把小宝抢回来?”小宝就算娶亲,也得他们同意才成!
叶狄的哭声立马停了,他抬起头:“无月?”
“二哥,不能就这麽把小宝送给别人。那咱们这几个哥哥又算什麽?”蓝无月心疼,又生气。小宝怎麽能不回来jiāo代一声就跟别人成亲了?把他们这几个哥哥置於何地?!
叶狄怔怔地坐了起来,盯著二弟看了半天,他猛地抬手大力擦gān泪,大吼:“不要!不要!宝宝是我的!是我的!我谁也不给!谁也不给!”
蓝无月yīnyīn地一笑,拿著剑下chuáng:“二哥!走!我们抢亲去!”
叶狄没有去想抢亲是什麽意思,他下意思地跟著下chuáng,嘴里嚷著:“宝宝是我的!宝宝是我的!”
出了门,大哥和阿毛都不在,蓝无月犹豫了片刻後咬咬牙,抓著二哥的手腕就向出去的路跑去。大哥和阿毛肯定会拦下他们,但他一定要去抢亲,他要去找小宝问个明白,为什麽能这麽轻易地丢下哥哥们去“嫁”人!
蓝无月和叶狄跑远了,两间木屋的门同时打开。门口的两人看了彼此一会儿後,两人又同时迈出步子关上门,朝著蓝无月和叶狄消失的方向走去。
“跟著无月,免得他闹出什麽乱子。”聂政对阿毛说著连自己都心虚的话。
阿毛避开聂政的注释,胡乱地比划了一通,阿宝什麽都没有带,他给阿宝送衣裳去。可他手上哪里有什麽衣裳?
找著只有自己才明白的借口,阿毛和聂政脚下生风地追著蓝无月和叶狄而去。他们也想问问,问问最依赖他们的那个人为何如此轻易地就放了手,就离开了他们。
第一百零九章
那边,哥哥们是又气又急;这边,小宝是抓著胸口面色苍白、眼里是泪,在心里一遍遍喊著哥哥,盼著师傅和哥哥们能来救他。新娘子似乎急於嫁人,她命人在小宝的脚上拴了条链子绑在chuáng头以防他跑掉。小宝不敢睡,怕睡著了那些人把他的衣服脱了,被带过来的时候就有人要脱他的衣服。
不敢喊出声,又怕抓他的人和坏人是一夥儿的,小宝只敢在心里喊哥哥。撕下衣摆的一角,把给哥哥们买的发带放进去包好,小宝紧握在手里。发带给了他勇气,哥哥们不会丢下他,一定一定会来找他的。可这个念头一起,小宝的脸色更苍白了,万一抓他的人真的是坏人,那哥哥们不是危险了?
师傅和师叔呢,师傅和师叔是不是也被坏人抓走了?泪水模糊了双眼,小宝用力去掰脚上的链子,却怎麽也掰不开。怎麽办?怎麽办?哥哥,哥哥……小宝擦掉眼泪,不让自己哭。他不能拖累哥哥,绝对不能拖累哥哥。
掰不开,小宝惊慌地左右看看,看到供桌上有一个铜狮子,他跌跌撞撞地爬下chuáng想去拿那个铜狮子,可就在他快要碰到时,他的手指头伸了半天却怎麽也够不到。回头一看,小宝收脚,脚上的链子阻碍了他。
顾不上脚踝会痛,小宝努力伸长手想够到那个铜狮子,可总是差那麽一点点。链子的长度可以让他在chuáng边活动,却让他无法拿到任何一样“危险”的东西。小宝的脸涨红,眼泪险些又要掉出来了。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小宝一条腿站著,另一条被绑住的腿挂在半空,整个身子摇摇yù坠地去够那个铜狮子。
“碰!”
门被人撞开,小宝的身子一抖,平衡骤失,重重地摔倒在地。
“呀!”进来的人惊呼,凌乱的脚步声过後,小宝被两个婆子扶到了chuáng上。看到两人,小宝忍不住恳求;“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
一位婶子三两下擦去小宝的眼泪,什麽也不说,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动手,扒衣服的扒衣服,脱裤子的脱裤子。
“不要!不要!”
瘦弱的小宝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没一会儿,他就被拨了个jīng光。小宝死死攥著布包,连喊都不会喊了。扒光了小宝,两人出去了。没多久,她们又回来了,抬著浴桶。热水注满、花瓣洒下、jīng油也来几滴,白白嫩嫩的小宝被两个婆子丢进了水里。
一个给小宝洗头、一个给小宝擦身,那两个婆子还故意在小宝白嫩嫩的小屁股上多模了两把。不过小宝顾不得害羞,他只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小宝咬著嘴,心里喊著哥哥,水很热,小宝的脸却是煞白煞白。
好不容易“酷刑”结束,小宝被两个婆子从桶里捞出来,几下擦gān後,两人又把大红大绿的衣裳往他的身上套。两人的力气出奇的大,小宝被两人翻过来倒过去,晕晕乎乎的忘了哭。等到小宝出了一身大汗,两位婆子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手才算是离开了。
“哢哒”,链子又拴上了,两位婆子带著不明所以的笑走了,关了门,落了锁。浑身洗得香喷喷的小宝气喘吁吁地盯著紧闭的房门,缓缓地把握成拳头的右手背到身後,布包湿了,发带也湿了,但那是小宝的希望,离开这里的希望。
之後,一位婆子端了饭菜进来,又面无表qíng地出去了。小宝不想吃,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不吃。如果哥哥们来了他没力气跑,他会拖累哥哥们。大口大口,也不知道自己吃了点什麽,小宝láng吞虎咽地把饭菜全部吃下去,吃到岔了气、不停地咳嗽他也不停。好不容易吃完了,小宝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吃饱了,喝足了,攒足了力气就等哥哥们来了。
这期间,没有人再进来。天渐渐暗了,门又被那两个婆子撞开。红烛点上了、大红的喜字贴上了、一位婆子把小宝抱到椅子上按住,红豔豔的锦被铺上了,花生、莲子也撒上了。接著,另一位婆子掰开小宝的嘴qiáng行灌了他一碗酒。从未喝过酒的小宝被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然後,她们蒙了小宝的眼,拿绳子把小宝绑了个严实,又把小宝抬到了chuáng上。小宝只觉眼前一片红,红红的盖头盖在了他的头上。极度害怕的小宝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丝的异样,明明他是姑爷,为何要盖红盖头呢?
似乎大功告成了,两位婆子发出笑声、叽叽喳喳地走了,说新姑爷看上去多麽可爱,摸起来多麽水灵,哭起来多麽诱人之类的。小宝不敢出声,只知道手里的东西就是死也不能丢了。甩了半天也没把头上的红盖头甩掉,小宝靠在墙角心里更害怕了。什麽都看不到,又被绑了,脑袋晕晕的,身子热热的。小宝一遍遍摸著手里的布包,心里呼唤著哥哥们。
县令府的正厅内洋溢著一派喜气。不过虽说是县太爷的千金出嫁,不过前来的客人却不多,都是和县太爷相熟的亲朋好友。县太爷的妻子死得早,只有这麽一个宝贝闺女。虽说闺女擅自主张来了场抛绣球招亲,招来的还是个不愿意的姑爷,可县太爷却笑得跟朵花似的。只要闺女愿意,他才不管姑爷愿不愿意。
县太爷的闺女单名一个秀字,但这王秀姑娘的xing子却和“秀”半点不沾边。从小就跟著一帮子男娃娃泥里去、土里来,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打得一gān男娃娃是哭爹喊娘。王秀的娘死得早,爹又宠,别看她长了一张漂亮脸蛋,脾xing却是十足十的男子一个。王秀一早就对她爹放出话了,她不嫁人,只会娶妻。
这不,本应在婚房内等著姑爷来揭红盖头的王秀姑娘穿了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喜服,跟在她爹的身後站在大门口迎宾。前来的宾客们笑著摇头之余,也是真心的祝福王秀,希望她能幸福。要知道,王秀今年已经二十有四了,能嫁出去简直是老天开恩。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站著四个人,四个沈著脸、握著拳、咬著牙的人。和招亲时的浓妆豔抹不同,此时的王秀只化了淡妆,叫四人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那张称得上是漂亮的脸蛋。再加上王秀的气质,更凸显得她英姿飒慡、好不迷人。三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别提多自卑了,不过有一个人看到王秀的脸後却是冷冷地哼了声。跟他相比,王秀顶多只能算个清秀。
“无月,宝宝是不是就在里面?”叶狄揪著树上的叶子,想冲进去。前几次他都被拦了下来,可他快要忍不住了。
聂政拽住叶狄,低声说:“这里是县太爷府,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先找到宝再说。”
蓝无月拉上蒙面:“我去找小宝。”
聂政也拉上蒙面,说:“咱们分头找。找到之後先不要声张,以三声阿凸叫为号。”
“好!”
三人悄无声息地跳到树下,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後阿毛最後跳了下去。
“老爷、小姐,时辰到了,该拜堂了。”
四人迈出的脚步因为这句话而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心在那一刻停止跳动,四个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拜堂?小宝要拜堂了?!
“宝宝?宝!”
蓝无月眼疾手快地捂住二哥的嘴,把他拖到树後。对著二哥疯狂的双眼,蓝无月死死捂著他的嘴低声快速说:“二哥!我们要找到小宝,你必须冷静,知道吗?你必须冷静!”
叶狄的泪滑了出来,疯狂的双眼渐渐清明。他用力点头:“唔唔唔!”我冷静,我冷静。
“好!我们去找小宝!”放开手,蓝无月转身对站在那里的两人说:“大哥、阿毛,咱们不用去找小宝了,咱们直接进去,问问小宝为什麽不要哥哥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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